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璃在確定自己重新出現在了,滬城那平靜的小巷之後。出乎意料的最先出現的不是憤怒而是驚慌,他第一時間啟動車票的通信功能,可顯然通信沒有成功。


    劉璃衝向大路,那裏應該有公交車站。如果他釋放變身,自己須臾可抵達目的地。但估計在那之前,劉璃就會因為暴露而直接被抹殺。


    所以可以變身九種龍子,還能組合這些形態的揚州站新晉印記稱號者,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的大步狂奔起來。


    而就在這時候,他的通信係統收到了大量的唿叫,其中有來自麥哲倫,血手,凱莉的,還有來自黑色議會成員的。劉璃當然沒接通麥哲倫他們的唿叫,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們那些注定跟阿土有關的問題。


    他接通了黑色議會的通信,這人應該是光頭的一個部下,防禦特長而且他就在之前的樹界中。


    “大人,您快迴奧茲瑪,法心和甲兵大人都在奧茲瑪,您快迴去。”


    “知道是七殺了嗎?”盡管控製著情緒,但說出這句話的劉璃仍舊聲音顫抖,滿滿都是擇人而噬的憤怒和惡毒。


    “甲兵大人已經通知了值勤的執法隊和伯爵大人,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搜捕,隻不過法心大覺七殺大人。。。。七殺,肯定不在奧茲瑪。”


    是的,能斬破空間的人,即便是揚州站也屈指可數,而且這些人中唯一跟木魄有聯係的就隻有七殺。但他們之間不是死敵嗎?最起碼木魄像個瘋子似的想要殺七殺!


    這中間肯定有著隱情,當初劉璃向法心建議聯合七殺行動時,被法心堅定拒絕。劉璃就知道事事情不對勁,但真的沒想到會是如此的不對勁。


    明明是應該獲得印記稱號,擊殺聖徒五芒星的戰鬥。結果現在成了好友慘死,自己的計劃全盤崩潰。


    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七殺,這王八蛋遲早要弄死。


    揚州站,黑色議會主基地,地下城市奧茲瑪。


    這裏此時完全沒有了往常的秩序井然,預備役全部動用,執法隊的數量直接擴充了一倍,而這些人隻做一件事,那就是全城搜捕七殺以及所有與他相關的人員。


    這當然不會有什麽實質性效果,因為七殺壓根就沒在奧茲瑪。與他相關的人員,就更簡單了,幾乎沒有這種人。因為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即便與人合作也是單純的類似雇傭關係,而且從不與固定人多次合作。所以這種人即便是棲身於黑色議會許久,仍然是沒留下半點羈絆,或者簡單說人家壓根不是真心安身於此。


    半位麵,紅色宮殿。


    相比於上次的盛大宴會,此時的情況完全可以說是愁雲慘淡,這裏聚集的大多都是上次樹界伏擊的參與人員,也可以說是黑色議會小半的精銳。


    “我所知道的情況並不多,因為那些事都在很久以前了,真正參與或者知情的人,絕大多數都死了。木魄、七殺都是跟我同時代的乘客,那時候沒有黑色議會和聖徒,聖者不過是個強隊的隊長。


    那時候揚州站的諮詢台戰爭,比現在要殘酷上很多倍,幾乎每次車站結束,那裏都會爆發堪比絞肉機的長期混戰,在車站中死亡的人數遠不如諮詢台戰爭。


    那時候所有的乘客組織,其實都隻是小規模的戰隊聯合體,而一個戰隊的實力強弱,往往靠他們成功抵達諮詢台的次數來評價。


    聖徒小隊的名聲就是這麽傳揚起來的,劍杖後來核心小隊雛形也是那時候成型的。


    我在那時跟七殺和木魄合作過,他們當時在同一個小隊之中,而更重要的是這個小隊的隊長,是我見過的最出類拔萃的人,聰明、堅定、勇敢、當然的也很強大。


    我必須要承認,如果我遇到過什麽真心想要追隨的人,那麽就是這個人。


    然而跟大多數乘客的結局一樣,他死了。而所有的一切因為這個人的死亡而改變,如果他不死的話,恐怕此時的聖徒和黑色議會就是同一個組織,揚州站可能會變成個。。。帝國。


    七殺和木魄的矛盾也是因為那人的死,他們親身經曆了那場戰鬥。然後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迴來就反目成仇了。而根據我的觀察其實應該隻是木魄,開始瘋狂的想要殺死七殺。


    在接下來的歲月裏,七殺根本就是完全被木魄逼著行動。木魄跟著聖者組建了聖徒,七殺就開始被飛速崛起的木魄針對,隻能加入了成立更早的我們。


    但重點是七殺從沒針對木魄進行過任何報複,所以不知情的人都以為這兩人是死敵,但知情的人,比如我則認為木魄隻是單方麵的對付七殺。


    而七殺沒有絲毫與木魄為敵的意思,這往往意味著兩人之間的牽絆是極其深的。很多人都愚蠢的以為恨和愛是反義詞,但其實它們是近意詞。


    我早就知道七殺不會無視木魄被殺,所以我們的行動是極端隱蔽的,七殺絕不該知道我們的行動。”


    劉璃沒有說話,他默默的聽完法心講述的,這段史詩傳說般的故事。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尼瑪這劇情是三流撲街網絡小說嗎?還是都市言情類的。


    這屎一般的事情,就把劉璃潛心謀劃的大計給摧毀了。而且還白白賠上了阿土的命,他該怎麽去跟麥哲倫解釋,他該怎麽跟愛著阿土的人解釋?阿土有家人嗎,有孩子嗎?到底什麽才能補償死亡?什麽?


    想到這些心中煩躁起來,他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手中的酒杯生生被捏碎。碎裂聲仿佛提醒了所有人,甲兵手往桌子上一拍,沒用多大力量就發出不小的響聲。


    “接下來怎麽辦?”甲兵此時臉上的表情,那才真是鐵血真漢子會有的。很難想象在這樣的一群人中,最先開始著手未來的居然是個女人,對不起,是女漢子。


    劉璃這時候非常想把所有人都殺光,然後放火燒毀一切。這並不是因為這裏的人跟他有仇,而隻是單純的想這麽做。


    如果說以前他非常不擅長克製這時候的自己,那麽五彩的死讓他在這方麵有了長足的進步。劉璃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那感覺就像是毒蛇的臉上,出現了貓咪才有的表情。雖然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但就是讓人覺得異常詭異。


    “雖然活著的木魄可能是個巨大的麻煩,但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仍舊是繼續本來的計劃,由我滲透劍杖最終使他們歸順。”


    這段話讓法心抬起了頭,當先開口道:“這可能嗎?老桃跟木魄的交情可不淺,而且他這人總有自己的計劃,不那麽好對付。”


    劉璃這時候已經徹底調整好了情緒,也意味著臉上重迴了平靜:“老桃需要兩個印記稱號者,在自己的組織中。要知道劍杖現在可不是當初順風順水的時候,如果想要恢複龍皇之心讓劍杖付出的代價,那老桃應該很難拒絕我。”


    “但木魄會告訴他們,你實際是我們的人。”


    “我是誰的人又如何,這在揚州站從來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我的力量為誰服務。何況木魄可以說我是假意投靠劍杖,而我也可以說擊殺木魄隻是跟議會的交易。而且顯而易見的,這筆交易還沒成。”


    最後這句話讓平台上再度迴歸沉默,劉璃接過侍女遞來的新酒杯。心裏突然想到如果通知七殺去救木魄的是聖徒的人,那是個什麽情況。


    要知道七殺幾乎肯定會加入聖徒,跟木魄冰釋前嫌這無疑是必然的結果,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給聖徒做了嫁衣裳。難道這都是聖者的算計,那這能力也太驚人了。。。。


    揚州站,水榭天宮。


    老桃喜歡的地方,並不在那麵積驚人的中式宮殿中,而是漂泊在水上的一塊木板,準確的說是一個放著矮幾和小凳的木板。


    劉璃從空中降落到這裏時,老桃並沒有抬頭,可問水卻望了過來,滿滿的冰冷殺意。


    “我是來取錢的,沒錯的話應該是今天吧。”


    “聖者親自通知的七殺!他當初收留木魄其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讓她和七殺冰釋前嫌。而沒有什麽能比七殺親手救下木魄,更好的達到這一目的。


    說來有趣,不是你還真不一定有人能把木魄逼到那樣的絕境。在樹界裏動手,用她自己的空間限製她自己。如果不是這樣,任何植物係法術均無任何消耗的木魄,可沒那麽容易。。。。”


    老桃的話還沒說完,劉璃就落地接口:“而隻要不是樹界,任何其他空間,即便是法心也沒那麽容易影響。”


    老桃抬起頭:“你還是差了聖者一點。”


    這句話瞬間就讓劉璃想要殺人,但他隻是平靜的說道:“殺木魄本身就是賭博,我隻是賭輸了而已。賭博的雙方沒有誰差誰之說,因為他們都隻不過是賭徒。”


    老桃沉默了一會:“你到底是劍杖的兄弟,還是黑色議會的間諜。”


    “我是琉璃,而且永遠都隻是琉璃。”


    旁邊的問水聽得眉頭直皺,她知道老桃的打算。但他不知道的是劉璃居然應對的如此好,就好像剛剛經曆重大失敗,被人懷疑是臥底的人並不是他似的。


    所以說,這個人是可以不要臉到什麽程度。


    老桃能猜到劉璃的應對,但也沒想到他會表現的這麽好:“你就不怕我投靠聖徒殺了你。”


    “如果你願意投靠聖徒,早就投靠了。而殺了我,隻會讓劍杖失去一個印記稱號者。”


    “不忠的印記稱號者,不如沒有。”


    “修羅乘客隻忠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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