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彼岸”夢珀用了法術,很快便得道了迴應。待夢珀趕到時,心莫名的一窒,彼岸哪還有個人樣?


    渾身上下滿是血跡,有他的,也有饕餮的。他身上被骨刺劃開多道傷口,數道都深可見骨,有的骨刺被折,深深的插進他的血肉,那些傷口還在往外汩汩的流著血。


    “珀珀,我就,知道”話還沒說完,彼岸就暈了過去,其實他等了很久,很久。那麽痛,卻在看到夢珀的那一刻隻剩喜悅,珀珀。


    夢珀眼框溫熱,竟流出淚來,她知道,他在等她。施訣封印,夢珀帶人飛了出去。一路跌撞使夢珀被劃開不少口子,鮮血浸染衣衫,混著那淚,滴滴落進饕餮的肚子。饕餮終於化為灰燼。


    彼岸花開,花香有毒,忘川水可解。但是其花,其莖劇毒方成,名曼珠沙華,為首毒。夢珀長居忘川河畔,飲其水,不懼香。而曼珠沙華,夢珀亦無懼,其因最後會說。


    夢珀帶人飛出去時,外麵聚首諸多魔魅。黑曜在最前麵看著那人滿身的血,滿臉的淚,“夢珀。”


    夢珀落到地上,地麵塌陷,諸魔莫近。黑曜想上前,卻被夢珀示意阻下,“黑曜,我要帶彼岸迴去療傷。”


    言畢,夢珀自封幾大穴道,又止了自己與彼岸的血,方才離去。雲蓮在一旁看著,這樣都不死。卻陡然接到夢珀的目光,心下一驚,被她識破了?夢珀終究沒說什麽,離開了。


    沒錯,是她的謀劃。若不是夢珀,她會是黑曜身邊唯一的女人,可因為夢珀的出現,黑曜身邊唯一的女人不再是她。她以為饕餮會吃了那個賤人,沒想到被她逃了。彼岸也是她丟給饕餮的,沒想到還被那個賤人救了。她所有的期望都落了空,她不甘心。


    黑曜看向雲蓮,是她!夢珀不會破了此陣,她倒是極有可能。夢珀離開不久,雲蓮也魂飛魄散。雲蓮問為什麽,為什麽殺她,他從沒對她下過狠手。


    黑曜說,想傷她的,一個不留。這就是黑曜的愛,你要什麽我都給,想傷你的一個不留。


    第二十一章


    夢珀用了成百上千的彼岸花才救迴彼岸一命。他身上傷口無數,很多都深可見骨,有流了大量的血,若不是他一念尚存,不甘於命,怕是早死在饕餮的腹中。夢珀帶人迴來,聚千百彼岸花之形體,凝其精氣,悉數匯入彼岸的體內,有耗損千年修為,才治好了他。


    “珀珀”彼岸醒的時候,夢珀正坐在一旁運氣調息,麵色蒼白的很。


    聽到聲音,夢珀開始收息,然後睜眼,“醒了就好。”


    “珀珀”彼岸有些憂心她的身體,為了從饕餮那裏救出自己,她受了不少傷。如今自己又這麽快恢復,她肯定廢了不少心力,自己好歹也跟她學了些,多少猜的到些。


    “我沒事。這幾日逗留了不少鬼魂,你去送他們渡橋。我再休息會兒。”夢珀有閉了眼,不再說話。彼岸難得乖巧地出了去。


    黑曜來時,彼岸攔著他不給進,說是夢珀正在調息,不能打擾。


    “夢珀為了你必定費了不少修為,她又有傷再身,耽誤不得,你讓開。”黑曜隱忍,若不是因為夢珀,他一定打飛這小子。


    “不行。”彼岸開口,“要不是你,珀珀也不會去魔界,也就不會被你的女人害了。”他是被雲蓮打暈的,他記得,有機會他一定要那個女人付出代價。


    “彼岸”夢珀在裏麵出聲,雲蓮為什麽要害她,她身為女人多少能理解。聽過往鬼魂說他們的故事,雖未經歷,但聽的多了,人情世故還是懂的。“讓他進來,你去渡魂。”


    彼岸想再說什麽,可想到她此時不宜動氣,也就作罷了,“你進去吧,若是珀珀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饒了你。”


    原來這黑曜在夢珀帶人離開後,特意去了神界,搶了萬年雪蓮,千年靈芝等諸多療傷補血的聖品,然後就給她送了來。


    夢珀看著他,看著這些東西,“你何必待我這般好?我不值得。”


    黑曜笑笑,“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的,我想對你好,我能有什麽辦法。”


    “雲蓮,我已經處理好了,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你放心。”黑曜起身,“你吃了藥,好好調養。”


    夢珀想說的話終是沒說。她與他有別,沒有結果的。


    第二十二章


    轉眼又是三年,夢珀守著奈何,又送走了不少鬼魂。黑曜說,夢珀,我想娶你為妻。其實黑曜也怕,怕被拒絕,情至深則懼吧。


    夢珀看著他,她該說什麽?


    “珀珀不會嫁給你的。”彼岸開口,一臉幸災樂禍。他曾問過夢珀這個問題,問她會不會嫁給黑曜,後者看著他,責備了好久。但最終還是給了他答案。她是神,他是魔,根本就沒有可能。再者她清心寡欲,守在這忘川根本就不會離開。在這挺好的。


    “我是神,你是魔,而且我不想離開這。所以”夢珀住了嘴,意思已足夠明白。


    “神和魔又怎樣?你是怕那些神界的人說什麽嗎?我去跟他們說。你說你不想離開這,那我在這陪你就好了。”黑曜開口,他和夢珀誰都別想攔著。


    夢珀想說些什麽,黑曜已經走了。黑曜怕,怕再聽到什麽理由,夢珀不愛他,他知道。但夢珀也不曾愛上彼岸不是麽?既然她誰都沒愛上,為什麽不可以試著和他在一起,試著愛他呢?他愛她,會待她好,一個人一輩子總應該有另一個人相伴,他不可以嗎?


    數日後,天上的那些神仙不知被黑曜說了什麽,竟紛紛來勸夢珀,勸她與黑曜結成連理。那些人說,他既愛她待她好,她就應該嫁了。而且她嫁過去,若能引黑曜向善,不失為大功一件。最重要的,若是因此引得黑曜對神界不滿,怕是神界又將遭殃。這一點,誰都沒說,都默契的,識趣的閉了嘴。


    誰說神一定是好的,他們隻是沒掉了臉上的一層皮而已。神人魔,除了修為,誰又能說他們有什麽不同呢?


    夢珀留了彼岸在忘川渡魂,她去找炎洛,怎麽說呢?她與炎洛也算是萬年的老友了,能維持萬年之久,還是有些實實在在的交情在的。即使炎洛對她總是恭恭敬敬的。


    夢珀到時,炎洛的殿裏滿是禮盒禮箱。炎洛見到她,“上神,這都是魔君送來的聘禮,雖然還沒拆開,但應該都是三界至寶,他是真的對上神上了心。”


    夢珀尋了個地落座,“你也認為我該嫁?”


    炎洛看著她,“沒有,我不認為上神該嫁。”


    第二十三章


    “為什麽?”夢珀問,所有神仙都勸她嫁了,他卻跟她說不該嫁。


    “上神來此不就是為了聽這句話嗎?”炎洛開口,“上神若是想嫁,這數十載早便嫁了,何須等到此時。不過”


    “不過什麽?”


    “小神有一語,不知當不當說。”炎洛似是為難。


    “但說無妨。”


    夢珀從炎洛那迴來,失魂一般。炎洛告訴她,彼岸愛她,男女之情。炎洛還告訴她,她不可能一輩子一個人守在忘川。然後問她,彼岸和黑曜,她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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