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打起來啦?”


    “齊軍是不是瘋了,難道被我們抓住的那個並不是什麽狗屁上將軍……”


    “孤夜你怎麽了,倒是說話呀……”


    眾人從雪窩子裏鑽出來,看著麵前雙目通紅殺氣盈野的孤夜,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呃……計劃有變,先迴去再說!”


    孤夜聲音有些沙啞,應了這句後便頭也不迴的往臨時駐紮地而去。而那副咬牙切齒的樣,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這家夥心裏在憋著什麽大招。


    幾個人也不廢話,將藏身的雪窩子填平,消除痕跡之後,便急急的跟在了其後麵。


    第五卒選擇的駐紮點離陷空山有十幾裏地的距離,迴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快到午時了。


    這時候眾人見自家卒長臉色不渝的迴來,小石頭趕緊衝上來遞水囊想拍拍馬屁,不料卻被他一把推開跌了個大跟頭,同時順勢從邊上士兵腰間抽出一把長刀!


    鏘……


    孤夜就像一隻全身散發著水蒸氣的滾水壺,幾步上前來到觸子身前,二話不說便全力剁了下去。


    “啊……你小子瘋啦……”


    砰……


    刀刃直接入木三分深深嵌入觸子身後的樹幹裏。嚇得這個上將軍差點以為自己的命馬上就要丟這裏。


    “該死的!老子是真想一刀就這麽宰了你……”


    孤夜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說道。


    “你一迴來就要殺我?讓本將軍猜一猜,難道是張放那家夥下令發動進攻?


    不可能呀,本將軍早已經把自己的作戰意圖告知了他!圍而不攻向你們燕王勒索點贖金好處才是目的啊!”


    觸子也是大為不解,自己的身家性命能否得到保證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麵前這個小小的卒長,根本就沒有膽量要自己的命。


    如今拿自己印信去找張放退兵,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現在卻是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莫非陷空山被圍的裏麵還有其他身份高的人?


    短短的幾息之間,觸子便想到了這樣一個可能!


    “看你這副模樣,說說吧,被圍困在裏麵的是誰?本將軍倒是好奇,這不起眼的邊地裏到底來了什麽大人物。”


    “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難道真的以為老子不敢剁了這狗頭下來!”


    孤夜怒火中燒再次拔出長刀,若是這個家夥早知道了帶兵的是常傲卻不提前告知,致使千多個兄弟像割韭菜一樣被人一波波的屠戮,那麽他才不管這人是啥身份,定要剁了狗頭祭奠那些突圍途中慘死的弟兄。


    “莫動手……你別衝動……先把刀放下……你方被圍困的人裏麵有大人物是不是,先說清楚了,這事情本將軍可是啥都不知道。”


    觸子坐正了一下身子,讓自己的脖子離那刀口遠一些。他可不想這麽稀裏糊塗的死在一個不懂規矩的小卒長手中。


    “見你這樣子,看來是被本將軍猜中了。你以我為要挾讓張放退兵,可他應該知道陷空山上還有一個身份比本將軍還大的存在,或許起碼也得是身份官位差不多的。要不然無法解釋為何要違背命令發兵圍剿。”


    “唉……”


    觸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年輕人,把本將軍交給你的上級吧。不是本將軍自持身份,而且到了我們這個級別,不是你一個小小卒長能夠處理的。”


    “依你的說法,若把你交到我們將軍手上,事情的結果會是怎麽處理?”


    孤夜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怎麽處理?


    嘿嘿嘿……


    燕齊兩國雖然在邊境地區常年摩擦不斷,但都沒有做好全麵戰爭的準備。


    所以這件事最好的結局就是張放用陷空山抓到的大人物來把本將軍交換迴去。


    至於其他的,該賠禮賠禮,該道歉道歉。最終的賠償也是象征性的給點,估計最多一兩百金也就解決了。”


    觸子說的是實話,齊魏,齊趙邊境,像這樣的局部衝突大都也是采用如此的處理方法。怎料孤夜一聽就像貓兒被踩了尾巴似的,整個人從地上蹦躂了起來!


    “不行!說什麽屁話!你們大人物倒是化幹戈為玉帛相安無事了。可我們那些弟兄就白死啦?”


    “本將軍不是說過還有賠償麽?”


    此話一經出口,觸子便知道自己嘴快說差了。果然孤夜聽了直接跳起腳來罵娘。


    “去他娘的賠償,莫說是一百金,哪怕就是一千金,一萬金,它們能買來人命麽?


    弟兄們在山腰上都跪下投降了,可你們他娘的還要放箭射殺!


    不是說殺俘不祥的麽?他們可都是降了的呀!有金子了不起啊!有金子能讓母親的兒子活過來?有金子能讓孩子的父親活過來?”


    孤夜歇斯底裏的大吼著,表現得極度的不理智。


    “嗬嗬……慈不掌兵!小子,這裏是軍隊,是戰場!當兵哪有不死人的。


    我收迴之前的邀請。像你這種嫩菜鳥,若是真個當了師帥,那會害死更多的人!”


    觸子出聲譏諷,以他目前的理解是眼前這個小卒長無法接受戰場上的人命如草芥。


    可他錯了,站在身前這個叫孤夜小子,殺起人來又哪裏手軟過。隻是他不能忍受的,便是明明已經丟掉武器放棄抵抗了,為何還要無情的將人給殺掉。


    戰場上你殺我我殺你,這是各為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很正常。可放下兵器選擇投降了,那他們就該活著。


    “讓老子看著一千多弟兄就這麽一個個倒在麵前,而最後的結果卻有可能是無論帶兵的主將,還是你製定包圍計劃的罪魁禍首都啥事沒有。


    老子不服!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嗬嗬……氣不順?氣不順那你又能如何?一刀剁了我麽?


    那樣的話隻會把燕齊兩國的百姓徹底拖入戰火中!”


    觸子這次甚至是冷笑出聲,話語中也絲毫不留情麵。明擺著就告訴你,你一個小卒長手底下百來個人,還真就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就這麽肯定殺了你後兩國會引發戰爭?”


    孤夜平複下心情,語氣中帶著些許懷疑。


    觸子聽後則是挺了挺胸,很是自信的迴應了兩個字。


    “必戰!”


    “那若是殺了你提過的將軍張放呢?”


    觸子聽到這個問題時,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了。殺了邊軍守將,往大了說也挺嚴重的。往小了說,以齊王的尿性,還真不會太當迴事。


    見觸子猶豫不言,孤夜似是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傳令,所有人抓緊時間原地休息。日落前埋鍋造飯,天一暗下來老子便帶你們殺人去!”


    孤夜手中長刀猛地在地上一杵,第五卒剩下的八十幾個士兵盡皆抱拳應諾。


    “殺人?你要去殺誰?張放麽?”


    還挺著胸膛的觸子剛一反應過來,頓時就有些懵逼了。


    這個人是瘋子麽?他晚上難道真的要去襲營?開什麽玩笑,這裏滿打滿算也就八十來個人好不,可陷空山下駐紮的齊兵可是近四千人呐。


    “你小子是瘋了不成?就這點人手,還想去襲營?


    別鬧,還是趕緊護送本將軍去你的上官哪裏吧。年輕人要有自知之明,別整天弄些異想天開的事情了!


    襲營殺張放?哈哈哈……想想都可笑……哈哈真是幼稚……”


    “這老小子嘴巴真他娘的碎!小石頭,趕緊用襪子給他堵了!”


    “好咧……”


    被踹翻在地的馬屁精很是熟練的就脫下了自己的襪子。而觸子的笑聲驟然而止,也不咒罵,似乎已經是認命了……


    孤夜不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其實襲營的心思從他被放迴來的時候便有了。剛才跟觸子掰扯了這麽久,無非就是想通過他的口向弟兄們傳達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


    八十人夜襲四千人的大營,隻要腦子沒病不傻的人就都會害怕,認為不靠譜。


    但那是別人,不是孤夜。他要是沒個幾成把握是絕不會拿弟兄們的命去開玩笑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第五卒的氣氛變得異常的凝重。然而論到凝重,此時十幾裏外的齊軍營地之中,那幾乎已經凝重到接近絕望!


    “滾進去!乖乖在裏麵待著,敢出聲老子一槍捅死你……”


    被一把推進來的是個渾身狼狽的男人,身上的甲胄已經多處破損。手臂上紮著的白布條上,流出來鮮血已經結成了冰渣。


    “郭將軍……郭將軍你怎麽樣了……”


    “連郭將軍也被擒了,完了,全完了……”


    幾個早關進來的士兵趕緊上前來攙扶。郭兵抬眼一看,原來整個用木頭拚接起來的大籠子裏,已經滿滿當當關了十幾個人。


    而像這樣的木籠子,一字排開還有二三十個,裏頭囚禁的幾乎都是這次陷空山突圍被俘的士卒。


    “呸……什麽狗屁將軍,自己明明是往東邊突圍,卻讓兄弟們向西衝殺!


    這分明就是拿我們當誘餌!哈哈……蒼天有眼,到底還是沒能跑掉啊……”


    “你閉嘴!郭將軍本來可以突出去的。就是為了救我們才又繞迴來!再敢胡說半句,看老子不撕了你的嘴……”


    “呸……他娘的敢做還不讓人說啦,當官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不信去問問他們幾個,要不是被命令向南突圍,好好的一個卒百來人能死剩這幾個……”


    郭兵這時候也是有些糊塗了,他得到的命令是守護將旗帶領所有人全力向東 突圍的,可這又是向西又是向南的到底是怎麽迴事?


    “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本將軍執掌旌旗,你等為何不隨旗幟向東 突圍。反而向西向南衝殺究竟是何道理?”


    “啊呸!還不是你們貪生怕死拿兄弟的命當誘餌。


    呐,裏頭被斷了隻手掌的那個。他是將軍的親兵,想知道去問他呀……”


    籠子裏的人大多心裏憋著團火,要不是外麵還有齊軍把守著,他們此刻都恨不得圍上來將郭兵給亂拳打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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