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他,隻是報恩而已。沒有他,我早就是一抹孤魂野鬼了。”

    “哦。”宮儀芮點點頭,有這個可能!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她也懂。“可是,你為什麽要幫我?”

    “我想帶你走。”很簡單的理由。

    宮儀芮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許久,抬頭訝然道,“你,——不會,喜歡我吧?”

    “是!”沒想到夜魅很幹脆的承認了,“但是,我不會勉強你接受我,帶你走,也不是因為想要獨自擁有你,——雖然,也有這個自私的想法。但是,我會絕對尊重你的選擇,不管是走,還是留。”

    這個,來的太突然了些,仔細想想,實在想不出他喜歡自己的理由——不過,她應該相信,他要帶她走的真實性。

    不管是什麽理由,他都沒有必要騙她。

    “好,我跟你走。——嗯,帶上凝兒吧。”宮儀芮答應了,走了之後,至少還有一片自由的天空。

    “玉兒,凝兒她,是皇上的表妹,她留在這兒,隻是幫皇上監視我。”夜魅艱難的說道。

    如五雷轟頂,宮儀芮愣了,呆了,茫然了,什麽反應也沒有了。

    凝兒,她一直也在欺騙她——難怪,她一直說著方辰的好話,難怪,她問她的時候,她會不自然,難怪她說她從未騙過自己時,她沉默了;難怪自己無論去哪兒,方辰都知道——原來,原來如此。

    她真傻!

    “玉兒,你沒事吧?”夜魅擔憂的問,早知道就不該告訴她,她若想不開,怎麽辦?

    “沒事,我們走吧。”宮儀芮毫無感情的說道。

    至少,凝兒還未傷害過她!

    穿好厚厚的衣服,夜魅攬著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就這樣,靜悄悄的離開了——不管未來之路如何,她至少要邁出這一步,去嚐試。

    夜魅的功夫很好,輕功很厲害,帶上一個人,也沒花多久時間便來到了城外。

    飛翔的感覺,真的太爽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跟他學學。

    來到城外,兩人便騎馬離開。宮儀芮不會騎馬,隻好跟著夜魅騎上一匹馬。

    他們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聽到後麵陣陣馬蹄聲,夜空,變得亮了,周圍帶著濃濃的殺氣。無數的箭,向他們襲來。

    夜魅坐在後麵,中了幾隻箭,他果然小看了方辰對宮儀芮的情意,這才不過半個時辰,他就追來了。

    “籲——”夜魅勒了韁繩,聲音變得有些虛弱,掉轉馬頭,看到前方黑壓壓的士兵舉著火把,前方那個明黃袍子的人,滿臉的怒不可竭。

    “玉兒,——迴來!”方辰陰著臉吼道。

    “玉兒,你——”夜魅猶豫的看著宮儀芮的麵不改色。

    “你怕死嗎?”宮儀芮冷冰冰的問了句。

    她忽然間理解了玉鳳當年選擇自盡,隻有在別無選擇的時候才會如此。

    不同的是,玉鳳因為絕望,因為心痛;而她,隻是不想再迴到那個陰險男人身邊,除此之外,她別無選擇。

    “有你在,生死鬥無所謂。”夜魅輕笑著說道。死?其實在決定帶她走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結局!

    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更沒想到,她也會選擇死!

    宮儀芮看他一眼,笑了,也許,是她在這個世界,對著男子,最真心的一次笑容,“若生,我們一起生;若死,我們一起死。”

    “好。生生死死,我們一起!”夜魅也笑了,這個結局,該是最好了。

    “玉兒,迴來,朕,我既往不咎!”方辰急了,真的心急了,已經不止是憤怒了。

    宮儀芮笑著,“走吧。”

    夜魅點頭,調轉馬頭,策馬奔馳。

    “皇上,這——”墨海遲疑的看著遠去的馬,不知該如何。

    方辰的臉黑的如這夜晚,眸中散發著森冷的寒光,陰惻惻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放箭!——別傷了貴妃。”

    弓箭,如密集的雨再次席卷了馬背上的人。

    夜魅中了數隻箭,憑著最後一點意念沒有倒下去;然而,馬也中了箭,它卻堅持不了。

    馬兒,摔倒了,跟著,夜魅和宮儀芮都摔倒在地上。

    宮儀芮立刻爬了起來,“夜魅,夜魅,你沒事吧?”

    夜魅笑著,蒼涼而悲哀,彷徨而無力,妖嬈的鮮血在夜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眩目驚心的血花,“玉兒,我,我幫,幫不了,你了,剩下,的路,隻有,隻有靠你,自己走,走下去——”

    寒風刺骨,卻比不了宮儀芮的心寒,——方辰,夜魅幫你奪了江山,你都會這樣對他!你當真,如此狠心?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會不會後悔。

    方辰帶頭,身後跟著幾個隨身侍從,從遠處奔了過來。

    宮儀芮看了眼夜魅,柔柔的說道,“夜魅,黃泉路上,等著我。”她奮力拔起了夜魅背上的箭,趕在方辰之前,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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