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靈狐疑的看著老皇帝,這老頭考她這個?


    見皇帝閉目準備聆聽,張天靈有些不敢相信這作妖的皇帝大張旗鼓來找茬,就讓她背個論語?


    夫子已經講到大學和中庸,皇帝考她開蒙的論語!


    夫子見靈犀郡主一副怪異的表情,暗道糟糕,這貨肯定沒好好完成課業!


    那論語是她入學初就默寫過的功課,不會全然忘了吧?


    “靈犀郡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便從會的地方開始背也是可以的!”皇帝這話讓夫子汗流浹背!


    這靈犀郡主不會啥也記不住吧?


    那他的教書生涯哦!


    張天靈聞言開始背了起來。


    一邊背還一邊觀察皇帝的臉色。


    這皇帝今天抽什麽風?


    居然出這麽簡單的題目?


    是存心給她放水,還是看不起她?


    張天靈覺得,肯定是看不起她!


    果然,在聽到張天靈背的如此順暢的時候,皇上睜開眼睛,轉過頭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作弊的東西。


    聽著張天靈抑揚頓挫地背誦,皇帝的臉色突然有些難看。


    他目光投向一旁汗流浹背的夫子,無聲詢問。


    你們不是說課業吊車尾?


    說好的不認真聽夫子授課呢?


    說好的上房揭瓦縱馬發癲呢?


    背的這麽順暢,還全都對了,給他傳遞假消息,這叫不會背?


    這其實真的不能怪夫子。


    張天靈的娘林漾在張天靈小的時候,原本就想要將張天靈培養成為滿腹詩書的大家閨秀。


    但張天靈卻愛跟著張大膽學武,挨了不知多少頓打,都靜不下心來好好學習。


    後來林漾跟張大膽一合計,把四書五經背誦內容裏加進去無關緊要的幾個武學招式,從此以後張天靈背書有如神助!


    什麽三字經、道德經、論語、孫子兵法、百家姓,大家閨秀各種必背詩文,張天靈可是從小就著紮馬步練到大的!


    雖說後來她老娘解釋不了為什麽一個紮馬步的武功秘籍要背一刻鍾,但張天靈該背的可都在腦子裏了。


    不巧,皇上今天提問的,就是五禽戲~論語,要不是顧忌著學堂裏不好施展拳腳,張天靈高低得來複習一遍。


    邊背邊打拳!


    “嗬,行了,可以了!”


    “是,皇上!”張天靈住了嘴,跟個乖寶寶一般站著等待皇帝老頭找下一個茬!


    “作為皇家郡主,除了詩書之外,還需要關注蒼生百姓!”


    “是,皇上,我會關注的!”


    皇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是在問她,不是稟告,瞧瞧這死丫頭還理所當然點頭的模樣,到底誰是皇上?


    “嗯,今年冬天嚴寒難耐,很多百姓都承受不住這寒冬,報上來的折子說凍死的人不在少數,你來說說,你有什麽辦法。”


    這種問題,平日裏隻會問太子,問他看好的皇子,皇帝丟出這個問題,就不信張天靈還能迴答出來。


    “換地方住啊!”


    “嚴寒遷徙,且不論路途遙遠坎坷,璟國今年寒冬處處難熬!”


    “朝廷撥款,找人傳授百姓建房之道,木房不抗寒,但是土房和磚房抗寒啊,沒磚也可以用大石頭,然後在房間裏麵刷上幾層茅草泥,用布料將窗戶都封起來,等到來年暖和了再拆下。”


    “大興土木,房屋尚未建成,百姓已凍死家中!”


    “既然如此,那就教百姓搭火炕,置火爐,最好是讓火炕和做飯的灶台能夠相通,這樣就可以節省木材,幾天就能搭好!”


    “何為火炕?”皇帝突然精神起來,那雙渾濁的眼睛突然迸發出亮光!


    “我曾穿過匈奴領地,到過常年積雪的北境,見北境百姓家中有種叫做火炕的東西,那火炕做成床的模樣,另一頭還能做飯燒水!”


    “你且說來聽聽!”


    “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明日我可以畫一張那房屋的布局圖,來年可以讓人去建造這有土炕的房子。北境都是這麽建造房子,能抵抗嚴寒。”


    “不必明日,閑雜人等出去!”


    “林安,去宣工部尚書過來!”


    張天靈見皇帝來了興趣,便打算將北境禦寒之法告訴他,雖然皇帝討厭,但能把這個法子普及出去,恩惠的還是天下百姓!


    而且別的她不會,這禦寒她可是頗有心得。


    她生活的楚州城,比這京城要冷上不知多少倍,那邊的人對抗這寒冬,可是有自己的一套法子,除了前人傳下來的禦寒保暖之法,這土炕在靈王山可用了兩三年了!


    張天靈跟皇帝在學堂裏大眼瞪小眼!


    本來皇帝在憂心著寒冬一事,卻聽見哢嚓哢嚓的剮蹭聲,隻見張天靈手裏拿著一塊白玉,不知在雕刻著什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根本鳥都不鳥他一下!


    想到她今天算是幫自己搞定了一個心頭之患,所以他打算對張天靈寬容一丁點。


    等到工部尚書來了後,張天靈跟他詳細說著土炕的事,兩人又根據璟國房屋情況進行了改良!


    最後工部尚書離開,皇帝又給張天靈下了個任務,就是上元節前,要將北境禦寒的房屋圖形交到工部。


    之後宣了其他人進學堂,皇帝又問了幾個臣子問題,大家也都能答上來。


    夫子懸著的心這下才算放進了肚子。


    本以為張天靈出生鄉野,卻沒想到,她懂得卻不少。


    夫子不由想到騎射的夫子說,她的武功和騎射都是上乘,是個做武將的苗子,看來靈犀郡主誌向不在文墨。


    皇帝聽聞這話,想著等陳天佑迴來,他就找個理由打發張天靈,讓她遠離京都,眼不見心不煩,功夫了得也不能留在京中打架鬥毆闖禍!


    陳悅兒在張天靈能夠將論語背下來的時候,就不動聲色觀察著她。


    看來她娘給的信息有誤。


    張天靈雖然是土匪,但並不是目不識丁之人。


    不過她娘有一點說對了,這張天靈,確實心機深沉。


    看來她得好好計劃一下,怎麽樣才能讓太子殿下對張天靈失望,趕走張天靈。


    陳悅兒思緒翻轉。


    三叔現在在邊境,皇帝和太子都會對張天靈客氣。


    不管她做什麽,這點是無法更改的。


    在不影響丞相府的情況下,想要取代張天靈的位置,那麽就隻能從後宅下手了,聽聞張天靈和太子女兒有矛盾,她可以朝這個下手。


    她這麽多年在外祖家,外祖母可是教了她不少後宅手段。


    她想著那些手段應該足夠對付張天靈了。


    皇上開始考校皇子們的課業,因為是自己兒子,皇帝的問題相對比較刁鑽,但結局顯而易見。


    基本迴答的內容都磕磕絆絆,甚至還有的迴答不上來。


    和張天靈的遊刃有餘以及臣子們對答如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以他們每個人都獲得了相對應的懲罰。


    在皇上走之後,數道怨恨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張天靈的身上,直到午休,這些目光也沒從張天靈的身上減少。


    張天靈懷疑,這些人一直看著她,肯定在想著怎麽報複迴來!


    嫉妒使他們麵目全非。


    “你為什麽要迴答的那麽順暢!要不是你全都迴答上來了,父皇怎麽還會提問我們!”


    張天靈剛站起身,就聽見一道蘊含著無盡怒氣的質問。


    “阿玨,你聽到哪裏有人在跟我說話嗎?”張天靈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人。


    “郡主低頭。”


    張天靈聞言低下頭,隻見一個還沒她腰高的小豆丁,此時正攥著拳頭,恨得咬牙切齒。


    那模樣,恨不得現在就撕碎了張天靈。


    “謔!”


    張天靈被嚇了一跳,怪不得找不到人,原來在這。


    不過這小孩這麽矮,為什麽臉看起來這麽老?


    見張天靈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他恭敬有加,那人急了!


    “本皇子乃是當今皇上的第三子,贏師承!大膽張天靈,見到本皇子還不快快行禮!”贏師承被張天靈的反應給激的更加惱火。


    他堂堂一個皇子,豈容這一個小丫頭嗤笑!


    “三皇子?”


    太子殿下今年四十多歲,這三皇子殿下再怎麽差,也不會比太子殿下差這麽多。


    這三皇子還沒贏玨高。


    “三皇子殿下從小身患隱疾,是個侏儒人,這麽多年他的身高一直維持不變,甚至智商,都比正常人的要低上些許。”贏玨湊到張天靈的耳邊,悄聲說道。


    這些都是公顏打聽來的消息,贏玨早就已經記的滾瓜爛熟。


    張天靈聽到贏玨這麽說,直接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她隻在話本裏聽過侏儒人,沒想到現在還能見到!


    在國子監這麽久,她一直都沒注意過這個三皇子!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孩,沒想到居然是個侏儒人。


    這京城,當真是無奇不有啊!但這人也忒討厭!


    “你是皇子,我是郡主,平輩之間,不需要行禮。”張天靈腦抽說完,就要越過三皇子離開,卻被他的伴讀給擋住了。


    “你是太子殿下的義女,理應叫三皇子殿下一聲三皇叔,晚輩見了長輩,自然是要行禮的。”說話的是三皇子贏師承的伴讀,叢釗。


    “國子監有規定,國子監內的學生不用互相行禮。”贏玨也擋在了張天靈的跟前。


    雖然他比張天靈小了幾歲,但是現在的他,居然隻差張天靈半個頭了。


    叢釗被贏玨的話一噎,想要反駁,但國子監確實有這個規定。


    這裏皇子貴女眾多,若是要挨個行禮,那都不知道要多久,學習的時間怕是都得用來行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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