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


    唿吸滯帶間,我猛的邁開腳步,張開雙手往陸悠然掉下來的方向跑,懸在喉嚨口的心隨著她掉下來的速度,隨時要跳出胸腔。


    這一刻,我來不及眨眼,來不及唿吸,來不及思想,深怕不經意的動作都會導致我接不到她。


    “子虞,不要管我!”


    陸悠然失聲驚唿,破碎的音調聽得人心顫,眼見她就要落地。


    淚水傾覆的瞬間,我不管不顧的衝向她身邊,在她即將掉下來的瞬間,雙手高高的舉起,指尖觸碰到她身體的刹那,連忙將她的重力將自己身上帶,幾乎是同一時間我承受不住重力,身體筆直的往後倒了下去,手依然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護住她的小腹。


    “傻丫頭,你是妹妹啊……”


    我話未完,後腦勺猛的撞擊地麵,無邊無際的疼痛和黑暗隨之而來,身體更像被車子碾過似的痛的無以複加,嘴巴處似乎流出了什麽粘稠的東西,隻是一瞬,我感覺自己好像哪裏都不疼了,隻是黑暗越來越重,腦袋越來越沉,在陸悠然的驚唿中暈了過去。


    我會不會就這樣死了?


    *


    “滴滴滴……。”


    是心跳儀的聲音,我幽幽從昏迷中醒來,映襯著白色的病房消毒水的味道濃鬱到令人作嘔。


    “子虞?”


    夏子曦見我醒來,連忙探到我跟前淚眼朦朧,我無力的扯了扯嘴角,這傻丫頭怎麽又哭了。


    “悠……。”


    我唇角幹澀,喉嚨口更是幹渴的要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心裏擔心著陸悠然,不知道她們母子怎麽樣了。


    “沒事,沒事,她沒事。”夏子曦連說幾句沒事,眼淚卻流的更兇了,止都止不住。


    “孩子……。”


    “也沒事,她們都沒事。”


    夏子曦用手按住我的嘴巴,肆意淚流不讓我再開口說話,緊張的反問,“你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我艱難的搖了搖頭,確實是累再也說不出話來,身體各處都在疼,特別是小腹的地方,像是被刀刮過似的疼,力氣也使不上來。


    有那麽一刻,我真以為自己會死掉呢。


    可奇跡的事,我雖然哪哪都疼,但都不嚴重都是外傷,經過幾天的調養都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小腹的地方,隱約感覺酸澀腫脹,有時候下麵伴有血跡外,其他並無大礙。


    連醫生都覺得我幸運,同時驚訝我居然能接住一個孕婦。


    當時我也沒想那麽多,隻知道如果我接不住陸悠然,一定會悔恨死,不過,無疑我是幸運的。


    我在醫院住了一周,期間沈耀之和林梓惜來過,傅子橫也帶著陸悠然來過,不過,他們是來同我道別的,早期聽傅子橫說過,倒是不意外,隻是沒想到這麽快,與墜樓這件事定然是脫不開關係的。


    陸悠然看起來很深沉,見到我除了眼淚,她幾乎是閉口不言,人更加的抑鬱,晦暗的眼眸中滿滿是歉意。


    終究,他們還是走了。


    而他,沈沐琛卻一直沒有出現過,我好幾次都想問出口,可不知怎麽的,話到嘴邊就是沒開口。


    夏子曦更是鬱鬱寡歡,落寞的情緒總是神遊,失魂落魄的模樣像受傷的人是她一樣,難道她有事瞞著我,還是……那件事被他知道了,所以他才一直不來的?


    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可能是害怕吧,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我很膽小,連知道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對了,我哥呢?”病床邊,夏子曦為我削著蘋果,一聽我提起陸熏然,手一抖,鮮紅色的血液隨著手指蜿蜒而下,一半落入蘋果內,一半輾轉落在地上。


    見到她這個模樣,我心一慌,連忙從床上坐直了身體,緊張的問道,“是不是我哥出什麽事了。”


    夏子曦麵色微變,又急忙的放下蘋果和刀,看起來手忙腳亂的,卻不開口。


    “說啊,我哥怎麽了?”


    我再也忍不住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扯到傷口又疼的坐了下去,夏子曦見狀嚇壞了,連忙從凳子上坐起來按住不安分的我。


    “沒事,你不要亂猜,他去出差了,所以才沒來看你。”


    我皺了皺眉,她這心慌意亂連自己都騙不了自己的樣子,她的話我能信幾分?


    “夏子曦你說實話,否則你迴去,我不要你來照顧我。”


    我氣憤的別過頭,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陸熏然是我親哥,難道我不該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居然還瞞著我。


    夏子曦咬了咬唇,還是妥協了,抿了抿唇才說。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出事了,他出差的前段時間和我一直有聯係的,可最近這兩天我打他電話怎麽都打不通,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本來是想找你來商量的,可你情緒又一直不大好,現在悠然有出了那樣的事,你也受了傷,這個時候我怎麽還能告訴你。”


    夏子曦也委屈,到這個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要是我不問,她估計是不會主動開口和我說的,我歎了口氣,隱約記起上次他和沈沐琛上次在書房談,什麽貨物被扣了,又是帝都什麽的,難道是這件事情?


    “大哥去帝都了?”我疑惑的反問。


    “你怎麽知道?”


    夏子曦驚訝的反問我,果然,他是去了帝都,一直以來我都奇怪,陸熏然,沈沐琛,傅子橫三人顯然是認識的,兩個商人一個醫生,他們的關係應該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他們私下的交易肯定是不為人知的,能讓陸熏然親自去的事情,肯定也不是小事。


    我腦海忽然閃過一個人,他應該知道什麽的。


    可是,我住院到現在他連麵都沒有露過,一個電話也沒打來過,我更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導致的。


    我思付良久,覺得這樣不行,他既然不來找我,那麽,由我去找他!


    “你的手在流血,快去包紮一下,我去找沈沐琛他應該知道大哥的情況,你不要攔我,今天我是非去不可的,除非你不想知道大哥的情況。”


    說話間,我已經拔掉自己手上的針頭,有點疼,我皺皺眉卻不給夏子曦說話反駁的機會,利索的從櫃子裏拿出自己的衣服,扭過頭,見夏子曦捏著自己的受傷的手指出了神。


    這女人,很不對勁啊。


    “夏子曦,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我溫怒,她手上的血都滲著她的指縫流了下來,她都不知道疼麽?


    “嗯?嗯!好……我不攔你,不過,你要帶我一起去!”


    夏子曦扯過一張紙巾就往自己手上抹,神情堅定,我想了想點點頭,不浪費時間從衛生間換好衣服就和夏子曦打了輛車往沈氏趕。


    一路上總是忐忑不安,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一周不見我都要想想怎麽和他打招唿才好,夏子曦一直握著我的手,手心微微泛著汗意,而我又好的了多少,直到走過前台坐上直達頂層的電梯時,我依舊沒緩過神,沈沐琛的態度,實在令我不安,就像昨天我們還恩愛纏綿,今日就要拔刀相向似的互相廝殺。


    這樣的感覺,實在不好!


    電梯門打開時,我行動是遲緩的,不遠處高層都在開會,沈沐琛背著落地窗而坐,眼見他一身黑色西裝,悠冷的輪廓麵部線條冷漠疏離,與身俱來的冷冽氣勢就像當初我初見他時一樣,陰冷的可怕。


    我側身走在夏子曦身後,眼淚卻在見他的刹那不爭氣的落了下來,而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與各部門主管開會,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我一眼,隻要他抬頭,他就能看到我,可是他並沒有,麵無表情的臉上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我和夏子曦坐在辦公室裏等了很久,會議都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我胸口突然堵的慌,沉悶的空氣窒息又難受,像是隨時要暈過去一樣。


    好不容易等到他散會,他卻直徑往電梯門口走,完全沒理會我和夏子曦。


    眼見他要走,我和夏子曦都急了,夏子曦快我一步走出去攔住了沈沐琛的去路。


    “沈總,我的話不多,我隻想問問熏然怎麽樣了,我聯係不到他!”


    夏子曦盈盈淚水,掙紮間眉頭都是緊皺的。


    沈沐琛麵無表情的緘默了一會,才開口,“他沒事。”


    “真的?”夏子曦激動的抓著沈沐琛的雙手,又覺得突兀,連忙挪開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嗯。”


    沈沐琛說的不多,卻讓人安心,夏子曦得知陸熏然沒事,心裏的大石頭也放了放,隨機將目光轉向我,和我比了一個下麵等我的手勢,就往樓下走。


    偌大的會議室裏,就剩了下了我和沈沐琛兩人,安靜的空氣,我都能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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