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個參賽者兩兩對戰,這意味著抽簽就必須得是個技術活。如此規則下,第一輪打下來應該就有一半人可以被送走休息了。


    “這樣的規矩似乎對那些實力比較強的人來說不是很有利,就比如墨家的邢飛宇和道家的馬湘,這兩個人從目前的戰績來看都是能夠衝擊前三的。可若是頭一輪他們就直接遇上,那豈不是對落敗的那個很不公平?”


    小李牧也是第一次參加分院的比試,此時他正有些無聊的跟身邊的孤夜吐槽著。


    “之前聶政也說了,道統之爭裏麵,其實氣運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方麵。倘若兩個高手真的不幸在第一輪便遇上了,那也隻能說明落敗的那個背後所站的道統氣運不佳。”


    真以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來統一解釋這些問題的話,孤夜覺得這世間萬物運行的規律都可以套上這一套邏輯,而且皆是說得通的。此時的他正等著場上那些歌舞伎趕緊蹦躂完退場,大太陽底下曬著,誰有心情去看燕王從宮中帶過來的表演和那些後續節目。


    不過想想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賣了那麽多門票錢,總得讓那些冤大頭們看點實際的東西吧。


    在宮廷樂師的配合下,上百位美女身姿翩翩的在烈日下整整折騰了一個多時辰。而就在看台周圍那些勳貴們心底開始生出不耐煩的時候,終於有一方大鼓被重重敲響了。


    禮樂皆畢,群芳退場。燕王喜這才慢悠悠的從座位上直起身來,大聲宣布本年度的分院大比抽簽儀式正式開始。


    就在此刻,傳令官拿著小旗打馬從看台之下直奔而出,然後疾馳掠過擂台之上七個。


    “大王有令,抽簽開始。一人一簽,違者直接取消比賽資格……”


    傳令的家夥騎著馬在偌大的廣場上繞了一大圈,確保看台上所有觀眾都能清楚的聽到。不得不說燕王喜為了那幾張門票錢很是在意細節。


    傳令官可不止一位,除了騎馬的那個。此時已經有另外七個分別站到了各學派代表隊的最前麵。中央大鼎裏的竹簽可不是大家亂哄哄的一擁而上隨便抓上一根就行的。而是必須得確認過身份後按照順序一個個輪流為之。


    也就是說若是第一個由兵院之人先抽,那麽按順序第二個便是站在其隔壁的農家的農園,接著是儒家的儒院,法家的律所以此類推。在普通人的思維角度裏,大家都會不約而同的認為這樣子做無非是保證了公平性。


    可在孤夜眼中看來卻是貓膩出現的前兆。因為他覺得本身這種抽簽規則完全就是運氣使然,無論誰先抽誰後抽,那都無法去預測到即將要與之比試的對手是誰。所以如今在抽簽之前傳令官再次核實抽簽之人的身份信息就顯得很沒有必要了。


    孤夜心中有著些許猜測,畢竟像庖碩這種人都能點出個提升食物味道的墨痕屬性,誰知道這天下間還有沒有人點出了隨意操控抽簽結果的屬性出來。


    當然,起初這隻是孤夜心中的一種玩笑似的調侃,根本就不認為這世界上還會有這種屬性的存在。可隨著一個個參賽者核實完身份上前抽簽迴來,他便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小李牧個頭最矮年紀最小,所以第一個上去往大鼎裏拔竹簽。而鼎邊的宦官則趕緊的將自己看到的數字匯報給了看台上的上官。不知經過多少人的手勢交流,最終小李牧抽到的那號碼很快便出現在了學院中那個臨時改裝而成的下注點門外。


    早就望眼欲穿的一大群人見大木板上終於更新了第一個名字後,這些家夥趕緊根據手頭上所掌握的資料開始了一通分析。


    隨著一個個名字不斷的被書寫上去,很快的便出現了第一組對戰的名單。而當這組名單成立之後,相應的賠率也被填入到第二塊大木板之上。


    孤夜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因為一個能想到利用這次大比來坐莊開盤的家夥,他手下怎會沒有可以操控抽簽結果的人才。而實際上這個能按照自己心意暗中任意配對名單的,恰恰便是大燕國相樊樾。


    這也解釋了為何樊衝可以毫不擔心的丟兩箱黃金出去。若是不能保證金鑫與洪震能和孤夜對上,任誰都不會傻到拿出這麽多錢來博運氣。


    當然了,這些是屬於機密中的機密。有了樊樾的暗箱操作,燕王喜這個大莊家基本上是不會賠錢的。而孤夜即將遭遇到的危險自也是無可避免。


    然而從某個角度來說,樊家父子算是極為謹慎的人。孤夜手中那根三十二號的竹簽此時所對應的,是一個來自道家叫黃耀祖的年輕人。對方實力達到點墨境筆鋒七點,若是單純將靈氣催發在力量上的話,與孤夜的六甕力巔峰其實相差不大。隻是加上對方的墨痕屬性那勝負表麵上看就很明顯了。


    而為何第一場對戰不是與金鑫或者洪震安排在一起,樊樾他其實是打著先試探的心思。用實力略勝一籌的黃耀祖來逼迫孤夜使出一些底牌,為的也是讓他們兩個在之後的對戰中更有把握實現一擊必殺。


    很快的,七十個人總共五十個小組便由所抽得的相鄰兩個號碼自行配對。令人意外的是,蠻九這家夥居然抽到了二號簽,所以也就意味著分院大比的第一場擂台賽將由他來打響。


    抽到一號簽的乃是出自儒院裏一個三十出頭的儒生。身體看上去跟蠻久也差不了多少同樣是瘦得皮包骨頭,兩個人站在擂台的兩邊,就跟看耍猴一樣。


    第一場比試定在半個時辰後,之所以會留出這麽長的準備時間,那可不是為了招唿雙方選手,而是要給場上觀戰的勳貴們留足下注的時間。


    數十個帶著圓頂帽子的小廝拿著票據毛筆遊走在偌大的看台席中。從他們身上不僅可以直接下注,還可以得到比賽最新的賠率訊息,而第一場比賽賠率往往不會太過懸殊,儒家那人是一賠一,蠻九則是一賠零點九。這也是存在燕王喜想給接下來的盤口先預熱緣故吧。


    當然了,關注賭局賠率大小的此時可不止那些賭徒,這些參賽選手們其實對於賠率的多少要更加敏感得多。因為身上的賠率越低,那麽也就意味著世人對於自己實力的肯定越高。


    所以在已經知道自己的對戰名單之後,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其餘的都是圍在下注點前享受別人欽佩目光所帶來的虛榮。而孤夜與庖碩自然是屬於那為數不多的幾個存在。


    自家兄弟即將打第一場擂,兩個人自然是要去加油打氣外加製定策略的。


    “放輕鬆點,以你兄弟我兩次對付那伯當的經驗,這些儒生主要的攻擊手段還是在那張嘴巴上,俗稱嘴炮。


    擂台兩段的距離是十丈,以你的短矛投擲完全是可以整個覆蓋住的。而據我所知,那些儒生嘴上功夫強弱取決於墨痕屬性融入靈氣的量。


    給,用這個把耳朵塞上。趁對方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用短矛直接解決掉對方不讓其有開口的機會。”


    孤夜趴在擂台邊緣小聲的給蠻九製定作戰策略。在於他來說,自己三人是上過真正戰場的,於這些象牙塔裏理論多過實踐的家夥比起來有著很大的心理素質和經驗優勢。


    “投矛?不行吧。若是一個不小心將人紮死怎麽辦,畢竟這是擂台並非戰場,而對麵站著的也不是東胡人呀!”


    事實上一開始蠻九要選的武器是短劍,畢竟近身的話想要及時收手也容易些。可孤夜一上來就要自己選最擅長的短矛,所以他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自家兄弟當然是知道他在顧慮什麽,於是便更加重語氣強調道:


    “你們雜院的教習沒有跟你們說嗎?道統之爭便是生死之爭。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儒生,而你卻是個整天混日子的偽雜家弟子。


    所以那家夥是真的會對你痛下殺手的,而你若還是這態度,那麽來年我跟胖子隻能給你燒紙了。


    記住,對麵站著的那人絕對是生死仇敵。隻要戰鬥開始,必須全力以赴,什麽無仇無怨的根本不存在。當然了,就你這點實力哪怕是有能力瞬殺對方怕也是難以真正辦到。


    瞧,那個擔任仲裁官的家夥可不是泥捏的。常威剛剛可是讓老柴過來透露了,那人便是他三堂叔。”


    “三堂叔?王室的人!”


    蠻九有些吃驚。


    “燕國王族,妥妥的雷霆屬性。那召喚出來的天雷可是出了名的速度快,若是真危及到生命的話,那家夥肯定是會救援的。所以盡管放心大膽的往死裏整吧!”


    “老九,別想太多。聽孤夜的總沒錯。我可是在你身上壓了兩顆金餜子,這可是全副身家了,若是輸了你可得賠我。”


    說著庖碩特地掏出他那個荷花小錢袋子在麵前抖了抖。


    “滾,憑什麽你輸錢要我賠!放心吧,若是見麵第一輪都打不過,我蠻老九也不配當你們的兄弟。死胖子,待會贏錢的時候可記得請我喝羊肉湯哈……”


    此時廣場上鼓聲響起,蠻九一個機靈從地上竄了起來,接過孤夜遞上來的短矛背囊後便朝擂台中央走去。而對麵那個儒生則是長劍在手衣決飄飄,君子六藝中,劍術是必修的科目,所以隻要是儒生,一柄長劍通常是不會弱到哪裏去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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