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酒女郎主要就是靠推銷酒水賺錢。


    李恨水倒是想通過陪酒女之口了解一些豪門夜總會的情況。


    “先來一瓶香檳吧。”李恨水並不在乎酒水錢。


    香檳酒是一種富含二氧化碳的起泡白葡萄酒,原產於法國香檳省。


    但在夜店,很多酒水都是假冒的,想要品嚐正宗的進口香檳酒並不容易。


    那邊,岑苓似乎失去理智,渾身燥熱,很想做那種事,像是酒水裏被人下了催情藥。


    “是不是你在她的酒水裏下了藥?”雷鳴逼問楊文兵。


    “怎麽可能?”楊文兵矢口否認,起身就走。


    隻有傻瓜才會承認在別人的酒水裏下了藥。


    舞池燈光忽明忽暗,人多嘈雜,又很混亂,趁人不備下藥,很難抓到證據。


    雷鳴本來想讓楊文兵將事情交代清楚再離開,但岑苓就像螞蝗,緊緊纏著他。


    楊文兵拍拍屁股走人。


    雷鳴打電話給李恨水,說明情況。


    李恨水說,讓楊文兵走吧,沒有證據不好定性,當務之急是將岑苓送到醫院。


    雷鳴在岑苓的摟抱下,走出夜總會。


    李恨水則和陪酒公主喝酒。


    舞池裏,紅男綠女在昏暗的燈光下跳貼麵舞。


    很多男人的手,已經塞進女人的衣服裏麵。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將一個女人抱在身上。


    “帥哥,我叫小玉。”陪酒公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陪酒公主酒量很大,隻有這樣,才能讓客人多喝酒,她也能更多的提成。


    一瓶香檳酒一千多元,對於李恨水來說,並不算什麽。


    “帥哥,剛才我看到你在注意那邊。”小玉用手指著剛才岑苓和楊文兵坐的位置。


    “是的,那個女孩很漂亮。”


    “知道本壘打嗎?”


    “本壘打?棒球術語吧?”


    “在我們夜場,就是將喝醉酒或者下了迷藥的女人送進包廂,然後讓客人啪啪啪。”


    “還能這樣?”


    “帥哥,一看你就是很少來夜場,特別是我們夜場。”


    “你們夜場與別的夜場有什麽不同?”


    “別的夜場不敢做的,我們敢做,因為我們都知道,老板有很深的背景,黑白兩道通吃。”


    一瓶酒空空如也。


    很多時候,是小玉自斟自飲。


    李恨水倒沒有喝多少。


    多喝酒就有多提成。這麽一想,李恨水覺得小玉這類陪酒女其實也不容易。


    小玉又上了一瓶香檳酒。


    “小玉,可以出台嗎?”李恨水眯著眼,試探著問。


    “哪裏不能約炮?為什麽要出去呢?”


    “這舞池裏也可以?”


    “等會有砂砂舞,也叫黑燈舞,因為是關燈的。也可以叫做摸摸舞,可以隨心所欲地摸。


    當然,如果談好條件,可以做那種事。可以在舞廳可以,也可以去廁所,或者在包廂。”


    李恨水驚詫不已,想不到豪門夜總會這麽亂,這麽大膽。


    “幹酒!”小玉與李恨水碰杯。


    “你認識剛才那位女士和先生嗎?”李恨水問。


    他口中的女士和先生,就是指岑苓和楊文兵。


    “那位女士像是第一次來,但那位先生是這裏的常客。不瞞你說,我還和他做過,就在跳砂砂舞時,我們站著完成那事。”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不知道,為什麽要知道?本來就是逢場作戲嘛。而且,老板說了,要保護客人隱私,包括客人的身份。”


    “你是雲河縣人嗎?”


    “帥哥,你這是明知故問!我的口音是雲河人?幹我們這行的,都不可能在本地,都在異地他鄉,怕被熟人看到。


    趁著年輕,多賺點錢,將來找個老實人嫁了,安安穩穩過日子。”


    邊聊邊喝,一瓶酒又空空如也。


    香檳酒度數不高,也就十二、十三度。


    “先生,再拿一瓶酒吧?我還沒喝夠呢。”


    “可以。”李恨水很爽快地說。


    隻要不是酒托,沒有強買強賣,李恨水都能接受。


    小玉又拿來一瓶香檳,還有點心。


    燈光驟然暗了下來。


    這是跳砂砂舞的前奏。


    當然,還有微弱的燈光。


    “小玉,你的酒量很大嘛。”


    “都是鍛煉出來的,不大能行嗎?幹我們這行的,酒量不大,是賺不了錢的。


    有的姐妹陪客人喝白酒,隔三差五就去廁所,其實是讓自己嘔吐出來。各行各業的錢都不好賺啊!”


    小玉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小玉,為什麽從事這一行?”


    “沒文化,沒技術,隻能吃青春飯。”


    砂砂舞火熱進行中。


    在微弱的燈光下,李恨水看到一個男人將褲子褪到大退下,抱著一個衣著暴露的舞女,站著做那種事。


    好在燈光微弱,再說了,在這裏做任何事,都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就像在餐廳,看到別人吃飯喝酒,你會驚訝嗎?


    舞廳尚且如此,包廂呢?


    “小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裏很多包廂,此刻正炮火連天。”


    小玉豎起大拇指:“聰明!雲河縣不少夜店,都是如此。但砂砂舞是特色,其他夜場,沒有這麽開放,估計也不敢。”


    舞池是有門票的,門票男人是一百元,女人則便宜得多。


    在西部某些省會城市,砂砂舞門票也就十元、二十元。但在豪門夜總會,門票顯然貴得多,因為更安全、更開放。


    “小玉,在這裏,絕對安全嗎?”李恨水故意問。


    “絕對安全。”


    “沒有警察來開展執法檢查?”


    “就算有警察來,也是來消費的。”


    “有警察來消費?”李恨水精神一振,這不正在開展正風肅紀嗎?小玉的無心之語,就是送上門的問題線索。


    “當然有,他們來消費,都是免單。我們都有任務,每個月都要免費服務幾次,不僅服務警察,還有官員。”


    李恨水不由得想到了律師行業,律師行業也有免費為當事人服務的任務,那叫法律援助。


    桑兆慶治理下的雲河縣營業性娛樂場所,怎一個亂字了得!


    小玉又說:“我對這些前來消費的警察沒有好感,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他們根本不尊重我們這種人。對他們而言,我們就是玩物。有的還很變態,變態到難以形容。


    相比之下,有的顧客很尊重我們,不會有變態要求。”


    “小玉,除了你們老板,誰知道哪些是警察,哪些是官員?”


    “老板很忙的,很少在這裏。帥哥,怎麽對這個感興趣?”


    “你知道多少呢?”


    “或多或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李恨水從兜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塞進小玉的胸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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