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塗山遠在南夷邊境,荒無人煙,而這裏的山精樹怪又從不曾害人,閻羅王念在它們修行不易的份上,再三警戒他們不可作惡作孽,又差遣鬼卒下到山麓處放了塗山獸王陸吾,這才帶著冥兵遁迴冥界。


    此時的塗山上,一眾小妖哭哭啼啼的打掃著戰場,卻見陸吾哇哇大叫著奔上山來,火急火燎的喊著:“仙君,陸吾知錯了!陸吾想通了!”


    激動不已的陸吾見了眼前這番光景驚覺氣氛不對,為何不見仙君?為何眾小妖萬分怨懟的瞪著他?


    陸吾掃視一周,驚問道:“仙君呢?”


    眾小妖齊聲道:“陸王,仙君已被蓬萊仙島的東華帝君收走了!”


    陸吾狂嗷一聲,哇哇怪叫著報仇雲雲,又瘋狂的朝山下奔去。眾小妖瞬間石化當場。


    ……


    迴到幽冥地府,閻羅王叮囑黑白無常先行迴去休養,一應拘魂奪魄之事,皆由鍾馗代勞。


    謝逸架著看起來還未好轉的範皓,緊忙朝住處飛去。範皓好似虛脫一般,緊緊的貼在謝逸細致的腰身上。


    不一時進到屋中,謝逸從肩上將範皓的臂膀拉下來,準備將他攙扶到床榻上,卻聽範皓咕噥一句:“必安……無赦好難過啊……”


    謝逸緊忙詢問道:“無赦,你哪裏不舒服,快告訴我!”


    範皓偷偷瞄了謝逸清俊的側臉一眼,哎喲一聲抱怨道:“師兄我渾身無力啊……”說完,範皓忽然渾身一軟,就要癱瘓在地上。


    謝逸嚇了一跳,一把抱住範皓腰身緊緊的貼靠在自己身上,防止他癱軟倒地。範皓極其享受的任他抱著,兩隻腳卻不肯移動一步。


    謝逸並未發現範皓的反常,隻知道範皓掛在他身上的軀體軟弱無力,還以為範皓傷的十分嚴重,一心隻想著盡快將範皓安置到床榻上去躺著。


    謝逸就這樣抱著範皓,愈是靠近床榻,範皓卻愈顯虛軟,最後簡直恨不能兩腳離了地。


    “無赦,你忍忍,就快到了!”


    不知是緊張所致,還是互相抱的太緊,謝逸舉步維艱,額頭上生生急出一層細汗,方才費力的將範皓挪到了床邊。


    範皓的下巴墊在謝逸肩上,貪婪的深吸一口謝逸身上獨有的清爽氣息,滿足的笑道:


    “必安,你身上真好聞。”


    謝逸臉色一變,欲將範皓扔到床上,卻發現自己竟也被範皓抱的緊緊的,無論怎樣都揪扯不開範皓那兩隻纏裹在腰間的結實胳膊。


    “無赦!不要混鬧,快去床上!”


    範皓噗嗤一聲笑道:“好!就聽必安的,咱們去床上!”


    話畢,範皓突然將謝逸雙腳離地的抱了起來,噗通一聲拋上床榻,又順勢壓了上去。


    謝逸腦中嗡的一聲炸開了鍋,昨晚一夜無休無止的造愛,清晨又激戰一番妖邪,難不成範皓還想要……


    “範無赦!你放開!”


    範皓將謝逸壓在身下,望著他驚懼潮紅的麵色,得意洋洋的叫囂道:“不放!”


    “找死!”謝逸喝罵一句,擎掌擊向範皓肩胛。不成想範皓早有防備,麻利的閃身避開,趁機攥住謝逸手腕,順勢俯下身去,猛嘬了一口謝逸薄軟的雙唇。


    “你!!!”


    “哈哈哈……”


    範皓大笑著起身朝門外奔去,一邊跑一邊叫道:“無赦去求閻羅王,讓他老人家給咱們主個婚……”


    謝逸聽了這句戲言,驚得滿臉紅臊,緊忙從床榻上跳下來,劈手祭出鎖魂鏈,化為一道銀光飛龍,唰啦啦撲向範皓。


    範皓未及奔出門去,隻覺得頸上一涼,同時被一股巨大的冥靈之力抻拽,嗖一聲被扯迴原地,不偏不倚正與謝逸站了個麵對麵。


    謝逸羞惱的瞪著範皓,抻直手中的鎖魂鏈,氣道:“你再跑!?”


    範皓凝望著謝逸氣唿唿的模樣,仿佛又迴到了年少時期,不禁抬手撫上謝逸清削的臉頰,微微笑道:“必安,無赦哪裏都不去,永遠都在你身邊。”


    謝逸一怔,臉上剛剛散去的紅潮又開始不受控製的滋生蔓延。


    範皓緩緩的垂下頭去,溫柔的含上謝逸的雙唇,輕輕啟開牙關,醉品著清冽無雙的甘醇……


    ……


    一丈紅綃遮掩住情.欲萬千,縱是春光無限好,怎敵他身下輕喘吟哦。


    無鬼敢來打擾的泰山天齊殿後宮中,一浪高過一浪的歡愛之聲如潮澎湃。


    久弄的激情逐漸褪去之後,冥帝從花骨子身上翻下來躺在旁側,閉上眼眸平息著粗喘。


    “這便是你想要的結果?”花骨子唿吸尚未平穩的語氣中,不僅不尊重反而帶了幾分輕嘲。


    冥帝冷然一笑道:“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花骨子支起半個赤.裸的身子,蹙眉盯著仍舊閉目調整唿吸的冥帝,不悅的迴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冥帝淡漠的問道:“你想要的不就是能得到本帝的寵幸麽?難道本帝做得不夠好,沒能滿足你?”


    花骨子氣道:“我是說,你設計使那白無常與東華帝君相見,結果卻證實白無常果真並非千重神君一事!”


    冥帝沉默不言,這一結果仿佛是在預料之外,卻又是意料之中。上一次設計將昏迷的白無常弄進天齊殿,使用溯迴之術探看過白無常的往生輪迴,並未從中發現千重神君的一絲關聯,所以,不得不借助他的兄長東華帝君之力,再次驗證一番。


    畢竟東華帝君與千重神君之間,不止是心有靈犀那般默契,更應該說是靈肉合一般的交融。


    然而這一次,連東華帝君都斷定了白無常並非千重神君,那麽他的計劃便失去了一次重要的契機。


    花骨子見冥帝並未答話,反而一副不予理會的神情,心中十分不悅,抬眸望向牆壁上懸掛著的千重神君畫像,花骨子更是無法克製的鬱悶加糾結,不由得氣道:


    “為了尋找這早已消失了千萬年的千重,你竟設計將自己千年的冥修渡化給了白無常,如今知曉那白無常並非千重神君,是不是很後悔啊?真不知這這千重究竟有什麽好,害了東華帝君與風神子姄不說,竟連你也……”


    “住口!”冥帝劈聲喝斷花骨子的混話,冷斥道:“不要以為本帝寵你就可以恣意妄言,與你無幹之事,最好閉嘴!”


    “你……”花骨子遭到冥帝冷斥,深覺委屈的哭訴道:“你才從我身上下來,竟向著別個說話?我花骨子哪裏不好,竟比不上一個千萬年前早已魂飛魄散的千重?”


    冥帝最煩這種哭哭啼啼的戲碼,不禁怒瞪花骨子一眼,起身從臥榻上來下,自旁側扯過玄色常服披在了身上。


    花骨子知道這是冥帝想要離開的征兆,心中突生慌亂。


    這記不清已有多少年輪的床榻之歡,竟仍是拴不住冥帝半分的心思。仿佛自己不過是個用具,用過了便可以隨意的拋棄,絲毫不值得憐惜。


    眼見著冥帝整好衣衫就要離開,花骨子赤.裸著身體從床上翻下來,隨便裹了一件袍衫,便憤恨的衝向牆邊,伸手去撕扯牆上的那副千重畫像。


    啪的隔空一掌襲來,冥帝連身子都未反轉,竟一掌將花骨子從那牆壁處震開老遠。


    冥帝冷聲道:“若再放肆,本帝便送你去陽間做人!”


    花骨子嗚咽一聲,癱坐在地上。


    ……


    煙波浩渺、霧靄蒼茫的東海中心,奢華壯觀的蓬萊大帝宮中,封印著數不清的神族聖器。


    之所以將這些強大到足以毀天滅地的神器盡數封印,一者是因為自一戰之後,大多神族消逝的消逝,歸隱的歸隱,獨留下這些神器無處安放,又恐被邪魔盜走,所以選擇了封印;二者是因為,這其中的部分神器,本身就是帶有惡煞的兇器,可操控使用著陷入殺戮的境地,轉而墮入魔道。


    守護大帝宮的使者見東華帝君飄然而至,緊忙跪拜參見。東華帝君揮了揮手,示意使者將宮門打開。


    塵封已久的大帝宮宮門被緩緩推開,撲簌簌飛落下不少的舊日塵霾。若不是今日見到那七星伏魔劍與白無常,東華帝君恐怕也想不到來這大帝宮中看看。


    白泠自東華帝君的懷中跳落到地上,搖了搖九條蓬鬆的尾巴,四下裏忘了忘,詫異道:“你竟然不住這裏了?”


    東華帝君點了點頭,笑道:“已搬至後山竹林中住了。”


    白泠諷刺道:“沒想到堂堂尊貴無匹的東華帝君,也開始學人家附庸風雅了?”


    東華帝君笑著搖了搖頭不予解釋,他不過是圖個清淨而已,哪裏有什麽風雅可附庸的。


    白泠朝前躥了幾步,抬爪望了望自己的腳趾,發現踩了一地的灰塵,不高興的說道:“你還是抱著我吧,這裏太髒了!”


    東華帝君無奈的笑著,俯下身去將白泠複又抱迴懷中,為它拍淨了爪上的塵土,詢問道:“白泠,你可還記得你的主上千重神君的神器?”


    白泠滴溜溜的轉了轉靈透的眼眸,迴道:“怎麽?別告訴我主上的碧霄也被封印在這大帝宮中?”


    “喏,你看……”


    東華帝君抬手指向大帝宮高台寶座上擺放的一把翠玉般的長劍,正是那千重神君生前所用的神器,名喚‘碧霄’。


    白泠驚見主上的神器,竟然被擺放在帝宮寶座之上,再不顧滿地的塵霾,從東華帝君懷中一躍躥出,轉瞬化為人身,幾步奔到高台上,嗖一聲抽出了碧霄長劍。


    仰望著這翠玉一般的碧霄長劍,發射出動人心魄的神靈之光,春意盎然的生命之華,瞬間照射住整座大帝宮。白泠不由得低泣一句,


    “東華,你待這碧霄再好,可它也不能替代主上……”


    東華帝君方要言語,忽然一股猝然窒息席卷滿心,禁不住猛烈的咳嗽起來。


    擎於手中的碧霄蹚一聲掉落迴寶座上,白泠驚悚的望向站立不穩的東華帝君。


    他竟然驚起片片煙土塵霾,咳落下一地觸目驚心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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