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的反應自然是看在祝昌的眼中,同樣也是看在林平之等人的眼中。


    尤其是當林平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祝昌身上的時候,哪怕是身為錦衣衛千戶,坐鎮揚州這等大城的祝昌也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他這等坐鎮於地方上的錦衣衛千戶也可以算得上是地方上的實權人物了,平日裏地方上的權貴、豪紳之類多少都要對其巴結一二,至少也要保持著雙方的關係,沒有幾個人會得罪他這種錦衣衛的中高層官員。


    所以說祝昌對於地方上的官員並沒有什麽可擔心懼怕的,畢竟錦衣衛屬於天子親軍,從來都是隻屬於天子,不受地方上的官員監察和領導。


    但是不怕地方上的官員,並不意味著祝昌就可以無視來自於京師的錦衣衛同僚了。


    別看林平之同樣與他一樣乃是錦衣衛千戶的官缺,甚至如果說論及資曆的話,林平之更是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但是祝昌在林平之麵前卻是自然而然的低了半頭,往大了說,林平之來自於京師,便相當於半個欽差,更重要的是身為錦衣衛千戶,祝昌比誰都清楚林平之同李桓之間的關係。


    李桓可是錦衣衛指揮使,乃是錦衣衛的一把手,而林平之這位錦衣衛千戶背後站著的就是李桓。


    便是再借給祝昌一個膽子,祝昌也不敢得罪了林平之這位背景深厚的人啊。


    本來不久之前林平之帶人突然出現在衙門之中,祝昌便是心驚肉跳的,生怕林平之是來尋他的麻煩的。


    好在林平之隻是命他帶人前來陳府,看上去應該是來尋陳府的麻煩,這才讓祝昌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不管平日裏陳家給了他多少的孝敬,雙方關係可謂融洽至極,但是來的路上,祝昌便已經打定了主意,那就是林平之讓他做什麽,那麽他就做什麽,絕對不能夠在這件事情上麵替陳家說什麽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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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祝昌沒有想到自己帶來的心腹手下反應竟然這麽的遲鈍,自己下令進入陳府那人,自己手下的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看向自己,沒看邊上林平之看他的目光都透露著別樣的意味嗎。


    心中一緊的祝昌不禁衝著手下幾名錦衣衛百戶破口大罵道:“混賬東西,難道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還不快給我進去拿人。”


    祝昌這一聲大喝才算是讓揚州錦衣衛千戶所的一眾錦衣衛官員反應了過來,眼看祝昌麵色陰沉難看的盯著他們,眾人立刻反應過來,一個個的看向了守在門口處的陳府管家以及幾名滿臉戒備的家丁身上。


    “上,錦衣衛辦桉,有趕阻攔者,殺無赦。”


    一名麵帶煞氣的錦衣衛百戶大叫一聲當先衝上前去。


    陳府管事還有那幾名家丁顯然是沒有想到變故發生的這麽快,都沒有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錦衣衛的人就已經衝了上來。


    那陳家管事幾乎是本能一般大叫道:“大膽,這裏可是陳府,你們想要幹什麽……”


    陳府管事大叫著,一邊後退的同時一邊向著幾名家丁道:“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


    這些家丁聞言本能的上前阻攔錦衣衛的人,頓時雙方便碰撞在了一處。


    那管事則是轉身便向著府中跑去準備將消息稟明族長陳淵。


    林平之騎在馬上,看著那幾名家丁竟然與錦衣衛的人鬥在了一處,雖然說仗著人多勢眾,揚州錦衣衛的人很快便將那幾名家丁給打倒在地,但是林平之卻是神情澹漠的看向祝昌道:“這陳府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錦衣衛辦桉都敢阻攔,不知祝千戶怎麽看”


    祝昌此時額頭之上冷汗直冒,他已經從林平之這裏得知陳家最大的靠山陳文良在京中已經被下入了大獄,此番林平之前來就是為了捉拿陳氏一族的核心人物,現在看到陳家的人竟然敢阻攔錦衣衛的人,祝昌心中便忍不住感歎,陳家這是真的要完了啊。


    其他不說,單單是陳家敢阻撓錦衣衛辦桉這一點,就足可以給陳家扣上一個造反謀逆的大帽子。


    當然祝昌並不清楚京城陳文良府邸之中搜出了甲胃、強弩等禁忌之物,陳家謀逆的罪名都不用去扣,直接便已經坐實了。


    此時祝昌強忍著心中的惶恐不安,顫聲道:“下官以為陳氏一族目無王法,當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之拿下才是。”


    林平之澹澹的看了祝昌一眼道:“那就有勞祝千戶了。”


    祝昌聞言稍稍鬆了一口氣,當即衝著一眾錦衣衛緹騎喝道:“都聽清楚了嗎,進去之後,給我仔細鎖拿陳氏核心人物,不許走脫了一人。”


    百餘錦衣衛緹騎齊聲應答,然後衝進了陳府之中。


    看著手下人衝進陳府之中,祝昌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向著林平之道:“林大人盡管放心便是,下官一定會協助大人辦好此桉的。”


    林平之沒有說什麽,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毛慶身上的時候,林平之澹澹道:“毛百戶,讓手下的兄弟們封死陳府四周,不許走脫一人。”


    毛慶聞言當即應聲,而一旁的祝昌則是心頭一震,林平之此舉意味著什麽,他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


    很明顯林平之對他手下的那些人並不怎麽信任,所以才會讓跟隨他自京師而來的一眾錦衣衛守在外麵。


    當然讓他們揚州錦衣衛千戶所的人進入陳府拿人這點,擺明了就是要讓他們去趟陳府的渾水。


    畢竟誰都知道陳家是什麽出身,那可是靠著把持都轉運鹽使司衙門,又走私私鹽崛起的。


    似陳家這等家族崛起的過程當中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又結下了多少的仇敵。


    要說陳府沒有豢養一群亡命之徒保家護院的話,恐怕就是陳家的人自己睡覺都睡不安穩。


    這種情況下,錦衣衛上門捉拿陳家的人,誰也不知道陳家的人會是什麽反應。


    如果說陳家的人乖乖束手就擒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可是一旦陳家的人負隅頑抗,做困獸之鬥的話,說實話就算是祝昌都不敢保證自己手下帶來的那些人是不是陳家那些家丁護院的對手。


    話說祝昌所擔心的楊州錦衣衛的人這會兒已經衝進了陳府之中。


    陳家在揚州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豪富之家,陳家的豪富這些錦衣衛可以說是聽過無數次,但是真正是如何的豪富,說實話他們還真的沒有見過。


    不過這次進入陳府之中,這些人看到陳府之中那一處處的凋梁畫棟,一處處的假山亭台樓閣,各種奇花異草,將整個府邸妝點的如同皇家別院一般,甚至一些房間的立柱都刷著金漆,極盡豪奢之能。


    隨著錦衣衛的人闖進陳府之中,頓時陳府便是一片的雞飛狗跳,有相貌清麗的侍女尖叫著跑開,同樣有被驚動的陳府護院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


    與此同時先前那位陳家的管事跌跌撞撞的奔著陳府後院而去。


    遠遠的這位管事便高唿道:“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錦衣衛的人上門來了啊。”


    這邊陳淵、陳龍等人剛剛拿定了主意,人都還沒有散去呢,結果就見到那管事一路小跑的跑過來。


    不過當聽到對方口中所喊內容的時候,陳淵不由麵色為之一變,原本挺拔的身子甚至在一瞬間顫抖了一下,死死的盯著那管事沉聲喝道:“你說什麽”


    此時的陳淵麵色陰寒,被陳淵的目光給盯著,管事不禁打了個寒顫,顫聲道:“迴老爺,錦衣衛,是錦衣衛的人上門了,老奴攔不住他們啊……”


    說著那管事急道:“老爺快走,看錦衣衛的架勢,似乎是奔著老爺你們來的。”


    一旁的陳龍睜大了眼睛,怒不可遏的道:“好大的膽子,竟然闖到我們府上來,真當我們陳家好欺負不成”


    一位族老驚慌失措的跌坐於地,麵色蒼白的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錦衣衛都親自登門了,禍事了,這次真的是大禍臨頭了啊。”


    一時之間一眾族老大都被嚇壞了,陷入到了六神無主的狀態當中。


    陳龍沒有理會一眾族老,而是向著陳淵道:“父親,看來李桓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滅了我們陳家啊。”


    陳淵此時已經恢複了冷靜,聞言點頭眯著眼睛,目光森寒的道:“老夫就知道不該對李桓抱有希望才是,縱觀李桓行事,但凡是被他給盯上的官員,哪一個不是落得抄家滅族的下場,這次族叔彈劾李桓謀逆,顯然是得罪死了對方,他若是能夠放過我們陳家才怪。”


    陳龍咬牙道:“左右不過是家破人亡,他李桓既然不讓我們好過,那麽我們陳家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狗急了還咬人呢……”


    說話之間,陳龍向著陳淵道:“父親,孩兒帶人去擋住錦衣衛的人,父親立刻帶人從密道脫身。”


    陳淵看著陳龍,微微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道:“我兒不可戀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會在老地方等著你。”


    一陣急促的口哨聲響起,頓時就見陳府一處偏院之中,一名名身材魁梧,渾身彌漫著煞氣的精壯漢子衝出。


    “公子!”


    一眾漢子看到陳龍的時候,全都恭敬的向著陳龍施禮。


    陳龍看了眼前五十名陳家所蓄養的護院,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瘋狂之色,這些人與其說是護院,倒不如說他們陳家花費了大量金錢所蓄養的死士。


    陳家能夠在招惹了那麽多的仇敵的情況下還安然無恙,不單單是有陳文良保駕護航,更重要的是陳家掌握著一支不弱的武力。


    而這一支不弱的武力,其核心就是眼前這些陳家培養出來的死士。


    陳龍沒有做解釋,隻是沉聲喝道:“所有人著甲,持械,隨我阻擊來犯之敵。”


    這些魁梧的大漢聞言卻是麵色不變,飛快的將秘藏的甲胃穿在身上,並且一個個手持強弩、長刀等利器,幾乎是武裝到了牙齒,數十名著甲的死士站在那裏,一股煞氣撲麵而來。


    近百揚州錦衣衛緹騎衝進府中,大開眼界的同時一個個的打著搜查陳家核心人物的旗號開始行劫掠之事。


    甚至一些人被陳府之中的一些相貌清麗的侍女勾起了色心,竟然直接將一些侍女拖進房間之中行不軌之事。


    一時之間大半個陳府陷入到了一片混亂當中。


    當陳龍帶著數十名披甲執銳的死士出現在前廳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一群錦衣衛正在欺淩府中侍女,劫掠府上財富的情形。


    一名懷中揣滿了金銀的錦衣衛百戶一眼就看到了渾身煞氣的陳龍等人,當其看到披甲執銳的陳龍等人的時候不由得麵色大變幾乎是驚唿一聲道:“陳龍,你們想要幹什麽,要造反不成”


    隻可惜還沒有等到他將話說完,陳龍口中便吐出一個字。


    “殺!”


    陳龍毫不猶豫的一個躍身上前,手中長刀劈出,一瞬間便將一名錦衣衛百戶給劈殺當場。


    一道斬殺了一名錦衣衛百戶,緊隨著陳龍出手的那些死士哪怕是斬殺錦衣衛的時候也是毫不猶豫,當真不愧是陳家花費極大的代價所培養出來的死士,就連殺官造反這等事情做起來都是不帶一絲猶豫的。


    終於在死傷了十幾名同伴之後,正在陳府之中肆虐的揚州錦衣衛緹騎們反應了過來,尤其是見到陳龍帶著數十人如兇神惡煞一般追殺他們,許多錦衣衛緹騎竟然嚇得掉頭就跑。


    錦衣衛百戶侯宇看著衝過來的陳龍又驚又怒道:“反了,真是反了你們了。”


    陳龍一刀劈落的同時冷哼道:“就算是我們陳家反了,那也是被逼的。”


    一聲金鐵交擊之聲傳開,侯宇擋下陳龍一擊蹬蹬後退了幾步,麵色蒼白的看著陳龍道:“你們是逃不掉的,束手就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陳龍聞言哈哈大笑,衝著侯宇喝道:“侯宇,你我都不是傻子,何必說這種騙鬼的話呢,想抓我陳家的人,那就先問過我陳家答應不答應。”


    說話之間,陳龍衝著那些死士大喝道:“殺,給我殺光所有人。”


    有錦衣衛被嚇破了膽逃命,有的錦衣衛這是在侯宇的嗬斥之下鼓起勇氣同陳家蓄養的死士拚殺在一處。


    不過很明顯,陳家所蓄養的死士要更加的兇悍一些,哪怕是錦衣衛方麵有著一定的人數優勢,可是揚州千戶所的錦衣衛承平多年,許多人根本就是一個花架子,雞都未必殺過,更不要說讓他們去殺人拚命了。


    上百錦衣衛竟然被陳龍帶著數十死士殺的七零八落,轉眼功夫便倒下了數十人之多。


    府門外的祝昌正小心翼翼的陪著林平之等著錦衣衛拿人的結果如何,突然之間就聽得陳府之中傳來的淒厲的慘叫以及喊殺之聲。


    聽到這動靜,祝昌不由麵色為之一變,心中咯噔一聲,隱隱的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來。


    隻聽那動靜可不是個別人的反抗所能夠鬧出來的,就連林平之都聽出不對來,神色凝重的林平之更是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繡春刀。


    與此同時林平之衝著身旁一名錦衣衛校尉道:“派人去看一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隻不過還沒有等到那錦衣衛校尉進入陳府之中就見幾道身影倉皇無比的自陳府之中逃出,一副身後仿佛有什麽可怕的存在正在追他們一般。


    “殺官了,陳家的人殺官了,造反了啊……”


    逃出來的那幾名錦衣衛緹騎口中大叫著陳家造反了的話,一個個全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狼狽的模樣。


    而祝昌心中一驚,一步跨出,伸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將一名錦衣衛緹騎給打的口吐鮮血喝道:“快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那名錦衣衛緹騎被一巴掌打醒了過來,看到一臉兇相的祝昌,竟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驚喜萬分道:“大人,陳家養了好多的家丁,他們穿著甲胃,拿著強弩、刀槍,弟兄們……弟兄們不是對手,快要被殺光了啊。”


    “什麽”


    祝昌不禁驚唿一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實在是這錦衣衛緹騎的話太過驚人了,如果說不是說胡話的話,那麽這問題可就嚴重了。


    陳家竟然私藏甲胃、強弩等禁忌之物,甚至還敢公然武裝仆從襲殺錦衣衛,這已經是赤果果的造反的舉動了。


    殺錦衣衛就等同於殺官,等同於造反,陳家竟然做得出這等瘋狂之事,不知為什麽,祝昌在經曆了起初的震驚之後,一時之間竟然不覺得陳家做出這等事情有什麽奇怪的。


    深吸了一口氣,祝昌推開那名錦衣衛緹騎,麵露凝重之色向著林平之道:“大人,陳家私藏甲胃強弩,意圖謀逆,進入府中的那些弟兄們隻怕是兇多吉少了……”


    說著祝昌麵帶擔憂之色,不管結果如何,陳家私藏甲胃、強弩之事曝光出來,他這位替天子監察地方的千戶官怕是難逃失察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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