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與寒醜實實在在將聶政整服貼了之後,這個家夥打著既然無法對抗那就加入的想法,很是殷勤的帶著兩人參觀了整個兵院。


    當然,聶政本想先帶兩人去拜見先生的,可這會兒的時間不湊巧,先生午睡還未醒來,於是乎就被帶著到了權謀堂。


    “這裏乃兵院四堂之一的權謀堂,通常來說是每七日開講一次。可正常情況下是所有學生各抒己見辯道的場所。


    兵權謀者,以正守國,以奇用兵,先計而後戰。強調的是計謀為先,交鋒之間不局限於刀兵,可以通過情報,間諜,經濟,文化多層次削弱消滅對方。”


    聶政很是認真的給兩人講解著。而對於學堂,孤夜從來都很是向往。小時候扒陽鳴先生的牆角,日思夜想的就是有一天能堂而皇之坐到案幾前,與所有人一樣聽講。如今看到裏麵橫十豎六整整齊齊幾十張矮桌和蒲團,心裏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此刻裏麵正有二十幾人分作兩派以馬陵之戰為題展開辯論。一方站在齊國的角度,一方則站在魏國的角度吵得好不熱鬧。


    孤夜自是聽不懂的,連馬陵都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的他,又哪裏知道在那裏曾經發生過什麽大戰。寒醜倒是有過了解,但也是興趣不大,畢竟這隻是一群年輕人的紙上談兵,他此來是想學些更有用東西的。


    聶政似乎也看出兩人興趣不大,於是就帶著往另外一個院子走去。


    “這裏是形勢堂,同樣是七日一講。與權謀堂不同的是,這裏主要學習的是兩軍攻守奇正之法。兵形勢者,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向,變化無常,以輕疾製敵者也,主要是學習戰術方麵的運用。”


    聽到這裏,身旁的寒醜眼睛一亮,這正是他此行最想學的知識。反觀孤夜還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這個學堂裏沒辦法學到兵家導氣法門,他又不想帶兵,隻想自己變強而已。


    聶政今天也隻是作為介紹,具體想學什麽除了自己的體術課,其餘都是選擇自由的。


    “走吧,我帶你們再逛逛。”


    孤夜不怎麽感興趣,特別是對形勢堂中央那個大沙坑。看著上麵花花綠綠的插滿各色小旗,就跟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可就是這樣的過家家,在寒醜眼中可是如同看見什麽寶貝一樣。還得聶政催促了好幾次才不情不願的挪動了腳步。


    “第三個院子是陰陽堂。兵陰陽者,順時而發,推行德,隨鬥擊,因五勝,假鬼神而為助者也。指的是左右戰場的地理、天象等外在環境因素,用四個字概括就是天時,地利。


    當然,這裏麵還有個人和,而兵陰陽的人和卻是與通常所講的不同,一般指的便是道韻符的作用。”


    “道韻符的運用!教習,兵家不是練體的嗎?怎麽還有教道韻符的?”


    孤夜如同發現新大陸,他有種預感。這陰陽堂裏所教的東西才是自己所需要的。


    “怎麽沒有,真正的天才將天道神韻一分為二文武雙修的人多了。隻不過這樣的人才都是各國各家族的天之驕子,不屑來薊下學院裏學這些拾人牙慧的東西罷了,當然對於先生的學問我是不會如此認為。


    兵陰陽講究的是天時配合地利,若是再有將領道韻符的特殊加持,往往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就是這麽來的。”


    “那這裏的教習是誰?他是不是也是文武雙修?”


    “你小子這麽興奮幹嘛?難道你也是文武雙修。算了吧,天下間有誰人不想,可這都需要得天獨厚的天分和海量資源的支持。


    唉……路還是得一步步走,踏踏實實的總比好高騖遠最後落得啥也不是要強。”


    聶政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瞼低垂下去,神采也暗淡了許多。


    “是不是還有第四個堂?”


    寒醜這個高冷醜男難得開了句口。


    “不錯,事實上也算不上是一個堂,說是場更恰當些。”


    聶政點了點頭繼續道:


    “兵技巧者,習手足,便器械,積機關,以利攻守之勝者也。指的是士兵單兵訓練、武器裝備等的創新發明和使用方法等。甚至包括,征兵對士兵的選拔,部隊的日常管理方法,軍紀,帶兵心理學,甚至與戰馬的飼養,軍事醫療,軍糧開發後勤保障,等一切軍事基礎學說。


    畢竟天下大才也不是盡收兵院。第四堂本來應該叫技巧堂的,可在體術方麵就我還拿得出手,其餘的就隻能靠先生了。


    先生精力有限,他老人家常說自己是一家之言,過於片麵。隻可聽之,不可全信之,更不可盡數照搬。所以這技巧堂目前為止隻有體術一課。其實像之前的權謀,形勢,陰陽三堂也不是都能盡如人意的。”


    說到底,這第四堂的教習其實就是聶政。他也隻會教體術,不過作為兵之基礎,搏鬥技巧和身體素質的強弱都是保命用的。以他的話來講那就是哪怕你權謀再厲害,形勢運用的再好,天時地利選擇得再精確,隻要身手不行被人刺殺了,那麽再多的兵失去了主將也是白搭。


    繞著兵院溜達了一圈之後,聶政也不打算就此將自己想讓他們兩個在分院比試中奪魁的事情說出來。隻是重申了每天體術的必修課和點卯之外,便自顧自離開了。


    由於今天形勢堂與陰陽堂同樣不是開講日,所以孤夜選擇先迴小院去。畢竟昨天隻是匆匆收拾了一下,四周圍也都還沒打理。以後可是要住好幾年的地方,總要弄得像樣些才是。


    與寒醜打了聲招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現在好歹也算是室友了,那麽打掃衛生方麵當然是要共同出力的。


    再者還要打聽蠻九和庖碩那兩個家夥的下落。也不知他們選了哪個分院。最重要的還是常威,他發現自己身上那點錢在這學院裏麵真的是不經花,春宮連環圖的開發售賣必須得提到日程上。


    他已經打定主意,以後主攻方向還是在兵陰陽和兵技巧上,前者是目前最有可能接觸到兵家導氣法門和道韻符的學科,而後者吸引人的還是聶政。雖然自己以弓箭之利下了對方的麵子。可在近身搏鬥方麵與之相差的何止十萬八千裏。


    還有一個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石槿娘”了。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了這個難以啟齒的道韻符,總得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吧。


    至始至終,孤夜總是覺得自己這個“符文”不會單單隻能召喚出“石槿娘”這麽單一的功能。而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那就必須了解其他分院裏的情況,看看能弄出幻象來的道韻符究竟是屬於哪個學派思想,所以免不了還得一一去接觸探究。


    最後是鍛骨草,自己目前需要大量的鍛骨草來增強實力。而膻中穴四周被擴張到極限的網狀經脈注定了這個數量絕對不能少。


    如今這些寬大堅韌無比的網狀筋脈就像是無邊無際的江河,而盡頭連接的卻是如同房前屋後的臭水溝。現在孤夜幾乎是不敢將外界的天地靈氣吸納進身體的,不然的話巨大的靈氣洪流肯定就會徹底將那些臭水溝給衝跨掉。而更壞的是臭水溝之間連接的還是些從未經過靈氣衝刷的竅穴。


    等同於淤積水塘的竅穴更是不能讓靈氣洪流給波及到。可以這樣說吧,孤夜如今膻中穴以及周圍很小部分的經脈裏就是處於幹涸狀態。哪怕是有靈氣也是那些臭水溝通過日常的生理活動自主吸納並反滲透進去的。這也預示著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孤夜的實力隻能保持在四甕巔峰到一鼎之間。


    之所以目前隻能發揮出四甕巔峰的實力,這裏麵的度取決於從臭水溝裏迴流到江河裏的靈氣多少。所以在道韻符方麵,孤夜是真的很迫切想再弄出一點能保命的手段出來。


    當初便宜師父建議自己一定要等到跨過一鼎之力的同時再突破到聚墨境,這樣一來騰超的兵家導氣法門所示的身體經脈才足夠寬廣,儲存的靈氣才足夠多。可現在情況卻完全不同了,恐怕自己現在膻中穴加上四周的筋脈靈氣容量就要比正常突破一鼎之力還要多得多。


    最要命的這種擴充還是無法自主控製的,需知道要使得法門線路以外的經脈不受影響,那麽這條路線必須完全貫通且形成封閉的循環。奈何現在膻中穴周圍的筋脈是呈現放射狀的,若想要將之封閉起來幾乎是不可能。除非全身筋脈竅穴都達到同一程度或許還能說得過去。


    聚墨境,孤夜是著實心動了。隻有跨過這個坎,他那支特大號的道韻筆才能重新點出新的屬性符點。他也有過考慮,大不了等以後有了足夠鍛骨草再繼續往外擴容經脈,至於將靈氣轉為道墨還還能不能繼續調和轉變鍛骨草的性質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若是可行就是賺了,若是不可行那以後就隻單一往道韻符方向努力了。至於練體修武就隨緣吧,誰叫自己作死呢。


    站在兵院的大門口,孤夜這會兒突然發覺自己短期內想要達到的小目標真的是很多,更別說以後還要想辦法當上安平城的城守了。


    有點意興闌珊的往小院方向走,路上倒是沒有幾個認出他就是臭名昭著不講仁義的孤山子。而就在孤夜還沒有來得裏慶幸一會兒,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兩個家夥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兄台請了,不知閣下是否是兵院今年的新生孤夜?”


    說話之人臉型方正,說話的時候咬字清楚且不徐不疾的,嗓音讓人聽了感覺也很是舒服,通俗來講就是很有感染力。


    “我就是,想幹嘛?”


    “我等乃法家律所的學生,今日冒昧前來是受人所托邀約孤夜兄弟一敘。”


    “不敘。”


    孤夜心情不好懶得搭理,埋頭繞過兩人便走。今天在校場上被一大群人起哄喊打喊殺的,搞得他煩躁得很。現在突然出現兩個人,還是什麽法家律所的,一看就是又來拿自己刷人氣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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