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看到了常威在打來福,來福放狗追咬……”


    “聽說雲水仙遭受了奸汙手腳都被打折了,手段極其殘忍……”


    “胡說八道,我聽我家隔壁的三叔的表哥的二姨夫說,雲水仙是被一刀割喉,血都浸濕了一床被子,甚至連下麵都被硬器給捅爛了,簡直慘不忍睹……”


    “哎哎哎……什麽下麵……說說快說說……”


    “滾!滾!滾!下流……”


    “不管怎樣,水仙姑娘開辦慈孤院收治孤寡,是個一等一的好心人。


    就因為長得漂亮就遭此劫難,最惡心的就是這樣殘忍的兇手以後要當我們的君王!我呸……”


    酒客們的熙熙攘攘之中,終於有人站出來帶節奏了。矛頭直接指向燕國儲君之位上。


    “不錯!讓這樣卑鄙無恥無德之人來當我們的王,簡直就是荒唐之極……”


    “噓……小聲點,人家可是王子……”


    “王子怎麽了!王子就可以胡作非為草菅人命肆意奸淫民女?”


    這時頓時有人拍案而起,酒盞也摔得粉碎。


    “老子現在就往廷尉監牢去,看看那些官老爺是不是會秉公執法!還是礙於王子的身份徇私!


    有卵子的就跟著老子一塊去……”


    啪啪啪……


    此言一出,頓時又有幾個人起身憤然摔碎手中酒盞。


    “且去且去……”


    “對!誰不去誰是孫子……”


    頓時唿啦啦的十幾個人便往關押太子常威的監獄走出。


    原本熱鬧的酒肆瞬間就變得空蕩蕩起來,此時隻餘下最裏麵角落處那張案幾,一個臉色蠟黃的男人安然端坐。


    剛才發生的一幕全被他看在了眼裏,此時他的雙眸中滿是凝重之色。


    事情是才發生的,可是幾天不到便能鬧得這般滿城風雨。


    最為奇怪的是以燕王極度護犢子的性格,哪怕礙於民情需要將常威關押,最多也隻會讓其在宮府內麵壁思過。


    雲水仙哪怕再出名,事實上也隻是一介民女而已。燕王喜那老家夥更是不會放任輿論如此發酵下去。


    可事實上卻是任由謠言滿天飛,甚至隨意歪曲捏造抹黑也絲毫不作為。


    這完全不符合一個父親維護兒子的正常反應。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在北冥幽月眼中,這裏麵肯定有不得了的隱情在裏麵。


    半晌之後,酒肆門外匆匆走進來一個麵白無須的年輕人。


    他一踏進來便徑直往最角落的那桌坐了下去,完全忽略周圍空落落的位置。


    “宮中有變,王妃私通昌國軍樂毅。公子常威王室血脈遭質疑,燕王喜恐要廢儲。”


    這家夥聲音陰柔細軟,明顯就是個太監假扮的。短短的兩句話,已經將大量的信息陳述了出來。


    隨後也沒等酒肆裏的小廝上來打招唿,這個家夥已然起身往外走去。


    顯然這是個潛伏在燕王宮的細作。今日所帶出來的消息著實也把北冥幽月給震得不輕。


    “昌國君樂毅與常威的母親有私情,這是什麽鬼!


    而且現在那小子稀裏糊塗的就變成個野種,這玩笑開得實在有點大呀!”


    北冥幽月眉頭緊皺著暗自思襯。


    “若燕王因為此事決心廢儲,那麽雲水仙遭奸殺一事便是個設計好的陰謀。


    且這個陰謀的背後主導者,很大可能還是高高在上的燕王,這幾乎明擺著是要製常威於死地。”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任誰稀罕了二十多年的兒子最終發現不是自己的,不立馬崩潰都算燕王喜心理素質強的了。


    人救是肯定要救的,但想要在廷尉監獄裏把人給救出來容易,想要脫身逃出薊城可就得費不少功夫了。


    想到這裏,北冥幽月的眼中難掩疲憊之色。為了一個承諾,她這段時間不惜前往安平城親自說服孤夜的七個養父。


    且又在昌城將那胖子庖碩的老爹和騰超一家子全給送到了北冥家的封地內。


    事實上她也才剛迴到薊城,打算歇口氣再想個借口將那騰薑給一並送走。


    沒能想到氣還沒喘勻實,就聽到了常威搞出了人命被囚禁起來的消息。


    “唉……”


    北冥幽月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輕輕歎了口氣。原本她還想讓自己調整幾天後,再以一副最佳的狀態去麵對騰薑的,然而現在恐怕得提前“王見王”了。


    丟下了十幾枚刀幣,無奈之下的她,隻能朝東城那座最不願意去的小院快步前行。


    與此同時,這時候騰薑居住的小院中早就炸翻了天。魏青雀這個碎嘴大胖妞從得到消息後,幾天來都是賴在騰薑這裏不肯離開。


    隨著仆役不斷的從外麵把最新消息帶迴來,騰薑這個聰明到有些過分的女人愈發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段時間在薊城中之所以還算平穩,很大程度上都是仰仗著太子常威這張王牌。


    然而自從常威被囚禁之後,老管家都已經連續幾天發現門外有陌生人在窺視了。


    且不管窺視者是誰,總之在兩女眼中肯定都是不懷好意的。


    而這最大嫌疑者當然便是那個公子丹。自從那一日街上遇見之後,這家夥就總是找各種借口來邀請騰薑赴宴。


    個中名義五花八門,有家中女眷生辰,有學院學生聚會,甚至還曾假借過他母親壽誕。


    不過這些通通都被騰薑以各種借口搪塞了過去。加上有太子常威做後台,一般也不會糾纏得那麽過分。


    可是現在靠山倒了,與北冥幽月差不多,兩個人都認為此事有些蹊蹺。隻不過還不至於把事情想得那麽嚴重。


    常威是個啥德行別人不知道,魏青雀還能不知。她自然是不會相信這家夥會幹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來的。


    隻不過想到人家畢竟是儲君,這段時間依附在其身邊的豪門貴族們,自是會替他查個水落石出洗清冤屈的。


    魏青雀自認為沒能力也還沒有那個必要去為一國太子當心。她總認為最多吃點苦頭長個教訓就會全須全尾的放出來。


    甚至曾幾何時還認為是活該,誰讓那廝平時不聽勸非要死命的往那女人身上貼。


    這胖女人此時此刻自以為最緊要的還是好姐妹騰薑的安全,所以在得知有人在暗中窺探後,第一時間便住了進來。


    家裏麵的婢女仆役們,似乎是早對這女人的人來瘋早見怪不怪。此時見她一如既往的在院子裏咋咋唿唿的也都搖頭不已視而不見。


    也就在這時,老管家匆匆小跑著進來通報。


    “小姐,門外有個叫寒醜的男人拜訪,說是姑爺在學院裏的好朋友。”


    “寒醜?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怪家夥怎麽來了?莫非也是聽說常威的事擔心姐姐你的安危特地過來噠?”


    魏青雀有些意外,她抬頭對老管家追問了一句:


    “那人是不是臉色很黃,而且麵無表情總擺著張死人臉?”


    “對對對……那人臉色特黃,都快趕上麥杆子了。”


    管家點著頭趕緊附和道。


    “那就是了,假不了。快讓他進來吧,我們這就過去。”


    魏青雀大大咧咧的抓起騰薑的手大步就要往外走。


    “這人誰啊?怎麽平時沒聽青雀你提過。”


    騰薑很好奇,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臉色能黃成麥杆子?


    “沒事提他作甚,一個性格古怪又孤僻的家夥。


    也隻有你家相公才能和他尿到一個壺裏去。”


    “哎呀你女孩子家家的,說話能不能斯文一些。擔心以後嫁不出。”


    “我若是嫁不出去就找你家相公,反正都饞你家男人身子好久了!”


    論到虎狼之詞,魏青雀半點都不輸給外麵那些扛包的糙漢子。


    “行行行,咱倆誰跟誰啊,隻要相公點頭你就等著嫁過來吧。”


    騰薑對於這樣的話早就習慣了,不過以魏青雀的噸位,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你還別激我,等著減肥成功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咯咯咯……誰後悔誰是小狗……”


    騰薑忍不住掩嘴笑,麵前這閨蜜總是嚷嚷著要減肥,可是都這麽久了,卻是看起來越來越圓實。


    “待會見到寒醜,你可以多問問孤夜的事情。要說到了解,除了我之外應該就屬這家夥了。


    畢竟他們倆住一起都快一年了。有事沒事就會在院中整點小酒聊個沒完沒了。


    若說有什麽心聲吐露的話,問他準沒錯。”


    走廊上,魏青雀還不忘迴頭囑咐。而後頭被拉著的騰薑亦是連連點頭若有所思。


    很快的,她們倆就來到正堂。一踏進去剛好與那張蠟黃臉對了個正著。


    便如剛剛聽說的,這人的臉色當真黃得離譜,那怕是魏青雀也是一愣。因為之前這家夥好像也沒這麽黃呀。


    麵癱歸麵癱,不過騰薑卻是對人家那對眸子很是感興趣。她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靈動有神的眼睛,最奇怪的是這一雙眼睛居然是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的。


    某個瞬間,騰薑對此居然產生了一絲羨慕嫉妒。


    “妾身見過叔叔……”


    既然是自家相公的好朋友好兄弟,騰薑禮數自是得做足。


    “好一個美人胚子,真不知道那家夥究竟走什麽狗屎運。為何好女人總是飛蛾撲火的總往他身上湊!”


    北冥幽月這話說得酸溜溜的,倒是把魏青雀給說得紅了臉頰。


    不過身為一個“男人”,如此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兄弟的女人看那麽久,無論從哪個方麵上看都是很失禮的。


    這時候的騰薑心中亦是有了一絲羞惱。


    然而邊上的魏青雀可就不會慣著了,隻見她氣鼓鼓的當即擋在騰薑身前怒目而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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