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見夢珀離去,跟了上去,剩下的冥差、仙家自是不敢說些什麽。可炎洛與夢珀有些交情,怕她被偷襲,便出聲提醒到,“上神,小心一些。”


    夢珀迴身,看了眼炎洛,又望了下黑曜,點了點頭,“嗯”。便沒了下文。


    到了忘川邊上,夢珀便開始處理這些天遺留的事務。彼岸在一側幫忙,也就是遞這輕巧的東西。黑曜也跟在一側幫忙。對此,彼岸是有意見的,但夢珀沒說什麽,他也不好吱聲,隻是一直盯了黑曜,生怕這魔頭來害夢珀。


    對於黑曜,夢珀是有疑惑的。不論他一介魔頭對身為上神的自己很好,單就彼岸花香對他沒有影響就很讓她困惑。連仙家都不能免災的花香,怎麽就對他無害?


    第七章


    黑曜待在夢珀一側,陪她引渡亡靈,當真不像一個魔君。他看她每日引渡,覺的她分外辛苦,很是心疼。也是,現在三界大亂,死傷無數,可不都擠到冥界來了嗎!


    當黑曜意識到這一點時,趕迴魔界,當下便吩咐下去,可以戮仙但不得殘害生靈。這道命令下的沒頭沒腦的,魔界雖有異議,但礙於魔君那陰晴不定,暴虐殘忍的性子,也都沒說什麽,隻能乖乖遵守。雖有少數魔族偷偷抗令,但冥界的壓力還是輕了不少。


    夢珀知道此事後,更覺得不可思議,堂堂魔君,殺兄弒父,竟憐惜起生靈來了。對此仙界,也是詫異不已,隻覺山雨欲來風滿樓,對待魔界愈加警惕。


    黑曜對夢珀說,“我就是看亡靈太多,你引渡的辛苦,才下了這個命令。”說的時候,一臉溫柔地看著夢珀,真不像個魔君。


    夢珀對此表示無法理解,想不透,猜不出,愈發覺得黑曜深不可測,不可小瞧。彼岸也是一臉警惕的望著黑曜,不敢疏忽。


    “你要真是覺的我辛苦,大可停了戰伐,這樣我豈不是更加輕鬆。”夢珀半是玩笑,半是試探的說。


    “你說的確實有理。不過,這之爭亙古便有,打敗神界也一直是我魔界的夙願。但你若真想更加輕鬆,停戰也不是不可。”黑曜開口,溫柔也認真的說道。


    夢珀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如果她說是,會不會真的就此停戰,共享和平?可是這打了上萬年的戰爭又豈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珀珀,該遞水了”彼岸很是不爽夢珀對黑曜一句話發呆的樣子。


    夢珀迴神,自覺可笑,怎麽就信了黑曜的話?他不光是魔,還是史無前例的最兇殘的魔君,她怎麽就被他一句話騙了。


    “如果真的可以,就停戰吧。”夢珀笑道,作為此番對話的結束。轉身,夢珀接過彼岸遞來的水,遞給下一位亡靈。


    黑曜看著夢珀,她不信他,他知道。可是為什麽明知道如此,還會隱隱的心痛?她若信他,多好。轉身,黑曜的身影愈行愈遠,終於消失在彼岸花海的一側。


    第八章


    黑曜迴了魔界,夢珀則帶著彼岸繼續守在忘川引渡過往的亡靈。


    “知道嗎?群魔都往魔都去了,聽說是要跟神界決一死戰了。這一次神界怕是要被滅了,到時候三界恐怕就永無寧日了。”來人停在橋頭,跟身後的人如是說。


    夢珀把忘川水遞過去,“該上路了,遲了不好。”


    這三界均衡,哪那麽容易破壞,黑曜雖強,但三界均衡若真要打亂,佛界定不會坐視不管。萬事因果循環,皆有大劫,這隻怕也是定數。


    後來冥界來了好多亡靈,神的、魔的、人的、妖的,此一役神界大敗,被魔族直接打到了天殿之上。聽說神界動用了天殿之上,遠古之時留下的大陣,困了黑曜片刻。本以為是要贏了,哪曾想黑曜祭出黑蓮,雖廢了些工夫,可還是破了那陣,天殿直接塌落。


    按理說魔界贏了,這三界都得跟這變天了,但是沒有。魔族勝了後,黑曜與神界簽了協議,內容很多,但都是些瑣事,中心隻有一個,從此以往,共處。這當真是三界奇聞,打了上萬年的仗,一方完勝後說,我打這麽久隻是為了我們和平共存。


    聽說也曾有魔頭抗議,然後死無全屍。這樣一個魔頭居然提出和平共處,誰信?但事實如此,由不得人不信。


    大戰以後,魔族迴了魔界,雖有不快,但仍是興沖沖的。黑曜也是高興的,但不知為何,卻沒有與他們共享,不見了蹤跡。


    夢珀給亡靈遞完水,遠遠地就看見黑曜向自己走來,他淺淺的勾著嘴角,映著血紅的彼岸,當真是豐神俊茂,三界之中難有出其右者。如此風姿,若他不是魔君,怕是要迷了不少人去。


    “不好好呆在魔界,到這來作甚?”夢珀開口。


    “應了你的事,如今我已做到。”黑曜開口,重新取了一碗忘川水,遞給亡靈,“你想要什麽我都給,隻要你說。”


    這句話說的輕,落在夢珀耳裏,卻是十成十的震撼。那麽久了,頭一次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她要什麽,他都給。


    第九章


    和平共處後,雙方休養生息,人間也漸漸恢復和平。冥界也步迴正軌,夢珀又開始以前那種悠閑從容的日子,隻不過身邊多了一大一小跟著。黑曜不怎麽說話,但總是溫柔的看著她,堂堂魔界的魔君,這樣總讓人覺的怪異,但無人敢過問,誰會嫌自己活的久呢?彼岸則相反,話多的要命,人也皮的不行。彼岸說,珀珀,我才不要學你呢,話那麽少,跟個啞巴似的。


    十年久嗎?對神和魔來說,在他們上萬年的壽命中,跟本不值一提。但對人來說,人生有幾個十年?十年稚子,十年青年,十年壯年,再來一個十年老年,不過短短四個十載。在這十年裏,二人陪著夢珀,或喜或憂,自成風景。而彼岸也從一個孩童,蹭蹭的長成一個少年,十六七的年紀,卻還是沒大沒小的,怕是隻長了皮囊。


    十年裏,有意無意的彼岸總是跟黑曜過不去,夢珀曾問他為什麽。彼岸難得正經地說:“他是三界裏最大的壞蛋,指不定對珀珀有什麽不好的心思。”其實彼岸還省了一句沒告訴夢珀,因為他在,夢珀不再隻屬於他一個人。是的,因為他。所有人在夢珀這裏,都是過客,但他不是。少年特有的執拗,認定的事很難改變。


    魔界有時也會發生一些事情,黑曜不得不迴去處理的事情。彼岸曾諷刺黑曜,看你來來迴迴跑的也不嫌累,既然舍不下那個位子,幹嘛還呆在這受苦。黑曜笑笑,轉頭對著夢珀,“我沒有舍不下那個位子,之所以留著,是因為它能幫我實現你想要的東西。你若是不喜歡,我讓給別的魔類就是了。”


    夢珀搖搖頭,“還是你當比較好,換了,我怕三界再起風波。”


    待一個人好,能好多久?一天?一月?一年?黑曜卻十年如一日的待夢珀好,以後還會如此。這大抵便是一眼萬年了。


    第十章


    時光荏苒,魔界所醞釀的巨大陰謀終於浮出台麵。黑曜的下屬,無離聚了一幹魔眾,打殺忠於黑曜的人,企圖替代黑曜成為新一代魔君,黑曜殺剩下的妹妹黑艷也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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