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俗成?那就不是軍規咯?我們罪囚可沒跟你們有過這樣的約定!”


    孤夜說完,迴頭招唿著其他人各自拿碗打飯坐下吃。那二十幾個人一開始還不太敢動彈,可是在庖碩和蠻九的帶頭下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這一幕被那些正兵當成了絕對的挑釁。唿啦啦的就全站了起來,眼看著馬上就要動手了,這時候還是丁鵬給先按了下來。


    “罪囚營皆是戴罪之身,而堂上大都有功之人。戴罪之身又豈可與有功之人同堂而食?”


    “笑話,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哪一次戰鬥不是我們囚徒兵身先士卒衝鋒在前,每每破陣堆疊最多也都是我們囚徒兵。


    論功勞,你們隻能算是跟在我們後麵撿便宜的慫貨,就跟鑽娘們褲襠一樣。”


    此話一出全場激憤,丁鵬這是想壓怕也壓不住了。隻因麵前這家夥說話實在太過惡心。


    “娼婦養的,有種你再說一遍?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反了天了,今天居然被幫挨刀貨給欺負上來!要不把這臉麵給掙迴來,傳出去大家以後就別做人了……”


    “那還等啥……大家上啊……”


    群情洶湧,陳莽盧霸幾個此時嚇得臉都白了。見周圍人個個抄起身邊的東西就要砸過來,卻在此時聽到一陣大笑。


    “哈哈哈……說你們是鑽娘們褲襠的貨還真沒冤枉人,就像如今隻會以多欺少。


    來來來,有種出去練練!刀槍棍棒,弓戟戈盾隨便你們挑。無論要比什麽,我們罪囚營的人全接了。”


    孤夜作態很是狷狂,大有把所有人全不放在眼裏的架勢。


    “他娘的,原來今天他們是要立旗杆子啊!想踩著我們往上爬?行!就怕你們待會站不穩摔折了腰!”


    見有人接上話茬,孤夜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他還真怕自己弄巧成拙,搞得雙方打起來就真不好收拾了。


    如今對方已經入甕,那麽接下來便隻能按照既定劇本節奏來走了。隻見丁鵬站出人群,雙下壓之下很快便讓眾人暫時安靜下來。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接豈不顯得我們正兵膽怯。刀槍棍棒也就算了,那對於我們來說是欺負人。


    軍營裏以力為尊,簡單點,咱們就到外麵比比舉石鎖如何?”


    這家夥說得坦蕩,其實也是個老陰逼。他帶了罪囚營出了好幾次任務,自然知道裏頭力氣最大的就要屬盧霸這個家夥,堪堪三百斤的力道,確實在軍營的普通正兵裏頭數得上號。


    於是猜測若是要單純比力氣,罪囚營應該會讓這家夥上場。而正兵這邊,除了丁鵬他自己外,恰好這兩天有個叫熊三通的兵剛剛舉起過三百三十斤的石鎖。


    所以無論接下來要比什麽,這第一城肯定能爭得個先聲奪人。


    至於麵前孤夜三個新來的。說真的,不是丁鵬瞧不起人,實在是太嫩了些,根本就沒辦法與“力量”這兩個字聯係起來。


    “無所謂,比石鎖就比石鎖。不過既然要比,輸贏總得有個章程吧?”


    孤夜半抬著眼睛,一副看菜鳥蹦躂的戲謔表情。


    “那你們到底想要什麽樣的一個章程啊?都是帶把的,說話別跟娘們似的行不?”


    對麵人群中又有人忍不住叫囂。看著丁鵬似乎也是這個意思,孤夜幹脆不再廢話。


    “給你們個三場兩勝的機會。我們贏了,以後罪囚營待遇與正兵一樣,不得再有嚼舌根的。還有每次雙方路上碰麵,你們還得給咱們讓道。


    至於我們輸了能如何,一切聽你們的,隨便折騰絕無二話!”


    此話一出,根本就用不著丁鵬出聲,他身後的那些人就嗷嗷叫的便應了下來。


    笑話,營中五千正兵,難道還能讓三十個囚徒兵給幹翻嘍?


    “用不著那麽麻煩三局兩勝了,一局定勝負如何?”


    丁鵬有些皺眉,見對方如此有底氣,他很難把握接下去的兩局是否會出現變故。所以才咬死了用舉石鎖的方式一局定勝負。


    “嗬嗬……一局?我是怕隻贏一局不過癮而你們不服氣……”


    這孤夜這話絕對是發自真心。起碼陳莽盧霸他們一眾囚徒兵是這麽認為的。昨天晚上那畫麵曆曆在目,應該誰都不會懷疑在比力氣上整個大營有人能比得上庖碩。


    所以剛剛丁鵬在提出要比舉石鎖的時候,厚道人的張老實真的很想去提醒人家不要去作死了,好歹看在昨晚兩罐粟米粥的份上。


    可孤夜的好心卻被當成了沒底氣,不敢一局定勝負才要用三局兩勝的方式。


    正兵對於囚徒兵是擁有天生蔑視被動技能的,所以別說是三局兩勝了,就是五局三勝,七局四勝,在他們眼中正兵絕對隻有全勝。


    於是在丁鵬還想仔細思索一下的時候,卻是被自己身後此起彼伏的叫囂聲給弄得無從開口。


    “好……我們答應!現在就上校場?”


    “哈!正合我意!咱們校場見!”


    孤夜大手一拍,笑著便起身帶著罪囚營的弟兄們扭頭便走。陳莽幾個如蒙大赦趕緊跟了上去。而這時候在場的這些正兵自然也沒心思再吃飯,都打上門來了,自然是要搖人助威啦。


    一時間,罪囚營要挑戰整營正兵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在整個營房之內蔓延。剛開始大多數人都是當成笑話來聽的。也是,這樣離譜的事情誰信誰傻子。


    可漸漸的,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往校場那邊聚集,那些不相信消息真實性的也就開始好奇的跟了過去。


    “喂……還在屋裏幹嘛!快點走,有熱鬧看嘍!那新來的囚徒兵帶人踩到頭上來了,說是要讓我們以後遇到得讓行……”


    “什麽?反了天了這群殺才!走,教訓他們去……”


    “喂……還磨蹭個啥呢?快到校場去啊!那新來的囚徒兵帶著罪囚營要比石鎖!說是若是他們贏了,咱們正兵以後見了得繞著走……”


    “操*他姥姥……這群賊罪囚皮癢癢了是吧!敢叫老子見了他們繞道走……等會,我抄上家夥……”


    “喂……那些囚徒兵造反啦……現在正在校場上嚷嚷著要比石鎖呢!說是贏了咱們正兵,以後路上碰到不僅得繞道,還得管人家喊爹……”


    “什麽!這年頭雄心豹子膽搞促銷了麽?那些娼婦養的膽子居然這麽肥?等著,我得把刀帶上……弄死丫的……”


    整個軍營全炸了,流傳的版本不到半個時辰就衍生出十幾個版本。以至於傳到主將營裏將軍王荀耳朵裏的時候,他聽到的則是那些囚徒兵要在校場與正兵們比試胸口碎大石,輸了的一方要把自己的爹給殺了。


    這荒誕無稽之言本是不信的,可後來外麵越來越大的吵鬧聲一度讓王荀以為發生了營嘯!嚇得他抓起一旁的長槍,連頭盔都沒戴就往校場方向衝。


    遠遠的,王荀便看到了校場上的人聲鼎沸。熱鬧是熱鬧了些,不過心知並非營嘯是自己嚇自己,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一股怒火便蹭蹭的往上升。


    “混賬!來人呐,速速前去查看到底發生什麽事?”


    身邊親兵很快就繞了一圈迴來稟報。


    “將軍,前方校場旅帥丁鵬正帶人與罪囚營之人托舉石鎖比氣力!


    約定若是罪囚營勝,則以後待遇以正兵同等,若敗則任由處置……”


    王荀一聽,這倒是個新鮮事。不用想也該知道,這裏麵應該與昨晚那三個新發配來的囚徒兵有關係。好奇之下,他也就想前往點將台去看個究竟。


    “來人呐!擂鼓聚將……”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點起,無論之前是不是來看熱鬧的此時皆是一愣。雞飛狗跳之下,那些沒穿戴甲胄拿武器的趕緊發了瘋的往迴趕。


    小半個時辰後,剛剛才解散不久的軍陣再次集結起來。看著點將台上的將軍,每個人心中不由得腹誹這不是折騰人麽。


    孤夜也是鬱悶,好不容易設下的局剛剛才要開始,沒想就被這聚將鼓給弄砸了。他們這些囚徒兵倒是不用跑來跑去,反正從頭到尾就這身衣服,武器更是沒有,當然也就無需著急迴去拿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是出人意料,還以為比試被攪黃的孤夜卻是沒想到那將軍恰恰便是為了這個來的。


    鼓聲又一變,很快的滿編五千正兵開始拉伸成一字長蛇陣,然後繞著整個校場轉了兩圈後才停下。


    至於場中央加上孤夜三人正好三十整數的罪囚營,他們則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等所有人都在四周站定把孤夜這隊人露出來之後,很快的便有一小隊人,抬著大大小小十幾個不同重量的石鎖來到他們麵前放下就走。


    台上司號手幾麵小旗打出來,很快整個校場瞬間就變的鴉雀無聲。


    王荀慢悠悠的挪到了點將台最中央的位置,隨後悠悠的開口說道:


    “聽說罪囚營與正兵們準備比托舉石鎖?本將軍見著新奇,於是也上來瞧瞧!”


    聲音不大,自然是無法傳遍全場的。不過台下兩邊的親兵,自然是扯著嗓子複述,確保將軍所說的每個字都能讓所有人聽見。


    “呦嗬……現在罪囚營和石鎖就在校場中央,剛才是誰要與之比試的,趕緊開始吧,來愣著幹嘛……”


    王荀說完對著邊上招了招手,自是有個親兵把一張胡凳抬了過來。


    這廝大馬金刀的就坐在點將台上看熱鬧,這可沒把丁鵬給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說好端端的要出這個頭幹嘛!現在好了,將軍就在上頭看著,接下來可就是半點差錯都出不得啊。如今與其說是在打賭,不如說是把丁鵬自己架在火上烤也不為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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