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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絲有點怕,怕任白報複,當著主子、主母的麵說他的壞話,心裏戰戰兢兢。


    好在他一直都在,還不至於讓任白鑽了空子。汝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汝夫人說了半天話,汝佑朝很舍不得他夫人,讓人奉茶遞水,又說時候不早,該用午飯。


    他夫人答應了,“任公子也一起用。”


    任白再次謝過。


    汝絲退下,讓人端了熱菜上來,給三人擺上碗筷。


    汝夫人興致很好,等吃飯的時候,還問了任白幾句,“平時都喜歡吃點什麽?”


    任白道:“我不挑食。”


    “不挑食好,什麽都能吃,才有好胃口。我就不行,身子骨不爭氣,大魚大肉的,家裏有的是,就是吃不下,想來是沒福分。”


    任白不這麽認為,“吃些清淡的才叫好福氣。”


    汝夫人笑道:“是嗎?但願如你所言。”她笑起來很好看,又有暖意,說話清和溫柔,像一陣暖風從人心口上掠過。


    任白道:“當然,清淡的東西養人,我是雜食動物,什麽都要吃,大葷最好。身子虛的時候,珍貴的東西反而破壞身體,吃粗糧有益健康。夫人不妨也試試看,平常的小米粥,平常的青菜蘿卜,越粗淡越好。”


    汝夫人道:“你到是有研究。”


    “以前病過一陣子,發現要身體複原,不過耐心二字,越簡單粗暴,往往越有效,越對身體嬌生慣養,它就越嬌氣。宮裏的三公主也是這樣,調養了幾個月,已經能蹦蹦跳跳了,想來再過個幾年,是一點兒毛病也不會有。”


    汝夫人衝汝佑朝道:“你聽見沒有?總是你對我太好,所以我的病總是好不起來。若是依著任公子的話去做,保不準,我能長命百歲。”


    汝佑朝見他夫人責備他,可意思卻有勇氣要活,心裏別提多高興,臉上也是笑容滿麵。“你說的很是,從今以後,我粗糙的養你。”


    “嗬嗬,是,那就麻煩將軍粗糙的養我了。”


    夫妻調笑,想起自己還當著任白的麵,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


    任白早低了腦袋,裝看不見。


    汝佑朝正了正色道:“好了,不要說了,咱們吃飯,吃完飯再聊。”


    大家動起筷子來,吃完飯後許久,添了茶來喝。


    汝夫人精神很好,坐在那,不嫌麻煩的跟任白講皇後小時候的事。


    “你都不知道,她剛生下來的時候,很小很小的一個,眼睛也是小小的,剛開始還不會看人,總是眯著眼睛,過了好幾天,眼睛才睜開來,圓圓的,別提多好玩了,頭發胡亂長著,像稻草一樣,可是沒過多久,我便不能抱她了,闔府上下,不知道受了她多少罪……”汝夫人提起這事,多少有些難過,自己的女兒,自己抱不得,“她很香,我有時候在想,這件事到底是好呢?還是不好?想為她找個合心意的人,都不容易,讓她一直這麽孤單,我這個做娘的,心中如何過得去。”她捶胸頓足,又猛烈的咳嗽起來。


    汝佑朝在旁拍她的背,“不要傷心,不要傷心,鎮定點兒。”


    汝夫人咳嗽了半天,覺得好多了,向任白歉意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不知道夫人得了什麽病?嚴不嚴重?看過大夫沒有?”


    “也不是什麽大病,就是總不見好,吹風就咳嗽。我現在是一點兒風都不敢見的。”


    “這樣說來,是免疫力不足,這個不是問題,就像我說過的,用粗茶淡飯,再加上合理的運動,很快就能見好。”


    “免疫力?”


    “就是身體抵抗疾病的能力。”


    “哦,我會試試看。”


    “那就太好了。”


    汝夫人笑道:“想不到這次來,還討了一張救命方。”汝夫人看看丈夫,那眼神道:“怎樣?我來對了吧?”汝佑朝隻是笑。


    汝夫人講了太多話,汝佑朝舍不得,“費了這許多精神,還不歇歇?”


    “也不知道怎麽的,跟任公子說話一點兒都不覺得累,還想聽好多關於我不知道的小愛的事。”


    “夫人要是想知道,不如,有空的時候我寫信給您看,整理起來,好玩的很,皇後十分喜歡寫信。”


    “哦?我不知道她有這個愛好,想來是因為關心她還不夠的緣故,不過我迴去就給她寫,隻怕她會嫌棄我沒有照顧好她。”


    “怎麽會,小愛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十分寬容,隻要您坦白說出一切,我相信她會接受的。”


    汝夫人點點頭。她真的有些累了,汝佑朝扶她去休息會兒,自己過來跟任白聊。


    “夫人她今天很開心,都是因為你的緣故。”


    “哪裏?都是將軍愛護有加,夫人才很幸福。”


    汝佑朝很高興任白會這樣誇他,“坐下來,我們談談宮裏的事,你也知道,最近宮中發生許多變故,皇後也廢了,而且還讓她做各種粗活,皇上是壓根兒不在乎將軍府了,哎,我也不怎麽在乎這件事,就是夫人很擔心女兒,怕她吃苦。我們知道你給皇後寫信,開導她,都很開心。”


    任白一頭霧水,“將軍是怎麽知道的?”


    汝佑朝有些尷尬,因為,偷看任白寫給女兒的信了,這種事當然不便明言,“我是皇後的爹,她是怎麽樣個人,我還是心裏有數的,她需要朋友,你願意做她的朋友,我們都很開心。”


    “嗯,那到也是,她隻是太孤單了,不過性情不壞,人挺好的。”


    “你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最近宮中在招宮女,還有侍衛,寧王已經走了,想不到他這樣堅強的一個人,走的時候,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真想不到……”


    任白心想:“還有更多你想不到的事,寧王這事,還是你女兒打擊的。”“是啊,寧王那樣一個男子,想不到也離開了京城,看來是對皇上的所作所為感到徹底失望了,不過將軍剛才說皇上招宮女,我想借著這個機會混進去,不知道將軍願不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汝佑朝正有此意,先想辦法把任白安排到宮裏去,隻是缺一個合適的機會。


    既然任白提了出來,他當然肯的,隻是不便答應的太自然,好像他挖了一個坑,專門等著任白往裏跳。“你方便嗎?萬一要是查出來,可是要殺頭的。”


    “放心,當初皇上也是假冒宮女進宮,我想這其中必有漏洞。”宮裏的人太少了,哪裏能一個個檢查的過來。


    “說的也是,你既有此心,我定為你達成,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我會等著您的答複。”


    “那就好。在這裏還住的習慣嗎?怎麽不見蘇公公?”


    “還好,蘇公公忙的很,要做的事多,他嘛,能者多勞。”


    汝佑朝道:“想來他在這裏也不習慣,多少委屈了他,不過很快他就會官複原職,相信我。”


    任白並不懷疑他的辦事能力。


    待了會兒,汝夫人也休息夠了,過來同任白說話,到了差不多時候,兩人才走。仍舊有汝盛駕車,汝夫人一直同任白揮手,“小白,下次來府裏玩。”


    “一定,將軍跟夫人慢走。”


    她看著他們遠去,才轉身迴屋。


    車上,汝佑朝‘狠狠’批評夫人,“你剛才叫人家小白,你都沒有這麽叫過我。”


    汝夫人歪著腦袋,笑著看他,“我叫你什麽好呢?小佑,小朝?開什麽玩笑,一大把年紀了,還叫的這麽小不點。”


    汝佑朝卻在旁邊‘嗯嗯’的點頭,享受的不得了,小佑,小朝不是很好聽嘛,“夫人,再來一遍。”


    “去你的!”汝夫人推他,看似用力,其實輕柔。怎麽也推不動,她斂了笑道:“年輕真好,能做很多想做的事,可以有力氣去愛人,任白很好,有耐心,會說笑話,會逗女孩子開心,我們小愛,如果有機會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做朋友,一定很滿足。”


    “這樣就滿足了?不需要生一打孩子?”


    “我們小愛又不是母豬,有必要生一打嗎?不過,你跟任白談過嗎?關於移花接木的事,我看這孩子似乎沒有那樣的野心,你不要強迫人家,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汝佑朝道:“嗯,聽你的。”不,他要創造機會,推翻皇上!這話不便同他夫人說,免她揪心。


    “我們下次再來,我還想跟任白聊天,可以嗎?”


    汝佑朝很嫉妒的說道:“夫人,你可是我的夫人,你可不能見異思遷,移情別戀,不然我會活不下去的,嗚嗚……”他撲到夫人懷裏撒嬌。汝夫人怎麽覺得,提一提任白,丈夫的撒嬌、吃醋都直線上升了,果然是一直缺乏‘情敵’,她偏要提任白,提他一百遍。


    “那可說不準,萬一你不對我好的話,我說不準就會對任白……嗯,你知道的,見異思遷,移情別戀,畢竟我也不是沒有選擇,對吧?我看任白對我也不錯。”


    “怎麽可以這樣,不許,不許,絕對不許,我會一直愛你,愛你到海枯石爛。”


    “聽說海很容易枯,石頭很容易爛。”


    “總之,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的。不會的,你可不能離開我,離開了你,我活不下去。”


    汝佑朝可憐兮兮,明知道夫人與他開玩笑,但他還是很當真,他可受不了夫人移情別戀,就算一大把年紀了,說不準他夫人就真的喜歡任白不要他了,他可不要!他會一直愛愛愛,帥帥帥。


    汝夫人將丈夫抱在懷裏,摸著他的頭頂,安撫他,嗯,任白果然有效,做夫君的假想敵正好。


    心中,貌似很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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