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在場絕大多數人所預料中的那樣,孤夜的近戰實力何止遠遠比不上他的箭術,就目前來看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而這也是聶政一直所擔心的事情,畢竟接受近身搏擊訓練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想要有質的飛躍,那就必須通過大量的實戰來積累經驗。而最初的打算便是孤夜從初賽再到複賽,然後一路晉級打下去。這樣一來搏鬥技術肯定會隨著比賽的場次增多而進步突飛猛進。


    可好死不死的在第一場便遇到了像黃耀祖這樣的前五高手,不出意外的果然是在對方猛烈的進攻之下便出現了不該出現的判斷失誤。


    不止是聶政,蠻九,庖碩,魏青雀,常威,更有高高在上的燕王,還有瑟瑟發抖的樊樾父子,當然,還有遠遠觀望著的寒醜都無不認為孤夜必敗無疑。


    “完了,芭比q了……完了完了完了……”


    這此時他們的耳邊就差響起這熟悉的bgm。


    第三十一場擂台賽,背後注金超過兩萬鎰黃金的驚世賭局,勝負便取決於此時距離孤夜四丈之外黃耀祖即將狂奔而來跺下的那一腳。


    這一腳之兇猛,乃凝聚了九甕力九百多斤的力道。孤夜之敗局,那是至今都無法從地上爬起來的窘迫。幾乎這一切已經不容更改,除非是有奇跡的出現。


    台下的庖碩與蠻九已經被學院中屬於周王室的教習用一條藍色“繩索”給束縛得死死的,法家手段在這方麵很是擅長。當初點墨境的三角眼和魏醒運用起來威力都很是出色,更別說人家是藍色道韻符所幻化出來的。


    這兩家夥在孤夜腹部遭到重擊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衝上去,什麽學院規矩他們又豈會在乎。沒有什麽能比自家兄弟的命更重要的事情了,那怕是違背看台上那位掌管著燕國的老人其意誌。


    於是乎,這兩個家夥毫無意外的被捆成了粽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黃耀祖腿上卯足了勁要往孤夜頭上踩去。


    “孤夜……快躲……嗚嗚嗚……”


    “姓黃的,我不會放……嗚嗚嗚……”


    旁邊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猥瑣大叔,隻是手指微微一動。捆綁在兩人身上的繩子便從中伸出一截出來,快速繞過蠻九與庖碩的嘴巴,然後迅速收縮徹底把嘴巴給堵了個嚴實。


    “呱噪,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夫七十多鎰的黃金眼看就要落袋了。又豈能讓爾等給攪和了!”


    可以說,在場的近九成的人都盼望著黃耀祖這即將落下的一腿來得更猛烈些。最好一舉定下勝負,然後大家皆大歡喜。


    然而誰說沒有奇跡出現的,便在人人都認為孤夜必死無疑的時候,隻見虛空中一點墨痕浮現,隨後轉眼即逝。緊接著快速撲殺過來的黃耀祖麵前,便憑空出現了一白一黑兩隻奶狗。


    白狗在下,黑狗則是趴在其後麵,不斷地做著村頭巷尾經常可以見到的不可描述的動作。


    誰都不知道,這兩條狗究竟是怎麽出現的,而且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如此旁若無人且忘我的重複做著愛做的動作。


    不過還是有眼尖的注意到那趴白狗身的黑狗有點眼熟,幾乎就和黃耀祖家養的那隻一模一樣。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朝擂台下趴著的那條黑犬看去,令人失望的是這狗好像剛才勞累過度,此刻正趴著一動不動。反而是擂台上的黃耀祖顯得很急躁,前衝的攻勢已經從兩隻狗出現的瞬間便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其搖頭撓腮的躁動,發展到最後甚至還向外時不時吐著舌頭。


    “嗷嗚……”


    “不,給我安靜下來。這隻是幻像,快安靜下來……嗷嗚……嗷嗚……”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從此時黃耀祖的臉上,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張麵孔。而且在這張麵孔呈現出來的時候,還會伴隨著幾聲帶著顫音的狗叫聲。


    而那原本屬於黃耀祖的麵孔卻在極力的找迴對身體的控製權,所以場上便出現了一個很詭異的畫麵。


    卻是這個叫黃耀祖男人一會兒表現的像隻憤怒的小狗,想要衝上前去將前麵這對真正的“狗男女”給撕成粉碎。然一會兒表現的卻是個人,屬於這具身體原本的理智。


    鑒於占具絕大優勢的黃耀祖此時正在與他家的狗爭奪身體的控製權,借著這個空檔,趴在地上的孤夜倒是得以喘息,也終於是壓下腹部的絞痛緩緩的站了起來。


    兩丈之外,黃耀祖是看著孤夜一點點的從地上爬起來,並一步步接近自己的。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廝就這樣輕鬆翻盤而無能為力。所謂的我之彼身,彼之我身。說到底便是在激發黑犬身上兇獸血脈後,將那股力量通過墨痕屬性徹底疊加到自己身上的術法。


    事實證明,黃耀祖這一道家術法的確可以使自身的力量和速度增強後更加持久。非兵家練體的他,想要九甕力的全部發揮,那麽所需的靈氣是海量的。巔峰時期的消耗尚且有些吃不消,更別說是利用黑犬鏖戰過幾輪了。


    而之所以黃耀祖能夠以九甕力的展開一連串的攻擊,這一切都是利用了黑犬體內兇獸血脈,並將之納入身體的緣故。可納入並不代表著相融合,更多的是人與獸兩種意誌和力量的疊加。


    之所以黃耀祖會突然變得如此狼狽,那是孤夜的墨痕屬性所召喚出來的幻像動搖了其中一種意誌。一具身體兩種意誌,當雙方意誌不再統一的時候,爭奪身體控製權的情況自然無可避免。


    那麽孤夜的墨痕屬性到底是什麽呢?又為何此時可以動搖黃耀祖體內另一種意誌?


    嚴格意義上來講,孤夜來參加分院大比可謂是有作弊成分的。因為他本身就已經有道韻符存在了。然而從另一方麵去論,卻又合情合理。


    學院的規矩是聚符境以下才能參加,孤夜有道韻符不錯,它存在於意識中,姑且算作是意識吧。反正他自己也搞不清那道奇怪的符文究竟是存放在身體裏哪個部位的。


    有了這道韻符,孤夜說是聚符境也勉強算得。可不同的是他這道符紋卻是根本無法用自己的道韻筆給完整勾勒出來。寫不出符來的聚符境,卻又不能算是作弊了。


    然孤夜雖不能完整把道韻符書寫出來,卻又從中感悟到其中一道墨痕的屬性,這也是他自認為才剛剛踏入點墨境的原因。


    那麽問題來了,孤夜感悟的這道墨痕的屬性究竟是什麽呢?以至於他對此居然這樣畏之如虎。就目前隻是召喚出兩隻正在運動的狗子來看,也並不是什麽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


    殊不知這才是它最恐怖的一點。身體裏的那個道韻符,其中間的那團灰色霧氣猶如混沌,包含萬物卻又無形無質。孤夜從這裏麵領悟到的,恰恰的邪惡的“淫”屬性。


    由於當時黃耀祖身體內是存在兩種意誌的。所以孤夜道韻符的點出,便是將那狗子記性中最為深刻,最為渴望的淫邪畫麵以幻像的形式給幻化出來。


    所以便有了這一黑一白兩隻狗子在當眾做著運動。若非孤夜的墨痕屬性是作用在狗子身上,不然的話要是將黃耀祖心底裏藏得最深的東西給當眾展現出來,試問這個人是當場社會性死亡呢?還是社會性死亡?


    由於這個屬性實在是太魔幻太容易結死仇,孤夜才一直將他關進小黑屋,若非這時候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用出來的。


    這麽一說就很好解釋為何黃耀祖會突然卡bug了。因為這狗子畢竟不是人,突然見到自己的夢中情人被一隻跟自己長得差不多的黑狗壓在身下瘋狂輸出,試問那隻好狗受得了。當然是要衝上去,並將他們徹底給撕碎了。


    於是乎,孤夜晃晃悠悠的撿起掉落在地的斷箭頭,然後很慢很慢的將之抵在掙紮不斷的黃耀祖喉結上。


    “哥們,你輸了……”


    隨著這句話說出來,全場頓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罵娘聲。台上的一幕在知道具體原因的兩人眼中,這樣的結果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在其他人眼中,那便是無法理解和莫名其妙了。


    因為他們看到的就是黃耀祖飛速朝孤夜衝了過去,帶著穩操勝眷的決絕。可接著是一對狗子突然出現,然後便是進攻方開始掙紮顫抖,然後是眼睜睜的看著某人將箭頭抵在了喉嚨上。


    而最後的結果是,隨著孤夜的話音剛落,黃耀祖也終於放棄了掙紮不去抵抗,隨後其身體內多出來的那道意誌,被臉頰最後兩道銀紋裹挾迴到了擂台下趴著的黑犬身上去。


    意識剛一迴歸,那隻黑狗便跟瘋了似的再次衝上擂台,然後向那對“狗男女”撲咬過去。那股兇狠勁,全然是頭頂染綠後才能激發的怒氣值加成天賦。


    不過孤夜可沒有給這狗子留機會。在它還沒靠近的時候便將幻像給驅散了。接下來還有許多場比賽,他可不想被這條狗給暴露太多東西出來。


    此時的黃耀祖,其實也不必去等他真正認輸了。因為在狗子的意識迴歸後,同時也將他最後一點靈氣給通通抽走。如今卻是消耗過度,原地直挺挺的便暈厥了過去。


    “哈哈……父王!贏了!咱們贏了!發財啦,這迴真是發大財啦……啊哈哈哈……”


    常威整個人興奮得直接從原地蹦起,就差將自己父親給抱起來轉上兩圈了。然而此時的燕王喜又何嚐不是同樣暈乎乎的,剛剛他真的以為自己的國庫真的要一次性賠個精光了。可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從上一刻的國家破產,到此刻卻賺迴了征伐東胡所撥的錢糧。


    “太他娘的刺激了,這樣刺激的事情,寡人以後再也不想經曆一次了!”


    燕王喜自言自語喃喃道。然此時突感後怕不已,卻是沒有心思去看那八個家主如喪考妣的嘴臉了。


    而坐在下首的樊樾也是全身被冷汗所浸濕。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腦袋還掛在上頭時,不由得心中暗暗發狠,他也是再不想維持這種將命操控在他人手上的事情了。


    這家夥憤憤的看了看上首那個笑得暢快的老人,心說憑什麽贏了好處就全是你的,輸了卻要老夫我陪葬?他又看向其邊上那得意忘形的常威,心中那“樊氏代燕”的念頭已是再一次愈燒愈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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