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徐然站在八列隊伍跟前,沉聲喊道。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迴到了在部隊中當班長帶新兵的日子,挺拔站立的身姿都不由得再挺了挺。


    然後他便按照慣例開始了講話,向眾人簡單傳達了這麽早把大家聚集起來的原因。


    “今天,你們主要有三件事需要做,第一,體檢;第二,分隊;第三,隊伍內配合訓練。”


    徐然簡潔的把一天的工作安排完成之後,又說了一些場麵話,便迅速進入了正式的選隊伍環節。


    “現場有團隊加入獨立團的,出列。”


    隨著徐然的話音落下,約莫十幾人稀稀拉拉的從隊列中走了出來,站到了隊伍的前方。


    徐然看著這幾人依然健碩的身材,目光中露出毫不掩飾的期許。


    “各自隊伍站到一起。”


    十幾人迅速分成6波,其中大部分都是兩三人一起來的,隻有一個隊伍直接由5人組成。


    徐然直接先來到了五人跟前,做了簡單的詢問。


    “你們五人是怎麽組合到一起的?”徐然驚訝的問道。


    五人中年齡相對較大一些的那人迴應道:“我們是一家wargame裏的獨立小隊,本身也都是退伍軍人。”


    “水彈槍那種?”


    男人點了點頭。


    徐然心中也有些了然,國內對槍械的管理非常嚴格,射擊這種事在國內跟普通人幾乎沒有任何關係。


    即便是一些大城市中有著一些射擊距離部,可那動輒幾十元甚至上百元一發的子彈,都讓很多人望而卻步,更不要說如此高價之下,很多射擊俱樂部提供的還隻是.22口徑的小口徑運動步槍,這更打消了不少人的體驗欲望。


    在這種背景下,可以即時對戰的水彈槍俱樂部就成了很多人選擇。


    水彈槍以冷媒為發射動力,發射水彈,射擊距離足夠且對人體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近幾年在國內還算是小規模的流行過。


    可惜隨著近幾年國內禁槍力度的加大,很多水彈槍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像眼前這支五人小隊能一直堅持且保持如此完整的,著實少見。


    “你們小隊一直都是5人嗎?”徐然下意識的問道。


    男人神色為之一黯,徐然知道,自己問錯問題了。


    “我們小隊本身有8人,疫情大爆發的時候,有兩人失去了聯絡,想來是兇多吉少了。還有一人是在前往聚集點的路上失聯的,他走的路線距離這裏不遠,可他就那麽消失了......”


    徐然眉頭微皺,距離這裏不遠?難道是跟前幾次的感染者聚集襲擊撞上了?


    “他是什麽時候從哪條路線過來的?”


    “應該是從銀泰城南部區域過來的,他的路線話應該是走豐潭路。”


    聽到這裏,徐然眉頭一皺,心中不由得歎息一聲,豐潭路和銀泰城那塊區域,已經是這片區域中最危險的幾個地方之一了,走那裏過來,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那名隊員叫什麽?”


    “趙東家。”男人情緒低落的迴應道。


    徐然點了點頭,沒再追問,隨即直接將五人安排在了一個隊伍中,並讓他們自己選擇隊長。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趙東家並沒有死,可他當下的狀態,卻比死了還難受。


    ......


    長久的在黑暗中囚禁,已經讓趙東家的眼睛適應了黑暗。


    不遠處不知是誰發出了持續不斷的呻吟聲,聽起來仿佛是被痛苦瞄上了,一直沒能將那犯人的痛苦甩脫。


    趙東家口幹舌燥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可就算是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他也沒法在這毫無亮光的地下世界中看到任何東西。


    他伸手往前摸了摸,胳膊還未伸直就觸摸到了前方的鐵籠,籠子上冰冰涼涼的,在這炎炎夏季依舊有些刺骨。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裏,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待了多長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難熬,每過去一會兒,他們都感覺是過去了一個世紀一般。


    是的,這裏不止有他和那名呻吟的人,他的左右,他的上方,都整齊的擺放著一個個鐵籠子,幾乎每個鐵籠子中都關著一名幸存者。


    起初他們還會有細微的交談,詢問對方的身份,詢問對方是怎麽被抓進來的,詢問對方知不知道這裏的情況,詢問其他人知不知道那些人把他們抓進來做什麽。


    可問來問去,這裏的人除了絕望更多一些之外,並未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於是大家便不再交談,等待也就變得更加枯燥。


    而這種枯燥,也不斷的滋養著絕望,讓這裏真正的變成了絕望之淵。


    遠處的鐵門再次傳來聲響,門栓的摩擦聲在這空曠的地下空間裏迴蕩,也讓絕望透頂的人們稍微有了一些希望。


    這扇門打開無非是三件事,帶人進來,帶人離開,送吃的。


    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有倒黴蛋被抓了進來。


    趙東家的目光也看向了那透過門縫射進來的昏暗燈光。


    雖然那燈光很是昏暗,可對於很久沒見過光的人來說依舊有些刺眼。


    鐵門被徹底打開,趙東家也漸漸適應了那昏暗的亮光,一名用絲綢手帕捂著口鼻的男人也出現在囚牢眾人的視野中。


    金絲眼鏡反射著燈光,仿佛那人的眼睛的精光一閃而過一般。


    而平日裏對他們作威作福的兩名牢頭,此時正恭敬的跟在那男人的身後。


    “真他媽臭,你們倆平時就不能給們每人發個盆嗎?就這樣隨處拉啊?”那人嫌棄的說道,順帶把兩名牢頭貶低了一頓。


    平日裏拿鼻孔看人的兩名牢頭此時點頭哈腰的跟在那人的身後,都沒敢頂嘴。


    隨著靠近鐵籠,那人手中亮起一道明亮的光柱,照射的趙東家睜不開眼睛,光柱在每一個囚籠短暫停留,就這麽一點點朝著趙東家靠近。


    從那距離和停頓的節奏來看,趙東家發現從開頭到他的位置,起碼有30多個鐵籠子。


    饒是他已經絕望的看淡生死,依舊覺得很是吃驚。


    一排三十個,這可是上下三排......


    這場災難之下,幸存者本就少的可憐,可誰又能想到,這暗無天日的地下,竟然關著超過百名幸存者。


    很快,光柱趙東家的鐵籠前停了下來,光柱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眼睛止不住的流出眼淚來。


    “這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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