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符初點風雲變”,筆鋒一出,雷霆轟鳴。巨大的蛇尾都能給擊得劈叉。


    “銳”字符出,幻化萬千金芒融入兵器之中。自此逢山開路,無可阻擋。


    “鳩”字符現,聚毒成針,鋪天蓋地,暴雨梨花。觸之即死,擦到則亡。


    無論是墨痕還是道韻符,反正這是孤夜覺得最有逼格的三個出場畫麵了。曾幾何時他也幻想過自己真正意義上點出一筆墨痕出來會是個什麽樣的場景。當然,之前“石槿娘”那羞恥的老女人就不能算在裏麵。而今他真的做到了擺脫“石槿娘”的日子,可從結果來看,那根本就和期待中的很不一樣。


    無論孤夜再怎麽想破腦筋也想不明白,為何用道韻筆點出去的墨痕會是這樣一種如此令人無語的屬性。百無聊賴的某人終於心灰意冷將道韻筆給消散掉。心裏默念著這個世界其實還是內心真善美的人居多。而對於不久之後的分院比試,他也是希望自己能夠順順利利用實力去打出一片天,能不動用這墨痕屬性就千萬別動用。因為一旦用了,那除了會多個死敵之外,並沒有任何好處。


    不,思想還是狹隘了。若是真迫不得已使出墨痕屬性的話,那麽多出來的死敵又何止一個,或者還有許許多多躲在背後不為人知的。


    一方麵感歎體內那個符文強大的同時,也在腹誹其陰損。孤夜最後猛搓了幾下臉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最後還是決定不去考慮那麽多了。


    大概估計了一下,此時應該差不多五更天,太陽還沒從地平線上爬起來。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躲在房間裏的他,此時的肚子倒是餓得咕咕響。


    在走廊上伸了個懶腰,孤夜看了看隔壁上著鎖的房門,然後遠遠向路的盡頭眺望,正好看到剛消失的背影。心裏想著寒醜這個家夥是不是勤奮過頭了,每天睡得比狗晚,卻又起得比雞早。本以為今天特殊情況早些出來應該會碰個麵的,可到頭來還是隻能擦身而過。


    錯過與唯一鄰居交流的遺憾隻是一閃而逝。孤夜獨自出得院門朝著學院食肆區域走去。旭日未升,月的光華卻已經沉寂下去,要不何來黎明前的黑暗一說。於是在這樣的條件環境下,餓得前胸貼後背雙腿虛浮無力的孤山子,走著走著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一絆,身體立馬向前摔了個狗吃屎。


    這絕對不是誇張之言,就在距離某人鼻尖不到零點零一公分處,真正是有一坨剛拉的粑粑,孤夜近距離真的是能夠感受到微微熏陶著臉頰熱氣的。


    “到底誰這麽缺德!太沒有功德心了!”


    猛的站起的孤夜罵罵咧咧的暗罵著倒黴,正迴頭看看自己到底絆到什麽東西的時候,突然就見到路邊草叢裏露出來的一隻粗壯的手臂。之所以這樣形容,因為那直徑,真的都快趕上自己大腿了。


    死人了!這是他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因為正常隻要是個活的絕對不會閑得沒事躺在路邊草叢裏躺屍嚇人玩。隻見孤夜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待到蹲下正要撥拉開雜草的時候,突然間有什麽東西瞬間抓住他的腳腕,緊接著就是一個披頭散發長滿紅色疙瘩的頭顱蹭的一下撞過來。


    幸虧孤夜是見過大場麵的,戰場上什麽死狀恐怖的屍體沒看過。麵對這張怪臉朝自己撲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右手攥緊拳頭就是當頭砸過去……


    哎呀呀……幹嘛打人呐……


    那該死的太陽終於是慢悠悠的從地平片爬起來了。小院之中,桌案前孤夜正一臉歉疚的剝開雞子。而旁邊的魏青雀卻是兩眼幽怨的盯著他,不過此時隻是其中一隻變了顏色而已。


    “來來,趁熱乎快點敷敷。哎呀,瞧這腫的,對不住啊,我的確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出現得太突然了……”


    “你就是故意的!孤山子你混蛋,連你也跟著她們欺負我……嗚嗚嗚……哇哇哇哇……”


    魏青雀突然覺得非常的委屈,哭得就跟死了一整張戶口本一樣,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但凡胖子嗓門都大,孤夜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女人的哭聲會如此恐怖。尖銳,持續,一口氣哭出來都能升幾個小調的那種。好在這裏地處偏僻,不然的話被別人聽到了不知道還以為某人把人家那個啥了。


    “好啦,別哭了!該死,快停下!我都道歉了還要怎麽樣,這傷得也不是很重,就是顏色深了點。大不了給你買點胭脂腮紅什麽的抹抹?”


    送女孩子胭脂水粉可是有特殊含義的,孤夜不清楚,身為女人的魏青雀卻是很敏感。一聽這話立馬便紅著臉止住了哭聲。


    “你……你……你要送人家胭脂水粉?”


    突然見對方扭捏起來,孤夜也感覺到食堂有什麽不妥,可也沒深想,見眼前的胖墩墩沒有再鬧騰也就趕緊點克點頭再次確認。因為剛才那種刺耳聲音實在不想繼續承受了,太他娘的恐怖了。


    “好!我要楚國小葆澗的胭脂水粉,其他雜牌子我可不要!”


    “好好好!姑奶奶,隻要你不哭了,別說小保健了,大保健都給你通通安排上。”


    孤夜揉著還在嗡嗡作響的耳朵,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再次得到承諾的魏青雀這才喜滋滋的露出笑容來,要知道這小葆澗可是七國公認品質最好最貴的胭脂,而且產量還極少,除了供給各國王室,流通出來的隻是很少的一部分。所以在燕國的地麵上,季節不對的話,一兩胭脂甚至可以賣到二兩金。


    而至於為什麽聽到孤夜要送自己胭脂的時候就如此執著這個牌子?隻因這幾日前來醫廬求見雲水仙的公子哥們,幾乎人人都會帶上這個作為眾多師姐妹的小禮物,唯獨隻漏掉了她一個人。是誰都有虛榮心的好不好,難道人胖就活該被忽略,而且還是每個人都像是約好無視她一般。


    “喂……你還沒有說為什要在草叢裏裝死屍嚇人……”


    “你才裝死屍,我那是被一隻狗給撞暈了好不?聽好,是被撞暈,不是裝屍體!”


    想起當時的情景,魏青雀就狠得牙癢癢。當時本就兩腳餓得虛浮又困又累,也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竄出來一隻大黑狗,麵對麵就把自己給撞飛了。更可惡的是就在意識即將失去陷入昏迷之際,甚至還看到那死狗在自己身邊拉了坨屎。如今想起來她肚子就一陣犯惡心,於是趕緊抓過孤夜手中剝好的雞子,張口就給嚼了壓壓腹中翻滾的胃酸。


    “暈了!我說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這邊來幹什麽?還有這雞子就這麽一顆了,你現在給吃了拿什麽給眼睛消腫啊?”


    說起這個就生氣,魏青雀那張被蚊子咬得都是紅疙瘩的臉瞬間變得鐵青,然後情緒一上湧眼淚又飆了出來。


    “哇哇……嗚嗚……太欺負人了!憑什麽整個醫廬的女生都可以去參加,偏偏就我不行!嗚嗚嗚……可惡的雲水仙……嗚嗚嗚……還說我胖……說……說我去了對那些小朋友影響不好……哇哇哇……長得漂亮了不起啊……長得漂亮就可以看不起人啊……嗚嗚嗚……哇哇哇……”


    魏青雀這下可是哭認真的,威力比剛才還要恐怖三分。冒著著耳膜撕裂的危險,從她那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訴說中孤夜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雲水仙是那慈孤院要開張了,於是邀請了整個醫廬裏的姐妹去捧場。而某個沒有眼力勁的家夥也要跟著去,最後是被人家給明麵拒絕傷了弱小的心靈。


    “就是因為這個?你這大半夜不睡覺難道是在減肥?”


    孤夜一把抹掉臉上那些口水混合的蛋黃渣渣,心想著人家慈孤院開張,以雲水仙那女人肯定是要再割一波韭菜的。弄些漂亮的小姐妹那是烘托氣氛,若是整你這隻胖墩墩過去,難道是當吉祥物不成。


    此時沒有當吉祥物覺悟的魏青雀點了點頭。而且從其眼神中也看出了她想要減肥的堅定決心。


    “醫術我懂!隻要熬夜,勞累,多運動,不吃飯,幾天下來要減個十來斤是沒啥問題的,隻要我能堅持下去……”


    “堅你個頭!要是繼續堅個幾天,您老就得入土為安了!”


    未等魏青雀把話說完,孤夜下意識的一巴掌就扇在了她後腦勺上。沒辦法,平時打庖碩打習慣了。


    “傻了吧唧!難怪會被隻狗給撞暈過去。就你這身板吃飽肚子的話,來頭牛都白搭。


    說!多少天沒吃飯啦?”


    見到孤夜惡狠狠的模樣,魏青雀畏畏縮縮的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天!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啊!沒餓死你都多虧你老魏家的祖宗行善積德了!剛才吃了個雞子,是不是想憑此再餓幾天?”


    帶著些害怕又有些幸福感的魏青雀微微點了下頭。


    “傻丫頭,為了參加什麽狗屁開張典禮至於這麽糟蹋自己麽?雲水仙不帶你玩,信不信我就能讓她們徹底沒得玩?好歹咱倆也算朋友,想不想出口氣?”


    魏青雀的頭點得跟隻啄木鳥一樣。


    “想就好,這事包在我身上,現在趕緊跟我去吃飯。”


    孤夜說完起身就要離開,可等走出小院,迴頭還見魏青雀坐在那裏屁股都沒挪。


    “幹嘛?真想做餓死鬼啊?”


    胖墩墩趕緊搖頭,指著自己臉上,又指了指那一隻淤青的右眼欲言又止。


    “行啦行啦!不在學院裏吃,帶你出去下館子,我請客行了吧。現在還早,路上沒幾個人會注意到的,到時候迴來順便買點胭脂塗均勻了就沒問題了。以你的醫術,消腫化瘀恐怕不需要兩天就能搞定的。”


    見孤夜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魏青雀這才低著頭趕緊小碎步的跟在其後麵朝學院大門方向走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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