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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麵上看起來溫馨的畫麵,暗地裏不知道湧現出多少不平靜。


    任我玩淘氣的坐不住,一會兒弄弄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過了會兒又玩起任白的腰帶來,他拿在手裏,細細的研究著,忽然發現了一個秘密,不由得大笑起來。


    不斷的搖著任白的手臂,“父皇,父皇……”他吵個不停,讓任白不得不停下來說話,轉而看著他。


    “怎麽了?”


    “這上麵有字,兒臣認得,這叫‘愛’。”他很為自己認得字而歡喜,或者說從來沒覺得認字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叫他在這裏大出風頭。


    任白低頭看了看,見腰帶上,確確實實的繡著這個字,盡管跟螞蟻一樣小,並且擠在不顯眼的地方。她向汝招愛看去,就見她端起茶杯來,對任我玩的話,置若罔聞。


    任白不由得笑了,為汝招愛的小心思,看來就算貴為皇後,或者作為一個有些年長的女人,少女心在任何年紀都會出現。她對任我玩道:“是,你很真棒,發現了這個偉大的秘密。”


    “是吧?”任我玩很得意。


    他仰著腦袋,看著任白。


    一眾嬪妃,勃然變色。大家都一般七竅玲瓏心,她們過年也都送了禮物給皇上,但是皇上的身上憑空多出了這條腰帶,不消說,肯定是哪個女人的禮物,上麵還繡字,好不知恥的皇後!她怎麽能夠這樣!


    汝招愛一時之間,成為眾人的眼中釘。如果眼睛可以說話,那麽那些話一定是淬了世間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要狠狠的射向汝招愛。在她們稍微放鬆的時候,皇後偷偷的發動了進攻,已經將皇上抓在手裏了嗎?還是……進行當中,她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她們注意到皇上已經能跟皇後坐在一起的時候,心中警鍾大鳴,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皇上如何能跟皇後靠的這樣近了,皇上不是一向對皇後最沒有辦法的嗎?


    是找到解藥了嗎?是皇後的巫術失靈了嗎?


    那她們該怎麽辦?


    這個一年中最值得喜悅,最值得微笑的一天,眾嬪妃的臉就像糊上了泥土,黯淡的沒有了光澤,僵硬的就像泥土一樣斑駁,隻剩下無數個點點的小坑,叫人不堪入目了。


    再這樣繼續下去,皇後會得到侍寢的機會,如果懷上孩子,那太後是不用說的,不光是舉雙手,老太婆連雙腳也會奉上的,皇後的孩子一定會被封為太子,可能還是什麽福氣太子,會給國家帶來強運之類的,怎麽能因為那樣無聊的理由,就被封為太子,太過分了,太不講理了。


    眾人的心中,均在咆哮。


    她們懷了孩子,暫時無法討好皇上了。而她們對皇上的心性,是那樣的熟悉,皇上比女人還水性楊花,動輒要找別的女人。


    皇上能找的女人,除了端妃,就是那些不得寵的美人,再來就是皇後。


    對於那些不得寵的美人,似乎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已經失寵,昨日黃花還能有什麽作為,難道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端妃身上?就憑端妃這個四平八穩的模樣,能贏得皇上的心?


    這根本就是皇後的時代。


    難道已經無可阻擋這樣的時代到來了嗎?


    眾人的心中不甘,她們是百折不撓的戰士,還沒有到最後一刻,不打算就此投降,一定會有辦法,她們一定會想出辦法,創造出辦法把皇後拉下馬,叫她生不出兒子的,一定!


    就算大家不說話,空氣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任白想不通,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大對,是屋裏的人多,導致二氧化碳太多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在笑,好像又不在笑,看的她還蠻瘮人的,又不是在演僵屍片,這些人好像下一刻就要變身。


    太後也看出了異常,不過她樂見皇後能跟皇上有些進展。她的兒子可是很喜歡皇後,要是能為了皇後變成一代明君,那就更好了,連她這個老太婆也能沾沾光。


    她招唿大家用些瓜子、花生。


    “不要都不說話,難得大家有空來聚聚。”


    話是這麽說,可是為了腰帶這件事,她們都失去了好胃口,而且過不多時,都找了理由迴去了。


    任白看著外麵雪下大了,也準備要走。“就不耽誤母後休息。”


    哪裏耽誤她了,她正盼個人說話,都走了,留她一個人幹嘛。


    任白跟汝招愛起身告辭,太後希望她們能再留一留,跟她說說話,可是太後當久了,拉不下那張懇求的臉。


    “好吧,路上小心一點兒,有人跟來沒有?”


    任白迴道:“在的,都在外麵。”


    “那叫人仔細著,小心路滑。”她又囑咐汝招愛,“有勞皇後照顧皇上了。”


    汝招愛點了下頭,迴道:“是。”


    兩人走後,太後十分失落,幾乎是癱在那了。張公公過來陪著,“太後,您怎麽了?”


    “都走了。”太後歎著氣說道。


    “是啊,太後為什麽不留他們呢?”


    “大家都忙,誰來管哀家這個老太婆。”


    這話說的不無諷刺,張公公也聽出來了。“她們還年輕,什麽都不懂,哪裏能體會到太後的心情。”


    “哀家也年輕過,那個時候母後叫哀家留下來,陪她老人家說說話,哀家當時留下來了,可是心裏卻不大痛快,想著其他妃子可能都找皇上去了,母後留哀家做甚,哎!現在,風水輪流轉。到了這個年紀,卻什麽都明白嘍。”


    任白跟汝招愛出來以後,叫了芙蓉、清波,她們正跟心寧宮的宮女們閑聊,氣氛可比任白她們活躍多了。


    兩人出來的時候,嘴裏還嗑著瓜子,笑嘻嘻道:“皇上、皇後出來了,這樣快,吃瓜子嗎?”


    “不吃,我們要迴去了。”


    兩人不大舍得,剛好說到興頭上,不過主子要走,沒道理自己死賴著不走的,跟其他人打了招唿。“有空再來。”


    “好咧。”


    路上,芙蓉問任白,“怎麽迴事,來去匆匆的?是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了?”


    “誰知道,說的好好的,結果,娘娘們像一池子的死魚,一一的不會動了。待了會兒,一個個找理由走了,我們一看,也趕緊撤,在那待著,都會憋死了,你信不信?不然你問皇後。”


    汝招愛笑道:“也沒你說的那麽誇張,不過為著一點女人的心情,她們想的,我多少有些明白,也知道總會有這麽一天。”


    汝招愛玩弄神秘,任白問她,“你知道了,到底是什麽嘛。”


    汝招愛不說,這種事還是不要讓任白知道為好,知道了又要煩惱,她麽,早習慣了。四人一路走去,任白奇道:“你們覺不覺得宮裏的花好像一下子全開了?”


    “是啊。”大家都發現了這一點兒。


    芙蓉道:“別不是什麽不祥之兆。”


    任白道:“瞎說,可能是季節問題,或者別的。”四人一路迴去,這花就開了一路,覺得蠻新鮮,既然到處都有,那沉心宮裏的死樹複活也就不是什麽稀罕事了。


    等有空閑,而任白又不在的時候,汝招愛找了芙蓉跟清波到跟前來,“你們以後多留心點,我說的是任何事,都不要馬虎,我想,其他人看不慣沉心宮的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兩人點頭,也猜到會有這樣一天。


    “她們知道了?”


    “不曉得,可是看我不爽已經是明白無疑的。”


    “這事皇上知道?”


    “她不估計還不清楚,不必叫她知道,要是她覺得喜歡我,會給我帶來這樣多的麻煩,過意不去,反而把事情弄糟了。”


    兩人懂了。


    “皇後盡管放心,有我們兩個門神把關,保證任何妖魔鬼怪都進不來。”


    且說自新年過後,連續下足幾天大雪,積累的有一尺來深。宮人們都躲在屋裏取暖不出,卻有個小家夥每日踮起腳尖,在門口張望。任我玩掀起厚重的黑皮門簾,一股股冷風自縫隙往裏頭鑽,皇貴妃坐在那罵罵咧咧。


    “小畜生還不快進來,你想凍死老娘。”


    任我玩並不迴頭,隻道:“母妃,外麵的雪下的真大。”


    “還要你說,我難道不曉得,你這個臭蛋,再不進來,老娘的雞毛撣子要伺候你了。”


    任我玩隻好進門,在一張小椅子上倒著騎坐。他打著商量道:“母妃,我能不能去找父皇?”


    “找他幹嗎?”


    “他說過要跟我堆雪人的,我們‘死約會’,不見不散。”


    “這麽冷的天,誰會出來,臭小子別胡說了。”


    “真的,我要是不去,父皇會覺得我言而無信,你知道,一個男子漢要是不守約定會叫人瞧不起,母妃,你說我該不該去?”


    皇貴妃根本不相信,“你就會騙我,以為我不識字,就覺得我是傻子了對不對?我可不會上你的當,要是你凍死了,我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不會,我會穿暖和的,也會讓嬤嬤們陪著我,你知道的,她們個子又高,力氣很大,我還打不過她們,就算我淘氣,她們肯定會治住我,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任我玩一邊說,一邊搖著椅子,像在騎馬似的,前後晃動。


    這個,皇貴妃當然知道,這些人可是她專門挑選的,怎會有錯。任我玩再三央求,皇貴妃有些心動。畢竟兒子跟皇上玩的好,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皇貴妃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


    任我玩又道:“母妃你快點決定,決定好了,我還要去找三美眉。”


    皇貴妃迴過神來,“你又跟三公主鬼混,沒她你就不活了是不是?成天在胭脂堆裏瞎攪和,你還是不是男人?”


    任我玩:“……”完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不過他母妃一直都這麽說話,就是說起話來喉嚨很高,像在罵人,可能是因為心裏的委屈比較多,說起話來聲音比較大。或許,是母老虎投胎的,聲音就大了。任我玩在心裏暗暗的想著,那麽自己呢,自己是小老虎嗎?“母妃,什麽叫做鬼混?什麽是胭脂堆,老師沒有教過呢!”


    “鬼混就是不學好,胭脂堆就是跟女孩子瞎玩。”


    “哦,我不怎麽跟三美眉胭脂堆,一般上是我跟母妃你一起鬼混。”任我玩說的可認真了,把屋裏的人都說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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