彌生緩緩抬頭看著站在眼前的文城。


    他如常的黑西裝,領帶打的一絲不苟,蓄著一頭濃密烏黑的短發,目光狠厲。


    她剛張口想要拒絕的時候,就聽文城悶悶的說了聲,“難道你今天還是要去見成家?不然,這送你一下怎麽那麽難?”


    一句話將彌生頂的兩眼發直。


    這個文城怎麽說話總是挑最主要的說呢?


    不過,她臉上的神情控製的很好,從她的臉上察覺不出異樣。


    她輕勾了一下唇角說:“離的很近,就不麻煩你了!”


    雖然她現在的心下跳的跟打鼓似的,但是她依舊剛才的那副神情。


    這文城的眼神很是厲害,如果她現在臉上有一絲不正常的神情,那文城便能察覺到。


    這若是被文城察覺到,那她不就慘了?


    彌生心下忙晃了晃腦袋。


    可千萬不要這樣,她可不想被文城纏住。


    聞言,文城輕眯了一下眸,追問道:“難道被我說對了?”


    在問的同時,文城心存疑慮。


    這剛與成家見麵沒多久,就又要見麵?


    難道是他說話的力度不夠?


    彌生的心猛的一揪。


    本來她是控製的挺好,但人若是在被人戳穿謊言的情況下,基本上沒人是心不跳的。


    如果有心不跳的,那基本上都是死人。


    彌生極力安撫好那狂跳的心髒,輕笑了一聲,說:“怎麽會!”


    旋即,那文城酷酷的扔了她一句,“跟我走!”之後,就轉身走了。


    見狀,彌生的心下就一陣翻湧,腦袋的思緒都快被掏空了也沒有想到辦法!


    她心下抓狂。


    這可怎麽辦啊?


    如果那文城跟她去了,那這個麵見的就更加的沒有意義了!


    可是眼下她也沒有什麽好的脫身之術啊!


    借口講好了還可以,但是如果講的不好呢?


    那都不用想,肯定會糟到文城懷疑的!


    歐呦!


    彌生心下無奈的搖了搖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她怎麽就那麽倒黴呢?


    怎麽兩次與成家見麵都能在出門的時候碰到文城了呢?


    真是!


    真是無語了!


    旋即,彌生彎腰,跟著文城上車了。


    文城啟動車子,看著了彌生一眼,麵無表情的詢問道:“怎麽?我送你去好像有點不高興?”


    “哪有?”彌生勾了一下唇角。


    其實她心裏此時正是一個勁兒在念叨文城。


    真是的。


    怎麽就沒人將文城喊走呢?


    之前,不是在這個時候那譚酈就會讓人將文城叫走的嗎?


    為什麽今兒就沒人來叫文城呢?


    陳姨?


    陳姨哪去了?


    彌生目光無奈的望著車窗外。


    天哪!


    車子還是走了!


    她怎麽辦?


    緊接著文城追問道:“約定的地點在哪裏?”


    彌生心下想了想迴道:“國貿大廈!”


    話音剛落,文城便一腳油開到國貿大廈。


    車子剛剛停下,彌生的手便摸向了車門把手。


    她不能與文城一起走。


    這若是一起走了,被他看到她是與成家見麵了,那還了得?


    可是她拉了車門把手才知道,那車門仍在上鎖中。


    彌生心下可泛了苦。


    天哪!


    這怎麽會這樣呢?


    車都停了,他為什麽還不開呢?


    看文城那悠悠,不以為意的樣子,彌生的心瞬間就揪了上去。


    依照眼下的情況,那文城是要等他下車了,才要開鎖!


    好啊!


    真是有頭腦!


    還知道防止她提前跑了,就一直不開!


    彌生悶悶的坐迴位置,腦子裏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文城不開門,她也不能硬搶著去開吧!


    好!


    換個角度。


    就算是她去搶了,那她也得有那個對抗的能力吧!


    看看文城,個子高,手臂長,肩寬體膀的。


    再迴過視線來看看她,個子矮,胳膊短,身子瘦的跟路邊才種的小樹杈似的。


    如果真的要動起手來了,兩三個她,也不是文城的對手啊!


    況且,如果她真的要動起手來了,那文城不就一下便知道她要逃走了?


    如此的大動幹戈,那她還有機會逃走嗎?


    難道今天就是她的死忌嗎?


    可千萬不要這麽殘忍啊!


    彌生心下剛念完,就聽那空蕩蕩的車廂響起了手機鈴。


    她頓時一愣怔。


    這聲音……


    這聲音不是她的啊!


    彌生心下一喜,充滿了喜悅。


    難道說,這是文城的手機?


    難道說是有人,找文城有事兒?


    太好了!


    簡直是太好了!


    彌生忙摸了摸包,從裏至外都翻了一遍,那手機鈴還在響?


    難道是文城不知道他的手機響了嗎?


    他自己的手機鈴難道不記得嗎?


    還是說他故意不接的?


    想到這兒,彌生心下一寒。


    難道說,這個文城是因為上一次的經驗,所以他害怕有人打電話找他有什麽事兒,從而將他叫走了,就選擇不接?


    經此一想,彌生心下忙搖了搖頭。


    這文城不接電話可不行。


    她可是指著,這打電話來的人用急事兒將他叫走呢!


    雖然說這種機會有一點渺茫,但是,期盼還是一定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隨即,那彌生裝作才發現的模樣,指了指聲源的出處故意提醒道:“好像是你的手機!”


    說完,她心底劃過一抹滿意的笑容。


    這個文城。


    他以為隻要裝作沒聽見就可以了?


    她可是聽見了!


    那靠著車座的文城自始至終都一直盯著彌生看,尤其是她翻包的時候,他看的格外的仔細,未曾放過一丁點細節。


    他修長的手指有規律的輕叩著真皮方向盤,目光悠悠的望向了遠方,陷入了深思。


    即便手機響個不停,他也沒有接聽電話的意思。


    剛才,他這部手機在響的時候,彌生還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根本就沒有動過任何東西。


    唯一動過東西的時候,也僅是在他手機響後的不久。


    而且,剛才彌生在翻背包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更沒有拿出什麽手機。


    那他的手機為什麽會響了呢?


    文城不放心,怕彌生看錯了什麽,便問道:“真的不是你的手機呢?”


    聞言,彌生微微一怔。


    這個文城,好端端的不接電話,為什麽問她的手機呢?


    不過,她並沒有說出口。


    旋即她就將她那正黑著屏幕的手機拿了出來,在文城的眼前晃了晃,萬分篤定的說道:“我的手機在這兒呢!沒有來電!是你的手機在響!”


    文城不說話,僅是臉色黑了。


    這個手機鈴聲他再熟悉不過了,而且還是他故意設置的,為的就是與別人不一樣。


    可是他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彌生沒有撥電話,那他的手機怎麽會響了呢?


    眼下,他不能接,但是又想搞清楚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文城微微側過頭催促道:“這兒都已經到地方了,你怎麽還不下車?”


    那彌生以為是她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便轉頭看向了文城。


    他剛才對她說了什麽?


    竟然讓她走?


    他怎麽就讓她走了?


    彌生心下滿是不可置信,但是她並沒有表現於臉上。


    可是她那藏在背包下的小手早已緊緊的攥著包帶不肯撒手,而臉色卻是依舊平靜的對文城說:“那個車門鎖的!”


    說道這兒,文城才響起他剛才為了防止彌生在他停車的一刹那逃走,而將車子落了鎖。


    他抬手指尖輕按了一下。


    還沒等他收迴手,抬起頭,便聽耳邊響起“哢噠”一聲,車門被推開。


    隻見那彌生直接下了車,連頭也不迴的就直接走了。


    文城望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不由的心下一笑。


    本來他是打算跟著彌生一起去的,若不是他的另一部手機響起,恐怕他現在已經跟上了彌生的腳步。


    想到這兒,文城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他的這部手機隻有一個人的知道手機號,而且還將其他的手機號全部屏蔽隻有一個人手機號能打進來。


    那個人就是彌生!


    文城米米眸子,眼光犀利了起來。


    剛才,彌生手根本沒有觸碰過任何手機,還有從她剛才的舉動中,沒有絲毫裝模作樣的意思。


    所以說,他的手機不是彌生打的。


    那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


    他的這個手機號隻有彌生一個人能打進來,可是彌生卻坐在他的旁邊,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有碰過什麽手機,也僅有在他手機響了之後,翻了一下背包。


    假如說,是手機在背包裏摩擦的,誤觸了他的手機號碼導致撥了出去。


    那麽剛才彌生在翻包的時候就應該發現,直接掛斷。


    可是他上述的這些情況,彌生一個也沒有做。


    這就充分的說明,現在打電話的人根本就不是彌生!


    文城不急不緩的拿出仍在響的手機,上麵顯示的也確實是彌生的號碼。


    他轉頭瞄了一眼彌生遠離的方向,頓了良久,才接起了手機。


    *


    下了車,彌生逃也似的躲離文城的視線,唿哧唿哧的跑。


    而且,在這逃走的過程中,她連頭也不敢迴,生怕一迴頭就會被文城追上似的。


    雖然她搞不懂文城為什麽都到這兒,居然不跟她一起走,但是她總算能好好的喘一口氣兒。


    因為自始至終她的心一直都是懸在了嗓子眼兒。


    打從一開始,彌生就是怕文城會找借口跟著一起去與人見麵,她就故意說了一個錯誤的見麵地點。


    所以,她現在下車的地點與見麵的地點相隔了一條街。


    當時就想著,這樣就算是文城要與她一起去赴約,她也可以找個借口說朋友沒來,或者其他的什麽借口將文城甩掉。


    可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文城竟然沒有與她一起下車,更是讓她一個人離開。


    此時她心下的心情,高興的簡直無可言喻。


    這一路在車上,文城可是她的心腹大患,一直都在惦著他。


    不過好在這到地方了,那個文城就沒有再跟著她。


    彌生背著包,一步步穿過了繁鬧的街,到了彌家富所說的約定地點。


    雖然說想要達到她想要的目的的旅途十分艱辛,但是她還是不想就那麽輕易的放棄。


    就算是給自己一個嚐試的機會。


    如果連嚐試都沒有嚐試一下就放棄了,那她豈不是太懦弱了?


    更何來的立誓要保住什麽彌家老宅?


    彌生攥了攥手,緩緩踏進了奢華的酒店大堂。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她的腳步停在了一間包房門口。


    彌生不安的瞄了一眼時間。


    還好,時間剛剛好,不是很早,也不晚。


    推開這扇門,不管裏麵迎接她的是什麽都要默默的堅持。


    因為沒有人替她忍受一切,更沒有人會憐憫她。


    更何況,人若是不自己堅強,誰幫都沒有用。


    那服務員將要替彌生開門,彌生便抬手擋了下來,麵色平靜的說:“你先下去吧!我自己進去!”


    話音剛落,拿服務員便離開了。


    其實此時此刻的彌生,心下真的是十分的緊張,連那握著門把的手心都全是汗水。


    這明明不是第一見麵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會緊張。


    與其說她這是自然的反應,倒不如說是因為擔心,她的手心才如此汗淋淋的。


    即便她心下現在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抵不住會擔心。


    停了良久,彌生才緩緩的將包房門推開。


    她本以為迎接她的將是李琳與成甜,可是令她沒有想到是,這間包房內,除了那正坐在餐桌前的成君,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見到此幕,彌生頓時愣怔了一下。


    這是怎麽個情況?


    不是說要與成家人見麵嗎?


    怎麽僅是成君一個人呢?


    再說了,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將成君的到來算在內。


    他怎麽就突然來了,而且其他的,她預料的那些個人,一個也沒有到場!


    這倒是蠻讓她心下驚奇的!


    難到,是她預料出錯了?


    可是為什麽隻有成君一個人?


    彌生想不通,可是眼下這發生的都是事實。


    隨後她便悶聲關上包房門走了進去。


    隻見那成君十分有禮貌的站起來,衝她微笑著。


    為了表示禮貌,彌生也衝成君勾了一下唇角,順勢坐到了成君的對麵,放下手中的背包。


    彌生視線掃了一周,支支吾吾的詢問道:“這兒……”


    其實,她心裏想問的意思就是,今兒怎麽就他一個人在這兒,為什麽沒有看到成家的其他人。


    那成君輕勾了一下唇角,明白彌生的意思,淡淡的迴答道:“別擔心,今天約你見麵的人是我!”


    聽罷,彌生頓時蹙了一下眉。


    這怎麽與她從彌家富那兒裏聽到的不一樣呢?


    那彌家富告訴她的意思明明是要與成家人見麵,根本沒有與她提起什麽要與成君單獨見麵。


    難道說是彌家富故意下的套?


    不可能!


    彌生握著水杯,若有所思的小抿了一口。


    如果說那彌家富下套的話,貌似根本就沒有必要。


    可是彌家富當時為什麽不直接與她講明白了,這今天見麵的人是成君,不是成家人呢?


    難道當時打電話通知彌家富的人不是成君,而真的是成家人。


    而今天的見麵,其實也是因為那成家人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就讓成君來了?


    這不可能啊!


    如果說那要約見的是成家人,那成家人肯定不會讓成君來這兒的。


    可如果說,那打電話來的是成君,那彌家富為什麽不與她直接講明,而是講得那麽的含蓄。


    害得她從出了文家的時候,這心就一直在惦著這件兒!


    沒等彌生想明白,那成君又接著說道:“今天約你見麵的人是我,也僅有我一個人!”


    他說這話的用意沒有別的,就是希望彌生別想的太多。


    一是因為,他從她的眼神看出她在奇怪。


    二是因為上一次的兩家見麵,他擔心給彌生留下了什麽不好的印象,從而左顧右盼的,以為是與他父母的見麵。


    所以,他就直接講明了。


    這樣彌生就不用總是在想著他父母為什麽還沒有出現,究竟什麽時候出現。


    那彌生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問道:“那叔叔阿姨,還有成甜他們為什麽沒有來呢?”


    她之所以問這種話題,不是她皮緊了,一時不被人說上兩句就不舒服,而是因為,如果不是兩家人見麵的話,那成君大可自己打電話,約她出來,沒必要給彌家富打電話,如此的大費周章。


    話音剛落,成君解釋道:“今天是我個人行為,不代表成家!”


    “不代表成家?”彌生頓時蹙了一下眉頭。


    這個成君為什麽會這麽說話呢?


    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她怎麽有些看不懂了呢?


    旋即,就聽那成君緩緩的解釋道:“對!今天我就是我,成家是成家,我的行為與成家沒有絲毫關係!”


    這一番話落,倒是讓彌生心下犯了難。


    明明是他讓彌家富通知她見麵的,怎麽就不代表成家了呢?


    想了良久彌生也找不到答案。


    雖然她心下不明白,但還是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


    而成君之所以會這麽講,講得這麽直白,他還得再講一件事兒。


    那就是……


    “你別疑惑,我今天原本是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根本打不過去,就打給了你爸爸,讓你爸爸通知了你!”


    對!


    他現下要講的事兒不是別的,就是關於彌生手機打不通的事兒。


    “我電話不通?”彌生的語氣很是質疑。


    她的電話一天天都是開機的,怎麽可能會有打不通的情況?


    不會是這個成君在說話吧!


    成君見彌生不信,便說:“你把手機拿出來!”


    “嗯?”彌生頓時怔了一下。


    如果這個時候她將手機拿了出來,那是不是顯得有點太不相信人了,還得拿手機親自驗證一下?


    沒等彌生迴過神拒絕,就聽那個成君繼續說道:“沒事兒!你不用管我,把手機拿出來!”


    其實,他從彌生的眼神便看出她明顯在質疑。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說謊。


    那種被人質疑的眼神,讓他心下很不舒服,尤其是彌生,更加的讓他心頭一堵。


    所以,他一定要讓她知道,他真的沒有再騙她。


    彌生不想拿,可在成君的一再堅持下,她還是將手機拿了出來。


    旋即,那成君也將他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擺在了桌麵上,點出彌生的手機號撥了出去,按了免提。


    隻聽成君的手機傳出一人工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


    而此時彌生的手機屏幕黑黑的,什麽反應都沒有!


    彌生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搞不清楚眼下的狀況。


    這是怎麽迴事?


    難道是她的手機壞了嗎?


    她忙拿起了手機,一頓翻看,見手機哪哪都是亮著的,沒有任何毛病,不由的小聲念了出來,“這手機也沒有壞啊?怎麽迴事兒?”


    “你的手機是換新的號碼了嗎?”成君詢問的很是小心翼翼,目光期期的望著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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