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揚迴家之後總算是弄清楚,果然他路上遇到的豫王是從慶國公府出發的。


    陸平川跟大兒子簡單說了一下北堂曜來談的事情,其實主要是說馬場那件事。


    北堂曜和北堂昭一起查,可是很多事北堂曜不願意通過別人的口來轉述,便特意挑了這麽個時間過來見陸平川。


    一來當麵把話說清楚,二來趕著天狼國使團進京前夕,不會那麽容易引起人注意,三來嘛,也是最重要的,在陸平川跟前刷刷好感度。


    不得不說,北堂曜的第三個目的也算是達成了,陸平川對豫王那可是讚不絕口,光跟大兒子說話就讚了不止一迴。


    陸彥揚看著自家爹爹的樣子,忽然發現自己路上想的那個問題,或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人選?


    北堂曜,既然能把潛龍印信給阿顏,那是不是說明他對阿顏也很中意呢?


    “揚哥兒,你想什麽呢?”陸平川問了話後沒有聽到兒子的反應,轉臉看見他正在出神,便開口問道。


    陸彥揚迴神,才道;“父親,您覺得豫王很不錯嗎?”


    陸平川挑眉,這是哪跟哪?他還在說馬場的事呢。


    “揚哥兒,為父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陸平川問道,“剛才豫王來跟我講他查到馬場一事的線索。”


    “父親。”陸彥揚正色道,“那日兒子在場,太子殿下是將此事交代給豫王和晉王兩位王爺的,怎麽今日隻有豫王一個人過來?”


    陸平川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不由一怔,道:“兩個人還是一個人,有什麽分別嗎?”


    陸彥揚想了想,現在總是不好太打擊父親,便提了個話頭道:“今日豫王來,可有說是什麽線索?”


    陸平川道:“雲翔那匹馬是給人下了配種的藥。”


    陸彥揚挑眉:“其他的呢?”


    陸平川兩手一攤:“我怎麽知道,他隻肯說這麽多。還說什麽叫我不要擔心,他會將一切處理好。”


    陸彥揚點點頭:“看來晉王並不知道。”


    陸平川皺眉看了兒子一眼:“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彥揚笑笑道:“沒什麽,父親,時候不早了,兒子陪您入宮?”


    陸平川哼了一聲,用手點指道;“你呀,別以為你爹我老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你跟翔哥兒倆人嘀嘀咕咕弄鬼,以為瞞得住誰呢!”


    陸彥揚趕緊起身一揖倒地,口稱不敢:“父親大人可千萬莫怪!”


    陸平川知道大兒的脾氣,也懶得跟他計較,當下哼了一聲道:“你今日去露個臉也便罷了,趕緊迴莊子裏,阿顏一個人我和你娘都不放心。”


    陸彥揚撇撇嘴,他也不放心,不放心她一個人待不住就跑出去惹事。


    不過瞧見陸平川起身,他也就跟著告辭迴了自己院子。


    待父子二人俱都換上朝服離家入宮時,北堂曜也已經到了太極殿門口。


    引著北堂曜過來的是皇帝身邊的太極殿總管太監劉得勝,這人生的身材纖細,眉目精致,行動間掩不住一股書卷氣。


    北堂曜看了他一眼,笑道:“劉公公辛苦了,近幾日本王未曾入宮,父皇一切可好?”


    劉得勝躬身笑道:“迴王爺的話,萬歲爺身子康健人也精神,好得很呢。今兒這不一大早就召了幾位王爺入宮,說是趁著使團朝見好好熱鬧一番。”


    北堂曜點了點頭,道:“父皇和母後都到了嗎?”


    劉得勝道:“皇上和蕙貴妃娘娘已經先到了,皇後娘娘這會也該到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太極殿門口,劉得勝停下腳步,躬身道:“太子殿下和晉王也在裏麵,王爺請進吧。”


    北堂曜朝大殿裏看了一眼,除了一些朝廷大臣,最顯眼的便是主位上皇帝和蕙貴妃坐在一起,下手依次坐著太子和北堂昭。


    北堂曜抬頭,陽光正盛,他微微眯眼,這種場合除了皇帝和皇子,也就隻有皇後才有資格出現。蕙貴妃,算個什麽東西?


    不過,北堂曜問道:“三皇兄許久沒有迴京,本王也甚是想念啊。”


    劉得勝笑著湊近兩步,才道:“王爺有所不知,楚王就是今兒個帶天狼國使團入宮的人呢。否則,那一位,嘿嘿,便是再得寵,又怎麽能來太極殿呢。”說話間,他的手虛抬了抬,指的便是正在給皇帝剝葡萄的蕙貴妃了。


    北堂曜點頭,寬大朝服袖子下的手伸出,接著袖子的遮擋,一張銀票便送入了劉得勝的手中。


    劉得勝不動聲色地對著北堂曜微微躬身,便轉身退了下去。


    走到太極殿裏,北堂曜對皇帝和蕙貴妃行禮,太子招唿他做到身旁,北堂昭則利落地叫人幫著在他和太子之間夾了一張台子。


    北堂曜瞥了他一眼,很自然地坐到太子身旁,執起酒壺到了一杯酒,起身對皇帝道:“父皇,兒臣先敬父皇一杯。”


    皇帝聽了有些好奇,推開蕙貴妃遞到嘴邊的葡萄,笑道:“老七今兒個這是怎麽了?忽然就懂得給朕敬酒了,可是俸祿不夠用,想找朕要零花錢了?”


    說完幾人便是一陣笑,北堂曜也笑了笑,道:“今日天狼國使團進京朝見,說明咱們大曆國力日盛,蠻夷宵小莫不臣服。兒臣祝父皇有朝一日一統四國,威加海內!願我大曆千秋萬載,北堂家永世安康!”


    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人的沒有不愛被奉承的,更何況這奉承的話裏大半是真話,剩下的便是誇大了些也是叫人高興地。


    皇帝當即哈哈大笑,也舉起酒杯,道:“皇兒說得好!若是真有那一日,朕便賜你一柄尚方寶劍,替朕巡視海內,好叫世人都知道我大曆威儀教化。”


    殿內眾人舉杯同聲頌祝了一番,便飲了酒仍舊入座不提。


    這邊北堂昭瞥了一眼坐下後便自斟自飲的北堂曜,心裏是不忿的,這個七皇兄,一來就拍馬屁,拍的劈裏啪啦亂響不說,還真把父皇給拍懵了圈。怎麽平時瞧不出來這個木頭死的家夥,這麽會來事兒?


    另一邊太子看了北堂曜一眼,道:“母後今兒不太舒服,不知道能不能過來。”


    北堂曜微微點頭:“這麽個情形,母後不過來也好。”


    太子抬眼斜睨了上首的蕙貴妃一眼,輕哼道:“妖妃實在過分!”


    “皇兄慎言。”北堂曜低聲道,“今日是三皇兄的好日子,父皇怎麽也得給她個麵子才是。”


    太子嘲諷勾唇:“老三跑去天狼國,誰知道搗鼓出了什麽事,這個使團,哼哼,孤冷眼瞧著,早晚要出事。”


    北堂曜不置可否,這種話他也沒法接不是。


    另一邊北堂昭則道:“兩位皇兄也不必焦急,待會隻靜觀其變就是了。”


    太子微微頷首,北堂曜卻笑道:“十一弟這話有意思,明明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本王有什麽可焦急的?太子又有什麽可焦急的?”


    太子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給他,北堂昭一愣,嗬嗬一笑道:“七皇兄說的是,臣弟失言了。嗬嗬。”


    北堂曜沒有理會他,仍舊自己斟了一杯酒微微抿著。


    太子卻拉著他低聲道:“你跟老十一是怎麽了?”


    北堂曜挑眉:“皇兄說什麽呢?我們倆能怎麽?”


    太子看著他道:“你倆都是孤的左膀右臂,孤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才是。”


    北堂曜點點頭,卻冷冷一笑道;“皇兄找臂膀可得擦亮了眼睛,否則別臂膀沒找到,找了個白眼狼。”


    太子一愣,正要問上兩句,卻聽外麵內侍通傳的聲音,天狼國使團覲見了。


    陸彥揚跟著陸平川站在朝臣之中,從眾多腦袋之間的縫隙裏望過去,才堪堪地瞧見了傳說中的天狼國使團。


    說是使團,其實不過十幾個人。剩餘大部分隨行人員是沒有資格到太極殿覲見的,所以,這十幾個人便是天狼國這迴派來重要人物了。


    此時太極殿裏,從皇帝到太監,無一不是和陸彥揚一樣,都在仔細觀察著這十幾個人。


    使團為首的是一個青年男子,看上去有二十幾歲,身軀凜凜器宇軒昂,穿著天狼國的服飾,頭上編著很多細細的小辮子。


    他昂首闊步走來,自有一股橫闊之氣。


    在他身後跟著的人裏,最引人注目的則是緊緊跟著他的一個紅衣女子。


    她身姿妖嬈,走動間纖腰擺動,帶著無限風情。


    一雙妙目靈動有神,毫不避諱地四下裏張望,看上去熱情又大膽。


    隻是眼睛下麵蒙著暗紅色的麵紗,將大部分的容貌都遮擋了去。


    饒是如此,那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梁,還有略帶藍色的眸子,都叫人忍不住盯著她看個不停。


    北堂曜站在原地看著這一行人進殿,對美女倒是沒有什麽想法,反而是那為首的青年人,引得他陷入了思索。


    從這人一身裝扮看,身份上該天狼國的皇室,而他雙臂上的狼頭刺青,說明這人該是天狼國內的勇士。


    不過他與天狼國交手也算是有些年月,卻是不曾記得天狼國什麽時候有這麽一位勇士。


    而且,據他得來的消息,這迴天狼國使團帶隊的,是他們老國王的一個兒子,雖然不清楚是哪一個王子,但是所有的王子,他幾乎都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那麽,這一個,又是誰?


    北堂曜琢磨著人家,眼神便不由自主地往那人身上投了過去。


    為首那人走到近前,剛好和北堂曜正麵平行的位置,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他探究的目光,猛地轉過了頭。


    四目相對,那人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又訊速地移開視線。


    北堂曜微微眯眼,這人,倒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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