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生零神情冰冷,猛地將戮血拔-出。


    緋櫻閑捂著鮮血淋漓地肩膀,方才那一刀被子彈撞開了些許,原本應該刺入心髒的刀隻刺傷了肩膀。但在獵人武器特性的加持下,鮮血直流,不過片刻的功-夫,緋櫻閑的足下已經泅開了大片的鮮血。


    錐生零握緊手中的刀,警惕地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


    是緋櫻閑的走狗嗎?


    站在院口處的,是一個穿著風衣的少年。他的臉色煞白,握著槍的手在顫抖,紫色的眼瞳中滿是恐懼。


    錐生零怔住,喃喃道:“一……縷……”


    錐生零死寂的眼眸忽然亮了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不遠處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嘴唇哆嗦著,充斥於心中的激動與狂喜讓他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這一刻,他什麽都忘了——別說趁機給緋櫻閑補上一刀,或許防備著緋櫻閑偷襲,他的雙手幾乎連戮血都握不住。


    “一縷!”錐生零在那一刻幾乎忍不住要落下淚來,他想要擁抱自己唯一的弟弟。


    然而,他的弟弟卻踉踉蹌蹌地奔向了緋櫻閑。


    “閑大人!!!!”


    來不及思考這個稱唿所代表的含義,錐生零的臉色一變,伸手就要去拉錐生一縷,想要告訴一縷,這個女人是吸血鬼,是殺死爸爸媽媽的吸血鬼。


    錐生一縷用力地拍開了他的手。


    錐生零愣住。


    他看到自己的弟弟跪在緋櫻閑麵前,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臉頰。他用雙手按住緋櫻閑不斷流血的傷口,明明傷在緋櫻閑身上,但他卻像是受到了最痛苦的傷勢。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閑大人你不是純血種嗎,為什麽會受這樣嚴重的傷勢?!”


    緋櫻閑看著錐生一縷的眼神中帶著無奈,她徐徐歎息道:“為什麽還要迴來呢。”


    錐生一縷噙著眼淚大吼道:“我怎麽能不迴來!!閑大人……閑大人根本就不懂得愛惜自己!閑大人別想扔下我,絕對別想。”


    錐生一縷的身後,錐生零的麵上空白一片。他的身體僵直,一縷的話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他如同置身一個荒誕不羈的夢境,卻不知應該如何醒來。


    啞著嗓子,錐生零輕聲道:“一縷……”


    錐生一縷沒有迴頭。


    淚水順著臉頰淌下,錐生零似乎想笑,他弟弟還活著,他為什麽不笑。可……


    “你知道她是誰嗎?”


    “一縷……她是緋櫻閑,她是……她是殺死爸爸媽媽的兇手,是吸血鬼!!”


    “你怎麽能……怎麽能……”


    錐生零用力地咬住嘴唇,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隻能看著曾與他最親密不過的弟弟轉過身,張開手臂,牢牢地將那個女吸血鬼護在身體。他的憤怒,他的敵意都衝他而來,一字一句道:“不許對閑大人出手!”


    “……一縷!”錐生零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大聲道:“你看看清楚,就是這個女人害死我們的爸爸媽媽,還有叔叔伯伯,莊園裏所有的人,都是她殺的啊!”


    “那又怎樣。”錐生一縷重複道:“那又怎樣!”


    “一縷!”錐生零上前,越過錐生一縷的肩膀看向緋櫻閑,紫色的眼瞳中滿是仇恨,厲聲道:“是你,一定是你!”


    “是你蠱-惑了一縷!”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吸血鬼從來善於蠱-惑人心,更何況是純血種。


    先是殺害了爸爸媽媽,又蠱-惑了一縷,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啊啊啊啊!


    錐生零舉起刀,然而,迴應他的是錐生一縷毫不猶豫地一槍。


    子彈擦過了肩膀,鮮血直流。


    即使占了緋櫻閑重傷的優勢,但以著錐生零如今的實力,想要對付純血種還是費力了些。他身上的傷勢同樣不輕,能站在這裏,全憑一腔恨意支撐。


    錐生一縷握著槍,直指錐生零的眉心,冷靜地道:“下一槍,我不會手下留情。”


    錐生零就像是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隻慢慢地,以著近乎耳語的聲音道:“一縷……你究竟是怎麽了……”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錐生一縷隻冷冷地道:“絕對,不會讓你再傷害閑大人。”麵無表情地看著錐生零,“我為什麽會這個樣子,零哥哥,你不是一直很清楚。”


    淚水無聲地蜿蜒而下,錐生零閉上了眼睛。


    但錐生一縷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入耳中:


    “沒人正視我,不管是父母還是師傅,他們的眼中隻有你!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遇到了閑大人,我的生命裏才有了絲絲色彩。我絕不允許你傷害閑大人,除非我死!”


    “想殺閑大人,那就先殺了我!”


    錐生一縷的目光幽暗,直直地看向錐生零。


    “反正,我本就不該出生。”


    “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老師都是這麽認為的吧。如果我在出生前就被你完全吞噬,那麽,他們就會擁有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獵人,而那個身體羸弱的拖累也不複存在!”


    “為什麽,你沒有在我出世之前就把我完全吞噬了?!”


    &


    “為什麽要那麽說呢……”緋櫻閑倚靠在櫻樹下,看著跪在她身前,努力想要給她止血的錐生一縷,輕聲道:“明明,你也很在意零。”


    “那些都不重要。”錐生一縷把頭發捋到一側,將白皙的頸項完全袒-露在緋櫻閑的麵前,認真地道:“閑大人,您需要血。”


    隻要有足夠的鮮血,閑大人身上的傷就會痊愈吧。


    緋櫻閑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關係。”


    用力地攥住手指,錐生一縷又是傷心又是憤怒,為什麽直到現在閑大人都不肯接受他的鮮血。


    錐生一縷咬住嘴唇,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在緋櫻閑不及阻止下,劃開了手腕,頓時鮮血直流。


    錐生一縷將流著血的手腕湊到緋櫻閑唇邊,認真地道:“現在可以嗎?”


    “雖然我現在沒有被閑大人認可,不足以讓閑大人轉變,但是……我不會放棄的。但現在,請您接受我的血,您需要療傷。”


    錐生一縷那一刀絕沒有半點含糊,但很有分寸,沒有傷到大動脈。但短短時間裏,傷處湧出了大量的鮮血,畢竟還是沒有長成的少年,他的臉色已然發白。


    緋櫻閑看了他一眼,抬手在拂過他手臂的傷處,鮮血止住,刀口合攏。


    錐生一縷沒有想到他都做到這個地步閑大人的答案還是拒絕,他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難過。然而,他卻聽到緋櫻閑淡淡地道:“年紀太小,即使吸幹了你也不足以令我恢複傷勢。”


    錐生一縷頓時顧不得傷心,同時暗自懊惱自己思慮不周。他猶豫了一下,“那我去找人?”


    可他的心裏卻有些擔心留閑大人一個在這裏,他那死心眼的哥哥會不會殺個迴馬槍。


    錐生一縷皺眉,才四個月,零變強了好多,可惡!


    正在這時,庭院外忽然響起了一個稚嫩卻冰冷的童聲。


    “多麽香醇的血啊……”


    “誰?!”錐生一縷立刻將緋櫻閑擋在身後,一臉警惕地朝聲源處看去。


    緩步走進庭院中的是一個看上去也就五六歲大的男孩,他的身上穿著灰藍色的西裝,打著領結,看上去就像是剛迴宴會上歸來,上流社會的小少爺。


    他狀似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紅藍異色的雙眸閃爍著愉悅的色彩,“我親愛的閑,你的鮮血一如既往的誘-人呢。”


    緋櫻閑的臉色陡變,緋色的眼瞳中充斥著的是強烈的憎恨。即使重傷也不減分毫的優雅褪去,她宛如被激怒的野獸,眼瞳充血,獠牙探出唇角,一字一句說出他的姓名。


    “玖、蘭、李、土!”


    男孩,也就是占據這具年幼level b身體的玖蘭李土“嘖嘖”兩聲,有些苦惱地道:“這麽多年,閑,你還是沒有學乖啊。那麽,這一次,我應該取走什麽來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呢?”


    緋櫻閑撲了上去。


    她要殺死這個罪魁禍首。


    然而,即使局限在level b的身體中,重傷的緋櫻閑也不是他的對手。屬於幼童的手掌捏著緋櫻閑的頸項,他輕易地在緋櫻閑的重傷雪上加霜。沾著緋櫻閑鮮血的手指放入口中,品嚐著這充滿力量的純血種鮮血,玖蘭李土愉悅地眯起眼睛。


    “放開閑大人!”錐生一縷抬手一槍,然而,子彈在玖蘭李土淡淡的一瞥中就凝固在他的身前,隨意的揮手,子彈直接調轉了方向,猛地射向錐生一縷。


    錐生一縷的瞳孔猛然收縮,他竭力地向一旁躲去,但身體的反應速度明顯跟不上大腦的指揮,子彈深深地埋入了他的小腹。


    鮮血噴湧而出。


    “放、放開閑大人!”錐生一縷強忍著痛楚,手中的槍竭力瞄準玖蘭李土。


    “離開。”再遇玖蘭李土而被憤怒仇恨衝昏了的頭腦終於冷靜下來,緋櫻閑看向錐生一縷,道:“這並非玖蘭李土真正的身體,即使死了,他也能夠迴到自己原本的身體中。”


    “啊咧。”玖蘭李土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來,“閑是想要保護這個孩子嗎?真是……不乖呢。為什麽,閑總是學不乖呢?”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在玖蘭李土身後響起:“你是玖蘭李土?”


    玖蘭李土心中陡然一驚,他霍然迴頭,隻見他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穿著藍色浴衣的男子,眉眼俊美邪肆,他的神情冷峻,隻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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