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輪三十五場擂台賽,按道理來說賽程應該還是比較緊張的,可今日是分院比試的首日,加上所謂的開幕式和抽簽,時間問題所以隻安排了兩場比試。


    上午蠻九這一場打完,下午便隻安排了兵院對農院另外一場。其實這也隻是燕王喜這老小子為了給眾人留出下注和售賣門票的時間而已。


    盡管蠻九這場擂台賽打得實在有點陰毒,甚至帶著點偷襲的成分在裏麵。可也擋不住各方本就該遞過來的橄欖枝。首先當然是東道主燕國官方伸出來的邀請,此時跟著常威一塊湊上來的是一個留著山羊胡須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來人命喚騎劫,官拜燕國左將軍,目前統領薊城衛戍三萬大軍。整得通俗點的便是中央軍副司令員,大將軍樂毅征討東胡去了,除了他,這家夥如今在軍隊裏權利最大。


    “看看你這家夥就會給孤夜招仇恨,我相信他的確給了建議,可絕沒有讓你當眾折辱那個儒生!”


    “關你屁事,我兄弟都沒說什麽用得著你個胖墩墩說三道四!


    說實話,你這麽著緊我家兄弟,究竟是不是饞他身子了?”


    “你胡說!誰……誰饞……饞他身子了!死蠻九,虧我還替你著急特地送藥過來,沒想到卻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哼……”


    魏青雀話語中雖是氣鼓鼓的,可臉蛋卻是不由得紅了。這段時間她也跟孤夜這一胖一瘦兩個過命兄弟混熟了,什麽脾性也是知道。所以這時候也沒見得生過氣。


    “誰饞孤夜身子啦?好大的膽子,我家兄弟元陽可是還在哩,不是隨便來個肥貓肥狗就能垂涎的!”


    嘴巴能這麽臭的,而且還針對性如此之強的除了常威之外應該是沒有誰了。


    魏青雀向來跟他就不對付,蠻九埋汰他那是開玩笑,而這貨就絕對是故意來惡心人身攻擊的。


    “舔狗威,說誰肥呢?別以為你現在是儲君了我就不敢動手揍你!”


    “誰肥本公子就說誰!還想動手,真以為我怕你呀!舔狗怎麽了,人家雲水仙就是比你漂亮百倍千倍一萬倍……”


    這兩家夥見麵就吵,還以為一方身份不同了會收斂一點,沒想到還是老樣子,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旁邊的孤夜見著實在是頭疼不以。


    “你說你一個堂堂未來國君總跟個女人較什麽勁呀!”


    孤夜使了個眼神提醒還有外人在。魏青雀嘟著嘴,氣唿唿的哼了一聲後就扭頭走開了。他也懶得追了,反正隔個一天半天的氣消了就會迴來的。


    “哈……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走啦,這下清淨了。孤夜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人家饞你身子還不躲著點,真想開開葷,等會我帶你去找身材苗條的……”


    說著還故意向後麵的蠻九和庖碩挑了挑眉,笑得怎一個賤字了得。


    咳咳……


    汙言穢語的,身邊同來的左將軍騎劫終於是聽不下去了,於是忍不住的咳嗽兩聲表示抗議。


    “啊哈哈……差點忘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燕國的左將軍騎劫將軍。


    這個是我好兄弟兼救命恩人孤夜。後麵那個胖子叫庖碩,也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而這瘦猴子就不必介紹了吧,將軍要找的便是他。”


    平時幾個人沒大沒小尊卑不分習慣了。那是因為常威真的是不拘小節,從根本上是完全將幾人當自己人了。可在麵對其他人特別是此時的大官時,等級上的壓製還是需要涇渭分明的。


    “末將……


    小人……


    拜見將軍……”


    剛才打鬧時不知身份,如今經過正經介紹之後,孤夜三人還是得向其老老實實行了個正規軍禮的。


    “哈哈……無需多禮。三位之名本將軍可是早就有所耳聞的。特別是你,孤夜孤山子。大王和大將軍可不止一次在本將軍麵前誇獎你呀!今日一見,果然是年少有為後生可畏啊……”


    騎劫拍著孤夜的肩膀,臉上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將軍言過其實了,孤夜隻是邊地小小的一個裨將,又怎擔得起大王與兩位將軍此等讚譽。”


    嘴上是這麽客套著,其實心裏卻是腹誹不已。孤夜心道說得倒是好聽,可落到實際的好處卻是半點沒有。真那麽欣賞老子,那鍛骨草倒是給自己整個一兩斤來呀,或者給整兩套適合的導氣法決出來。堂堂一個燕國,總不會連兩套導氣法門都拿不出來吧。殊不知真實情況恰恰是被他猜中了,像兵家導氣法門這種東西,燕國國庫典藏中還真沒有。


    誇完了孤夜,這位左將軍便看向了蠻九。


    “小子,剛剛打得不錯。雖然手段下作了點,不過兵不厭詐,能以此以弱勝強倒不失為是一種機智。


    有沒有考慮過學成之後投到本將軍麾下來?軍中有意組建一支類似魏武卒那樣的精銳小隊。你的身手雖差了點,不過頭腦倒是挺靈光的。


    怎麽樣,給你個兩司馬先當當?別看這隻是個黃豆大不入流的小官,以後軍中裨將參將之流都隻會在這支隊伍中提拔。作為兩司馬,幹得好的話過段時間直接給你弄個將字頭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堂堂一個中央軍副司令員親自來任免一個小排長,怎麽看這裏麵都是不尋常的。其實當騎劫說出這話的時候孤夜便已猜出了背後大概的意圖。無非是知道自己這仨人跟常威的關係莫逆,本著討好未來主子的心態提前賣個好而已。


    孤夜作為燕國未來儲君的救命恩人,那以後勢必要入朝堂封卿拜相的,至於庖碩人家也打聽了,不過是個有些憨傻的,折節下交其實沒有多少效果。所以蠻九才是最佳的人選。但是也不能為巴結常威而做的太過明目張膽,所以才要找個借口把人忽悠到自己麾下,然後再升個官就不會那麽唐突了。


    騎劫本以為但凡有些腦子的都能看出一個左將軍親自出馬實行招攬的目的,且肯定不會拒絕好意才對。不料事情接下來的發展確確實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多謝將軍的賞識,奈何蠻九能力有限,當然了,誌不在此更是主要原因。


    小人在此再次多謝將軍抬愛了……”


    蠻九抱拳迴絕得很幹脆。其實哪怕是沒有孤夜眼神提醒,他也是不可能答應的。因為眼前這個人雖說是掛著個左將軍的名頭,可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這個人就不像是個帶兵的。或者說其本身就不像是個軍人。


    騎劫在這幾個戰場老兵眼中,不但在其身上感受不到那種鋒銳之氣,更是有總格格不入的感覺。


    怎麽說呢?說得簡單點便是一個人隻要真正是在軍隊裏打過滾,那麽軍人那種嚴謹自律的印記便會伴隨終生。哪怕是最後退役了,可言談舉止之間都是會不自覺的透散出來。最好的例子便是孤夜家中那七個老頭子,從軍中退下來十幾年了,可對於每件事情哪怕是說話時的語氣都是帶著那種堅定不移貫徹到底的習慣。而眼前的騎劫不是這樣的,雖說同為軍人,可孤夜仨個與之站在一塊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屬性。


    所以一個沒有“軍人屬性”的軍人遞過來的橄欖枝,哪怕是條件再優渥都是不可答應的。非戰時還好,或許雙方還會處得很愉快。可一旦遇到了生死考驗,那麽這樣沒有軍人屬性的將軍隻會讓士卒們深陷險境。


    “哈哈哈……騎劫將軍,我說得沒錯吧。哪怕你說要招這死胖子或許還有些可能性,至於蠻老九是絕對成功不了的。


    你可不知道,他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家夥。整日裏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去錢生錢,一肚子商賈經的人別說兩司馬了,信不信現在直接弄個偏將軍給他人家都不幹?”


    見騎劫臉色有些尷尬,常威倒是適時的解圍幾句。然而蠻九卻是滿肚子腹誹,心想著咱也不是非得行那商賈之事,真能當個偏將軍的話,賺錢也不見得就比做生意慢多少。可老子那是不喜歡做官麽?有也隻是不想在這個家夥手底下當官而已,他還想多活幾年,攢多點錢給妹妹當嫁妝,可不想稀裏糊塗的就被坑死在哪個旮旯地裏。


    “嗬嗬嗬……無妨無妨……人各有誌。本將軍隻是今日看你在擂台上的表現著實搶眼所以才起了愛才之心而已。


    既然你誌不在此,那此事便作罷了。”


    剛才孤夜給蠻九使眼色的時候雖說還算隱晦,可還是逃不過騎劫那雙曆盡陰謀算計的眼睛。他知道今天無論再如何爭取,眼前這三個板上釘釘的未來勳貴都是無法跟自己尿到一個壺裏去的。索性也就沒有再自討沒趣,跟著常威拱了拱手後便往身後的看台走去。


    “老九,你他娘的譜還真是越來越大了。人家一個左將軍折節來請,你倒好,拒絕得居然這麽幹脆,弄得老子還得給你擦屁股!”


    常威罵罵咧咧的,其實也沒怎麽當迴事,隻不過是過過嘴癮而已。不料蠻九卻是直接懟了迴去。


    “你這廝自己以後要小心才是!什麽狗屁左將軍,我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別以後被人坑了還不知道!”


    “老九閉嘴!這裏是說這話的地麽?也不看看是什麽場合!”


    孤夜立馬嗬斥了一聲。這時反倒是常威被弄得一頭霧水。都不知道騎劫那老小子什麽時候就得罪了這仨位爺了。


    “喂喂喂……還算不算兄弟了。到底是怎麽迴事?那騎劫難道有問題?”


    孤夜和蠻九知道這裏不是說這話的地,擔心隔牆有耳所以閉口不言。然而一直蹲在後麵的剛剛將最後一顆烤栗子送入嘴巴的庖碩卻是悠悠開口補了一句:


    “那家夥當頭,我們都會死……”


    常威聽罷,心中默然……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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