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金林以前見了李恨水,就像是見了仇人。


    謝龍平也是如此。


    但今天,他們就像見到久違的好哥們,笑容滿麵。


    鄧金林見到李恨水,快步向前,雙手握住李恨水的手,笑著說:“李主任,怎麽說我們也是老熟人了,到了江南市,怎麽不和我說聲,我好盡地主之誼呢?”


    抬手不打笑臉人。


    李恨水笑道:“鄧書記日理萬機,不好意思打擾啊。”


    鄧金林是市委書記,李恨水雖然掌握他違法亂紀的證據,但並沒有權力擅自做主,對他“雙規”,得向領導匯報,履行相關手續。


    謝龍平就像以前從來沒有與李恨水發生過衝突一樣,也是滿臉堆著笑,說著客套話。


    論級別,李恨水隻是正處級,而鄧金林是正廳,謝龍平是副廳。


    但是,李恨水是省紀委下來的。


    京城有的紀委副處級幹部,都能將省級領導幹部玩得團團轉,市裏廳級幹部對於主持工作的省紀委十室主要負責人李恨水心存忌憚,是理所當然的事。


    在官場上級別很重要,但實權更重要。


    鄧金林和李恨水寒暄幾句後,進了李恨水的房間。


    “今晚我在市政府招待所宴請你們省領導,李主任可要賞臉啊!”


    鄧金林說話很低調。不知道的,還以為鄧金林是李恨水的下級。


    鄧金林年紀輕輕混到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再到主政一方的江南市委書記,顯然是有兩把刷子,並不是扶不起的阿鬥。


    在官場上,有靠山無疑非常重要。


    但如果是扶不起的阿鬥,哪怕靠山再大,恐怕也隻能幹幹小官。


    像市委書記這種重要職位,阿鬥們是無法駕馭的。


    鄧金林在沒被查之前,好歹還是市委書記,對於他的邀請,李恨水不便拒絕。


    鄧金林賠笑道:“李主任,我們曾經因為工作上的事,有過不同看法,但我們沒有私人恩怨。


    我這個人嘛,有時候脾氣不太好,說話太直,做事太較真,如果因此給你留下不愉快的迴憶,還請你一笑泯恩仇。”


    鄧金林虛情假意,李恨水虛與委蛇:“鄧書記,正如你所說,我倆最多隻是政見不和,沒有任何個人恩怨。


    再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要向前看。”


    鄧金林連聲說:“對,對,我們要向前看。李主任來江南市查案,我們市裏必須無條件配合,並全力做好服務工作。


    對了,需要市紀委派人手協助嗎?”


    李恨水笑道:“謝謝鄧書記的關心和支持。市紀委的同誌也很忙,這次就不麻煩他們了。”


    鄧金林問:“李主任來江南開展工作,大概持續多久?我們心中有數,以便做好服務工作。”


    李恨水淡淡地說:“這次來江南,就是核實一些情況。工作任務基本完成,明天就迴江州。”


    鄧金林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才來兩天,就迴江州,說明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李恨水這幾天幹了什麽,約見了什麽人,鄧金林並不清楚。


    不過,他已安排江南市警方秘密調查。


    這不難調查,天網工程既可以偵查犯罪分子,也可以追蹤李恨水這類人。


    “李主任,我知道你們有保密紀律要求,不便多問。我代表市委表個態,無論牽涉到誰,我們都會完全擁護省紀委的決定。”


    李恨水聽了,心中冷笑。鄧金林可真是戲精。


    鄧金林雖然不知道具體調查核實什麽內容,但應該知道與他有關,要不然,以他的個性,也不會親自登門拜訪李恨水。


    反正大家都是演員,都在演戲,你鄧金林在演戲,我李恨水就陪你將戲演完。


    鄧金林又聊了一陣,目的就是探聽口風,但李恨水滴水不漏,就是不說。


    鄧金林一行走了,除了謝龍平。


    謝龍平單獨留下來,就是討好李恨水。


    “李主任,我想和你單獨談談。”謝龍平沒了往日的盛氣淩人,而是低聲下氣。


    一個人,可以反差如此之大。


    其實也很正常。


    就像有的領導,在領導麵前極盡諂媚,卑躬屈膝,但在下屬麵前,盛氣淩人,耀武揚威。


    “謝書記,你說。”李恨水麵帶微笑。


    怎麽說,謝龍平是謝薇的親生父親。不看僧麵看佛麵嘛。


    “李主任,昨晚謝薇給我打電話,說你來江南,她和我說,你們早就認識了。她和你朋友的孩子同住一室。”


    李恨水昨晚與謝薇通話,讓她不要在爸爸麵前提及他,但謝薇還是說了。


    但很顯然,謝薇隻是說與他熟識,並不敢說兩人有著特殊關係。


    李恨水含笑不語,靜觀其變。


    “李主任,謝薇說,你這次來,可能是衝著我來的。”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李恨水肯定很生氣,但謝薇救父心切,違背他的囑托,泄露秘密,情有可原。


    “謝書記,看在謝薇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一定要相信組織。當然,如果你清正廉潔,作風優良,就當我沒說。”


    李恨水其實從舉報信中已經看出,謝龍平不僅屁股不幹淨,而且,生活作風有問題。


    謝龍平哭喪著臉說:“李主任,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沒有大的問題,但細枝末節的問題,或多或少還是有的。”


    李恨水冷哼一聲:“如果隻是細枝末節的問題,擔心什麽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是我們一貫的政策。如果隻是小問題,完全可以適用‘四種形態’的前兩種,最多也就是第三種,不會適用第四種。”


    李恨水這麽一說,謝龍平一時不知道如何接,隻得頻頻點頭稱是。


    謝龍平賠笑道:“謝薇這個周末迴江南,到時候我們一起聚聚,李主任可要賞臉啊。”


    李恨水不冷不熱地說:“明天我就迴省城。”


    謝龍平當即說:“到時候我們去江州請你。”


    李恨水心中冷笑:你謝龍平當時不是很狂嗎?就像鄧金林的一條狗,對著我狂吠不止,現在呢?還不是低聲下氣和我說話?


    而且,我還睡了你的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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