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的間隔時間,其實是過得很快的。學院此時聚集起來的喧鬧,甚至能夠傳到孤夜這個偏僻的小院中來。


    為了能夠讓比賽得以在申時準時開始,燕王甚至派出了他的親衛前來護送,因為若不如此的話,孤夜想要從無數討要簽名的粉絲中強擠出來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魏青雀也是從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盛況,哪怕是她父親當年名滿魏國之時,道路兩旁所擁護的人也是沒這麽誇張的。見到這一切,那碩大且厚重的胸脯不由得又挺高了幾分,心中更是甜滋滋的。


    不過總體情況也並非是一邊倒,畢竟儒家學說傳播之廣泛還是在左瞳身邊聚集了不少所謂的衛道者。不管是偽君子還是真小人,這些張口閉口之乎者也的酸儒們,哪怕平時背地裏幹了不少男盜女娼的惡心事,這時候還是堅定的自翊為修浩然正氣的儒學門人,並站到孤夜的對立麵去,與那些春宮圖的粉絲形成了一副很是鮮明的階級對比。


    果然不愧是讀聖賢書的都是貴族,而看小黃書的全是草根。盡管後者的財富地位都遠不如前者,可勝在人數有壓倒性的優勢,所以一時間全場主導的呐喊聲還是以支持孤夜為主。


    對於這種近似客場的作戰環境,早早立在擂台上的左瞳卻並不怎麽在意。那副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表情,看多了著實有些讓人作嘔。起碼站在孤夜身邊的魏青雀是這麽覺得的。


    從律所流傳出來的兩個字叫什麽來著?噢……裝逼!這強行耍帥的模樣可不就是裝逼麽?


    “左瞳左瞳,氣勢如虹!除魔衛道,槍出如龍……”


    此時看台上的一方陣營中,突然齊聲喊起了嘹亮的口號。還真別說,挺押韻的,喊出來朗朗上口。


    原來,那些儒家學派和雲水仙的擁護者為了彌補人數上的不足,居然想到這麽一個主意。然而效果也很快顯現了出來,粉絲們的氣焰立馬便被迅速壓了下去。


    這下子等於是在滾燙的油鍋裏加了瓢水,立馬便沸騰了起來。原本就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此刻更是形成的短時間的徹底對立。


    “他娘的,這群讀書人居然不講武德,竟敢咬文嚼字欺負我們這些底層的老實人!


    別以為就你們會耍陰的,不就是幾句口號麽?老子也能整出來!”


    粉絲中,雖是引車販漿的底層人民居多,但也不乏有識幾個字的。就如同這個會鐵砂掌的胖子,能一下掏出十幾二十顆銀餜子出來下注的,少說也算是個不小的買賣人了。


    這會兒見到己方氣勢被壓了下來,頓時站在了座位上高聲喊了起來:


    “來!大家跟著我的節奏來……


    孤夜孤夜,誰敵誰滅!春宮一出,即刻早*泄……”


    這口號前半句還算有些意思,可下半句就辣眼睛了。也不怪這胖子,實在是江郎才盡,若是花上點時間還能整點好句出來,不過這時間太急迫了,反正追求的隻是個押韻朗朗上口就行。


    事實也隻如此,這些個草根泥腿子又哪裏會去在意,聽懂了最後一句即刻早*泄就行了。反正現在同樣有了口號,那直接喊不就完事了,管他具體是個什麽意思。


    那些所謂的文化人本來還在為自己的機智而沾沾自喜,沒想到還是逃脫不了帥不過三秒定律。


    此時此刻喊口號的人數可比之前多了不知多少,那“即刻早*泄”的聲音震耳欲聾的,很快便覆蓋了那什麽“槍出如龍”。這時候難免有些開始懷疑這口號的真假,特別是男人那點事,若是真的被弄廢了,那下半生的性福可不就全完蛋了?


    大多數貴族生活糜爛,有“軟短快”毛病的也不在少數。這時候有些已經暗暗轉場,考慮是不是該改換門庭,不然再來個雪上加霜可就全完了。


    然剛剛才好不容易來到擂台邊的孤夜還沒把身體站定,便被這一波波聲浪給整得滿臉黑線。


    心說這奇葩的口號到底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還即刻早*泄?這病恐怕連當代扁鵲先生來說都是重症了,自己畫的兩筆春宮怎麽就能有如此恐怖效果?


    畢竟是沒有根腳的事,索性便沒再去搭理。望著此刻擂台上左瞳射過來的挑釁目光,孤夜沒有再多做猶豫,便往武器架上靠了過去。


    要不怎麽說學院這點做得特周到,隻是上次臨時加工了一根木棒,這迴架子上果然多了好幾根長短粗細不一的,三棱,五棱,八棱的都有。


    孤夜轉了一圈,同樣沒有選擇弓箭。這次他打算來場速戰速決,所以挑了根最順手的五棱三尺鐵木棒,這玩意敲起人來,可半點不遜色於任何刀劍,用來背後打悶棍的話是最合適的。


    雖然是特殊約戰,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不能缺。左瞳身為儒家弟子,言行舉止講究的便是個“禮”字,所以當孤夜走到擂台中央的時候,這家夥居然是先對他作了個揖。


    孤夜一時被打了個突突,本以為對方上午叫的那麽歡,這次湊一塊肯定是要大開嘴炮的。都一肚子髒話堵在喉嚨尖尖了,這會兒卻被弄了個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孤夜別扭的迴了一禮,心裏倒是想著這家夥還算識趣,要不待會木棒敲頭的時候是不是要留幾分力氣。


    “在下名喚左瞳,師從儒家。”


    見對方通報姓名,孤夜心中一鬆。想想也是,無冤無仇的,總不至於為了個女人就要生死相搏吧。又不是話本小說,現實中哪裏有這麽草率的事情。


    想到這,孤夜亦是通報了自己的名字。而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場比賽最終隻會演變成正常切磋的時候,左瞳笑吟吟的又補了幾句:


    “本公子不擅殺人,閣下這迴可以放心了吧?


    不過之前已答應了雲水仙姑娘,所以此次便廢一手一腳吧,也好讓你長長記性,知道什麽是勿以惡小而為之。


    隨後會將你交予雲姑娘處置,畢竟這是答應過的。至於她是否能夠大人大量不予計較,那便要看你造化了。


    不過若是你現在束手就擒,自廢一腿一臂,到時候本公子給你求求情亦無不可!”


    左瞳這話說的,聽得孤夜完全是目瞪口呆。他真的很想問問麵前這個傻 逼 玩意,到底是誰給了他如此的自信和勇氣。


    想不到這麽不要臉的話,居然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連要打斷人手腳這樣的事情還弄得跟自己發了什麽慈悲似的。是不是還要給你跪下磕頭感謝不殺之恩?


    孤夜覺得胃裏自己好像吃了隻死蒼蠅那麽難受,哪怕是再廢上一句話都覺得多餘。自然他也根本沒去迴應什麽,而是直接將木棒架在肩膀上,扭頭便迴到屬於自己的擂台邊角上。


    “你……果然是粗鄙村夫!既然如此,那麽便讓你嚐嚐本公子的手段好了!”


    見孤夜如此傲慢無禮,左瞳氣鼓鼓的也是轉身往迴走,不過臨走的時候還是沒忘用眼神跟台下的雲水仙打了個招唿。


    兩人沒有延續之前的針尖對麥芒,著實是讓看台的觀眾們有些小失落。不過隨著戰鼓的敲響,那本就緊張的氣氛便開始躁動起來。


    咚咚咚咚咚……


    “比賽開始……”


    伴隨仲裁官手臂落下,這場夾雜了私人恩怨的比賽正式拉開帷幕。


    剛剛口號有雲:氣勢如虹,長槍如龍。孤夜用的是根木棒,左瞳的武器自然便是一杠長槍了。


    按理來說,儒家弟子行走天下不都是腰配長劍的麽?對麵這家夥倒也另類了些,居然是把長兵器。


    由於距離足夠遠,孤夜暗自打量對麵這家夥,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動進攻。


    “子曰:君子不器……”


    果不其然,沒有了幹擾,左瞳很是輕鬆的召喚出道韻筆,然後迅速點出九筆,在自己麵前勾勒出一個道韻符雛形。


    從外形看來,這個道韻符好像還要比之前馬湘弄出來那個清晰些。不過想要達到圓滿還差些火候。


    而此時他嘴裏發出的聲音,正是透過這個殘缺道韻符達成“言出法隨”效果的。


    嗡……


    孤夜的腦子就像是突然被一柄錘子敲中一樣,暈暈乎乎的,似乎有個聲音在其間不斷迴蕩,企圖讓自己將手中的木棒給遠遠丟開去。


    “臥槽,好厲害!這麽遠的距離居然真的可以影響到自己!”


    孤夜心中暗自驚歎,不過要是隻有這點程度的話,他倒還是把持得住。


    不過很快的,左瞳便開始慢慢的向擂台中央踱步,試圖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那杠長槍就那樣被拖拽在後麵,自信得就像單憑言出法隨這個技能便能達到最終效果一般。


    “子曰:君子不爭……”


    嗡……


    隨著又一詭異能量侵襲,孤夜那本就在抗拒的身體瞬間鬆軟了下來,抵抗著將手中木棒丟出去的自主意誌也變得沒之前那麽強烈了。


    言出法隨能疊加使用,這是孤夜之前所預想不到的,今日親身體驗了一次,果然那叫一個酸爽。


    怎麽形容呢?感覺便像是鬼壓床一般,腦袋是清醒的,且拚了命的想讓身體動起來卻無動於衷。不過又有些不同,因為鬼壓床是腦袋控製不了身體,如今是腦袋控製不了腦袋,從而控製不了身體。怎麽說呢,就像是腦子裏突然多出來一個意識,並企圖取代原本的身體掌控權。


    現在孤夜便是這種滋味的加強版,此刻抓住木棒的那隻手再也無法把握住,很快便脫離的掌控。自主意識明明知道不能丟,可卻是偏偏往擂台下遠遠給甩了出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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