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猛和呂東升也湊了過來。


    男人和女人上身都穿著衣服,褲子褪在腳踝上。兩人更像是激情所至。


    兩人很投入,渾然不覺有人偷窺。


    趙猛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這對男女意識到窗外有人,慌忙停止動作。男人套上褲子,女人從椅子邊站起來,邊走邊拎褲子。


    李恨水走到外牆上的公示牌。


    村裏有五個村幹部。四男一女。


    年齡在五十歲到五十七歲之間。


    年齡最大的是村婦女主任,五十七歲。


    不久後,門開了。


    裏麵的男人先走了出來。


    對照公示欄上村幹部照片,李恨水一下子就認出,男人是村裏的書記。


    公示欄顯示,書記年齡是五十三歲,但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他穿著品牌t恤衫,看模樣成熟冷峻。


    女人正是村婦女主任,身材肥胖,穿著紅色的絨衫,就是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大媽。


    李恨水是在農村長大的。


    村書記和村婦女主任偷情,早已見怪不怪,在農村,太尋常了。


    但讓人震撼的是,村書記怎麽如此重口味?


    在椅子上,動作難度係數大,需要雜技演員一般的身手。看來,他倆經過長期的默契演練,才能達到今天天人合一的境界。


    “你們是誰?”村書記橫眉冷對。


    也難怪,正是李恨水一行,驚擾了他們的好事。


    李恨水冷冷地說:“你是村裏的書記?”


    村書記看李恨水一行人衣著、裝扮和氣質,像是幹部,語氣軟了很多,答道:“是的,你們是?”


    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呂東升介紹說:“他是新來的代縣長李恨水,這位是副縣長趙猛。我是縣政府辦的。這次,兩位縣長以‘四不兩直’方式暗訪村幹部作風建設和其他事項。”


    村書記頓時頭大,縣長暗訪村幹部作風建設,而自己正和村婦女主任真抓實幹,這不正好撞到槍口上嗎?


    李恨水質問道:“大白天的,你們關著門在幹什麽?”


    村書記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們在交流工作。”


    “大白天的,關著門交流什麽工作!”


    村書記低著頭,就像一個犯錯的小孩。


    隻要李恨水一句話,村書記的帽子就被擼掉了。


    村書記合法收入不高,但為什麽很多人爭破頭皮想當村書記?因為灰色收入高。


    村集體經濟收入、“一事一議”資金、財政撥款等合在一起,不說好的村,就是一般的村,一年少說也有幾十萬。


    隨便找幾張發票報銷,錢就進了自己腰包。


    而且,村書記和鄉鎮幹部熟悉,可以充當權力掮客,幫村民做很多事。


    子女當兵、宅基地審批、危房改造、集體土地、山場及水麵承包、申請低保等等,村幹部都有權力或充當權力掮客。


    在農村,有沒有清正廉潔、作風優良,一心一意為民,帶領村民致富的村幹部?


    李恨水認為,肯定是有的,但並不多。


    比如村書記,十個能有一兩個就很不錯了。


    趙猛部隊轉業多年,仍保留優良的軍人作風,性格直爽,做事雷厲風行,逼問道:“你和村婦女主任是什麽關係?”


    村書記說:“同事關係。”


    趙猛不客氣地說:“以後深入交流要在床上!或者沙發上!椅子是公共財產,不要損壞椅子!”


    村書記低著頭不敢迴嘴。


    趙猛又說:“將近三年村裏新申請通過的低保戶名單給我,具體到姓名、申請理由、詳細住址和聯係方式。”


    村書記連聲說:“我這就辦,這就辦。”


    村婦女主任將李恨水一行請到村書記辦公室,而不是會議室。


    李恨水問:“你孩子成家了吧?”


    村婦女主任說:“一兒一女都成家了。”


    李恨水不再問了。村幹部之間那點破事,根本算不上什麽新鮮事。


    怎麽說,村書記隻是和比他大的奶奶級婦女主任通奸,還沒有禍害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


    不少村書記,很多村民組都有丈母娘。


    村書記拿出低保戶名單。


    趙猛看了看,將名單遞給李恨水。


    李恨水說:“就去山頭村民組吧。我看這個村民組有五戶低保戶。”


    村書記麵現難色:“這個村民組距離村部有兩三公裏,而且,還不通車,都是山路。”


    李恨水說:“沒事,我在農村長大的,這點山路不算什麽。”


    趙猛附和道:“這點山路算什麽?當年在部隊,幾十公裏野外行軍是家常便飯。”


    村書記試探著說:“要不,我開摩托車送你們過去?”


    李恨水擺擺手:“不用了,正好可以了解民情。”


    在路上,李恨水對村書記說:“介紹一下村情吧。”


    村書記說:“我村一千二百人,貧困人口三百五十人,交通基礎設施落後,村民收入以種地收入及打工收入為主。”


    “如何幫助村民脫貧致富,村兩委做了哪些工作?”


    村書記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說不出所以然來。


    李恨水忍不住問:“村裏有多少漂亮的大姑娘和小媳婦,知道嗎?”


    村書記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李縣長,難道對村姑感興趣?”


    李恨水哭笑不得。


    趙猛既好氣又好笑,揶揄道:“李縣長的意思是,你對女人感興趣,對村民的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村書記辯解道:“兩位縣長,其他村也是如此。我們好歹還組織村民去外地企業打工,增加村民收入,也算做了實事。不信你去其他村看看,村幹部早就去村民家打麻將了。”


    趙猛諷刺道:“是啊,其他村的村幹都在打麻將,你和婦女主任在深入交流工作。”


    這時候,得知消息的鎮長尹靜趕來了。


    估計是村書記給尹靜發的信息。


    尹靜三十五六歲的模樣,一米七左右,紮著馬尾辮,不算漂亮,但也很耐看。


    陪同尹靜前來的,還有兩個男人,估計是鎮幹部。


    “兩位縣長來石頭鎮暗訪,得知消息後,我第一時間趕過來了。”尹靜氣喘籲籲的。


    李恨水問:“車呢?”


    尹靜說:“車在路口,這邊山路,開不進來。我們就一路小跑著追了過來。”


    李恨水說:“尹鎮長,要想富,先修路。這絕不是一句空話。可是,你看石頭村的路,小車都進不來。”


    尹靜哭喪著臉:“李縣長,鎮財政是吃飯財政,欠債不說,能保持正常運轉就不錯了,哪有錢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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