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喝了些茶水說道。


    他一路風塵仆仆地迴來,路上吃了些幹糧,喝得水少,這會兒確實渴了。


    “怎麽說?”


    秦邵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到了京城,打聽到皇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上朝了,不,當中上朝了一次,隻是沒多長時間,就很困的樣子,好像要睡找了,楊首輔說皇上夜間看折子多,累了,就讓內官帶皇上去了後堂,自此後皇上就沒再上朝了。”


    “後來就傳出皇上舊疾複發,說是在南行過程中當時受傷並沒有完全好轉,太醫院組織了好幾般人前去診治。皇太後也去寺廟上香好幾次說是為皇上祈福。”


    “皇太後先前聽說皇上舊疾複發之後,說是要留下照看皇上,不知道怎麽的國舅爺在外麵的時候,馬車被人裝翻了,人受了傷,皇太後知道了很焦急,直接就去了國舅爺府上看情況,還安排太醫院的太醫為國舅爺診治,皇上那邊倒是去的不那麽勤了!”


    王寅說了最近在京城探測的情況。


    “王爺!”


    王寅話剛落,外麵袁宗皋的聲音響起。


    秦邵起身招唿人進來。


    “長史!”


    王寅上前跟袁宗皋打招唿,袁宗皋也急忙迴禮。


    “王護衛這次去京城可是查到了什麽消息?”


    袁宗皋坐下後問道。


    他剛到家,王爺就讓人叫他過來,他身邊的人說王寅迴來了,他就猜測京城那邊定然是有了什麽消息,王爺才會讓他過去。


    秦邵讓王寅跟袁宗皋說了京城那邊的情況。


    “王爺,你是不是懷疑皇上……”


    袁宗皋聽後,驚異地睜大眼睛,縱然這事太過於驚悚,但他畢竟是進士出身,縱然一直在興王府偏安一隅,但對於朝堂從來就不陌生。


    政治鬥爭從來就是很殘酷的,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是的,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們都知道,皇上先前受的傷都是輕傷,且基本痊愈了,如今竟然突然變重,還打著舊疾複發的旗號,這事本就不簡單,我懷疑皇上可能被他們控製了,目前情況很不好!”


    秦邵沉思片刻說道。


    “哎!皇上就是太年輕任性,不然……”


    袁宗皋歎口氣道。


    “王爺,老王爺走的時候說很後悔當初太過於武斷的出手,造成我們有些被動,他跟臣說我們興王府為皇上做的已經仁至義盡,很多事情並非我們能撼動,他希望王爺以後隻需考慮我們王府自保就好,再不能讓興王府……”


    袁宗皋想起朱佑杬走的時候的叮囑,急忙說道。


    他擔心自己家王爺太過於重情重義,這皇上和朝堂那幫人之事太過於重大,如果王爺出手,恐怕……


    先前因為朱佑杬出手救皇上,暴露了興王府的部分兵力,如果不是世子和王爺使用金蟬脫殼假死之計,恐怕興王府有可能成為第二個寧王府!


    如今的興王府能做的隻有是先自保了!


    “長史放心,我們自然會小心行事的。我今天讓您過來,就是想讓大家做個準備,皇上有可能……到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情況,我們必須低調行事,同時要注意外麵的線報,好做好應對措施。”


    “是!”


    那兩人立即應聲道。


    秦邵又問了王贇的情況,聽說他在王圖的建議下,已經從豹坊辭職,如今閑賦在家。


    多事之秋,賦閑在家也好,秦邵覺得王圖還是很有遠見的。


    又問了老太妃的情況,知道她現在還不知道興王朱佑杬的情況,身體還算可以,吃喝正常,也放下心來。


    ……


    正德十五年十二月。


    皇上大病久久不愈的消息已經不是什麽秘聞。


    好在有內閣那幫人,特別是楊廷和穩定著朝堂,似乎一切都還處於安定當中。


    年過後三月剛開春,興王府卻處於緊張當中。


    興王妃要生產了!


    相比較第一次的緊張,這次卻緊張有序,畢竟是第二次生產,相比較第一次還是要有經驗很多。


    韓瑾蓉的肚子這次還是不小,好在醫生說不是雙胎,秦邵才放心不少。


    雖然雙胎看著是件喜事,但雙胎的風險也是很大的。


    隻要安穩生下就好,秦邵對生男生女一切都不在意,安全第一。


    折騰了四個小時,韓瑾蓉再次為興王府誕下一子。


    連生兩子一女,興王府似乎真的打破了子嗣不興的厄運,整個王府陷入喜氣洋洋的氣氛當中。


    還是按照先前不大操大辦低調行事的做事風格,秦邵隻是對王府的所有人給了獎賞,做了喜麵送給相熟的人,報了平安。


    然後讓人快馬加鞭將喜訊送到蘇屯鹽地那邊。


    相比較興王府的低調行事,蘇屯鹽地陷入熱鬧的氣氛當中。


    鹽地的朱老爺家裏又喜獲一孫,第二日就舉辦了豐富的宴席請鹽地的人一起慶祝,流水席接連擺了三天,很是熱鬧。


    朱老爺整日笑嗬嗬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那邊去了。


    “老爺,少爺那邊還說讓您快點定好名字過去,袁長史好上報上去,你還是快點定下名字的好。”


    張左在一旁笑嗬嗬地說道。


    朱佑杬自從到了這裏,不知道是這裏的空氣清洗氣候好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心裏的很多負擔都放下來,這來已經快一年了,病疾都沒發作過,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


    隻是他現在跟個村裏的大爺一樣,每日還要跟著上工幫忙醃製鹹菜,幹一些農活,曬得皮膚都黑了好幾個度。


    張左不免心疼曾經的老王爺,那可是皇室貴胃,如今幹這樣的活,他作為服侍的人,真是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萬一自己家少爺來看老王爺,看到王爺這樣,會不會怪罪自己沒有照顧好王爺?


    張左想想就有些頭疼。


    “沒事,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從我先前想的名字當中選那個坦字,我想好了,再大的榮華富貴都比不上健康平安重要,就叫朱載坦好了,希望我孫兒的生活平平坦坦就好了!”


    興王笑道。


    然後吩咐張左準備筆墨紙硯,大筆一揮開始寫家書。


    ……


    興王府。


    秦邵剛忙完二兒子朱載坦的“洗三禮”,坐在書房喝茶休息。


    盡管低調行事,這古代很多禮節很繁雜,比如這洗三禮,在秦邵前世很多地方都已經剔除。


    可在大明,這事是很重要的。


    小孩子出生三天後是要舉行沐浴儀式,會集親友為嬰兒祝吉,這就是洗三,也叫做三朝洗兒。其用意,一是洗滌汙穢,消災免難;二是祈祥求福,圖個吉利。


    縱然招待賓客不多,都是王府關係親近之人,但雜七雜八的事情可不少,一天下來,累得人也夠嗆。


    “王爺!人帶迴來了!”


    秦邵剛歇息片刻,朱辰就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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