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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白嗤笑了一聲,小白兔什麽的,把自己說的這樣可愛,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嘿嘿的笑了幾聲,把臉埋在信上,又抬起頭來繼續看下去。


    汝招愛嫌棄她信寫的短,要求加長,要求詳細。“什麽嘛,都混到這個地步了,還拽的跟二百五似的。”


    不過看著她元氣滿滿,也替她高興。看過信之後,心裏也沒有之前那麽擔心了,總覺得是小愛的話,什麽事都能度過去,自己隻要為她加油,當然也為自己。


    任白看著遠方,天邊火紅燒成一片,冷風吹來,她瑟瑟發抖,準備爬了梯子下去。


    聽見下麵有吱吱聲,心裏好奇。收信,下梯子,發現蘇公公躲在下麵偷吃東西,引來幾隻老鼠叫囂。


    她在,它們也不怕她。


    蘇公公塞了滿嘴的饅頭,看著她,好不容易咽下去。


    “心情很好嗎?”


    任白道:“好。”


    “也是,白裏透紅,收到你老公的情書了。”


    “真不會說話,你不要每次都想歪,我還沒有打算談戀愛。”


    “切!無聊。快點嫁出去,像你這麽大年紀,咱家想,要找個好人家也不容易。”


    這吐槽,這詛咒!什麽意思!


    “我風水好,不論什麽年紀都會有人要的,您還是擔心自己的好,吃這麽多,也不怕發福。”


    她轉身走了,用手背靠著臉,臉上挺熱的,紅了嗎?她看起來像收到老公情書的女人嗎?得迴去照照鏡子。任白仍舊寫迴信,不過汝招愛的信,過了差不多半個月才送來。


    送信給她的仍舊是汝絲,“你的信,任姑娘。”


    “謝謝你。”


    任白仍然跑到草垛上坐著去看,總覺得這片地方適合一個人想事,發呆,看信。


    汝招愛信上說,這段日子過的很辛苦,每日有洗不完的衣服,劈不完的柴,還有找茬的下人們,“她們怕我,總是放了東西就走,我覺得這也是一種體驗,就是冬天手老是泡在水裏,風一吹,肌膚就像被刀子刮過,冷死了。其餘也算好玩,你不要覺得我在喊苦,就是有點兒心累,有時在想,要是你在就好了,有人跟我說說話,她們壞!放我一個人,不許任何人跟我說話,就連芙蓉、清波都不許放進來……”


    任白聽著她的小小抱怨,還有對自己的想念,自己也非常想念她的,在這個地方,舉目無親。


    有時候,看著遠方,也在想,皇後是不是也和自己看著同一個方向,看著同一片風景。


    她想想覺得這樣真傻。


    晚上的時候,任白做了夢,夢很短,她也把這件事寫在給汝招愛的信裏,“我夢見自己穿著肥嘟嘟的褲子,打扮的像個印度人,或者阿拉伯人,手上戴著手銬,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真奇怪,後來,你也冒出來了,從地上,隨著升降梯升上來,也戴著手銬,我們一起跳來跳去,後來,手銬就斷了。”


    任白寫不下去了,因為她隻寫了能寫的部分,不能寫的,隻好放在心裏殘念了。


    任白折了信紙,封了信,等信差來的時候寄到將軍府,仍舊麻煩他們轉交。


    汝佑朝激動許久,拿著信,不知道如何向他夫人開口,“信來了,又來信了。”


    汝夫人笑道:“又不是寫給你的,激動什麽。”


    “你就不想看看裏麵寫了什麽?”


    汝夫人搖頭,“該不會你想看……”


    對上夫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汝佑朝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發燙。“再看一次,就一次怎麽樣?”他滿滿期待。


    汝夫人沒辦法拒絕他的請求,“最後一次,我們這樣,簡直是知法犯法。”


    “嘿嘿。”


    兩人又偷偷摸摸去廚房熏軟了信封,躲房間裏偷念信。念完封好,照舊傳到宮裏。


    是芙蓉、清波接的信,都很高興,芙蓉要拿給皇後看,“她知道,準高興壞了。哼,不過上次那信,她藏的很好,我怎麽也找不出來,不如這次偷看算了。”


    清波不許,“又不是給你的東西,你看什麽?你要是想要,我給你寫。”


    “你那癩□□字能看嗎?”芙蓉一臉嫌棄。


    清波用翻白眼抗議,用手指塞耳朵,當沒聽見。


    “算了,還是別耽誤皇後做事了,等她迴來再給她看也是一樣。”


    兩人去看皇後,偷偷的去,不想給她添麻煩。


    汝招愛最近增加新任務——刷馬桶。端妃想出招數來,要叫汝招愛受侮辱。馬桶確實夠臭,不過她心態好,一邊刷,一邊唱,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那是第一次見任白唱的那首,歌聲淨化空氣,不叫她心裏煩惱。


    芙蓉、清波來看,見她做這下等活,氣的臉都歪了。“她們什麽意思,這不是變相的作踐她麽。廢後也是後,怎麽能這樣。”


    芙蓉要衝上去理論,清波拉住她,壓低聲道:“別去,你一鬧,皇後隻會受更多的苦。你要不想看,迴去就是,我們迴去等她,免得她看見我們,不好意思。”


    芙蓉隻得作罷。一路怨念任白,“要是任白在,皇後肯定不會吃這個苦,該死的皇上,祝他生不出兒子,身子發虛,腿腳發軟。”


    清波笑她的氣話,“每次都說這個,你有意思嗎?”


    “就有意思,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她氣唿唿的衝清波,清波也不生氣,知道她是為皇後難過。


    “虧的皇後這樣幫她,她都不曉得迴來。”


    清波道:“好了,別埋怨了,她也自顧不暇,能想著給皇後寫信已經很好了,你要她一個老百姓轉了天地去?太不現實,要我說,皇後就很好,不屈服,萬年不倒,什麽叫皇後,就是吃別人不能吃的苦,受別人不能受的罪,任白在時,不是說,欲戴皇冠,必受其重。這就是了。”


    芙蓉道:“她對你一點兒好,你就記得清清楚楚,連她說的話也記得清清楚楚,我說的,你往常怎麽丟三落四。”


    清波笑道:“這又怎麽說?吃起我的醋來,念起我的過來,你還是省省力氣,留著晚上好用。”


    芙蓉羞了一下,用手捶清波,“還批評我說汙話,你就不壞了,壞東西。”


    “壞東西喜歡你。”


    “哎!就是。我也喜歡壞東西。”


    她們走後,又有人到,看了皇後唱的歡,一點兒打擊沒有,隻得迴去稟告主子。


    “娘娘,不中用。”


    端妃道:“怎麽了?”


    “她高高興興刷馬桶,還唱歌。”


    “是嗎?她還真沉得住氣,不愧在沉心宮待了那麽久,氣性不錯。本宮原以為隻要用這些下等事羞辱她,她定然羞憤難當,要麽跟皇上吵鬧,要麽受不了上吊自殺,哪知道,她的臉皮比本宮想象中的要厚多了,真是小看這女人了。”端妃想了想,“可能方法用錯了,也許,這個人的弱點很少,不過,她周圍的人是不是也是這樣,就很難說了……”


    端妃的臉上,露出了邪邪的笑意。皇後都落魄到這個地步了,她還弄不死她?開玩笑。


    端妃的人在監視皇後,皇貴妃的人在監視端妃的人。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邊的人迴端妃,這邊的人迴皇貴妃。皇貴妃大笑,“想不到端妃也有這樣的時候,該!”


    “娘娘,這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喜鵲問道,“有皇後在,我們的處境也不見得好。”


    “不錯,可是沒有皇後在,我們的處境就會變差。”


    “這怎麽說?”


    “端妃這次是想盡一切辦法要折磨皇後,叫她自己香消玉損。不過皇後堅強,未如她的意,我猜想她這會兒在屋子裏氣的肚子發脹,哎!沒想到這女人狠起來比我還毒,所以人不可貌相。若她除了皇後,那麽接下來就要輪到我了,有皇後替我頂著,我不知道少了多少風險,寧願皇後在,也不要那女人當皇後,你要知道,皇後沒有子嗣,將來我靠著我玩,在後宮還有一席之地,可端妃就不同了,她有兒子,還能容得下我們母子?這樣,你在暗中派人幫幫皇後,別讓端妃知道。”


    喜鵲道:“奴婢明白。”


    皇貴妃感慨道:“這端妃也真是的,三天兩頭找皇後的麻煩,是不是皇上那邊有什麽情況被她發現了?”


    傍晚,汝招愛做完事,提著燈籠迴來,芙蓉、清波早站在門口盼著,直到她的身影出現。


    “皇後迴來了。”


    清波問道:“今兒怎麽樣,累嗎?”


    “不累,好玩著呢。”


    兩人都是偷偷去見過的,知道皇後受了委屈,既然她自己不肯當麵說,她們也沒必要拆穿,壞了皇後要隱瞞她們的一片好意,說來說去,就是不想叫她們擔心。


    芙蓉勉強笑道:“快來吃晚膳,今兒夥食好,而且,還有好事情要告訴您。”


    汝招愛想不起這會兒還有什麽好事,不過既然她們這麽說,肯定是有好事的,她吃了飯,討那件好事聽。


    芙蓉從她枕頭底下拿了信出來,“任姑娘來信了。”


    “是嗎?拿來我看。”汝招愛兩眼放光,迫不及待的伸了手,芙蓉將信放在她的掌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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