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漢定睛一看,頓時呆若木雞,病人的臉呈死灰色,身體漸漸僵冷。他猶自不信,右手顫顫巍巍地去摸他的鼻孔,果然全無鼻息。


    老婦全身戰栗,淚流滿麵,撲到兒子身上:“福兒,娘快四十歲才生下你,你是為娘的心肝寶貝,我們這麽辛苦把你拉扯成人,你怎麽可以撇下我們呢?”


    天上最慘的事情,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梅樂雪別過臉去,不敢再看。


    就在此時,梅樂雪頸上的紫玉觀音驀地冷若寒冰,她兩排牙齒冷得咯咯作響,頓時她心如鼓跳,將玉觀音取出,一股紫光射出來,直朝病人身體消失而去。


    刹那間,紫玉觀音變成白玉觀音。


    梅樂雪奔到病人麵前,由於心情過於激動,她聲音抖得厲害:“令公子還有救。”


    擔架中的男人在沒有半點藥物的情況下,居然漸漸恢複唿吸。


    秋老漢驚得目瞪口呆:


    剛才他明明探過兒子的鼻息,他氣息俱絕,怎麽又複活了?


    見病人還未醒來,梅樂雪注入一針,藥水其實是她自製的營養液。


    奇跡發生了,病人緩緩睜開眼睛。


    病人目光癡癡地望著梅樂雪,他說:


    “雪兒,我已經……整整等了你……八年,現在……終於可以……出來見你了。”


    由於長時間不曾開口說話,他說得非常吃力。


    “你真的從玉中出來了,你……是誰?”梅樂雪嘴唇在發抖,淚水湧出。


    她不敢輕易地走過去,這次複活的男人究竟是三人中的哪一位?


    “雪兒,我就是……秋暮遠!你這……八年中和我……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他幾乎是用盡力氣才能將一句話說完,不過就算如此,在梅樂雪眼中,他的聲音依然那麽動聽,深邃如海的眸子依然那麽讓她心醉。


    刹那間,梅樂雪顫栗了,多少往事閃電般地掠過心頭,多少悲傷絕望思緒盡在他癡情的雙眸中漸漸消融,兩行熱淚滾在她的腮上,激動澎湃的感情像潮水一樣湧向她。


    “暮遠,你終於醒了。”


    梅樂雪出聲,模糊的聲音帶著哽咽,她向秋暮遠撲過去,他也張開雙臂,把她整個兒摟在懷中,他摟得那麽緊,好像用整個生命,全部的力量去摟住她,摟住麵前這位勇敢癡情溫柔善良的小女人,摟住這位他今生再也不會放手的至愛女人……


    ——


    兩個月後,秋暮遠在梅樂雪的精心照顧下,完全恢複了健康。


    海兒已經睡了,如同蘋果般的小臉漾著幸福的笑容。


    這個孩子因為父親歸來,興奮到了極點,一天都在纏著秋暮遠,父女倆玩了整整一天,晚上依然如此,一家三口盡情地玩樂,直到倦極,海兒才開心地睡著。


    夜色溫柔,秋暮遠與梅樂雪攜著手,互相依偎著,凝視著無限溫柔寬廣的星空。


    他們的心情,也正和這星光一樣。


    這是今天他們惟一能單獨相處、互相依偎的時候。


    星空下,梅樂雪如水般澄澈的雙眸癡癡地看著麵前這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陌生是因為他已不再是秋暮遠原來的臉孔原來的身材,熟悉是因為他的癡情雙眸他的狂野激情都與秋暮遠一模一樣。


    八年了,整整八年的無盡並且無望的等待,終於等到這一天。


    “雪兒,這八年真是苦了你。”秋暮遠憐惜地道:“我不在你身邊,什麽事情都得你自己承擔。”


    “暮遠……”麵對秋暮遠溫柔癡情的雙眸,梅樂雪眼淚湧出,八年來的辛酸,八年來的痛楚,全都一湧而上衝擊著她,她的情緒決了堤;在秋暮遠溫暖堅定的懷抱中,她盡情地哭泣。


    每一聲抽噎都牽動秋暮遠的心弦,他的喉嚨幹澀、眼睛濕潤,他的心為她絞痛,他把她抱得更緊,喃喃道:“雪兒,哭吧,現在盡情地哭吧!不過以後我絕不會讓你這樣哭,絕不會再讓你經曆這樣的痛苦。我會一輩子守護你、珍愛你,替你阻擋一切的傷害。”


    “既然你知道我心裏這麽苦,為什麽八年前你不陪我一塊迴來?”梅樂雪哽咽道。


    “雪兒,那時我已經死了。我不想讓一具屍體陪你迴家,不想讓你把我埋葬立碑,之後天天對著墳墓傷心。”秋暮遠聲音沙啞:“我也不想讓我們的孩子知道我已經死了,那時我堅信,終有一天我還會複活的。”


    梅樂雪流淚道:“暮遠,這八年來我天天希望能你複活,又害怕你複活,我擔心世上出現一個魔鬼男人,又擔心你複活後成為一個嬰兒,老人或者是女人。”


    “雪兒,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成為第二個獨孤傷遠的。”秋暮遠聲音堅定,表情堅毅,道:如果我複活成為老人,我一輩子都不會見你;如果我複活成女人,你若是不介意,我會和你成為同性/愛人,你若是介意,我會成為你最好的朋友,一輩子不結婚也會照顧你。我如果我複活成為男性嬰兒,長大後我一定會找你,娶你為妻。”


    “那時我比你大得多了,你會娶我為妻?”梅樂雪目中蘊淚,嘴角卻不由自主露出甜蜜的微笑。


    “當然會。”秋暮遠目光執著,道:“真正的愛情是沒有年齡之分的。”


    “暮遠!”梅樂雪再次地湧出幸福的淚水,撲在他的懷中。


    靠在他的胸前,她溫柔地道:“你在玉中,真的什麽事都知道嗎?”


    “是的,我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看到了。”秋暮遠雙眸眨出淚花:“我看到你用銀針救活你的弟弟,看到你這些年獨立撫養海兒的辛酸人生,聽到你每天在深夜和我談心,最讓我難過的是,你生海兒的時候難產了,可我不能出來陪你,不能安慰你一句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刻,我便發誓,如果有一天我能夠出來,我一定要好好要補償你,讓你和海兒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梅樂雪生女兒時,確實難產,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身體四肢百骸好像全被輾過、幸好當時除了產婆之外,姐姐亦陪在她身邊,姐姐自夫君去世後再未嫁人,姐妹兩人相處多年,耳濡目染,姐姐亦略懂醫術,雖然水平遠遠不如她,護理工作卻是十足地強,如果她活在五百多年後的華國,絕對是位最好的護士,所以梅樂雪才平安地生下孩子。


    梅樂雪將臉埋入秋暮遠寬闊的胸懷,原本止住的眼淚再度湧出來。這是幸福的淚珠,她相信有秋暮遠在,以後她再也不用承受那麽多的痛苦,流下傷心的淚水了。


    “暮遠,這八年來你在玉中是怎麽生活的?”梅樂雪溫柔道。


    秋暮遠道:“那裏是個冰天徹地的世界,除了寒冰,什麽都沒有,我的魂魄被吸入玉後,馬上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我以前也來過,住了很久很久的時光。”


    “你以前來過?”梅樂雪道:“你……你的前生是不是雪山刀客?”


    “是的,我來到玉中之後,才知道我的前生曾經來過。”秋暮遠說到這兒,眼露驚奇:“雪兒,你怎麽知道雪山刀客?”


    “我師父曾經講過這個故事,他說雪山刀客的魂魄在玉中活了二百年。”


    秋暮遠把梅樂雪緊緊地抱著,道:“是的,我的前生就是雪山刀客,你就是雪山刀客在冰洞裏雕刻的那個女孩,怪不得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感到你很特別,怪不得你和白玉觀音一模一樣。”


    “原來我們的前生真是一對,怪不得今生會如此相愛。”梅樂雪伏在他的胸前,幸福地流著淚,過了一會,她想到一個問題,道:“在玉中,除了你的魂魄之外,還有兩個,他們現在怎樣?”


    “我和他們已經完全融合在一起了。”秋暮遠道:“現在的我,擁有楚天陌與獨孤傷遠的所有記憶,能夠了解他們的所有快樂與悲傷。”


    “你們怎麽融合呢?”梅樂雪擔憂,道:“我不擔心天陌,可是獨孤傷遠……”


    “其實我們是三位一體的,在玉中的第一年,我們經過無數次的鬥爭,我和天陌對獨孤傷遠充滿著刻骨的仇恨,恨不得馬上消滅他,當然他對我們也是同樣想法,但鬥來鬥去,發現誰也不能真正消滅對方的魂魄。就算我和天陌聯合起來,也無法做到徹底地消滅獨孤傷遠,每次他都會死而複生,或許是因為我們隻是三道魂魄,沒有肉身也就無生死之分,或許是因為人在本質上就是善良與邪惡共體,誰也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純粹沒有半點雜質的人,後來當我們明白這個道理時,不再像以前那樣互相排斥了,開始嚐試著融合。


    其中有個轉折點,就是你生孩子的那晚,我們三個停止爭鬥,那時,看到你為生海兒痛如刀絞,在床上流汗打滾,我衝過去想要抱住你,安撫你,可麵前有一道無形的隔膜把我攔住了,每次衝過去時都被彈迴來,我怎麽也衝不出去,我大喊著你的名字,可我又清晰地知道你一點都聽不到,那一刻我幾乎要崩潰了,我想過,如果你和海兒都死了,我在玉中就算是自殺,沒多久也會複活,我是死不了,那我這樣活著真的比死還要難受,我會瘋掉的,會瘋掉的。


    幸好,你和海兒全都活下來了,當我看著你用顫抖的手撫著海兒的皺皺的小臉時,我的眼淚不由流下來了,那時幸福的淚水。天陌也一樣,我相信他的感覺和我的一模一樣,因為我們兩個靈魂都深深著愛著你,都深深地愛著你腹中的胎兒,我們都是孩子的父親,在那一刻,我們已經分不出彼此了,而之前一直戾氣衝天的獨孤傷遠在你生產的那天居然也平靜下來,沒有趁此機會來偷襲我,那天他靜靜地看著你,忽然說了一句話:‘我娘生我時也是難產。’


    那一刻我有點明白獨孤傷遠心裏的痛了,他本質上是一位被惡劣環境摧殘以致於心靈完全扭曲變態的小孩,再聯想到我自己,在世人眼中不也是惡魔嗎?就連在世人眼中好男人的楚天陌,也承認他曾經非常妒忌我,曾經想過把我給殺了。看來誰都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純粹的人,既然如此,為了雪兒,為了自己,為何不嚐試合為一體呢?於是我們開始嚐試融合了,當然,這是一樁極為艱難地過程,幸好,我們不久便發現雪山刀客刻在玉中的一份秘岌。”


    “雪山刀客留下秘岌?”梅樂雪好奇地問。


    “是的,剛開始我們都以為是武功秘岌,其實武功隻是其中一部分,裏麵大部分寫的是他的人生領悟,內容博大精深,充滿著悲憫的情懷,一個人即使窮盡一輩子不可能學全,我們既然無法消滅對方,在玉中的日子又如此難熬,便靜下心來學習。


    在學習過程中,我有種感覺,我就是雪山劍客,一個人在玉中毫無希望地等待著,由起初的急燥欲狂到後麵的無奈掙紮,再到最後的淡定從容,就這樣我在玉壁前如同入定般呆了六年,身體經曆著無數的幻境,不單是我的經曆,獨孤傷遠與楚天陌的人生故事,我全都一一親身體驗,直至完全明白對方的所思所想,相信楚天陌與獨孤傷遠的練武經曆也和我一樣。


    六年後的一天,我心裏一片澄明,走出玉/洞,當時非常吃驚,怎麽楚天陌和獨孤傷遠全都不見了,這時我仿佛聽到自己體內的傳出一個聲音:‘我就在你的心裏。’就在這一刻我明白,我不單是秋暮遠,也是楚天陌,也是獨孤傷遠,我們三個靈魂終於完全地融合在一起了。本來我以為我會像雪山劍客一樣,在玉中孤獨地待很多年很多年,沒想到老天助我,讓我這麽快就可以找到附體,可以與你相聚。”


    梅樂雪眼含淚花:“前生我們不能在一起,今生又經曆過生離死別,相信老天爺全都看在眼裏,不忍心讓我們再這樣陰陽兩隔,所以讓我們再次聚首,”


    “是的,當我獲得重生之後,我更加相信我們是天生一對。”


    兩人手牽著手,對著滿天的星光,說出恩愛夫妻千百年來共同的心聲: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星光下,秋暮遠目光如星,微笑地望著身邊嬌羞無限的人兒,雙眸癡情無限。


    俯下身子,秋暮遠的紅唇覆蓋住梅樂雪嬌美的紅唇。


    整整八年沒有如此親密地吻著他的愛人,他的吻好炙熱好瘋狂。


    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情,秋暮遠猛地把梅樂雪抱起來,大跨步走入房內。


    屋內羅帳,情熱衾席,被翻紅浪,春光旖旎。


    星光無言,就讓這對久別重逢的幸福人兒盡情發泄生命的愉悅吧!


    ——


    兩年後,天下第一莊龍吟山莊傲然挺立於江南水鄉。


    龍吟山莊莊主秋暮遠的傳奇人生在整個大明王朝傳誦不已,民間坊裏無不繪聲繪色地流傳著他的故事。


    據說秋暮遠的父親是位小鎮員外,四十歲才生下他,取名秋子福,爹娘對他愛若珍寶,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秋子福小時聰慧過人,可在父母過度溺愛之下,越大越不成器,最後淪為隻會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的敗家子,十七歲父親給他娶了房媳婦,因他長相俊俏,出手大方,二十五歲就擁一妻六妾,其間他的寵妾曾生有一兒,一年後夭折。因他平素自命風流,終日眠花臥柳,縱欲過度,加上七個妻妾為了爭寵明爭暗鬥,自此他再無子息。某夜,秋子福為了親近江南第一名妓姚楚楚,在江中畫坊中與人爭風吃醋,被某嫖客打中頭部後落入水中。雖說及時救上岸,卻因此昏迷不醒長達三年,父親為了救他散盡家財,自他淪為植物人並且一貧如洗之後,七個妻妾走的走,散的散,無一人留在他身邊。


    昏迷三年後,一位女神醫妙手迴春,將淪為植物人的秋子福救活,秋子福自此改名為秋暮遠,很快娶女神醫為妻。娶妻之後,在短短兩年內,他由一文不名的紈絝子弟變成富甲天下的龍吟山莊的莊主。最奇的是,以前自命風流處處拈花惹草的秋子福自此變成一位癡情男兒,再也不曾涉足青樓,秋子福未昏迷前最寵愛的美妾找上門來,他拿了一筆錢將她打發走,趕走美妾不足為奇,誰叫她在他昏迷之後選擇離去?不可思議的是,就連江南第一名妓姚楚楚得知他名聲,主動上門向他示愛,都被他拒絕了,這讓大家無不嘖嘖稱奇,須知當年秋子福就是為了姚楚楚,才被人打入水中淪為植物人的。


    如今,這位名震天下的龍吟莊莊主,正在門外走來走去,眉頭緊皺,焦急萬分。


    已經五個時辰了,梅樂雪還在產房裏叫得聲嘶力竭。


    幾個產婆不停的進進出出,帕子都是白的進去紅的出來,熱水燒過一盆又一盆,可是這小少爺還是小小姐就是不出來。


    時間愈久,秋暮遠的臉色就愈難看,秋母拚命在佛堂念經,秋父則是在廳堂裏走來走去不知該做什麽好。(因秋暮遠依附秋子福的軀體得以重生,所以奉秋子福的父母為父母,把他們接到龍吟山莊,讓他們安享晚年。)就連十歲的海兒也哭道:“爹,娘怎麽到現在還沒生出弟弟妹妹呢?”


    秋暮遠親了一下女兒,道:“海兒,你娘一定會沒事的,爹爹現在就進去看看。”


    說完就要衝入產房,剛好一個產婆提著東西出來,見此臉色大變,喊道:“莊主,不能進去,男人進產房不吉利呀。”


    秋暮遠哪裏管得了這麽多,他衝進屋內,直撲床邊,看著妻子一臉的蒼白還有滿頭的汗水,心疼的喊著她:“雪兒……”


    梅樂雪正在忍受著愈來愈緊湊的陣痛,汗珠滾滾而下,她臉色蒼白道:“暮遠,你來了。”


    秋暮遠握著她的手,道:“你上次生孩子我沒有陪在你身邊,這次我一定要陪著你,看著我們的孩兒出生。”


    “暮遠……”梅樂雪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可劇烈的疼痛讓她沒有力氣再說話。


    秋暮遠凝神皺眉的看著梅樂雪大得出奇的肚子,這麽大,她會生得很辛苦!而她愈來愈痛苦,蒼白的麵孔讓他的心益加絞痛。


    她第一次生海兒便難產,現在她又難產,如果她出意外,他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


    雖說生育是女子神聖的職責,但他發誓,不管這次生的是男是女,以後他都不會再讓她承受這種痛苦。


    好痛,好痛,好痛,整個人就好像要撕裂一樣,梅樂雪滿身都是汗,又聲嘶力竭地喊起來……


    時間在疼痛中流逝,像是無止無休……梅樂雪偶爾睜開雙眼,會見到她心愛的男人汗流得比她還多,而他的表情比她更痛苦,這是他最脆弱的時刻。


    望著他深情的雙眸與臉上的汗珠,梅樂雪覺得很幸福,她相信她一定會平安生產的,她絕對有毅力生下健康的孩子。即使那代表著她得承受無止境的痛苦,她也一定會活下去;現在她全身要崩裂的極痛隻是暫時的,她的孩子也正要努力的出來……


    就在她劇痛之時,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兩人深情眼波的交/纏,是他們在冗長的疼痛中互相扶持的源泉。


    “哇……”產房裏終於傳出娃兒嘹亮的哭聲。


    “哇……”沒多久,又傳來嬰兒嘹亮的哭聲。


    清晨,曙光乍現時,梅樂雪在疼痛了十個時辰之後,兩個漂亮健康的男嬰終於平平安安地降落在這個世界。


    充滿血腥味的產房中,秋暮遠輕撫著妻子汗濕的頭發,心疼道:“雪兒,謝謝你。”


    梅樂雪全身無力的躺在床上,才剛閉上眼沒多久似乎就聽見了丈夫的唿喚聲,她強撐著力氣睜開眼,朝他露出一抹笑,“暮遠,我替你生兩個孩子。”


    “嗯,辛苦你了!”秋暮遠看著她那溫暖的笑容,竟然覺得有些想落淚的衝動。


    如今,他不單擁有一位美麗賢惠的嬌妻,還擁有三位兒女了。


    他的前生是個殺手,做夢都不敢想過,他也會有這麽幸福的人生。


    “把孩子抱給我看看……”梅樂雪低語道。


    產婆將兩個孩子抱到梅樂雪麵前,梅樂雪看著兩個紅皺皺的小家夥,臉上浮現著幸福的光輝,喃喃道:“是兩個男孩。海兒和我一樣,也要當姐姐了。”


    “是的,我相信海兒和你一樣,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不過海兒一定不會像你這麽辛苦。有我們在,三個孩子都會無憂無慮地成長。”秋暮遠幸福地低語。


    “我相信他們都會有個美好的人生。”說完後,梅樂雪無力地呢喃道:“暮遠,我好累……


    秋暮遠握著她的手,溫柔的低喃,“好好睡吧。我和孩子都會在旁邊陪著你。”


    “嗯……”梅樂雪緩緩閉上眼,嘴角還留著一抹幸福的微笑。


    她的手始終被他緊握著,就如同他們重逢後那晚兩人所說的話——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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