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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雞嶺的九色花,仍然璀璨炫目。


    “正當是盛開的季節了呢,”石磯向前傾著身子,輕嗅花香,“雖然可以用術法讓它綻放,但是在最合適的季節裏,才是最美的。”


    孔宣跟在她身後,這個長大之後就偏愛黑色和銀色的姑娘,一襲簡單的長袍遮住了這個年紀耀眼的少女色澤,卻仍然遮不住她的美貌和姣好的身姿。隻是黑底銀色的花紋,卻襯托的她像一個神秘莫測心思詭諳的修道者。


    當然,在大部分時候,普通的士兵們就是這樣看待這位不苟言笑的年輕姑娘的。


    在練兵時沉著冷靜的不像是個少女,在她的總兵大人麵前,卻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連走路蹦蹦跳跳的。別以為孔宣沒看見她偷偷藏在背後的九色花。


    “丫頭,你要是再趁我睡覺時把花打結在我的頭發上,我就燒了你所有的收藏品。”那些長的五顏六色的鳥兒也是石磯的最愛,她藏了整整一屋子。


    石磯淘氣的嘟起嘴巴,“人家覺得九色花和大人真的很相稱嘛。”


    “難看死了!”孔宣不屑一顧。


    “大人的欣賞眼光真是堪憂。”


    “這話是我要說給你的吧。”孔宣覺得,自己的審美沒這麽差啊,這丫頭要命的愚蠢眼光是怎麽養成的?


    “還有,你也沒必要把自己打扮成這幅鬼樣子吧,看看那些士兵望著你的眼神,威嚴不是靠未知的恐懼建立的,”孔宣覺得,如果讓那些士兵們曆數最不願接近的人名,石磯肯定位居第一,“那些小子們很單純也很現實,你穿的正常一點,衝他們笑一笑,保證你練兵的速度一定會加快好幾成。”


    石磯的笑容淡漠下來,微微低著頭,“我知道大人說的是事實,可是,我很討厭呢。”


    孔宣莫名,“不喜歡別人盯著你看?那些小子沒有壞心的,不然我肯定揍他們。”


    “不是的,大人,我……討厭美麗,尤其是當它百無一用的時候。”石磯不去看孔宣的眼睛,自顧自的說著,“我寧願用我最喜歡的顏色來包裹這種無用的美麗,我還覺得開心一些。”


    【如果這種美麗沒有適合的人去欣賞,它就真的一無是處呢,大人,你知道嗎?】注1


    “這種鬼顏色有什麽好喜歡的?我倒是覺得小姑娘花枝招展的多漂亮,多可愛。”


    “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大人也不要總是用這種老頭子的語氣跟我說話嘛。”


    “除了樣貌還能看,活了萬年多,還能不是老頭子。”孔宣仰頭看著遠方的雲霞,自嘲的笑道,“我覺得在這裏待了一百多年,自己都活的像個人了,還是個老不死的人,哈哈哈哈。”


    “大人最討厭了,總是這樣貶低自己,大人一點都不老,隻是大人總把我當小孩子看。……商湯建朝都這麽多年了,皇帝都死了好幾個,說不定很快就要像上一個凡人的王朝一樣,被一群有野心的人推翻,那麽大人就可以解脫了。”石磯站在孔宣的身邊,也望著遠方的紅霞,“我真盼著那一天。”


    “真到那麽一天,必須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才行。”


    “大人!”


    “丫頭,你不懂,這叫責任,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可這是強加給你的責任,你沒有必要為此拚命啊?!”


    “這是我生下來就決定了的,你以為做神仙,就是隨心所欲,想如何就如何嗎?別做夢了,神仙所受的束縛比凡人多多了,隻是凡人看不到而已,他們隻能看到神仙的飛天遁地,揮手之間翻雲覆雨,動輒一怒赤地千裏,以為這就是自由自在,就是把命運握在手中了。”孔宣嗤笑,“他們不知道,漫長的壽元和高貴的身份,要承擔的東西更多。”


    “大人可以選擇不承擔呀。”


    “是啊,我可以逃避,像個沒有骨頭的肉蟲一樣躲起來,你希望看到那樣的我嗎?”


    “大人……我覺得,隻要大人不再理會這個王朝的安定就可以了,既然有人要推翻的話,就一定有足以推翻的理由,就像上一個王朝一樣。”


    “對呀,那為什麽還有堅持到最後一刻戰死的士兵,為什麽還有自願殉葬臣子和百姓,這些人就是活該的嗎?”


    “……我、我不知道。我隻關心大人,大人不願意留在這裏,就可以離開,沒有人能阻止你。”


    “唉……真是個小丫頭。”孔宣抬手摸了摸石磯的腦袋,“你不明白的,沒有人能阻止我,可我卻一步都走不去,算了,你不用管這些,有我在,就算我死了,也會先讓你活著的。”


    “大人,我不怕死!”石磯覺得自己被孔宣質疑了,憤怒的反駁。


    “是啊是啊,多麽有膽識的丫頭,快把衣服換了吧,死氣沉沉的多難看。”


    “大人!……你不懂。”


    【您知道當九色花的九色融匯成一體的時候是黑色嗎,您知道這繡紋的銀絲是從北俱蘆洲找來的,因為……它跟您的頭發顏色最為相似嗎?】


    【大人,你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沒關係,我懂你就好了,哪怕隻懂一點點也好。】


    截教,通天教主座下。


    “石磯,你有很高的資質,在我的弟子中也毫不遜色,我知道你一直在商湯總兵孔宣的麾下,你真的要轉投我門下嗎?”


    “如果我有這個資格的話。何況,我與孔宣……大人,並沒有師徒之名。”


    “你有這個資格,隻是,你拜師的意圖呢,我可不想聽到仰慕我這種廢話。”


    “如果我這麽說,就是在侮辱教主您。隻是……教主會覺得我是個有野心的人嗎?”


    “有野心未嚐是件壞事,修道者想成為萬世不老的神仙,神仙卻想參悟天道成聖,而聖人卻想要超脫天道無生無滅,這不都是野心嗎。”


    “孔宣大人救過我的命,在他的麾下,我也不像其他的修道者,擔心強敵。可是……那又怎麽樣,我仍然是個低微的修煉者,他不能指導我的修為精進,也沒有精妙的術法可以傳授我,想必教主很清楚,孔宣大人是天生神胎,他的五色神光鮮有敵手,可是他本身……卻什麽都不會,他的先天體質決定了他很難修習別的術法。”


    跪在座下的石磯俯首,“可是,我卻不想就此止步。”


    “好,我決定收你入門下。”


    金雞嶺。


    “丫頭,你不是喜歡九色花嗎,我專門找人給你做的衣服,肯定比你那些好看多了,來,換上讓我瞅瞅。”


    “大人……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哦,小丫頭長大了,想開山立派了?看上哪了,我去給你弄來。”


    “不是的,大人,我隻是、不想待在這裏。”


    “我虧待你了?”


    “當然沒有!總是在這裏給大人添麻煩,我心裏過意不去,我……”


    “我要聽實話!”


    “……我已入截教門下。”


    “哼,了不起,前途無量嘛,我這裏怕也是養不起你了。”


    “我沒有這麽想過,如果可以,我願意侍奉大人一輩子的。”


    “你師也拜了,還囉嗦什麽,走!”


    “有朝一日,隻要大人需要我,不管赴湯蹈火我都會迴來的。”


    “滾,老子用不著!”孔宣背對著石磯,直到她離開,也不曾迴過頭,盡管石磯堅強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孔宣聽得到眼淚滴在草地上的聲響。


    其實,截教也好,若石磯要走,他絕不會攔著的,她走的更高,更好,他是開心的。可是……為什麽要用這種先斬後奏的方式,怕他不會放手?要她報恩,困死她在此?他孔宣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既然要走,就決絕一些吧,丫頭。


    骷髏山白骨洞。


    “你說的是真的?教主和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他們,借著這一次天道氣運,設立了封神榜?”


    “三位師尊定立的時候,我也在場,你認為我會騙你嗎?”


    “為何你要告訴我?”


    “你這麽拚命,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代替孔宣守在金雞嶺,讓他自由嗎?”


    “你說什麽!”


    “別激動,我並無惡意,再說,我們也算是同門,何必這麽緊張。”


    “你是元始天尊的弟子,我是教主的徒弟,我們不是同門!”


    “我們的師祖可都是鴻鈞,哦,鴻鈞聖尊。再說,若這支順天應人的大軍到了金雞嶺,你的孔宣大人會灰溜溜的投降認輸,還是……戰死金雞嶺?”


    “……你想怎麽樣?”


    “修道之人有一顆慈悲之心,我可以幫‘你的’孔宣大人,不過,需要一點點小犧牲。”


    “你要我做什麽?”


    “毀了九龍神火罩。”


    “我做不到,九龍神火罩是元始天尊的寶物,那是為了防備……你不是燃燈,你到底是誰?!”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啊,小姑娘,不過有沒有人告訴你,太聰明不是件好事。”


    “你想殺了我?”


    “我不會的,畢竟燃燈道人的身份,我還要用一段時間吧,殺了你對我沒好處。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還是說,你寧願孔宣死。”


    “隻要你今天讓我活著,就不怕我向教主、向師伯揭穿你?”


    “誰能作證我們今日的談話呢?你太天真了,石磯,而且,就算那樣,我有辦法讓燃燈道人一人擔下這個罪責,你信不信?石磯,我是不會打誑語的,隻要你幫我毀了九龍神火罩,我就讓孔宣活著。”


    “你……讓我想想。”


    “也好,其實,我也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孔宣與我有緣,畢竟以你的修為,如果不是天賦異稟,我也不會選擇你。”


    “混賬!”孔宣狠狠的一拳砸在上麵,由白霧環繞而成的畫麵波動了一下,裏麵的人和聲音都隨之扭曲起來,漸漸消失。


    孔宣想起金雞嶺上,準提與他見麵時說的第一句話:施主,你與佛有緣。那語氣,那神情,與剛才幻境中的燃燈道人,一模一樣。


    石磯這個丫頭怎麽就這麽傻,以為有高深的修為就可以代替自己了嗎,難道她不清楚,跟準提這種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怪不得丫頭死在九龍神火罩之後,那個玩意的威力下降了不止三成,看來有些東西被破壞了。


    如果不是因為孔宣的受傷虛弱,九黎幻境很難對他產生作用,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的他隻有一半元神。不管如何,孔宣總算是明白,為何石磯要走,為何她會死,為何……燃燈會棄道入佛。


    怪不得在靈山有了燃燈古佛之後,還有一個燃燈道人…………關老子什麽事!愛誰誰!


    孔宣盯視著那麵已經恢複潔白,不再顯示任何景象的白霧幻鏡,他所能看到的,應該是如意告訴他,如意第二次進入無字天書時,被留在這裏的一縷岐念吧。


    屬於石磯的最後的意識,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意識,隻是殘留下來的迴憶。


    而現在,石磯的最後一點痕跡,也將永遠的消失於無字天書之內。


    此刻的夭夭都快哭了。


    她不過就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雖然也沒什麽好打量的,東南西北天上腳下全部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就這麽一錯眼的工夫,估計連一分鍾都沒有吧,孔宣怎麽就睡著了呢!


    她可還記得很清楚,孔宣表情嚴肅的叮囑她,千萬不能睡著,否則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大神?大神!你別開玩笑了,快醒醒!”夭夭上前扯著孔宣的衣服就使勁搖晃他,大神是鬧著玩的吧,別嚇唬她啊!


    “咳咳,蠢丫頭,你還敢去碰他,小心他的護體神光把你的手燒掉!”一聲悶悶的咳嗽在夭夭身後響起,帶著一句毫無惡意的嘲笑。


    “師父!師父~~~~~~”夭夭幾乎從地上跳起來,一腦袋就紮進了師父的懷裏,把毫無防備的青袍修士差點撞的坐在雲上。


    “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架住小徒弟,青袍修士止不住的一連串咳嗽。夭夭吐了吐舌頭,立馬站直了,乖乖的給師父順氣,“師父,我好想你啊~~”


    “你是想師父我少活兩年吧。”青袍修士沒好氣的斜眼瞪她。


    “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師父你一定長命百歲,啊呸呸呸,是長命萬歲,萬萬歲。”


    拿這個蠢丫頭的蠢話沒轍,青袍修士無奈的搖了搖頭,“咳,叫你好好修習術法,懶的你。隻要你往後多學兩個術法,大鵬想抓你,也沒那麽容易。”


    “師父,我是被金毛犼抓住的,然後他把我送給了大鵬。”夭夭一點也沒覺得這話聽著有什麽不對。


    青袍修士挑了半邊眉毛,“送?那你沒有狠狠踢他的屁股?”


    “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我要把大鵬的毛都拔光!”


    “我說的是金毛犼,他比大鵬還差一截,咳咳,誰讓你這麽懶,術法都寫給你了,不知道學。”


    “師父,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大聖一路上打死的妖魔鬼怪,能拿來增長修為的我一個都沒放過,可是……”


    “咳咳,我說你懶吧,就知道坐吃山空,孫悟空一路才能打死幾個妖怪,平時你也要靠自己,蚊子再小也是肉嘛。”青袍修士鄙視自家的蠢徒弟,“我看你,淨顧著勾搭孫悟空了,”說完還嘖了一聲,“還沒成功,唉~~~~我都、咳咳,都在懷疑,把掌門之位傳給你,我們這一派就完蛋了。”


    “師父,我們門派就我一個,就算我再廢柴也完蛋不了,師父,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沒事,這家夥怎麽樣了?”青袍修士朝著雲上沉睡不醒的孔宣努努嘴。


    “孔宣大神為了救我被大鵬打傷了,他跟我說,在這裏不能睡著,否則可能永遠都醒不了了,師父,我剛才怎麽都叫不醒他,怎麽辦呀?”


    “……大神,他算哪門子大神?”


    “他很厲害的,而且,他也救了我啊,叫他大神合情合理嘛。”


    不想跟蠢徒弟計較這種事情,青袍修士走近了幾步,距孔宣隻剩一米時陡然站定,因為孔宣身上已經隱隱的泛起黃光了,顯然青袍修士的修為在這個距離已經讓孔宣的護體神光產生了自主警戒。


    “我突然有些好奇,若是我立刻出手,咳咳,他的神光真能護住嗎?”青袍修士環起雙臂,似乎在認真的思索其可行性。


    “師父,你不會這麽做吧?”夭夭半信半疑轉到師父臉前,也擋住了孔宣的大半身影。


    “丫頭,你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哪有!我對大聖的真心日月可鑒!!!”夭夭紅著臉跺腳。


    “那你就閃一邊去。”


    “師父……”


    “噓——”青袍修士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他頗為認真的臉色讓夭夭乖乖的閉上了嘴。


    掐指念咒,青袍修士變換的手訣並不快,夭夭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火雷訣的手法。


    師父不會是真的……夭夭腦子裏的擔心還沒想完,青袍修士指尖一抖,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就衝著地上昏睡的孔宣撞了過去!


    “師父!”


    “啪!”


    夭夭的驚叫和火球被拍滅的嘭聲同時響起,孔宣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沒好氣的側視著青袍修士,“想暗算老子,沒門!”


    青袍修士卻側過頭,笑看著夭夭,“瞧,這不是醒了。”


    孔宣是睡著了,也確實進入了九黎幻境,可是那些過往,卻無法讓他的腳步深陷其中。可以說,隻要孔宣願意,他隨時可以醒來。


    燃燈道人這一招,起到的作用就好像清晨公雞的打鳴。


    沒有了心結的孔宣,在心性上已經算是通過參悟成聖這一條了。在通往天道的參悟中,是多種多樣的道路,絕大部分是摒棄七情六欲,成為無欲無求的聖人。孔宣所走的,隻是另一條路,他身在塵世,卻不為紅塵所累。


    “大神,你終於醒了~~”夭夭高興壞了,可是立刻臉色一變,“你有沒有搞錯,讓我千萬不要睡覺,結果自己卻睡著了,你嚇死我了,以為你會一覺不醒呢!”


    孔宣看了看夭夭,又轉臉看著燃燈,“你這徒弟傻乎乎的,不過我也是還你個囫圇徒弟了。”


    “咳咳,所以我們也算是扯平了。”


    孔宣對燃燈這個結論不屑一顧,“我早猜到,另外一本天書在你手裏。”


    “咳咳,要我稱讚你一聲聰明嗎?”


    “用不著,你倒是挺蠢的,誰讓你進來的?”


    “那麽聰明的大神,你能夠指點我,在自己修為隻剩下三成的時候,我該怎樣在外麵開啟出口?”


    孔宣一愣。


    “師父?”


    燃燈抬手製止了夭夭想說的話,微微笑道,“所以說,蠢徒弟,好好用心吧,咱們門派就靠你發揚光大了。”


    “師父……”夭夭扁扁嘴,想哭。


    孔宣調笑的神色也轉為平靜,“老道士,你就不留個後招?”


    夭夭抗議,“我師父可不老!”


    “好吧,小道士,你不給自己留個後招?”


    “……”這個大神好可惡。


    “咳咳,我原本是想的,可是、咳,進來,比我想的消耗要大。”


    “為了接你徒弟,你不相信我能帶她出去?”


    “我說信你,你也不信的,對吧。”燃燈輕笑,“她可是我唯一的‘傳人’呀,我不管誰管?”


    “你收徒的眼光真差。”


    “喂!”夭夭噘嘴。


    孔宣才不在乎夭夭的瞪視,兀自說道,“當年十二金仙好歹天資足夠,這個……我可從沒見過這麽差的根骨。”


    燃燈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才笑著迴答,“那隻是指點,成就是他們自己的,雖然我這小徒弟蠢了點,可一點一點教會她,也是件有趣的事。可惜,還沒教完,我卻等不起了。”


    孔宣啐了一聲,“我將來可不會收資質這麽差勁的弟子,掛名的也不行!不然老子不得煩死。”


    如果孔宣有幸拿迴自己另一半元神的記憶,恐怕他就不會這麽說了。夭夭要是知道,自己的資質將來是和袁守誠放在一起比較的,不知道會不會覺得榮幸呢?


    燃燈苦笑,“你這是堵我的嘴嗎。我還準備把她托付給你呢。”


    “才不要!”夭夭和孔宣異口同聲的反駁道。


    燃燈抿著嘴笑了起來,“瞧,你倆多有師徒相。”


    孔宣一臉的不樂意,“自己的徒弟自己教,我可不替你收拾爛攤子。”


    “你說誰是爛攤子!”夭夭衝孔宣齜牙咧嘴。


    燃燈的語氣有些委屈,“就當是還我的人情,不行麽。”


    孔宣張口結舌,罕見的沉默了少頃,擰過身率先朝著一個方向走去,“等到了出口再說。”


    夭夭貼著燃燈的身邊跟在後麵,好奇的問道,“師父,大神欠你什麽人情了?”


    “這是個秘密。”


    “師父,你們兩個好像很熟的樣子,你們是什麽關係呀?”師父十多年可一句都沒提過孔宣,可是從他們倆的對話聽來,明明關係很好的樣子。


    燃燈頗為認真的想了想,笑著迴答,“姑且算是相殺,但還沒有相愛的關係。”


    正走在前麵的孔宣當即炸毛,猛然迴頭,“你說話小心點!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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