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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玦跟任玉一出門,就四處尋找蘇公公的身影,左顧右盼。蘇公公忍不住在他們身後發聲,“兩位是在找咱家嗎?”但願他不是自作多情。


    兩人迴過頭來,看見他是無比的親熱。


    “當然,我們找的正是您,哈哈。”


    蘇公公嫌棄了一把,沒有事恐怕也想不到他的存在,他呀!一個太監頭兒,人微言輕的,誰會在乎,別說笑話了。


    “說吧,找咱家有什麽事?咱家靜聽吩咐。”


    “不敢,不敢。隻是有個問題,想向蘇公公請教。”


    “哦?”


    “請問蘇公公知道什麽叫做‘雷鋒’,什麽叫做‘代言人’,什麽叫做‘爆款’?”任玦很是虛心的請教著,一麵還要看看任玉,想從他那裏知道自己並沒報錯名字。


    蘇公公腦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可是能對別人這麽說麽,這麽說多傷他這個大內總管的麵子,“這宮裏就沒有咱家不知道的事。”


    “嗯。”


    他們等著蘇公公的下文。


    “咱們做奴才的,不要光聽皇上說了什麽,還要聽皇上要表達什麽。”


    “嗯。”所以呢,這三個詞到底講了什麽。


    “皇上的聰慧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皇上說的話,不是一般人所能夠領悟的,我們要做的事,就是忠誠,沒有別的,就是一顆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心罷了。”


    “嗯。”


    “皇上叫我們往東,我們千萬不要往西,我們不求創新,隻求不出錯,跟著皇上走就對了。”


    任玦跟任玉麵麵相覷,蘇公公到底在說什麽,他們隻是問了三個詞,怎麽就繞出他一大堆的廢話。


    蘇公公用眼睛掃了兩人一下,“聽不懂是嗎?”


    “蘇公公可否直言?”


    “有些話就是這樣,可以意會,不能言傳。”


    “……”兩人再三稱讚,他們明白了。至於明白什麽,腦袋一團漿糊,隻能意會,無法言傳,就是這麽迴事。再說自己不理解,那就是水平低了,這個臉丟不起。“多謝公公提點,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改天再請公公喝酒。”


    “好說,好說。”


    目送兩人走遠,蘇公公從袖內掏出了手帕,把額頭上的虛汗擦擦,不知道剛才他的演技還到位嗎?沒有表現的過於無知吧,算了,他還是趕緊去問問皇上,那三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等下次,別人來問的時候,他好迴答。


    蘇公公把手裏的拂塵甩了一個花,麻利的轉身向屋裏走去。


    任白正好出來,蘇公公就問了。“皇上,剛才寧王問咱家那什麽雷鋒,代言人,爆款是什麽意思?咱家答不上來,咱們朝廷裏,不求別的,隻求和氣,隻求心意相通,皇上要是故意為難他們,那不妨礙什麽,若是他們了解不了,那對領會皇上的聖意是很打折扣的。”


    “是嗎?”


    蘇公公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


    “雷鋒是個好人,他一心為人,好事做了很多的貨車。”


    “有這樣的人嗎?”


    “有,不過這樣的人是需要培養的,我們不妨培養起這樣的人,為百姓做個榜樣,隻要人人都學他,世界將是美好的明天,你信不信?代言人,就是為某物代言的人,比如說,你家裏有搓衣板,我為你代言,你家搓衣板真好,別人聽見是我說的,就去買了。”


    “可能嗎?皇上根本不洗衣服,哪知道搓衣板的好壞。”


    “是啊,皇後知道,皇後可以代言。”


    “不行,如果大家知道皇後都要幹活,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可言哪。”


    “您怎麽就繞不過彎來,我是說比方。隻要有名氣的人,都可以為東西代言,通過他的名氣把東西賣出去,咱們分點紅利。這個爆款,就是每過一段時候,就重點推出某個產品,價錢合理公道,可以說一降再降,折扣給的足,優惠。比如說我要在本月推薦龍袍,本來一千八百兩,現在八十兩,賣了,大家產生了瘋狂搶購的心理。”


    蘇公公表示不信,“私造龍袍,那是要殺頭的。”


    “您有點兒幽默感好不好?咱們可以提升龍袍的品質,有八十兩一件,有八百兩一件,有八千兩一件,手工不同,設計不同,材料不同,層次不同,我是說打比方,不準私造龍袍,其他的漂亮衣服咱們可以多多產出,讓娘娘們全部穿上,到街上晃去。”


    蘇公公道:“不可能,娘娘們不會這麽幹。”


    “那就殺頭,違抗聖旨殺頭了事,看她們穿不穿,宮裏都快吃不上飯了,還由得她們亂矯情,不養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我要養幾千號人的,看看這些人,誰是會掙錢的,都等著我發月錢,我的壓力很大,誰把我逼成這樣的,是現實,一個皇帝就要有幾千號佳麗的配備,不然就不符合他的身份了,誰知道我有多苦,每天愁夥食費,月錢,平時各種花銷,胭脂水粉,衣服零食,朕好苦!可憐未老頭先白。”


    任白開始哭窮,蘇公公:“……”看來指望皇上是指望不上了,他得想想謀錢之路,待會兒皇上再說一些新詞的時候,他決定把它們以金子的方式賣出去,他不是收小費,他是為皇宮增加收入出一份力,不想給皇上添負擔。“皇上,如果真不容易,咱家,咱家的月錢可以賒欠幾個月,咱家還有點養老金。”哇,他很心痛,要花自己的錢了,不知道為什麽心髒就出現了不規律的跳動,都是被皇上這個吝嗇鬼給帶壞了,他慷慨的品質縮水了。


    “好,一年怎麽樣?幾個月朕緩不過來。”


    “當咱家之前的話沒說。”嘿,好人難當,還討價還價,想讓他白幹活,這是把他的高貴品質逼到貪官上去了,他娘早就說過,兒子,我們給皇上辦事,一定要忠心耿耿,皇上給我們的我們要,皇上不給我們的,我們通過彎曲的道路,迂迴的實現人生的理想。


    “就這麽辦,我先去散散心。”任白走的時候,在唱著:“隻要人人都像蘇公公,每天獻出一點兒愛,何嚐這世界不是美好的明天……”


    走著就走到了沉心宮,她正打算看看汝招愛在幹什麽,就聽見屋裏傳出任我玩高亢的聲音,那話語裏,青春飛揚,牛吹的比天還高,惹的汝招愛哈哈大笑。


    哈,那個欠揍的小子來了,看她不好好給以顏色瞧瞧。


    任白手背在身後,裝出一副兇相,得讓任我玩明白,得罪她的下場,絕對不是一句道歉能了事的。進去之後,她故意‘嗯哼’了一聲,打斷了任我玩說話。天知道他是以何種表情轉過腦袋來的,簡直像在看外星人,然後才歡樂的露出笑臉,“父皇迴來了。”


    他的聲音喜悅的都要飛出小鳥來了。


    這樣極具‘原諒’的聲音,她怎麽忍心下得了手!任白動搖了,不過很快就決定不被表象所迷惑,她繼續沉著臉,淡淡的答應了一聲。


    “來了?”


    “來了,兒臣是來還千裏眼的,全部收齊。”


    任白看了一眼,淡淡道:“知道了。”但她看任我玩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任白心道:“這可就怪不得我了,你這是找抽。”“還有什麽事嗎?”


    “兒臣來向您打聽打聽,我們的禮物……什麽時候給我們哪,這可不是我想問,是大家都想問,我隻是傳個話,您可不要誤會。”


    “我沒誤會。我隻是想告訴你一聲,別人的禮物,到時候會發,你的禮物,不好意思,取消了。”


    “為什麽?兒臣不服氣,為什麽父皇專對兒臣耍賴。”


    “話可不能說,到底是誰昨兒在眾人麵前讓朕丟臉的。”


    “父皇的臉,不是好好的在臉上嗎?”他那小手一指,任白是臉部一顫。他奶奶的,太會反駁了。任白決定不動聲色。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好吧,這件事我已經向母妃懺悔過了,母妃深深的教育了我,認為像我這樣的孩子,沒有給父皇臉上增色,還丟臉不少。除了雞毛撣子伺候,已經別無他法,今天,為了表示兒臣的態度,兒臣已經向母妃借了雞毛撣子,她說可以借給兒臣一天,請吧,父皇,動家法。”


    他說的好不可憐,聲音中充滿了悔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他拿過雞毛撣子,雙手舉過頭頂,隨時準備讓任白接過去。


    任白可沒有想到這一茬。


    “你知錯就好。”


    “兒臣知道錯了,請父皇責罰。不罰不足以平民憤。”


    “老百姓對你可沒什麽憤怒,是我看你不順眼。好了,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不打你都有點兒說不過去,屁股撅起來,我要打了。”


    “是。”任我玩剛撅好屁股,馬上迴過頭來,“父皇等一下,兒臣拿凳子過來扶一扶,萬一要是撐不住,也好扶著點。”


    等他去搬凳子,任白跟汝招愛聊了幾句。


    汝招愛道:“你真的要打?你舍得?”


    “嚇唬嚇唬他。”


    “我看八成你會被嚇到。”


    任白揚了揚眉,“不會。我經受得住,孩子衣服穿的多,不會打疼的。”


    汝招愛笑道:“你等著看。”


    等任我玩迴來,扶著凳子,屁股撅起。


    任白道:“我要打了。”


    “嗯。”任我玩一副慷慨赴義的樣子,還真叫人喜歡。任白打了一下,他就殺豬般的尖叫。打第二下,他就叫的更大聲了。


    “你殺豬呢!”


    “很疼。讓兒臣叫吧,叫叫就不疼了。”


    “好。”


    任白又打了幾下,一下比一下輕,可是任我玩的尖叫卻是一聲比一聲大,還引來了不少人。任白都不好下手了,最後等同於在屁股上擦了擦,可是任我玩還在叫。


    任白忍無可忍,“我都沒打,你叫什麽?”


    任我玩:“……”


    “不打了,氣死人了。”


    “不打了?”


    “不打。”


    任我玩站了起來,“太好了。”他滿麵笑容,格外刺眼,摸了摸屁股。就是他這個動作叫任白起了疑心。


    “你等一下。”


    “什麽?”


    “別動。”任白走過來,在任我玩的屁股上摸了摸,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拍了一下道:“喲,今兒屁股比平時大呀!”


    任我玩嘿嘿的笑。


    任白笑容一收,“還不老實交代,裏麵塞了什麽?”


    任我玩從褲子裏拿出來,雙手捧著,賣寶似的,“小枕頭一個。”


    “我就說你今兒怎麽這麽好,原來有作弊神器,腦筋都放在這上了,要是放在念書上,大學士都當上了。”


    任我玩吐吐舌頭,跑到汝招愛身邊求救去了。一觸到她,就黏好她,生怕被任白拎起來教訓一頓,汝招愛摟住他的身子,成一個保護狀態,就像母雞護住小雞似的,要任白不要再怪他。


    “好了,小孩兒麽,愛玩,你就不要再說了,我玩知錯了是不是?”


    任我玩點點頭。


    “下次再耍小聰明,抄書,狠狠的抄,不抄書不足以治貪玩。”她說到這裏,早就氣消。隻是想嚇唬嚇唬任我玩,這件事便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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