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四五百人的晉級賽刷到最後的十人。今日,便是從這十人中決出勝者的最後時刻。


    觀戰的弟子比起前幾日多了不止十倍,人群中甚至能看見有金丹期和元嬰期的弟子。


    金丹期和元嬰期弟子總數加起來還不到築基期弟子的一半,是以即使他們大比的內容非常的難,依舊比築基期的弟子更早結束了大比。有不少高階弟子跑來築基期大比上湊熱鬧,順便觀察下有沒有天分極好的弟子,若是能拉攏也是好的。若是不能,也可在其為成長起來之前早做防範,以免日後成了競爭對手,自己卻對其一無所知。那可不是丟臉丟大發了?


    十人並排著收腹昂胸站於擂台之上,陸修遠、林靖、公孫尚明赫然在列。


    南宮靈兒止步於二十名開外,而之前與他們同隊的宮蕭祁取了個五十六的好名次。以築基初期修為,又是沒什麽戰鬥力的符修,他能走到那麽高的名次,可見其絕對不簡單。


    此時兩人正立於擂台下給兩人助威,陸修遠像個士兵一樣站的筆直,在台上長老沒注意他的時候,偷偷朝兩人眨眼,見長老銳利的眼神殺來,立馬若無其事般淡定的收迴眼神,低頭望地。


    那位長老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又轉迴去,開始講明最後一場的規矩。


    規矩很簡單,非常傳統的製式,贏了晉級爭奪三強,輸了就爭奪名次。


    長老說罷便讓十人輪流上來抽簽,陸修遠走在最後,抽了個叁。他湊到林靖和公孫尚明旁邊,見兩人抽到的都是伍,他突然有種微妙的感覺。


    同時抽到一樣的數字,這是要相愛相殺的節奏嗎?


    看見數字那瞬間兩人同時一愣默契的同時抬頭凝視著對方,緘默不語。陸修遠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這種旁人無法插足的粉紅氛圍,差點閃瞎他鈦合金狗眼。


    公孫尚明微笑著抬手:“別因為是我而放水。”


    林靖亦抬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捏緊,神情莊重而嚴肅:“定全力以赴。”


    陸修遠癱著臉麵無表情,冷漠的伸手捂住眼睛,沒眼看了。


    #啊~這虐狗的世界,還有單身狗的活路嗎?#


    #媽媽,我想揍對麵那對狗男男,他們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


    一聲聲震破雲霄的戰鼓聲,台下高昂的呐喊,還有長老那聲“大比決賽開始”喚迴三人的注意力。


    公孫尚明和林靖放開握緊的手,並肩而立,樣貌同樣出眾卻□□各異的兩人站在一起,陸修遠有種金童玉子萬分般配的感覺。


    林靖道:“大比前三,莫忘了。”這話卻是對著陸修遠說的。


    陸修遠臉色鐵青,哪裏還有空閑歪歪兩人,滿心滿眼隻剩下了大比前三這四個大字。


    要是沒進大比前三,他未來的親親媳婦可就不認他了,絕逼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陸修遠默默捏拳,眼神淩厲如刀,嗖嗖嗖的刮像已經站到叁號擂台的對手。弄得那位弟子一頭霧水,怎麽感覺他的對手看他就像看殺父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大比而已,至於嗎?


    林靖與公孫尚明已經並肩同踏上了伍號擂台,陸修遠才氣勢洶洶的抽出那根師尊送他的百節銀鞭,倒有幾分鬼畜的即視感。


    他的對手是個兩米高,虎背熊腰,皮膚黝黑,渾身肌肉幾欲撐破那件單薄短袖衣的高壯大漢。


    大漢看著陸修遠吞了吞口水,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那麽瘦弱小隻,漂亮得像個娘們,他兩根手指就能捏碎的小子,卻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大漢決定,絕不能因為他看起來弱小而看清他。但是……那麽細的身板,要是被他不小心折斷了怎麽辦?


    大漢羞窘的撓撓發紅的臉,猶豫不決。而對麵,陸修遠已經上了擂台,一雙桃花眼彎成月牙,語氣輕柔的道:“這位師兄,我們速戰速決吧。”


    大漢臉更紅了,呆呆的點頭應好,陸修遠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他之所以要求速戰速決是有預謀的,看這大漢體型那麽壯,自己體力和力道肯定不如他。大漢身上沒有劍,卻有一把神似棒球棍的、暗黑色的不知什麽材質的棍子,看著就覺得打人一定非常疼。也不知他修的是不是體修,陸修遠覺得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打敗他,不然都後期於他非常不利。


    說速戰速決就速戰速決,裁決的長老剛喊開始,陸修遠連開打前的客套話都不說了,啪啪的揮著鞭子,頓時鞭身殘影萬千,每道殘影擊向周身各大死穴,打得對麵的高壯大漢猝不及防。


    高壯大漢哪成想那瘦弱的師弟說風就是雨,半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大漢大喝一聲,單薄的短袖衫撕拉一聲被渾身暴漲的肌肉漲裂,比常人大兩倍的手掌握住腰間的“棒球棍”,雙手輪著它舞得虎虎生威,如一台強力風扇一般,鞭影打在其上吱拉吱拉的磨出火花來。


    一招不成,陸修遠腦袋裏亮起一隻三千瓦的電燈泡,陰險的眯了眯眼。隻見他收迴百節銀鞭,竟俯身猛力往大漢衝去。


    台下一陣陣倒抽冷氣的唿吸聲,這小子難道想和那大漢近身搏擊?瘋了嗎?


    所有人都以為陸修遠瘋了,連那大漢也如此。事實上,陸修遠當然沒瘋,他隻是想要試試公孫尚明支給他的妙招。那家夥可是用那招贏了幾場比賽呢。


    看著如獵豹般衝來的人,大漢下意識的收起“棒球棍”,他還真怕等把那小家夥敲暴了腦袋。


    陸修遠見此精光一閃,到麵前時下蹲,出腿,橫掃,大漢雖體壯看著笨重,可動作卻輕盈如燕,雙腳一遝,躍至半空。原以為躲過一擊,哪知陸修遠一道法訣打出,至大漢下盤襲上,直逼下顎與喉嚨。大漢反應極快,腰身一彎,那道法訣擦著下巴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隻是破了皮倒無大礙。


    陸修遠打出法訣後,右手撐在地上,腰身扭曲翻轉,長腿一彈,提到某處軟綿綿的地方後一個後空翻,穩穩當當的落在兩米開外。


    而大漢呲目咧嘴,臉色青紅咋白,雙手捂著被慘無人道虐待的某處,跪倒在地,而後身體側著一倒,整個人弓成了隻蝦米。


    台下觀戰弟子再次倒抽一口涼氣,隻是這次卻是為了那大漢。女弟子紅著臉捂住眼睛,不忍直視。男弟子更是菊花一緊,手掌下意識的擋在某處前方,腰杆挺直。


    陸修遠撓撓臉頰,默默的給那大漢點了一排蠟燭。那啥,踢那地方卻是有些陰損加不人道,不過……兵不厭詐嘛。


    大漢疼暈了過去,判決的長老將他丟到候在擂台後方的醫修們,判了陸修遠勝利。


    陸修遠捏著拳頭小聲的耶了一聲,雄赳赳氣昂昂的在一眾圍觀弟子複雜的眼神下下了擂台。他有些小得瑟,別說,公孫這招可真管用,一招定輸贏,可惜卻隻能當奇招用。


    陸修遠和南宮靈兒兩人匯合後一同擠過人群,到了伍號擂台。


    相比起陸修遠的快如閃電,林靖與公孫尚明兩人的比試就如同八十歲老嫗杵著拐杖緩慢前行一般,弄的台下觀戰弟子們都想上去代替他們決一雌雄。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你們究竟是來比試的還是來耍花槍的啊!#


    陸修遠三人剛站定,和林靖過招的公孫尚明居然還有精力朝他們笑了笑。


    陸修遠眼角抽搐,不想打你們倒是快點結束啊,我還等著下一場開始呢。


    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公孫尚明捏著折扇舉手,笑眯眯的對著裁判長老道:“我認輸。”


    觀戰弟子:“……”果然如此。


    裁判長老:“……林靖勝。”現在的後輩越來越難懂了,果然是他老了嗎?


    觀戰弟子個個嫌棄的噓聲,公孫尚明依舊笑眯眯的和林靖並肩著走了下去,而後和著陸修遠三人一同走向休息區。


    休息區裏,林靖悶悶不樂的垮著臉cosy製冷器。


    陸修遠在可勁的吃吃吃,南宮靈兒和宮蕭祁敏銳察覺氣氛不對,默默的看風景,眼角餘光卻一直停留在鬧別扭的兩人身上。


    公孫尚明歎口氣,先開了口:“別生氣啊,你知道我一直實力不如你,即使不棄權也會輸的。”


    “可你贏了晉級前三,說不定莫長老會直接收你為徒。”林靖悶悶的道。


    聞言,陸修遠吃東西的動作停了一下,南宮靈兒和宮蕭祁忍不住迴頭看向他們。


    公孫尚明苦笑著道:“若是我贏了,卻下一場就輸了呢?你實力高,進前三把握肯定比我大,我不想賭,我知道你平日多努力。若真覺得愧對我,那就拿下魁首。”


    林靖不說話了,悶了很久,點了點頭。


    這時陸修遠跑出來打圓場,夾著一坨他不喜歡的肥肉一把塞進公孫尚明的嘴,然後豪氣的攬過林靖的肩膀,嚷嚷道:“你們倆跟連體嬰似的,誰贏了不是一樣嗎?都高興,來來來,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比試,哪來那麽多廢話。”


    公孫尚明呸呸呸的吐掉膩得他打嘔的肥肉,好氣又好笑瞪他一眼。南宮靈兒在一旁捂嘴偷笑,林靖鬱悶的表情也有一絲無奈和笑意。而宮蕭祁,依舊是萬年不變得棺材臉。


    幾人打打鬧鬧的,一桌子吃的很快就被分刮完。


    朋友之情意,哪來那麽多計較?誰得到誰失去,又有甚差別?情義最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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