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惡念終將被釋放,隨著魂體的逐漸凝實,微微內心的不安也在不斷的擴大,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一直被對方牢牢的抓住。


    他抓狂的模樣瘋癲又可憐,微微不動聲色的掃了他一眼,憐憫又憎惡。


    可憐的人類!


    隻是現在這個時刻,似乎容不得她的同情。隨著男人魂體的不斷凝實,周身地麵上有序擺放的那些屍體好似終於被喚醒,屍身圍繞而成的陣法發出一陣幽藍的光芒。


    屍體身上的死氣不斷往男人身上飄去,於是乎,與之相伴的則是他越發龐然的靈魂,原本和普通常人差不多高矮的魂體現在卻好像一個巨人。


    抓住微微手腕的手指已經膨脹了無數倍,他輕而易舉的將微微捏在手裏,這樣放大的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怪物,巨大而又累贅。


    鐵門再次響起,一陣風吹過,輕飄飄的黑袍衣角落在地板上,被兜帽遮蓋的麵龐在幽藍的光輝照映下,詭異陰譎。


    他抬起頭來,眼睛的那個地方就好像一個黑窟窿似得,空洞洞的。


    黑魔法師迴來了,他渾身狼狽,黑袍上滿是血腥味,以及鐵鏽般的紅,隻是不知道那鮮血究竟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可是那樣的狼藉也是好沒有影響到他,黑魔法師依舊很沉靜淡定,他那股腐朽的味道從身上蔓延開來,和古堡裏的陰森死氣渾然一體。


    看到門內的場景,黑魔法師隻是盯著男人,魂體的凝實以及變大似乎並沒有讓他很驚訝,黑魔法師沒有露出絲毫訝然,他甚至頗為怡然自得的欣賞著裏麵的場景。


    直到微微發出一聲痛苦的□□,那道聲音在古堡裏是那麽的與眾不同,就好像淤泥裏的白雪,格外醒目,卻也令人惋惜,因為再是潔白無瑕也終究要被汙染濁化。


    黑魔法師這才停止了自己的旁觀,他瞟了一眼微微,毫不在意的收迴視線。又定定的看著男人,眼神既熱切又痛絕,極其的矛盾。


    男人的發狂似乎還沒有截止,而他的魂體已經快要衝破屋頂了,黑魔法師終於出手了,被兜帽遮掩住的麵容半明半昧,帽沿處依稀可見一片蒼白。


    黑魔法師從黑袍中伸出了手,那是一截格外纖細、蒼白的手。


    不,那甚至不能稱之為手,那是一截骨頭,沒有血肉包裹的骨頭,恐怖而又猙獰。


    微微瞳孔一縮,她往黑魔法師的腳底望去,隻可惜被黑袍遮蓋的密密麻麻,嚴嚴實實,沒有透露出絲毫。


    黑魔法師根本無心理會微微,畢竟那隻是一個不足也對他造成任何威脅的森林精靈而已,真正讓他晝夜奔波也要趕迴來的卻是那個惡心的魂體。


    是的,哪怕在黑魔法的眼中,男人的魂體也是十分的惡心,那是他最為瞧不起的人類。可是現在,黑魔法師卻必須指望一個人類來恢複他往日的巔峰以及榮耀。


    這——真是諷刺!


    隻是很快,他就可以修複自己那副破爛不堪的身軀了,再也不用整日的蠅營狗苟,四處躲藏。


    黑魔法師朝著前方,開始吟誦起來,那晦澀拗口的魔文從他的口中流利的吐出,沒有絲毫停頓,微微隻覺得胸口在不停的絞痛。


    那是黑魔法!微微的腦海之中閃過這個想法,不僅如此,那是一個違背天地倫理的禁術,否則她不會反應如此強烈。


    黑魔法師逐漸的往陣法走去,隨著他的慢慢接近,陣法的幽藍光輝越發灰暗,好像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紗幔一樣。


    那些屍體的死氣被吸收後,原本和常人無異的身軀驟然間就好像被吸幹了血肉一樣幹癟。男人的魂體已經超過了屋頂,看不見腦袋了。


    黑魔法師吟誦的聲音越來越快,就好像咒語一樣讓微微煩躁不安。


    終於,男人的魂體就好像煙霧一樣迅速的往黑魔法師身上飄去,而與此同時響起了一陣淒厲的叫聲,是男人的呐喊。


    那種聲嘶力竭的吼叫好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而那確實就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


    男人的靈魂在被黑魔法師一點一點的吞噬,那種被生生剝離的痛苦足以讓人瘋魔,男人的手一鬆,微微被摔落在地。


    她趴在地上,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的魂體逐漸的消弭,與之相伴的則是黑魔法師逐漸增長的身軀,他好像重新生長了一遍。


    就好像原本枯萎的樹木被水澆灌後又重新的煥發了生機,漸漸的開始抽條長葉,並且迅猛的長成蒼天大樹。


    微微平視著地麵上那些已經被徹底拋棄,毫無用處的死屍,還有即將被吸食幹淨的那個男人,他的魂體被黑魔法師吞噬著,就好像一道黑色的煙霧被迫的離開,而後卷入黑魔法師的口腔鼻息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幽藍的光芒逐漸的黯淡下去,而男人淒厲的。不甘的吼叫也漸漸的衰弱,此消彼長之下,黑魔法師的身軀在黑袍的遮掩下,雖然看不太清楚,可也是分明的變得像個正常人,有血有肉。


    終於,在淩晨的時刻,一切都終止了。


    男人,包括那些死屍都被徹底的拋棄了,他們已經沒有被利用的價值了。也許下一個就是自己了,微微悲觀的想著。


    她依舊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冰冷的地板將她的每一處肌膚。每一處骨頭都浸透了涼意,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冷。


    這種似曾相識的場景她好像在哪裏經曆過,隻是那大概是太久遠的迴憶了,她隻能模模糊糊的觸碰到一點影子。


    好像有一年的冬天,在西耶那大陸,那是最繁榮的一個國家,卻也依舊有著窘迫的地方,饑寒交迫的流浪漢因為偷了法師的一塊麵包,而被法師略施小戒的施展了一個禁錮法術。


    那一年的冬天實在太冷,流浪漢終究熬不過去,他凍死在貧民窟的一個角落裏。可死亡並不是結束,他因為那個無傷大雅的小法術,連靈魂都不得安寧,被困在那裏不知道過了多久。


    不見天日的黑暗,還有痛苦讓流浪漢幾近瘋狂,卻突然一陣青草樹葉的清香透過厚重的地底穿來,就好像沙漠中幾欲昏厥的路人終於看到了綠洲似得,把便是救贖一樣的存在。


    縱然僅有一瞬間,稍縱即逝的讓人以為是幻覺。


    那是黑暗中唯一的美好,居然值得流浪漢在最後一刻也銘記起來,大概是因為他那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都是無盡的陰霾以及煎熬。


    襯托之下,那一縷綠意居然是唯一的慰藉。


    微微搖了搖頭,不對,那不是她的記憶,可那又是誰的記憶?她的腦子昏沉沉的,隻要一思考就會有一陣刺痛襲來。


    驀然間,一隻蒼白的手伸過來,將微微的臉龐抬起,那人細細的打量了她幾眼。


    是……是誰?


    微微暈忽忽的想著,隻是體內被死亡的氣息衝擊的根本無法恢複,森林精靈是生機,最害怕的便是一切腐朽以及死亡,那會讓他們從骨子裏感到害怕。


    就好像老鼠懼怕貓一樣,是天性,無法改變,亦無法根除。


    那人的手指無比冰涼,即使微微一直趴在地上,寒冷的地板也無法和那股冷氣相比,那是深淵裏的積鬱多年的冷淩。


    微微的身子顫栗了一下,她的臉朝旁邊躲閃了一下,想避開那冰冷的手,可是對方卻沒有罷休,甚至因為她這種行為而笑了。


    那是一陣輕笑,好像覺得微微的行為很可笑一樣。


    他的手指在微微的麵龐上摩挲,她隻覺得冰冷,還有一股死人的氣息,就好像棺材裏的屍體從墳墓裏爬出來,帶著沉積多年的墓土以及腐朽的味道。


    終於,他發出來一聲喟歎:“我終於摸到你了,女人。”


    微微的耳朵一動,她不可置信的撐起身子,往對方的臉上看去,被兜帽蓋住的麵龐蒼白如紙,注意到了微微的視線。


    他咧了咧嘴,衝她笑的詭異又邪惡,以及得意。


    “不,這不可能。”微微的唇瓣顫動著說道,她那雙碧綠的眼眸此刻盯著對方,一眨不眨,纖長的睫毛好像鴉羽,在眼瞼下方留下一道陰影。


    銀色的長發披在身後,從脊背蜿蜒道腰部,好像一道流動的月華,清輝瑩瑩照。


    因為她此刻撐起來的動作,身上精靈族的緊身衣將微微的身材顯得更加的曲線玲瓏,細腰長腿,足以令人血脈賁張。


    她有如此有致的身材也就罷了,偏偏氣質優雅,容顏美麗。


    不枉費他日思夜想了這麽久,實際比他的意淫更加美麗,他著迷的盯著那一切。


    矮下身子,他將微微攔腰抱起,手掌在她的凹陷的細腰處不停的徘徊,還有她修長的大腿。那種好像幾百年沒有見過女人的急色模樣,讓微微隻覺得惡心,甚至隱隱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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