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掐架了!(豫王,你是造了多少孽啊?)


    “噗!”陸歡顏實在沒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江落寒撐著骨傘,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神色上瞧不出喜怒,隻唇角微微勾著,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原本就生的如此。


    忽地,江落寒目光攸然轉冷,直直射向茶樓不遠處的一棵大榕樹。那棵樹十分粗壯,樹冠也茂密巨大,月光下並不能看清樹下的情形。但是江落寒目光所及,卻是一前一後兩個人影。正在往,河邊走?


    “爺,您沒事吧?”厲剛覺得自己已經暴露了,哀怨地看著那個忽然間就暴走的主子,想拉住又不敢,想勸兩句又不知道說什麽。忽然覺得自己竟然還有一點不如藍淩,厲剛心裏很挫敗。


    北堂曜眯了眯眼,剛才阿顏的小手好像被碰了一下,怒啊!


    “爺,再往前就要被瞧見了!”


    北堂曜攥了攥拳頭,姓江的還敢給阿顏送東西,她竟然還收下了,再怒!


    “那邊是汴河,爺您過去是要幹嘛?”


    姓江的什麽來頭?還敢說娶阿顏?他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怒啊!


    “爺!你再走就掉……哎呦!”


    厲剛一聲哀嚎,吸引了江落寒的注意力。


    陸歡顏還沒從剛才的喜感裏迴神,就發現身邊紅色一卷,手上多了一把二十四骨的豔紅骨傘。而江落寒則如離弦之箭一般,往那兩個身影飛撲而去。


    定睛一看,陸歡顏心道完了完了,要掐架!


    方笑天跟著有緣走出福星樓,正瞧見陸歡顏一個人舉著一把豔紅色的骨傘,朝著汴河觀望。他頓了頓,在邁出門時順勢將手中的傘立在了門裏麵,然後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


    有緣先他一步出門,迴頭時正瞧見他的動作,眉頭不禁輕輕一皺,旋即便裝作沒有瞧見一般,來到了陸歡顏身後。


    “小姐,這是怎麽了?”有緣低聲問道。


    陸歡顏微微一笑:“來來來,我看豫王能贏,我押十兩。你們幾個,都要下注,不許不參加!”


    有緣瞪大了眼睛,隻有她隱約知道一些小姐和豫王的事,可是,自家小姐,這個樣子,豫王,你是造了多少孽啊?


    陸歡顏穿越前是最愛看打架的,常常是聽到樓下有人吵架,就坐到窗戶前使勁地往下看,一旦叫她找著事發地點,她肯定立馬抱著瓜子在窗台一直看到握手言和或者雙雙進醫院。就算是她家的角度看不到直播,她也肯定扒著窗戶從頭聽到尾。


    作為一個吃瓜愛好者,陸歡顏這時的心情是十二分地激動,竟然看到絕世高手打架啦!


    北堂曜的功夫她是知道的,通州船上那一箭射的,簡直叫人沒脾氣。


    江落寒嘛,剛才一番接觸下來,武功也絕對是當世一流。但是,陸歡顏覺著,自己跟他比,也許能勝。


    現在就看倆人要怎麽往對方臉上招唿了!陸歡顏想想就激動!


    不過激動了一下,立刻覺得有點問題,北堂曜怎麽會跑這裏來?


    有緣無語問蒼天,小姐,咱能長點心嗎?


    陸歡顏瞪她一眼,你是猴子派來吐槽我的嗎?


    這邊陸歡顏帶著有緣她們三個看熱鬧看的歡脫,那邊一紅一黑兩個身影已經在汴河水麵上幾起幾落,過了好幾招。


    北堂曜原本醋勁起來沒注意腳下的路,眼看踩空要掉進河裏時,被厲剛一嗓子“嗷嗚”嚇了一跳。再迴神才發現自己竟然就要馬失前蹄了,趕緊側身向後轉,好在厲剛及時伸手將人拉了迴來。


    北堂曜剛剛站定,還未來得及反省一下,隻覺眼前閃過一團紅色,緊接著一股淩厲的掌風迎麵而來。登時心中警鈴大作,不及多想,便是雙足點地飛身向後退去。


    汴河河麵寬闊,北堂曜向後疾退,待一口真氣用勁,人才至河麵中心位置。眼前紅影卻如鬼魅隨身,欺身而至。


    北堂曜認出這團紅色身影,正是那個滿嘴胡沁讓他氣的差點掉河裏的江落寒,不由得眸色一厲,竟然上手就是殺招,很好,正好解決了這個妖孽。


    江落寒其實並不認識北堂曜,隻是忽然發現有人隱在暗處窺伺,又是個兩個武功高強之人,便用盡了全力出招,力求一招製敵。


    可是連著過了幾招,江落寒不得不承認,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家夥卻是個硬茬兒,招式詭異狠辣,竟然看不出流派傳承。


    兩人在河麵上兔起鶻落,乍和乍分,看上去一時竟難分高下。但隻有陸歡顏知道,北堂曜其實並未用全力,不過為什麽呢?


    陸歡顏眯著眼睛想了想,猛地心中一動,不好,她怎麽腦子抽抽了竟然忘了北堂曜舊傷複發的事!該死,竟然還想著看熱鬧,看江落寒的意思,這是要憋個大招,這可不成啊!


    陸歡顏猛地提氣輕身,一縱間來到河邊,剛要躍上水麵去拉住江落寒,卻被厲剛攔住。


    “爺打架時不喜歡旁人幫忙。”厲剛的聲音十分輕緩,顯然看出來陸歡顏是特意裝扮過的。


    果然比那個叫藍淩的靠譜許多啊,陸歡顏心裏想著,道:“不過,你家爺身子不好,怎麽能這樣打架!你不攔著也就罷了,還不許我去幫忙嗎?江落寒怎麽說也是我的朋友,若是叫他傷了你家爺,這往後可如何是好!”


    厲剛卻不退步:“爺有把握勝他。”


    得,剛是誰覺得他靠譜來著?陸歡顏心裏鄙視自己,瞪了厲剛一眼,暗道,要是那個藍淩在,早就識趣地退一邊去了。哼唧!


    不過厲剛其實心裏也是猶豫,他家爺這些日子躲到報國寺就是因為舊傷又犯了,根本不該和人交手。可是可是,他家爺打架不讓人幫忙,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呀!上次在邊關,藍淩隻不過射殺了一個企圖偷襲爺的小賊,結果爺派他去馬房刷馬整整一個月。厲剛可是記憶猶新!


    陸歡顏瞧著厲剛那心有餘悸的神色,莫名其妙地覺得北堂曜估計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不過自己又不是他的下屬,他肯定也不會對自己發作成什麽樣的。當下閃身避開厲剛,徑直衝到兩人中間,一把拉住江落寒就上了岸。


    江落寒微微一愣,便笑著被陸歡顏拉上了岸,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紅色骨傘,笑道:“你這是擔心我嗎?果然你心裏已經有了我呢。”


    北堂曜原本已經跟著過來,正想著還是趕緊離開,免得惹了阿顏不高興,卻不妨聽著江落寒這麽不要/臉的一句話,頓時又怒了。


    這要是能忍,他的姓倒著寫!


    北堂曜右手往腰間一扶,再抬起手中已多了一柄長劍。劍身薄的近乎透明,在月色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劍尖直指江落寒,話也不說,挺劍就刺。


    江落寒笑容不改,手中骨傘向下格擋,傘劍相交,竟然發出金屬撞擊的鏗鳴之聲。原來那二十四骨的骨傘竟全是精鋼打造而成,是江落寒的一件隨身兵器。


    陸歡顏歎了口氣,怎麽又掐起來了?


    北堂曜舊傷原本已養的差不多了,這一迴動手又覺得胸口有些隱隱作痛。眼看那骨傘忽合忽閉,晃得他眼花繚亂,又有些惡心想吐。饒是如此,仍是緊緊抿著嘴唇,不動聲色地接招。


    陸歡顏卻是發覺他動作有些慢了下來,想必是牽動了舊傷。再看江落寒一招快似一招,大有要占上風的意思,不由得心中著急。


    最後還是忍不住,陸歡顏雙手微晃,一左一右打出兩枚飛刀,逼得北堂曜和江落寒隻得撤招格擋。待二人分開,陸歡顏躍到中間,伸開雙臂道:“夠了!”


    江落寒勾唇,將骨傘重新撐起,來到陸歡顏身邊,道:“你都淋濕了。”


    陸歡顏並不看他,隻走到北堂曜麵前,看著他的眼睛,口中卻是對厲剛道:“你家爺都淋濕了,瞧不見嗎?”


    厲剛一愣,這才發覺自己並沒有帶傘。好在有緣上前一步,將一把油紙傘遞了過去。


    厲剛看了有緣一眼,趕緊給北堂曜撐起傘。北堂曜將傘接了過來,打到陸歡顏頭上,想了想,才輕聲道:“我是不是不該來?”


    陸歡顏歎口氣:“該不該都來了,你身子沒事吧?”


    北堂曜神色稍緩,抬手將劍扔給了厲剛,拉起陸歡顏的手道:“咱們迴去吧。”


    陸歡顏略一猶豫,最後還是沒有拒絕,隻由著他拉著自己。


    僅走了兩步,便聽江落寒的聲音在後麵響起:“就這麽走了?我的幫主夫人,你好狠的心呐。”


    北堂曜握著傘的手一緊,卻感覺到另一隻手上陸歡顏的力道傳來,低頭一看,她正微微仰著頭對自己笑。心中微暖,輕聲道:“這人很是討厭。”


    陸歡顏“撲哧”一樂,轉身對著江落寒拱手道:“江幫主,今日相見實在是三生有幸,貴幫的提議我會轉告小姐請她定奪。稍後我們會有人同你接洽便是了。”


    江落寒撐著傘走了兩步,悠悠地道:“我提議的可不止合作一件事,還有一件呢?”


    陸歡顏坦然一笑:“江幫主慧眼,識破我女扮男裝,在下佩服。但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麽隨意玩笑之語萬沒有當真的道理。江幫主行走江湖,當知道此中利害。今日我不與你計較,希望你也不要得寸進尺。”


    江落寒卻搖頭道:“我又不是與你玩笑。你是不是喜歡他?”伸手指向北堂曜,“他是誰?”


    北堂曜陰沉著臉,垂著眼不說話,整個人的氣勢卻愈發冷厲,陸歡顏看了他一眼,仍舊笑道:“關你的事嗎?”


    江落寒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點點頭卻沒有再說話。隻靜靜地望著她二人撐傘離去的背影,汴河岸邊,那一抹鮮紅,久久地凝立原地,豔紅骨傘上滑落的雨滴匯成一條條水線,將他整個人圍在了雨簾之中。許久,都不曾動上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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