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說:“芮局,如果證實死者就是朱丹丹,麻煩和我說聲。”


    芮長城點點頭:“可以。碎屍案影響大,不出意外,消息靈通的媒體很快就會發消息。如果死者真是朱丹丹,我也不用搞什麽秘密調查,就光明正大地查下去。這樣反而阻力要小,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


    與芮長城道別後,李恨水去了省立醫院。


    他去看望路菲的父親路長勝。


    準確地說,他是去看望路菲。


    路菲前些天在醫院做了腎移植配型檢查,檢查結果並不匹配。


    因此,路長勝在等待合適腎源。


    資金這塊,問題不大。桑兆慶在出事前給了路菲五十萬,李恨水也給了五十萬。


    沈家出事,大姑沈雨秋暫時不受影響,仍然是省立醫院副院長。


    路菲在西洲大酒店實習,實習不同於上班,再加上郭佳給予她特殊關照,因此,她相對自由。


    路長勝這幾天病情加重,請假在醫院治療,路菲陪護。


    路長勝臉上氣色並不好,但精神狀態不錯,很樂觀。


    路菲神情有些憂鬱,父親重病,她自然開心不起來。


    李恨水說了一些安慰的話,路長勝感激涕零。


    桑兆慶的五十萬,其實也是李恨水爭取的。


    路長勝的保安工作,非常輕鬆,也是李恨水關照的。


    路長勝不是傻瓜,知道李恨水對於他的特殊關照,是因為女兒路菲的緣故。


    “李書記,要是我配型成功,爸爸就可以做手術了。”路菲期期艾艾地說。


    “不急,總能找到合適腎源的。”李恨水安慰道。


    其實,他並不希望路菲捐出自己的一隻腎。


    “李書記,真的太謝謝你了!你對我們一家太好了!”路長勝的感激發自內心。


    李恨水雖然有錢,但出手就是五十萬,確實是大手筆,也是頭一迴。


    他是看在路菲的份上,才這麽大方的。他毫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


    “路師傅,好好養病、治病,其他的不用多想。工作上的事,我和酒店郭總打過招唿了。”


    “李書記,路菲工作的事還得麻煩你。”路長勝雙手緊握李恨水的手。


    “路菲實習結束,就在大酒店工作,從事酒店管理,充分發揮她的專業特長,這個不用擔心。”


    “李書記,路菲就交給你了。”


    路長勝一語雙關,既是工作交給李恨水安排,又是將路菲交給他。


    李恨水忽然注意到,病房門口值班護士一欄,竟然是宛夏。


    宛夏?裴小兵的老婆也叫宛夏,在省立醫院當護士。


    因此,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宛夏就是裴小兵的老婆。


    說曹操,曹操到。


    宛夏來了。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護士服。護士服下,裹著一個完美的身子。


    果然,如之前朱丹丹所說,宛夏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不過,她俊俏的臉蛋上冰冷冰冷,沒有一絲笑容。


    裴小兵鋃鐺入獄,作為妻子,她哪能開心起來?


    就在宛夏轉身離開之際,李恨水叫住了她:“宛女士,請留步,請問你認識裴小兵嗎?”


    宛夏一愣,冷冷地問:“你是誰?”


    “我是沈海淼的兒子。”


    “沈海淼的兒子?”


    “是的。”


    “你找我有事?”


    “你覺得呢?”李恨水心中窩了一肚子火,宛夏這是裝聾作啞,她的丈夫裴小兵打死了沈海淼,她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忙。”


    “那你說說,什麽時候有空?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麽?我不認識裴小兵。”宛夏眼神躲閃。


    “別裝了!你是裴小兵妻子的身份,是你想隱瞞就能隱瞞得了!裴小兵打死我的丈夫,作為他的妻子,你如此態度,讓我們被害人家屬心寒!”


    “我現在確實很忙,一個人負責多個病房,忙不過來。你看中午行嗎?到時候,我剛好換班。”


    “可以。能不能留下你的聯係方式?”


    宛夏愣了愣,還是和李恨水加了好友。


    芮長城給李恨水打來電話:“李書記,初步屍檢結果出來了,被害人是女性,年齡在20到25歲之間,由於沒有找到全部屍塊,現在無法確定死者的身份。案件影響很大,很多媒體紛紛報道,我們壓力也很大。”


    “芮局,朱丹丹的性別、年齡與屍體吻合,不排除是朱丹丹的可能。如果需要朱丹丹親屬做dna鑒定,我可以提供她父母親的聯係方式。”


    掛斷電話,李恨水陷入沉思。


    他為死者感到悲痛。如果死者是朱丹丹,他的心裏更難過。


    人生無常啊,一個活人,突然死無全屍。


    迴到病房,路長勝正在臥床休息,路菲迎了上來。


    “李書記,有事你先走吧,謝謝你如此關心我們。”路菲低垂著頭,沮喪的神情掩蓋不了她美麗的容顏。


    可以說,他現在想要拿下路菲,簡直易如反掌。但他不打算這麽做,因為怎麽說都有乘人之危的意味。


    他不就是有幾個錢,而路菲家庭缺錢嗎?


    這與路菲賣身有何區別?


    “路菲,有什麽困難,隨時和我說,也可以和郭總說。”


    “酒店對我非常關心,沒什麽困難。”


    “不要不好意思說,路菲。”


    “真的沒有什麽困難。李書記,今天不迴雲河縣吧?”


    “明天迴去。”


    “李書記,你就住在西洲大酒店吧?”


    “是的。有事嗎?”


    “李書記,晚上我去你那,為你推拿,好嗎?”


    李恨水當然知道路菲的真實用意,推脫掉:“不用了,晚上也許還有別的安排。”


    “李書記,如果需要我,隨時和我說。”


    李恨水愣了愣,說:好。”


    宛夏是中午十二點下班。


    李恨水給宛夏發了條信息:我在省立醫院對麵的1978西餐廳攬月閣包廂。你過來,一起吃頓飯吧。”


    宛夏迴複:還是我請你吧。


    李恨水沒有推脫。


    宛夏算是他的仇人,至少是仇人的妻子,雖然她是一個漂亮的少婦,但有必要請仇人的妻子吃飯?


    西餐廳音樂低迴,正是薩克斯曲《迴家》,也許西餐廳借助此曲,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宛夏來了。


    脫了護士服的宛夏,風情萬種,儀態萬千,氣質出眾。


    在這一刻,李恨水不禁怔了。


    他心中苦笑:我是不是患上了孟德綜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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