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沢田綱吉醒了個大早,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在桐原理莎家門口等著。


    沢田綱吉看見桐原理莎從門裏出來,總覺得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


    絕對是我想多了。沢田綱吉自我安慰。


    因為醒的太早,沢田綱吉路上不停的打哈欠,頭也一點一點的。再沢田綱吉的頭再一次碰到電線杆的時候,桐原理莎停住了腳步。


    “既然這麽困,何必早起來?”桐原理莎的話讓沢田綱吉打了個機靈,立馬清醒了起來。


    “啊……我是想早一點去,然後可以好好學習。”


    “學習?”桐原理莎重複了一下,“不是很討厭嗎,學習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


    “是這樣沒錯啦……”沢田綱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但是……不能因為不喜歡就不去做。”


    桐原理莎看著沢田綱吉垂著的腦袋,沒有說話。


    “我……沒辦法做別的事情,所以……想著好好學習的話,就能讓媽媽開心一些,而且……這樣之後,才能讓媽媽過得更輕鬆吧。”沢田綱吉靦腆難為情的笑了笑,眼睛看向前方,“真的挺討厭的,但是不能不做啊。”


    他像是歎息,語氣裏的無奈和以往抱怨校園生活的不幸不同,多了一絲明悟,隱約捉到了自己要承擔的責任。


    “所以……雖然很困,但是必須要起床,而且如果和理莎在一起的話,我想會更加容易一些。”沢田綱吉抬起頭,對著桐原理莎笑。


    “理莎一直都很優秀,總是能做最正確的事情,我想跟著理莎一起的話,我也會受到影響,做正確的事情吧。當然……因為理莎是朋友,所以我也多想和理莎在一起,你看,朋友們不都是一起上學,放學的嗎?”


    桐原理莎沒什麽表情的聽完他說的話,複又抬起步子,向前走去。


    “等我啦,理莎。”沢田綱吉立馬跟上,“對了,理莎……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有不會的題,可以問你嗎?”


    沢田綱吉跑到桐原理莎前麵,雙手合十,小心翼翼的討好的問,“我不會占用太多時間,而且那些題對於理莎來說都超級簡單,拜托了。”


    桐原理莎看著他,沢田綱吉懇求討好的笑容少了幾分以往的懦弱,眼神多了一絲透徹,雖然依舊柔軟,卻多了幾分似乎能穿破陰霾的明亮和堅定。


    “那你用什麽和我交換?”桐原理莎雙手背在身後,頭微微前傾,看著沢田綱吉,眼神閃著不明所以的光。


    “啊……這個……”沢田綱吉立馬傻眼,他絞盡腦汁想,發現自己沒什麽能讓理莎看得上眼的東西,最後無措的問,“有什麽我可以為你做的嗎?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的。”


    看著沢田綱吉愁眉苦臉想不出自己有什麽東西拿得出手的樣子,“一年內長高十厘米吧。”


    桐原理莎伸出手拍了拍沢田綱吉的頭,“多喝牛奶,小弟弟。”


    沢田綱吉立馬炸毛,臉上染了紅暈,“理莎,不要摸我頭啦,而且一年長高十厘米……怎麽可能……我……”這麽矮。


    沢田綱吉瀑布淚,覺得受到了會心一擊。身高是沢田綱吉的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桐原理莎走在前麵,沒管沢田綱吉的吐槽,臉上的笑容很淺,很淡,幾秒之後,竟然變成了冷笑,眼神更是深不可測。


    放學的時候,沢田綱吉一臉神遊,“理莎,今天可以教我做題嗎?”


    沢田奈奈自從丈夫去世之後,就主動出去工作,雖然薪水不多,但是勝在穩定,而且之前沢田家光存折剩下的錢,也夠她們母子生活很長一段時間。沢田奈奈迴到家中後,發現了一雙別人的鞋子,敲了敲沢田綱吉的門,看見是桐原理莎後,十分高興。


    桐原理莎禮貌的對著沢田奈奈點了點頭,沢田綱吉聽見媽媽開心的笑聲,心中也十分高興。


    “理莎,你不寫作業嗎?”沢田綱吉奮筆疾書,抬頭恰好看見桐原理莎隨手翻著他的漫畫。


    “在學校寫完了。”


    “好厲害,不愧是理莎……”沢田綱吉拿著筆感歎道,複又低下頭,繼續和英語題死磕。“理莎,這道題怎麽做?”


    桐原理莎低頭看了一眼,“你知道什麽是句子結構嗎?”


    “這個……主語,謂語……恩……”沢田綱吉眼睛四處亂瞟。


    “能在書上找到答案的題不要問我。”桐原理莎低下頭,繼續看漫畫,“走都沒學會,就想要跑嗎?”


    “對不起。”沢田綱吉一臉通紅,低下頭翻出英語書來,找到了講解句子結構的那一刻,將書裏麵的公式從頭到尾開始看。


    “都背過。”桐原理莎頭也不抬,囑咐道。


    “……是!”沢田綱吉看著一頁的規則和例句,心下發怵,但還是老老實實背了起來。


    英語雖然可以通過背誦解決,但是數學沢田綱吉發現他把公式背過,但是仍然不知道該怎麽辦。看了眼桐原理莎,實在鼓不起勇氣去問桐原理莎,他自己抓耳撓腮一陣,最後趴在桌子上,不停的自我否定。


    難道我真的這麽笨嗎?


    努力的話,真的能夠取得進步嗎?


    將來會不會一事無成……


    沢田綱吉趴在桌子上,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桐原理莎從漫畫書上挪開視線,將自己犀利的目光戳到沢田綱吉的腦袋上。沢田綱吉趴著心情低落了一陣,又強打起精神,逼迫著自己去努力求解。


    沢田綱吉勾勾畫畫,半個小時過去,依然沒有做出一道題來。


    桐原理莎合上書,“這道題你要先把公式代入進去……”桐原理莎拿了一支筆,在演草紙上刷刷刷,寫下了完整的步驟。


    “所有的題都不是憑空出現的,你要根據今天所學的內容去考慮。先要摸清這道題到底是要考察你哪一點。”


    “是,是。”沢田綱吉的眼神盯著桐原理莎寫下的步驟,眼神越來越亮,最後他讚歎,“好厲害,原來這麽做!”


    “我走了。”桐原理莎又指導沢田綱吉坐了幾道題後,天色不早,便主動起身告辭。


    之後幾天,桐原理莎應沢田綱吉的要求,每晚都到他家中和他一起學習。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基本都是桐原理莎在玩,而沢田綱吉在抓耳撓腮,好在小半個月的補習,讓沢田綱吉理清了些頭緒,現在做題也不像之前那樣一點思路也無。


    英語很簡單,在背誦了大量桐原理莎給劃下來的重點後,沢田綱吉發現其實很多試題,都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難。


    每天早上早起仍然打哈欠,但是卻少了幾分痛苦,多了幾分期待。


    “考試的話,理莎一般是怎麽準備的呢?”沢田綱吉看了一會兒書,心煩意亂。


    “沒有準備過。”桐原理莎平靜的說。


    “啊,也是呢,理莎的話,不用準備就能考的很高。”沢田綱吉歎了口氣,不知道如何下手準備考試。


    “你隻需要把這幾個單元的內容看看,就足夠了。”沢田綱吉的心浮氣躁影響到了桐原理莎,她放下書,給沢田綱吉圈了幾重點,“考試的時候,記住迴想學過的內容,做自己會做的題,不會的就空過去。能拿到的分拿到後,迴去把數學公式抄在空白上,然後代入數值,答案空著。”


    “英語的話把範文給我背下來。”


    “語文作文的高分段落背過。”


    “字給我好好寫。”


    沢田綱吉立馬點頭,將桐原理莎說的記下來。


    “這次成績出來了,我們班級考的都很不錯,但是發生了一件讓我很痛心的事情!”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


    “佐藤,95分。相田,90……沢田綱吉75!”


    “嘶……”在大家的驚訝聲中,沢田綱吉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他心中興奮,走到老師麵前想要接卷子,但是老師卻並沒有給他。


    “澤田同學,我可以體諒你這種心情,但是作弊是不對的。”


    沢田綱吉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立馬說,“我沒有,老師!”


    “夠了,先不要說了,下課後跟我來辦公室。”


    班裏頓時開始竊竊私語,沢田綱吉心中的興奮和快樂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是差勁啊,竟然作弊。”


    “對啊,我就說嗎,他怎麽可能突然考這麽高。”


    “沒想到成績不好,連人品都這麽差。”


    “……”


    沢田綱吉攥緊衣服,低著頭,一臉痛苦和難以置信。


    “老師,我真的沒有抄襲!”


    “坐在你旁邊的左川同學的卷子和你的題一模一樣,還想要狡辯嗎”老師滿眼嚴厲。


    “可是……真的不是我,我這一段時間真的有好好學習!”沢田綱吉急急忙忙的解釋。


    “如果說真話的話,老師會原諒你,來,澤田同學,告訴我真相。”


    老師看似笑的和藹,但是眼神中的不信任讓沢田綱吉覺得很難受,他抿緊唇,臉上顯露了幾分受傷,“我真的沒有抄襲。”


    “夠了!這件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抄襲在我們學校是要記過的,把你家長叫來。”


    “怎麽可以這樣?!”沢田綱吉猛地抬頭,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老師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爭辯道,“老師,我真的沒有,不要叫我媽媽來。”


    老師對於沢田綱吉的死鴨子嘴硬感到不耐煩,“出去出去,別再煩我了!”


    沢田綱吉惴惴不安,滿心焦慮,迴到班裏大家對他更是嗤之以鼻,沒考好的學生輕蔑的眼神不要錢的往沢田綱吉身上拋,沢田綱吉這個時候卻沒心思在乎同學的冷嘲熱諷,隻是對於老師要叫媽媽來學校這件事情感到十分不安和難過。


    “沢田太太,您應該花更多時間在孩子身上,雖然孩子能力不足,但是如果品德方麵上出問題,可就更令人不放心了。”


    “對不起,但是……請問綱君他做錯什麽了嗎?”


    “那個孩子作弊啊,卷子和旁邊人的一模一樣。”


    “誒……但是綱君他不會……”沢田奈奈無法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情。


    沢田綱吉站在辦公室門口,聽著老師對媽媽不停的否定自己,很想衝進去大聲反駁。


    根本不是這樣的。


    媽媽出來的時候,一臉憂慮,但是在看見沢田綱吉惴惴不安的臉時,卻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要擔心,綱君,老師沒有找我說什麽。”


    “媽媽。”沢田綱吉一直忍著難過,但是聽見媽媽的安慰卻覺得心中情緒翻滾,低頭就落了眼淚。


    “我沒有作弊。”


    “我相信你,綱君。”媽媽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我還要趕迴去工作,綱君,晚上見吧。”


    沢田綱吉目送媽媽走遠,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卻聽見自己的老師說,“這種家庭難怪能教出沢田綱吉那樣沒用的孩子啊,那孩子父親去世了,一個沒什麽見識的女人,支撐家庭又沒時間管兒子,難怪孩子越長越歪。父親沒出息,母親也沒出息,兒子將來嘖嘖……”


    沢田綱吉咬住嘴唇,低著頭站在辦公室門口一動沒動。


    他很生氣,也很憤怒,嘴唇被他咬的殷紅,比起氣氛,更多的是難過。


    我知道我很糟糕,但是……不要說我媽媽。


    都是因為我的錯,媽媽才會被這樣說。


    沢田綱吉隻覺得事情又變得糟糕起來。


    “鑒於你母親極力為你求情,這次就不記過了,沢田綱吉,下次再作弊的話,就沒這麽容易解決了。”


    沢田綱吉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我說,你這個表情是對我的話有什麽不滿嗎?”老師看見沢田綱吉臉上的不甘,頓時受到冒犯,拿起書重重的敲沢田綱吉的頭。


    “老師。”


    老師停下敲打沢田綱吉的行為,轉過頭,頓時態度轉變,聲音溫柔的說,“桐原啊,這次全國的數學比賽,真的不去參加嗎?這次得到的榮譽,可是在將來考大學的時候,都有幫助呢。”


    沢田綱吉聽見桐原理莎的聲音後,身體一抖,直覺十分難堪。被理莎看見這種情況的自己,他的手攥緊,頭低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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