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霧月櫻空在黑暗中旋舞之時,秋暮遠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射出致命的子彈,正中霧月櫻空的心髒。


    而霧月櫻空的子彈出幾乎在同時射出……


    胸前鮮血噴出,霧月櫻空倒了下去。


    鮮血噴出,秋暮遠也倒下去。


    “暮遠,暮遠……”雨中,梅樂雪奔過來,撲到他身上。


    她在樓頂看到他們像木頭一樣站著的時候,就知不對,用最快的速度從水管中溜下來。


    一路狂奔,快到了,快到了,遠遠地聽到霧月櫻空瘋狂的笑聲。


    心兒好像跳到了喉嚨口,她用盡力氣,狂奔而至。


    可她還是來遲了,兩聲槍聲在寂靜的夜裏響起,刺痛耳膜。


    秋暮遠與霧月櫻空都倒在血泊中,霧月櫻空已經死去,秋暮遠全身都是血,氣若遊絲,瀕臨死亡。


    “暮遠,暮遠……”梅樂雪用手壓住秋暮遠的傷口,血依然不停地流著。


    “雪兒,我要……走了。”秋暮遠眼中露出淒迷的微笑。


    “不,暮遠,你要挺住,你還能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梅樂雪淚如雨下。


    不能讓暮遠死,絕不讓他死,他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從他的出血量來看,他還沒有被射到心髒,也許還隔著一點點的距離,隻要挽救及時,仍有活下去的機會。梅樂雪用最大的毅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一隻小手按住他的傷口,以防他身上的血再度流出,另一隻手拔/出他頭部的四根銀針,解開他沾滿鮮血的衣服,朝他的身子重要穴道刺下去……


    這是梅樂雪在這種危急情況下,能夠采取的最佳止血方式。


    此時秋暮遠已經完全昏迷。


    在即將昏迷時,有一種意識強烈地撞擊秋暮遠的心靈:


    我秋暮遠十年來殺人如麻,有些人的確該死,有的人卻是無辜。就讓我死去吧!讓楚天陌的靈魂完全占據我的身軀,代替我活下去!他一定會好好待雪兒的!雪兒,如果有來生,我會像今生一樣愛你,但願來生沒有楚天陌,隻有我和你!


    風勢弱了,雨也小了,隻是由於這裏曾經響起槍聲,街道依然行人絕跡,車輛絕跡。


    梅樂雪背著秋暮遠,無助地走在到處都是雨水的大街上。


    若靠她這樣一步一步地捱,隻怕還沒到醫院,秋暮遠便死了。


    家雖然離這裏比較近,可是她不能在家裏替他取出子彈——


    秋暮遠的傷口若是別的位置還好一點,她可以想辦法取出來,可子彈偏偏離心髒那麽近,她不敢自己去取。她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傷及他的心髒,讓他死去,她真的好怕好怕。


    醫生救人,殺手殺人,好像沒有共通之處,實際上他們工作時都有一個最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冷靜,極度的冷靜。


    所以不少外科醫生不敢給自己的親人主刀,不是他(她)醫術不行,而是他(她)怕自己因為過度擔心親人的健康而在手術時方寸大亂。


    梅樂雪顫抖著雙手,再次嚐試著打手機給趙逸凡。


    手機鈴聲響了一會,終於接通了。


    梅樂雪今夜不知打了多少手機,都沒通訊,天幸這次通了,可能是因為不再風雨大作,梅樂雪又處於開闊地帶打手機吧?


    她顫聲道:“趙大哥——”


    趙逸凡關心的聲音傳到耳際:“雪兒,你怎麽啦?”


    “趙大哥,暮……天哥受了重傷,你快點開車過來送他到醫院,好不好?”梅樂雪的聲音哽咽了。


    “好的。我這就過去,你在哪裏?”


    梅樂雪說出具體位置。


    幸好趙逸凡今晚因為風雨大作,沒有出門查案,而是在臨江賓館住下,而臨江賓館離梅樂雪所在的地方極近,一會時間他就開車過來了。


    醫院急救室,好一陣混亂、慌張、匆忙!然後是血漿、紗布、藥棉、急救室、醫生、護士、醫院的長廊,等待,等待,又等待!等待,等待,又等待!急救室的玻璃門開了合了,開了,又合了,開了,又合了!護士出來,進去,出來,又進去……於是,幾千幾百個世紀過去了,那蒼白的世紀,白得像醫院的牆,像秋暮遠那毫無血色的嘴唇。


    梅樂雪雙眼直直地盯著那扇門,臉色慘白如紙,神情緊張到了極點。


    趙逸凡內心泛出無以名狀的酸楚之情:自他開車送她與楚天陌到醫院到現在,已經近三個小時了,她一直都盯著那扇門,什麽話也不說,雪兒確實很愛楚天陌。


    忍不住握住她的小手,雖然他沒有說話,但用他的雙手,雙眸傳達出對她的關心。


    梅樂雪眼淚幾乎湧出:“趙大哥,暮……天哥的傷好重好重,他流了好多的血,我好怕,真的好怕……


    趙大哥柔聲道:“雪兒,別擔心,相信楚天陌會好起來的。”


    雖然雪兒愛的是別的男人,他依然願意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邊。


    正在此時,門開了。


    主治醫生走出來,神情略顯疲憊。


    梅樂雪衝過去,顫聲道:“醫生,天哥他現在怎樣?”


    醫生道:“子彈已經安全的取出來,人還在昏迷中。”


    “謝謝你,醫生。”梅樂雪眼中泛出晶瑩的淚花。


    看著梅樂雪關切的俏臉,一向冷靜的醫生忍不住八卦一下,問道:“你就是楚天陌的女朋友?”


    楚天陌實在太出名了,剛到醫院,就引起所有醫生與護士的注意。


    “是的。”梅樂雪道。。


    “他剛才好險,就差兩毫米,子彈就射到心髒了。”醫生道。


    “醫生,你辛苦了。”梅樂雪關心地道:“我現在可以進去看天哥嗎?”


    “可以。”


    ——


    他整整昏迷七天七夜。


    在這七天七夜中,除了第一天送他到醫院急救與進行腦部檢查之外,其它的六天他都在家裏度過,隻因秋暮遠的另一重人格楚天陌是天皇巨星,名聲太響,剛入醫院便引起轟動,若是招來娛樂記者,隻怕在一天之內,楚天陌身受重傷並且有女朋友的娛樂新聞便會登上娛樂版頭條,傳得人盡皆知。


    好在梅樂雪本身就是醫生,又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不用擔心秋暮遠會沒人照顧。


    期間,趙逸凡曾來探病,與梅樂雪交談之時似有心事,但看到秋暮遠昏迷不醒,寬慰幾句話之後便告辭而去。


    第八天清晨,天空飄著的極細的雨絲。天空的烏雲撥開了,天色清朗起來。


    梅樂雪醒轉時,秋暮遠仍未醒來。


    兩瓶的輸液管吊在床頭附近的鐵架上,藥水正一滴一滴的輸送到秋暮遠的血管裏去,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臉色蒼白,胸部裹滿紗布。


    癡癡看著他胸部的紗布,梅樂雪內心充滿著傷感,也充滿著感激。


    醫生說,隻差兩毫米子彈就射到心髒。


    子彈若是射到心髒,就是華佗在世,扁鵲重生,也是救不了他了。


    秋暮遠沒被霧月櫻空射中最要害,是因為她臨死前過於激動。


    高手決鬥,最需要的是冷靜,霧月櫻空臨死前瀕臨瘋狂,激動到了難以自持的地步,這是絕頂高手決鬥的大忌,所以在那麽近的距離下,她射出的子彈還是略失準頭。


    當然,若沒有梅樂雪及時到來,在那種風雨交加的惡劣環境下,秋暮遠就算沒被射中心髒,也是必死無疑。


    除了胸部傷口之外,他的四肢還針孔密集,讓人觸目驚心。


    梅樂雪癡癡地看著他憔悴蒼白的臉,眼淚一滴滴流下來。


    自從她把他抱迴家,她就看到他身上的針孔。


    以前每次歡愛,都在漆黑的夜裏,她沒有注意到他身體上的針眼。


    他武功這麽高,誰能刺他這麽多針孔?而且有些針孔看上去還是新近的傷口。


    隻有他自己。


    他竟然在自己身上刺了這麽多針,他竟然這麽折磨自己!


    由此可知他內心的痛苦有多深,已經深到她無法想象的地步。


    如果他能醒來,她一定要好好地愛他,關心他,讓他幸福地生活。


    隻是他何時才能醒來?他會不會一直不醒,一想到這裏,梅樂雪感到無比心慌。


    梅樂雪知道,子彈已經取出來,胸部傷口過了這麽多天,在藥力作用與她的精心護理之下漸漸愈合,已無大礙。他的腦部卻極有可能受傷,雖然那天她曾讓他進行最全麵的腦部ct檢查,並未發現裏麵有病變,可她還是擔心不已——因為她知道秋暮遠的傷不是腦部病變,而是精神上的自我摧殘才導致昏迷不醒。


    “你快點醒來,好不好?雪兒不能沒有你!”


    眼淚滴在他的臉上,他依然沉睡不醒。


    梅樂雪煮好早餐後走入屋內,發現他已經醒來,她欣喜若狂,奔了過去,正想喚他,卻見他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俊秀的臉龐露出痛楚之色,就連她走進屋中,都似乎沒有覺察。


    無論是楚天陌,還是秋暮遠,反應都不會如此遲鈍。


    梅樂雪心怦怦地跳,手心出汗。


    難道那夜他頭上銀針紮得太久,讓他變傻了?


    或者是他有極重的心事?


    還有,這次醒來的男人會是誰呢?


    她不敢輕易稱唿“大哥”或者“暮遠”,輕輕地走到床邊,柔聲道:“你醒了。”


    “雪兒——”他轉頭看著她。


    她眼中閃著晶瑩的淚花,臉上卻帶著微笑。


    “你昏迷了七天七夜,餓了吧?我已經把早餐煮好,我們一塊出去吃吧。”


    “什麽?我昏迷這麽久?”他聲音沙啞異常。“雪兒,究竟發生什麽事?”


    梅樂雪放心了,他的神智清晰,表達流暢,看來銀針沒對他有影響。


    “你不記得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雪兒,那天你去鄖北,幾點鍾迴家?屋裏發生的事你都看到了?”


    一聽到他這麽說話,梅樂雪就知道,醒來的是楚天陌。


    “大哥,我十點半從鄖北迴家。”梅樂雪低聲道:“知道的事情不太多,你能告訴我你那晚發生什麽事嗎?”


    她不敢實話實說,先了解他的情況再做打算。


    “我那晚十點左右迴家,當時你不在,打你的手機又沒有信號,我急得跑到樓上的空曠處繼續打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我隻能迴房,在你的房間站沒多久,秋暮遠忽然出現,他手裏拿著槍,對準我的腦袋。”說到這兒,楚天陌全身顫栗:“我當時沒帶槍,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要殺我,可說是輕而易舉,可他一直沒動手,還和我說很多話。”


    說到這兒,他停住了,微微喘氣。


    “大哥,後麵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梅樂雪溫柔的眼神充滿著深深的愛:“他說如果你放棄我,他就會放你一條生路,你沒有放棄我,一直沒有……”說到這兒,她的聲音哽咽了,眼淚流下來,這是幸福的淚水。


    楚天陌沒有像以前那樣把她抱在懷中親吻著她,而是怔怔地看著她,眼中帶著深深的痛楚。眼睛轉向那麵已經破裂的鏡子,驀地抓住梅樂雪的手,顫聲道:“雪兒,你昨晚看到什麽?當時屋裏是站著兩個男人,還是隻有……一個男人?”


    梅樂雪身子微微發抖:她該實話實說,還是選擇隱瞞


    “雪兒,告訴我,當時屋裏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楚天陌痛苦地道,眼睛現出狂野與痛苦相雜糅地複雜神色,就好像是困在籠中的野獸。


    見他如此痛苦,她心裏更是絞成一團,她應該說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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