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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讓看花,她們就得出去受凍。汝招愛是好心,不過別人未必領情就是了。這些女人出了門,看著沉心宮簡直是沉浸在花的海洋裏,心裏又嫉妒,又稀奇,是個女人,她多少就愛花。


    “皇後真幸福,天天看著這些花,我們就沒有這個待遇了。”皇貴妃首先感到惋惜。


    “也不知道,這花怎麽都開了,還不是時候吧,皇貴妃的宮裏也有這樣多的花?”說話的是奇美人,她是故意來找話題的。


    皇貴妃笑道:“本宮哪有這個福分,這樣大冬天,樹上的葉子跟著枯萎,跟著往下掉。”


    “那可就奇怪了,臣妾的宮裏也沒有,想必各位娘娘的宮裏,也沒這等奇景了。”


    眾人的宮裏,自然一如往常,稀鬆平常。


    不過奇美人跟她們說話,她們多少還是瞧不起的,有些直接表現在臉上,有些就把這樣的想法放在心裏麵了,這個女人不大聰明,要是跟她牽扯太深,或許會被連累到,大家微笑,緘默不語。


    奇美人很沒意思,她等著人注意花的奇異之處,大家好像蠢的都沒有注意到。


    眾人怎麽可能注意不到,不過是刁滑,不肯做出頭說的那一個,這還是在皇後的宮裏,到處都是皇後的人,她們就算評頭論足,也要到安全的地方去。


    皇貴妃道:“本宮今兒見到皇後到沒有什麽奇怪的反應,好像皇上治好了皇後的異症,以後怕是要天天請安了。”她說的好不遺憾,要每日早起過來,她不大想呢。


    眾人不禁在心裏想,若是皇後沒有香味,她跟普通女人就沒啥兩樣了,再也傷她們不著,不過這是不是也意味著,皇後受寵的日子,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皇上好像已經賴在沉心宮不肯走了,皇後的好處,自是不言而喻的。男人嘛,不就為了那點子的事,最近看皇後,似乎整個人都帶著光,簡直無法直視了,這女人一經潤色,便大有不同了。隻是這光彩,好像跟她們的不大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聞多了花的香味,有些人竟然出現了不適應的症狀,嘔心起來,一個兩個的,極為不雅觀。


    這些娘娘得多愛麵子,這會兒也完全顧不得了,叫人拿了帕子包著,也有到處找漱口的盅子,才一會兒工夫,這裏成災難場,還以為是皇後故意這麽做的。


    汝招愛似乎在眾人眼裏,又添了一層罪孽。汝招愛頗為無奈,這些人難道不是害喜了嗎?幹嘛賴她。


    等眾人狼狽到屋,一個個清洗了。汝招愛讓她們上妝,她的梳妝台就在附近,盡管用就是了。她們自然不客氣,皇後的胭脂水粉比她們的高級了許多,也有沒見過的,這就是所謂的:國母待遇。


    人比人是氣死人的。這一比較,心中越發不是滋味,覺得皇後是在她們麵前臭顯擺。


    也有那等心中有‘偷窺’之意的,死死盯著汝招愛的床瞧,床上的帳子早已放了下來,遮的十分嚴密,卻也多了幾分禁地的味道,反而撩起了這些人的好奇心。


    芙蓉一直在照料這些人,當有人盯著床幃去看的時候,她便得意的笑了,這些女人心裏在想什麽小九九,她是清楚的很。畢竟她也想過這樣的事,尤其是皇後現在都不讓碰床上的東西了,多少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好奇心像貓爪子一樣撓人的心肝,癢癢的很。所以她走過去,裝模作樣的問道:“奇美人在看什麽呢?”


    “沒有。”


    “也是。”她還故意貼著奇美人的臉,往她看過的方向望,“是皇後的床,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


    被看穿心事的奇美人略有尷尬,她確實想了些奇怪的事,燒的臉都發紅了,她年紀還不甚大,就算跟皇上有過那樣一段風流快活的日子,可畢竟年輕,有些事總是浮現在臉上。


    餘人聽了她們的對話,臉上浮現出一股淡淡的笑意,她們也想知道,在這樣的一張床上,皇上跟皇後到底做了什麽。


    就算知道可能發生什麽,總不如親眼所見的好,但是想象是個很特別的東西,總會撩動人內心深處的一些邪念。


    汝招愛雖不在跟前,可隔著她們也不遠,看那情形,自己先羞澀起來,她們都在看她的床。大概在想著任白跟她做過什麽害羞的事,汝招愛就算迴憶也是甜蜜的,任白在那事上不大溫柔,跟她的性格差了許多,可是撩的人春心蕩漾也是事實。她才不會承認,她挺喜歡她這樣。


    心寧宮張公公的一聲‘太後駕到’,才把這裏的人拉迴到了現實,並且多少為自己想過的事感到羞恥。汝招愛除外,她大概覺得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想自己的事,光明正大,神思收迴的也快,趕緊起身去迎接太後了。


    其餘人也起身出來。


    太後是一路笑著過來的,人一笑就和氣多了,尤其是兩道上都是花隨風飄,那情景實在太美。太後就被裹在花瓣裏,也足夠叫人豔羨。


    她笑道:“你這裏開的好花,哀家那邊也有,可惜這幾日凋謝了。”她向左右望望,欣喜異常,“是個好兆頭,這還不是開花的季節,春花也開,夏花也開,秋花也開,冬花也開,若沒有大喜事來,上天也賜不得這樣的福分來,是不是皇後?”


    汝招愛福下身去,“臣妾見過太後。”她身後的一幹人等均是如此。


    “免禮了,難得過節,別哀家一來,你們就拘束起來,那多沒意思。”


    眾人散開,給太後讓出路來。太後一進,她們便似潮水般被分開兩邊,恭敬的伺候著。太後進來說些好花之類,“也不知道怎麽弄的,培育的真好。”


    汝招愛迴道:“它們自己就開了。”


    “看著就像春天到了,百花齊放。哀家以前的家裏也有這樣一座花園,哀家的祖父,父親都極為疼愛哀家,在那花園裏擺上了許許多多的花,各色各樣……”她想起過去的事,便一陣歎息,“時間過的比哀家想象中的要快,那時節哀家才十五六歲,正當花齡,還沒怎麽過,就老了,臉上長了皺紋。”


    眾妃恭維道:“太後並不老。”


    “比起過去,還是老多了。年紀一大,就喜歡迴憶過去,沒有使你們感到厭煩吧。”


    眾人道:“沒有,我們喜歡聽太後講過去的事。”她們嘴裏是這麽說的,心裏早就厭煩到了極點,這個老太婆一來,就愛說點她們根本就不懂的事,還不得不硬著頭皮聽下去,要是哪天她們當了太後,也得這樣,叫年輕一輩的人吃吃這等枯燥的苦頭。


    太後的目光落在汝招愛身上,她的眼睛有些昏了,可是心到不昏。“皇後出落的越發好了,看來皇上很疼你呀!”


    這話一出,汝招愛滿麵羞紅,她想裝的老成一點兒,可是,羞澀這東西,哪裏是你想隱藏就隱藏得了的。


    她隻能承認,“是,皇上非常疼愛臣妾。”她這是當眾秀恩愛了,想不到還有這一天,甚至不用去看眾人的麵目,就曉得那些眼睛裏會發出怎樣的光。


    “那……有好消息沒有呀?”


    這話,太後半個月前說過,半個月後,又問了起來。


    “還沒有。”


    “你不要著急,這種事是要看天意的。”太後慈祥的安慰著。


    汝招愛當然知道,可是現在著急的不是她,而是太後自己,隔三差五的這麽問,她也覺得很有壓力。被人疼愛似乎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但說自己不幸福,也顯得好不知趣了。


    “啊喲,都到了。”


    任白就這麽悄無聲息的來到,帶走了汝招愛所有的關注力。她笑著看向眾人,眼睛裏帶著不屬於這個皇宮的明亮的光,她一來,仿佛世界就亮了。


    “朕的麵子不小,一下帖子,眾人賞臉,既然都到了,那就開席吧!”


    眾人福身請安,遵旨,幾乎同時辦到。孩子們一直在外頭瘋玩,他們不參與母親們的談話,可是父皇一到,就像吸鐵石似的,把他們這些鐵塊都吸過來,一擁而上,仰著小臉,嘰嘰喳喳,像等待喂食的小鳥。


    任白笑道:“你們太熱情了,我要跟你們哪個說話好,來,排成隊,讓我一個個跟你們說話,可不要冷落了誰。”


    孩子們覺得這樣很有趣,任我玩招唿大家,“排隊啦,父皇要跟我們訓話。”大家依次排好。任白一一與他們握手,說歡迎到來。大家覺得這樣很好玩,而且受到極大重視。


    太後就在旁邊看,對眾妃子道:“皇上變了很多,對皇子、公主也開始關心起來了,他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她喜見這樣的和氣融融,而不是勾心鬥角,不過也知道,年輕人是比較會鬥氣的,什麽都不肯讓,什麽都不服輸,所以才叫年輕人。


    桌上已擺滿一切,專等開席。任白摸了摸肚子道:“餓了,要吃晚膳了,走走,一起去。”她被一群孩子簇擁著,走上她的家長席。一邊替汝招愛拉椅子,“小愛,快過來坐,還有母後,還有諸位。”


    汝招愛被點名還真不習慣,當著眾人的麵,走了過去,道了謝,任白幫忙推椅子。旁邊任我玩有樣學樣,就連任我吃也是,給小妹妹們拉椅子,“來,三美眉,到這邊來坐。”


    嬪妃們先還是沉浸在嫉妒之中,可是看了孩子們可愛的模樣,都忍不住笑了。


    皇貴妃罵道:“小混蛋,就會討好你三美眉,就不曉得體諒你母妃一下。”


    “才不要,母妃自己沒有手嗎?”


    “你這是不公平待遇。”


    “哼,那又怎樣。”任我玩揚起下巴,特別神氣,皇貴妃要不是顧忌這裏人多,早拿出雞毛撣子來狠抽他幾下,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氣死她了。


    任白讓人遞過水來,讓她順順氣。


    太後道:“好了,開席吧!”往常從未如此熱鬧過,哪裏有這種坐席麵的法子,嬪妃跟孩子們一席,位份自高而下,像現在這樣,拚起桌子來吃東西,真是難得的有意思。她喜歡這樣多的人一起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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