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休息一下,不要著急。你想要的,很快就會擁有,你滴明白?


    “不會, 你說的很好。”


    “你不覺得無聊嗎?”


    “沒有, 很有趣。”


    汝招愛嘴邊微微蕩起笑意, 她自嘲道:“我很少有機會跟人說心裏話, 見到你不知怎麽話就多了起來, 你不怪我, 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那是我的榮幸,謝謝你的信任。”


    說話之際,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冷宮。汝招愛感歎了一句, “真快。”路這樣長, 也走到了。


    任白過去找找, 看見斷瓦碎裂的小燈亭, 上麵的漆已經剝落, 雜草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她過去推塔, 齜牙咧嘴, 看的汝招愛十分詫異。


    她的表情豐富,叫汝招愛難以想象,一個女孩子, 這樣不端莊, 真的好嗎?


    “我過來幫你推。”


    汝招愛一上手, 小燈亭直接倒塌,嚇了她一跳,趕緊向後跳了兩步,滿臉羞紅道:“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


    一個女子,當以手無縛雞之力為美,其柔弱美好的形象,似乎碎裂的太厲害了。


    汝招愛心想:“她是否會想我是一個野蠻人,我怎麽能這麽用力呢?不,小燈亭怎麽能這麽不經推呢?”她又再一想,“燈亭已壞,任白是不是就迴不去了?”


    汝招愛兀自糾結,任白到處撥開草,看看有沒有什麽機關暗門,結果一無所獲,不過這種失望是她心中預見的,所以到沒有昨兒那麽失望。


    本來就覺得不會有什麽希望,隻是這下更加徹底的證實了這件事,叫自己心服口服罷了。


    有了一個確切的結果,任白也就不放在心上,打算迴去,猶見皇後站在那,一個人懊惱不已。


    走過去,歪過腦袋去看汝招愛低垂的臉,又把汝招愛嚇一跳。


    “怎麽了你?”


    “我……我是不是壞了你的事,要是你迴不去了,我豈不是犯了很大的錯。”


    任白這才明白,皇後一個人到底在發呆什麽。她道:“是啊,以後你要負責養我,不然我吃什麽,喝什麽,又跟什麽人說話。”


    汝招愛一想,是啊。她信誓旦旦,“這個自然,我會周全你,照顧你,直到你能迴去。”


    任白嘻嘻一笑,看著汝招愛一本正經的樣子,她怎麽就這麽覺得好玩。學著小皇子的樣子,雙手抱成一個半圓,“那就多謝皇後了。”作揖下去。


    汝招愛淡淡一笑,“好。”


    兩人迴去後,被芙蓉、清波迎頭就是劈頭蓋臉一頓劈裏啪啦的囉嗦。


    “皇後您到哪裏去了,怎麽到現在才迴來,天都黑了……以後不準再一個人亂跑。”


    任白道:“她沒亂跑,我們在一起。”


    “有您在,我們就更加擔心了。”


    “為什麽?”任白不解。


    “因為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奴婢們很不放心。”


    任白道:“你們也太小心了,再說哪裏是孤男寡女了,我們還看見一隻貓,跟一個小孩。”


    “總之,皇上以後還是不要偷偷的把皇後拐出去為好,要是遇上了什麽事,您負責的了嗎?”那兩人,看著任白,一臉你畢竟是假貨的表情,讓任白有氣沒處發。


    “如果真遇上什麽事,我會保護她。”任白往汝招愛麵前一擋,“風雨不倒,穩如泰山。”


    芙蓉、清波嗤的笑了一聲,她們不相信。


    任白轉過身對汝招愛道:“你明察秋毫,該相信我的。”可汝招愛分明也很懷疑任白是不是有能力保護自己。“你們這些人,真是,真是……”真是什麽,她一時語塞,“不說了,餓了,我要吃飯了。”


    汝招愛看她耍賴,道:“吃晚膳吧!”


    兩人落席,芙蓉、清波去傳晚膳。飯間,任白捧著飯碗,把米飯往嘴裏扒,一麵對汝招愛道:“我今兒告訴蘇公公了,我今晚上在你這過夜。”


    汝招愛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芙蓉道:“還在這裏過夜啊。”


    “怎麽,你有意見?不就借你們外榻睡睡有什麽要緊?”


    “嗬嗬嗬,奴婢覺得不要緊,也許我們皇後也覺得不要緊,不過後宮的娘娘是不是跟我們有一樣的想法就很難說了,皇上這麽寵幸我家皇後真的好嗎?您不怕身體吃不消嗎?”


    當芙蓉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些話,還向任白掃了幾眼。任白硬是被飯給噎住了,雙手卡住喉嚨。


    汝招愛關心道:“怎樣?要喝水嗎?”任白點點頭,接過汝招愛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


    對芙蓉道:“你想噎死我。”


    “是皇上心虛了。”


    “我在你心裏就這樣?我的人品呢?我的操守呢?我的氣質呢?你就要這樣想我。哼,你們就這樣看我,太讓我失望了,我決定跟皇後鑽一個被窩來表示我的清白。”


    芙蓉、清波那一臉的‘哦’。任白心道:“怎樣?我這一席話鎮住你們這些八卦的小丫頭了是不是?”正感得意,汝招愛一口蛋花湯噴在了她臉上。


    任白抹了抹臉,“怎樣?你又有什麽話說?”


    汝招愛一臉通紅,“你們說笑話,何必扯上我。”


    芙蓉正色道:“就是,皇上的笑話尺度太大了,少兒以及皇後都不宜。我們並沒有懷疑您的人品,我們是懷疑在皇後如此美貌之下,您的人品跟操守,還有氣質到底能不能抵抗的住?該不會想天黑之際,鑽我們皇後的被窩,然後做一些壞事,像是……嗯,偷親皇後什麽的。”


    她這一‘卡殼’,搞的所有人都挺緊張。


    汝招愛道:“芙蓉,你就這麽喜歡編排我嗎?皇上是個非男子,你又何必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皇上,你不會做這些事的哦?”


    “不會。”


    任白就覺得自己來錯地方了,這一臉‘大葷即好’的奴婢們,真的不會帶壞皇後嗎?


    “那今晚就請您保護我們柔弱的皇後了。”


    任白道:“放心。”


    兩人還真就特別放心了,打了水過來,讓她們自取自用,說是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想早點休息。


    汝招愛道:“去吧!”


    兩人謝恩退出。


    隔壁房間,芙蓉跟清波兩人坐在桌邊,摸出一個碗來,“我打賭假皇上對皇後心思不單純,五個銅板。”


    “肯定使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招數,而且明擺想鑽被窩,你說皇後肯不肯?”


    “這個,不好說。皇後肯定是把她當朋友的,她是不是把皇後當朋友,這很難說,看看宮裏的娘娘們,隻要見到皇後,一個個魂不守舍,感覺春天會在任何時節降臨,哈哈。”


    “她們那是被皇後的異香所迷,等香味散去,一個個又變成老樣子,心裏麵不知道恨皇後恨了多少遍,不,隻會越來越恨皇後。”


    任白、汝招愛是不會知道這兩人打賭,外加八卦一下宮裏閑話的。而且女主角還是自個兒。


    吃過晚膳,喝喝茶。任白斜倚著身子,問汝招愛,“皇後平時晚上都做些什麽活動?”


    “批奏折。”


    “還批?”


    “批,奏折太多,批不完。有時候會散步,不過,晚上挺冷的,就不想出去,有時候也出去凍一凍,清醒一下腦子。”


    “每天批多少字?”


    “六千。”


    “這麽多,天天寫這麽多字多累。皇上怎麽舍得讓你做這麽多活?”


    “為什麽舍不得?”


    “他是你男人哪!”


    “男人又怎樣?”


    “男人得疼老婆,很疼很疼。”


    任白自以為如是,而汝招愛卻不以為然。“男人得以大業為重,女人的事,都是小事。怎麽能給男人添麻煩,企圖他天天都圍著自己轉,那他的大業怎麽辦?”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男人得疼女人。”


    汝招愛笑道:“那你要是個男人,你怎麽對自己的女人?”


    “那必須很疼很疼。”


    “怎麽個疼法?”


    任白想一想,突然伸手把汝招愛拉自己懷裏,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必須是這樣!讓她什麽活都不用幹,每天開開心心,老婆負責美貌如花,我負責幹活養家,不然娶老婆幹嘛來著?”


    汝招愛被抱的突然,想要掙紮,使了小小的力,知道任白並不會做什麽,幹脆由得她。


    “嗯,等哀家吃過了,你就去請皇後,就說哀家有話要說,不要露了一點兒痕跡讓她知道哀家打算教訓她,她要是問起來,言語和緩一些。”


    “奴才明白,可是太後,您上次見皇後好像是幾年前的事了,這迴……”


    張公公不提,太後險些忘記了。“哀家有這麽久沒見過她了?也是,還是少見她的好。”


    當年就想給皇後一個下馬威,讓她認清楚,誰才是後宮的正主,哪知道滿腔怒言,最後變成了拉著手敘交情,還有些朦朦朧朧的崇拜,說出這件破事,太後就覺得丟人。


    妖術,當年的皇後就是使了妖術,才讓她跟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宮女纏著情郎一般。


    迴想起這一段,太後臉上出現些不自然的酡紅。


    這麽大年紀了,抱皇後大腿這種不要臉的事,她怎麽能做的出來!妖術,這分明就是妖術!


    汝招愛此刻痛打了幾個噴嚏,又繼續做手裏的活,也不知道任白去了心寧宮後,如何了?


    芙蓉道:“皇後,是不是有人在您背後老是說您的壞話,您今日才會噴嚏打個不停。”


    “迷信。”


    “迷信迷信,不可不信。皇貴妃她們這會兒指不定就在太後麵前說您的一二三四五六,掰著手指頭數的您的不是,您就一點兒也不擔心?”


    “不擔心。”


    芙蓉決定不跟皇後一般見識,她湊過去瞧瞧,問道:“皇後,您大白天的趕著做這個,該不會是為了送給那個傻冒假皇帝吧。”


    “看出來了,你又何必再問。”


    “問清楚了,才好說下麵的話。皇後,我是看在咱們都是自家師姐妹的份上才跟你說的,那個皇帝,咱們還是離遠一點兒的好,她才來幾迴,咱們的腦筋好像都有點兒不大靈光了,這要是她再死賴著不走,就我們這腦瓜子,八成也成了別人的小西瓜,切吧切吧,小命沒了。”就這一早上,皇後破了多少大家閨秀的風範,連她都被感染的犯蠢了。不行,不行,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在沉心宮。


    尤其是留在皇後的身邊,把一個端莊的皇後,變成了一個大齡少女,太不相稱了。


    清波這會兒跑著迴來,“打聽到了,打聽到了,皇後,皇後。”人還沒到,聲音先到。清波撐著門道:“皇後,最新消息。”


    “進來說。”


    “是,最新消息,皇上已從心寧宮出來了。娘娘們也迴了宮裏,說是餓壞了,一早上的沒吃東西。太後那,除了被羊肉熏吐了,其餘安好,聽說皇上改了宮規,娘娘們都很喜歡,皇後的事也就不追究了。”


    “那不是很好。”


    “是啊,而且還增加太監、宮女、侍衛,說是要保護各宮娘娘們的安全,她們現在喜歡皇上都來不及,沒時間跟皇後聒噪。皇貴妃還被皇上誇獎,說是對皇子的教育盡心盡力,大家都要加餐,每日裏吃好喝好,哇,看來這事是真的了,不知道我們中午吃點什麽?”


    一說到吃,清波沒什麽定力,整個人飄飄忽忽,已經找不到東南西北,一味幻想去了。


    芙蓉喝道:“清醒一點兒,一點兒食物就把你給收買了,你也太沒出息了。”


    “是啊,我一直都是這麽沒出息,要是皇上再對我體貼點兒,我立馬就撲過去了,皇上我的五花肉你要準備好,我已經很久沒有開葷了,上次聞見肉味還是過年的時候,天啊!”


    芙蓉很不開心,大家都向著任白。


    清波陶醉完了,才道:“皇後,這事雖然過去了,可以後呢,誰也說不準的,其餘人縱然不敢對皇後如何,可是我們這些奴婢,怕是不好過。”


    “你們一直在沉心宮不就好了,咱們不惹她們,想來,她們也不敢上門來。”


    “那要是她們膽大包天,如今早這般,塞了鼻子過來,那可如何是好?”


    “我隻好一拳把她們打出去了。不過我擔心任白,她做了這麽多事,說了這麽多話,蘇公公那裏似乎不大好交代。”


    風林宮。


    蘇公公的眼睛一直瞪著對麵的任白,自從心寧宮迴來,他的臉色就沒好過。


    “你連續在皇後那待著,還被人知道了。”


    “是。”


    “而且還見了各宮的娘娘們。”


    “她們自己來找我的。”


    “還把太後給熏著了。”


    任白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太後不喜歡吃羊肉。”


    “更重要的是,你還在太後的麵前,抖皇上小時候的醜事,皇上在眾人心目中的高大形象被你破壞殆盡不說,你現在還要各種加餐,加宮女、加侍衛,你以為你真的是皇上了嗎?”


    “沒有,我隻是按照約定辦事。蘇公公,名垂千古,名垂千古……”


    任白每念一句,蘇公公便舒坦的叫一聲,叫聲頗為銷魂。他道:“好了,咱家知道了,但有件事,咱家必須提醒你,宮女、太監、侍衛都要廣加選擇,皇上,下旨吧!”


    讓她下旨,她說啥呀!


    “你說要進行全國大選?”


    蘇公公傲然道:“當然!能選進皇宮的人怎麽能隨隨便便,自然是千挑萬選。而且,一旦侍衛的選拔也開始了,那麽,你就要知道,這裏的動靜,會傳向方方麵麵。”


    “您是指寧王?”


    “差不多是那意思,他要是誤會你想要防範他,那可大大不妙。”


    任白笑道:“沒事,我們直接找他來商量,告訴他,咱們要人幹什麽就行!想來,他不會反對的。”


    蘇公公點點頭,“與其讓他胡亂猜想,輕舉妄動,這樣,也許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隻是皇上那邊……一旦聖旨下了,必定會驚動他,你想好怎麽辦了嗎?”


    “您是說,隨便寫聖旨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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