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晗的話語,是不是有著某種暗示?


    閆晗雖然漂亮,卻不像是妖冶之人。


    當然,這隻是李恨水的個人判斷。


    因為人是會偽裝的。


    “李主任,我們是不是繼續喝酒呢?”閆晗已是醉酒佳人桃紅麵。


    “再喝,我和陸主任一樣了!”


    “那就不喝了吧。吃點飯吧。”


    李恨水扒下幾口飯。


    閆晗單手托腮,凝神望著李恨水,眸子裏柔情似水。


    “閆記者,不吃飯?”


    閆晗一愣神,微微搖頭,道:“李主任,不要叫我閆記者了。縣報記者,正兒八經的記者證都沒有,哪算得上是記者?我比你虛長幾歲,就叫我姐吧,算我高攀了。”


    李恨水心中一樂,又多了一個漂亮姐姐。


    “閆晗姐。”李恨水還真的叫了一聲。


    閆晗很高興,說:“那我就不叫你李主任了,叫你名字,不介意吧?”


    “不介意。”


    “恨水,小陸讓我找個情人,解決生理問題。我不是沒想過,但說實在的,沒有一個看對眼。”閆晗嘻嘻笑道,補了一句,“不過,我對你印象非常好。”


    閆晗的話語,不是暗示,近乎是明示了。


    李恨水心旌蕩漾。


    不過,袁壯誌的話,哦不,錢鍾書夫人楊絳先生的話言猶在耳:“不要去碰一個已婚的女人,因為她是一個男人的臉麵。不要去碰一個已婚的男人,因為他是一個女人的餘生。”


    《楊絳傳》裏還有這樣一句話:婚外情,就是兩個有病的人,以為遇到了良藥,其實是遇到了麻醉劑,等藥效一過,比以往更疼,說不定還會遇到要你命的鶴頂紅。


    閆晗是已婚女人,最好別碰!


    就算陸宗山默許,甚至縱容,也最好別碰。


    陸宗山之所以默許閆晗找情人,不是變態,也不是開放,而是無奈之舉。


    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


    當然,極少數心理變態者除外。


    李恨水打著哈哈:“閆晗姐,由於職業特點,你應該經常接觸各類官員,就沒有遇到合適的?”


    閆晗搖頭道:“縣報周二刊,一周就出版兩次,隻有四個版麵,哪有多少采訪任務?倒是因為工作關係結識一些官員。有的人還主動向我獻殷勤,發信息撩騷,甚至發葷段子、黃色圖片和視頻,但這更增加了我對他們的厭惡。”


    李恨水隨口說:“的確有些無聊的人。”


    “金澤高在青山時,經常在台上大講廉政,講作風建設,其實也是個色鬼。有次訪談之後,他主動加我好友,用語言暗示我,說可以幫我調整崗位,助小陸升遷。讓我和這個糟老頭子睡覺,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李恨水咧著嘴笑,問:“閆晗姐,你是事業編吧?”


    “是的。”


    “是不是想挪個崗位?”


    “有這個想法,但我知道調整崗位不容易。縣報社長芝麻粒大的官,一天到晚人五人六的,而且也是個老色鬼,經常暗示我,讓我和他上床。我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嗎?我從來就不是很隨便的女人!退一步說,就算我很隨便,也不會人盡可夫!就他那禿頭和滿嘴大黃牙,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李恨水忍俊不禁,問:“你希望調整到哪個單位?”


    “隨便哪家縣直事業單位,隻要離開報社就行。”


    “閆晗姐,調動並不難,但我想啊,最好調到其他單位任職副科級幹部。”


    “啊!不會吧?我可沒奢望能當領導。女人嘛,相夫教子就行。”


    “閆晗姐是想升職,還是不想升職呢?”


    “恨水,說得我都心動了。既想升職,又不想成天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盡量還是不去人多複雜的單位吧,我怕自己駕馭不了。”


    “我知道了。閆晗姐,謝謝你的款待,我走啦。”李恨水起身站起。


    “走?不是說好了,借宿我家嗎?”閆晗一愣。


    “那不太妥當吧。我怕別人說閑話。”李恨水訕訕笑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喝得也不少,萬一在路上跌倒,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就借宿我家吧。明天早晨,讓小陸和你一起出門,別人就不會說閑話的。”


    李恨水猶豫了一會,說:“那好吧。”


    李恨水走了兩步,身子踉蹌了一下,閆晗眼疾手快,將他抱住了。


    閆晗嗔怪道:“還說要走,這樣子,我哪放心讓你走?”


    李恨水其實喝得並不算多,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恨水,我送你去次臥室休息吧。”閆晗攙扶著李恨水的胳膊。


    走進次臥室。閆晗服侍李恨水躺到床上。


    閆晗則去餐廳收拾了。


    李恨水發現,閆晗的酒量還真不小。半瓶幹紅下去,還能幹家務活。


    主臥室裏,鼾聲如雷。


    李恨水躺在床上,由於酒意濃濃,不久也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他上麵有個美女。


    他微微睜開眼。已是夜晚時分,屋子裏隻有窗戶玻璃透射過來的月光。


    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夢。


    女人不是閆晗,還能是誰?


    閆晗上身穿著毛衣,微閉著雙眼。


    她用一隻手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李恨水連忙閉眼,眼睛隻留出一道細縫。


    他是在裝睡,也是不想戳穿閆晗。


    他用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痛難忍。


    看來,這不是美夢,而是現實。


    閆晗臨走時,還不忘將李恨水的褲子穿上,蓋上被子,偽造假象,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


    天亮起床。


    閆晗將早餐已經做好了。


    “閆晗姐,早啊!”李恨水微笑著打招唿。


    閆晗做賊心虛,不敢正視他的眼睛,說:“我一向早起。”


    陸宗山也起床了,笑著問:“李主任,昨晚睡得踏實吧?”


    李恨水微笑道:“睡得很香,一覺睡到天明。”


    陸宗山說:“我也是哦。”


    ……


    孟依然辦公室。


    程樞在匯報工作。李恨水也在場。


    “孟書記,我們獲取一條重要線索。縣城本土開發商大地房地產公司去年和龍永成妻子簽訂一套新房出售合同,約定價格六十八萬,並付清全款。但隨後,大地房地產公司又將這套房子賣給其他人,並完成了所有手續,形成一房二賣。


    按照法律規定,對於一房二賣,導致商品房買賣合同不能實現的,無法取得房屋的買受人可以請求解除合同、返還已付購房款及利息、賠償損失,還可以請求出賣人承擔不超過已購房款一倍的賠償責任。


    龍永成妻子隨後起訴,法院一審判決大地房地產公司賠償六十八萬元。大地房地產公司服從判決,當庭表示不上訴。判決生效。三天後,龍永成妻子收到全額賠償款。


    孟書記,我懷疑,這是大地房地產公司精心設計的一種非常隱蔽的行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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