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圍突然衝出來的百來人,孤夜臉上滿是絕望。從某種程度上他自己也承認算是個天賦異稟的「高人」了,可「高人」並不是「超人」。


    之前的那一番戰鬥已經基本上達到極限了,如今哪怕是將體內剩下的竅穴靈氣全部激發出來,那也不可能以一敵百殺將出去吧。


    更何況對方還有個可以隨時隨地,把這百餘人都變得悍不畏死的儒家老陰=逼。


    絕望是肯定絕望的,若是說剛才很大程度是表演的成分,現在可就是內心真實的寫照了。


    躺地上打滾慘嚎的北冥青峰第一時間便被飛奔過來的尹錚給拖遠出去,以至於中了儒家術法恍惚中的孤夜,根本沒能來得及將其挾持做人質。


    再次撿起重鐧的他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餘下六個竅穴中的靈氣液便全部被激發了出來。


    與此同時,麵前七八把長劍已然臨身,一瞬之間重鐧橫掃。


    哢哢哢哢哢……


    一陣武器爆裂聲炸響,卻見眼前近十個死士麵露駭容,隻因一個照麵下來手中武器便全部折斷,有甚者斷掉的劍刃去勢未減直射旁人而去。


    一記橫掃之後孤夜就地側翻,重鐧再次掃出擦過一排腿腳,瞬間慘叫連連骨頭斷裂之聲不絕於耳。


    不待他將口氣息喘勻,又有三四杆長槍朝他直刺而來,此時正值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


    孤夜隻能接連在地上翻滾試圖躲開這波攻擊。需知道後麵死士最接近的一次攻擊,可是堪堪貼著他耳廓外紮如泥土裏的,那時候頭皮上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鋒刃處透出來的森寒。


    這時候體內靈氣再次被混沌符吸收大半,沒有辦法之下孤夜隻能將之聚集一處爆發,頓時一招旱地拔蔥從地上一躍而起。


    當是時那四五杆長槍方才紮下,不曾想到麵前之人居然能以如此詭異的身法飛騰起來。


    可還沒等這幾個人臉上露出驚訝,眼眸中反射出的重鐧虛影已然將他們的表情全部定格在這一瞬,然後便接連爆開。


    一鐧砸碎四五個腦袋,對於爆發出此時身體最後一絲潛力的孤夜來說並不值得一提的。


    可此番過後也似煙花般綻放最後的璀璨了。直至此時,孤夜體內再無半絲靈氣存在,所剩力量隻餘肌肉本身的三甕實力。


    當然這還得是巔峰時期才能達到,從剛才打鬥到現在,積攢下的疲勞還能不能使其打出三百斤力道著實難說。


    「啊……殺了他……我要他死……啊……快殺了他……」


    北冥青峰扭擺著身體瘋狂的朝孤夜嚎叫,什麽驕傲,什麽身份尊嚴此時全是他娘的浮雲。


    顯然衝出來的這些死士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失態過。在他們的印象中,青峰公子無論遇到什麽事情,從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對於任何危急都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一時間所有人將孤夜圍困在中央未曾動手,有一部分自然是畏懼對方實在太過強大,剛照麵之下便若死傷了十幾個弟兄。


    另一方麵也是被北冥有魚峰此時的狀態嚇住了,簡單點說便是有點毀三觀,人設崩塌了。


    「都愣著作甚?沒聽公子說要殺了這該死的孤山子麽?」


    尹錚亦是臉色陰沉得可怕。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其實他之前也是有所預見的。要不然這最後的百來死士又從何而來。


    當自己發現一向從容淡定的公子青峰,在麵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時總是會一反常態後,便偷偷的埋伏下了這一記後手。


    不為其他,隻因青峰公子實在是太驕傲了。特別是涉及到這個孤山子,那更是顯出輕率和不屑。


    其實換作是以前,根本就不會有這場林間埋伏。早在得


    知他們想要對觸子家眷下手的時候,隻需把消息透露給齊國官方便足以至那孤山子於死地了。


    可這個驕傲到骨子裏的公子卻偏偏要像貓兒戲弄老鼠一樣,為的無非就是滿足自己虛榮心。


    尹錚知道,這樣做更多的還是在報複,更是想證明自己無論在哪個方麵都要比這孤山子要強大。


    可事實上對方又哪裏是隻倉惶的老鼠,明明就是一頭山中猛虎。


    為了這點虛榮自尊,北冥青峰當初派來伏擊的人數甚至隻點了區區二三十人,要不是他尹錚偷偷再撥百餘人偷偷跟著以防不測,如今自會是另一番結果。


    相比較北冥青峰的喪失理智,反觀孤夜在麵對如此絕境之時卻是依舊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因為他知道此時任何無用的情緒,都隻會影響番自己做出的判斷。


    肋下的傷口依舊在往外滲血,肩膀上撕裂的痛楚亦是在不斷刺激著神經保持清醒。


    如今被重重圍困,他設想出了好幾個計劃,但最終指向的結果都是相同的。


    沒有機會了,哪怕現在身體內多上兩三個竅穴的靈氣液,也不該會是這樣的結果。


    看著周遭死士一步步的逼近過來,孤夜將手中重鐧握得更緊了些。


    他把目光定格在十幾步外的北冥青峰身上,算計著自己臨死之前能否將之也給拚殺掉。


    畢竟同歸於盡,那樣死了心裏也會舒服一點的,不至於那麽的憋屈。


    然而有時候轉機卻往往來得讓人那麽猝不及防。特別是那一個龐大身影的出現時,他總是能那樣奪人眼球。


    「哇呀呀呀……孤夜莫慌,俺庖碩來也……」


    人未至,那嗓門大得都已經能將耳朵震得生疼了。


    眾死士猛然迴望,卻見一身形極其魁梧肥胖的家夥手持一麵巨大方盾正朝自己衝殺過來。


    那每踏出一步似乎地麵都會隨之震顫的恐怖,就如同一頭發瘋的棕熊一般。


    而跟在其身邊一同衝來的兩人卻是與之有著天差地別。


    卻見左側一人長得尖嘴猴腮瘦骨嶙峋,身無幾兩肉卻是背著大捆短矛,這時此人亦是持矛在手欲做投擲壯。


    右側一人年齡稍長,然卻是個半殘侏儒。見其全身著鐵甲奔跑的模樣,看多了甚至有些滑稽好笑。


    又過半息,尹錚也才終於看清,原來這三人後麵居然還跟著密密麻麻近百全副武裝的士卒。


    「不好!對方援兵來了,快保護公子撤退!」


    尹錚話音剛落,打頭那瘦猴子已是短矛脫手而出,唿嘯聲過後,瞬間便將兩名死士串成了糖葫蘆。


    甚至慘叫聲還未來得及叫出,又是兩把短矛紛遝而至。


    「不許退……殺了他……給本公子殺了他……誰退誰死……殺呀……」


    北冥青峰掙紮著被兩人攙扶著快速往林中另一個方向退去,但此刻卻沒人聽他的,隻是在尹錚的命令下抓緊撤離。


    「尹錚……你不聽命令……我要殺了你……我發誓要殺了你……」


    然而此時的尹錚已經無暇去理會身邊的威脅。他正利用自己最後的一絲靈氣使出言出法隨,將斷後的二三十人使其變得更加奮勇好去擋住追兵。


    「撒豆成兵……」


    終於抵達戰場的潘平奔跑中兩把黃豆擲出,頓時落地生根,藤蔓立刻糾纏住撲向孤夜的幾人,隨後庖碩大盾重重拍落,場麵頓時慘不忍睹。


    「孤夜……你別怕……俺們救你來了……」


    身後的郭兵等人立即將之包圍守護在中間,而外頭的蠻九則帶人繼續追擊。


    「他娘的,你們可總算趕來了,再晚上半刻,家中七個老爹可就


    要靠你小子養老送終了……」


    直到這時候,孤夜強撐著一口氣的身體才得以放鬆下來,頓時雙膝一軟差點跌坐地上。


    「哎哎哎……扶住快扶住……他傷得可不輕啊……」


    潘平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顆藥丸出來掰開孤夜的嘴就往裏塞。


    藥丸入口即化,辛辣刺激直入喉頭。不過效果倒是立竿見影,原本憋悶的胸口立馬便舒緩了許多。


    「趕緊的,讓蠻九那廝別追了,隻會無謂徒增傷亡。


    對方隊伍裏有個會儒術的老家夥,那些士兵被其術法一加持就變得悍不懼死了。」


    孤夜顧不上身上傷勢,趕緊讓庖碩去把人追迴來。然而這家夥又哪裏肯罷休。


    庖碩又何曾見到過自家兄弟傷得這麽重過,此時掄起巨盾二話不說就直衝了過去。


    「憨貨!別犯渾!這裏距離臨淄城並不遠,追尋觸子家眷的兵馬肯定還在附近,先行撤迴山寨才要緊啊!」


    孤夜真是急眼了,瞅著那胖子還要追過去報仇便趕緊高聲急吼:


    「趕緊給老子迴來!這是命令,違令者……三天沒飯吃……咳咳……咳咳……」


    顯然最後最後句話是對著還未跑遠的庖碩喊出去的。平時最擔心頭疼的就是這憨貨,就他這性子早晚要出大事!


    事實也證明,用吃飯這件事情來作要挾,可比動不動就殺頭來得更有效。別人不知道,起碼這憨胖子一試一個準。


    「潘先生,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把兄弟們給找迴來,拜托了……」


    孤夜抓緊潘平的手,如果說此時除了他還有誰說話能鎮得住場子,那麽便隻有眼前這個潘先生了。


    反觀此時的蠻九跟郭兵兩人其實跟庖碩沒什麽差別,他們心中都是憋著一團火的。


    特別是郭兵,那股內疚自責從逃出臨淄城後便時時刻刻折磨著自己。


    這次前來見到孤夜身陷險境差點沒了命,加上麵前對手表現出來的熟悉狂暴狀態。


    所以哪怕是反應再遲鈍,那也是能聯想到之前上將軍府邸門前的那些士卒的。


    而這裏同樣出現這種狀況,那就說明導致士兵進入次狀態的罪魁禍首此時必然在其中。


    那麽不管是為了孤夜還是死去的弟兄,他都要窮追到底不死不休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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