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丘聚、高鳳幾人一番,朱厚照神色一正目光再次落在了李桓身上,看著李桓,朱厚照緩緩道“李卿,這次軍中貪腐一案,你準備如何去查?”


    李桓聞言顯得非常的平靜,隻是看著朱厚照道∶“臣不會大肆株連,卻也不會放過一個有罪之人!”


    站在一旁的劉瑾、丘聚幾人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李桓這話聽著倒是沒有什麽問題,可是聽在他們耳中卻隻感覺一股血腥之氣撲麵而來。


    朝中那些官員都是什麽德行,他們也是清楚的,這麽大的一樁案子,如果說李桓真的去查的話,恐怕到時候幾部衙門不敢說十去七八,至少也要倒下一半左右,到那個時候,又將是滿城風雨。


    朱厚照倒是沒有覺得李桓所言有什麽問題,反倒是向著李桓微微頷首道:“這些人真的是膽大包天,連軍械物資都敢下手,若是不能夠嚴查此事的話,誰知道將來他們還會幹出什麽事來。”


    說著朱厚照冷哼一聲道:“朕既然將這件案子交給錦衣衛、東廠聯合查辦,那麽李卿你便放開手腳去查,不管涉及到何人,是什麽來頭和背景,盡管拿下便是,出了什麽事情,一切有朕替你扛著。“


    李桓臉上露出幾分鄭重之色向著朱厚照恭敬一禮道:“臣謹遵陛下聖旨。”


    而這會兒朱厚照也看了一旁耷拉著腦袋的馬永成一眼道:“馬大伴,你統領東廠,此番便輔助好李卿一起查案。“


    馬永成連忙道:“陛下放心便是,老奴一定會好好的配合大將軍查案的。”


    顯然朱厚照特意提點馬永成,就是擔心馬永成會暗中與李桓相互爭奪查案的主導權,畢竟一直以來東廠同錦衣衛之間關係並不和睦,甚至在相當一段時間內,東廠甚至還壓過錦衣衛一頭,這要是分不清楚主次的話,到時候極有可能便會鬧出亂子來。


    就在這會兒,一名小內侍悄悄的走了過來,低聲向著朱厚照道∶“陛下,皇後娘娘來了!“


    朱厚照聞言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道∶“皇後不在坤寧宮休息,怎麽會來見朕!”


    不過話是如此說,朱厚照還是第一時間向著那小內侍道”快請皇後進來!”


    李桓就在朱厚照近前,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此時聞知皇後前來,李桓微微後退了幾步,隨即就見禦書房入口處,一道窈窕的身影在幾名宮女的侍奉下款款而來。


    李桓微微垂首,餘光隻是瞥了一眼便看到了走進禦書房的皇後夏氏。


    夏皇後一身鵝黃色宮裝在身,整個人穿著並不顯得莊重,卻是透漏著幾分生活化的氣息。


    隻是夏皇後的小腹明顯有些凸起,雖然說才隻是有了幾個月的身隕,但是這會兒已然是有所顯現。


    做為天子的第一個子嗣,如今有了身孕的夏皇後在這皇宮大內當中絕對是最受關注的存在,可以說太後對於夏皇後的關心都超過了對天子的關係。


    就連天子也是對夏皇後的衣食起居無比的關注。


    畢竟對於朱厚照而言,這個子嗣來的可是相當的不容易,自然而然的也就無比的重視。


    這也是為什麽方才朱厚照陡然聞知皇後前來會顯得那麽驚訝的原故,畢竟這些時日,皇後可是很少離開坤寧宮的,一直都是在坤寧宮之中歇息。


    走下台階的朱厚照迎向夏皇後,伸手扶住夏皇後的一隻胳膊道∶“皇後不在宮中歇息,怎麽來朕這裏了,這萬一動了胎氣……”


    夏皇後被朱厚照扶著,如果說沒有外人的話那倒也罷了,可是一旁尚且還站著李桓這位外臣的,所以夏皇後精致的俏臉之上閃過一絲暈紅之色,衝著朱厚照微微搖了搖頭道:“妾身隻是聞知陛下與大將軍在此議事,所以特意命人準備一些飯菜前來。”


    朱厚照聞言一愣,隨即看了看天色,反應過來道:“倒是朕同李卿議事入了神,(本章未完!)


    忘了時間了。”


    夏皇後衝著身旁的侍女擺了擺手,立刻幾見幾名侍女將準備好的飯菜從食盒當中取出然後擺好。


    此時夏皇後的目光落在了李桓身上,雖然說這不是夏皇後第一次見李桓,可是對而言,夏皇後也隻是見過李桓幾遭罷了,隻是這一次李桓給夏皇後的感覺帶著幾分不同。


    似乎是感受到夏皇後的目光,李桓忙衝著夏皇後一禮道:“臣李桓,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夏皇後微微一笑道:“大將軍不必多禮,說來此番本宮前來也有向大將軍道謝之意。”


    聽得夏皇後之言,別說是李桓了,就是一旁的朱厚照也都忍不住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


    朱厚照無比好奇的道:“皇後何出此言?”


    夏皇後微微一笑看了朱厚照一眼道:“陛下難道忘了嗎,本宮能得龍子,全賴大將軍與邵真人為陛下調理身體,陛下不記得了,可是妾身卻是記得的。”


    朱厚照聞言隻是一愣,反應過來道∶“皇後說哪裏話,這事朕又怎麽會忘了呢,李卿有大功於社稷,朕一直都記在心中的。”


    夏皇衝著李桓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與大將軍議事莫要忘了用飯,妾身便不再打擾陛下了。”


    夏皇後來的快,去的也快,似乎隻是前來見一見李桓,然後特意向李桓道謝一聲。


    目送著夏皇後的身影遠去,朱厚照這才向著李桓道:“若非是皇後提醒的話,朕倒還真的忘了,皇家子嗣得以綿延,李卿你功不可沒。”


    說著朱厚照臉上盡是輕鬆之色的看著李桓道“說吧,你想要什麽封賞?”


    看得出在皇後有了身孕之後,朱厚照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仿佛身上卸去了一重重擔一般,此時一臉笑意的看著李桓。


    李桓則是搖頭笑道:“陛下真是折煞臣了,天家子嗣綿延關係著天下社稷穩定,臣不過是進人臣之本份罷了。若是真要感謝的話,陛下還是謝過邵真人吧。”


    朱厚照聞言笑道:“朕已經賞賜過邵真人。“


    說著朱厚照看著李桓,突然心中一動道∶“不若朕便給你一個恩準,待你有子之時,朕便蔭其為錦衣衛千戶。”


    正所謂加官進爵,封妻蔭子,李桓身上尚有此番大敗韃的軍功未封,加官進爵也不至於用這功勞,那麽自然就隻能用來封妻蔭子了。


    隻是李煌那兩位夫人在天子賜婚之時便已經各自賞以誥命,想一想隻能給李桓那還沒有影子的子嗣施加恩寵了。


    李桓不由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泛起幾分苦笑來,自己兒子還沒有影子呢,結果天子便已經給了錦衣衛千戶的恩蔭。


    雖然說隻是空有名頭,並無實權的封賞,可是能恩蔭子嗣為錦衣衛千戶,有這般待遇的可沒有幾個。


    深吸一口氣,李桓向著朱厚照拜了拜道∶“臣拜謝陛下。”


    朱厚照看了李桓一眼,忍不住大笑一聲,大手在李桓肩膀之上拍了拍道∶“朕已經有了龍子,李卿你也成親半年有餘,李家一脈單傳,也是時候考慮為李家開枝散葉,繁衍子嗣了。”


    一旁侍奉著的丘聚、高鳳等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的眼眸之中流露出幾分羨慕之色。


    能得天子這般恩寵著,這般簡在帝心之人,放眼正德朝,隻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朱厚照招唿李桓落座,君臣二人一邊用飯一邊低聲敘話。


    當然更多的是朱厚照問,李桓迴答,而朱厚照所關注的重點自不必說,就是讓李桓以及王陽明那麽久沒有班師迴朝的整軍要事。


    聽著李桓的講述,朱厚照眼中閃爍著欣喜之色,等到李桓講完忍不住擊掌讚歎道∶“若是按照李卿所言的話,此番整軍之後,京營便可新加入十萬經曆過殺伐,見過鮮血的精銳之師?”


    李桓神色鄭重的點頭道:(本章未完!)


    “正如陛下所言,此番臣奉命與王陽明大都督一同整軍,臣離開陝西延安府之師,十萬精銳已經挑選完畢,正由大都督率領奔著京師而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至多半月便可抵京。”


    大明京師雖然說還有一部分京營將士駐守,可是真要說起來的話,如今的京師絕對是兵馬最少,防禦最弱的時候。


    偌大的京城竟然隻有幾萬京營駐守,這與平日裏足足有二十多萬京營駐紮相比,簡直是沒有什麽可比性。


    朱厚照聞言嘴角露出幾分笑意,無比滿意的看了李桓一眼道∶“好,得此精銳之師入京,朕心安矣!”


    要知道這大半年時間當中,朱厚照這位天子所承受的壓力可是一點都不小。


    為了支持李桓、王陽明同韃人大戰,朱厚照與朝堂百官可是不止一次的發生過爭執,也是在朱厚照的一力堅持下,李桓、王陽明他們才能夠得以無後顧之憂的同韃鞋人大戰。


    十幾萬韃入寇給大明所帶來的壓力之大絕非是常人可以理解,因為有過胡人殺到京師之下的經曆,所以不止一次有大臣建議自地方上抽調兵馬入京護衛京畿。


    隻是大明可堪一戰的兵馬已經差不多都抽調到了李桓、王陽明麾下聽用,直接導致京城一時之間無兵可調。


    京城空虛、兵馬不足在這大半年當中幾乎成了朝中百官攻訐李桓的借口之一。


    正是因為李桓整頓京營,以至於十幾二十萬之眾的京營被裁汰到隻剩下數萬人馬,致使京師防禦虛弱。


    百官可不管李桓裁汰京營之後,所剩下的數萬兵馬戰力甚至遠超先前十幾萬老弱病殘之時,他們所關注的就是裁汰之後的京營人馬少了十萬之多。


    也就是朱厚照這位天子一力護持,否則的話,單單是那每天如雪片一般彈劾李桓的奏章都能夠將李桓給埋了。


    此時朱厚照輕笑一聲,吐了口氣道∶“待得那十萬精銳並入京營,朝中那些彈劾你整飭京營不力的官員倒也可以閉嘴了。“


    李桓執掌錦衣衛,對於京師的情形自然不可能不清楚,隻聽朱厚照這麽一說立刻就明白是怎麽一迴事。


    嘴角露出幾分苦笑,李桓向著朱厚照一禮道∶“說來百官彈劾的也沒有錯,整飭京營本就是臣的差事,若是臣辦事得力一些的話,早早的補足京營所缺士卒,也不至於讓陛下在先前憂心於京城防務了。”


    朱厚照則是正色搖頭道:“李卿你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將京營整飭到那般程度已經是超乎想象了,再多要求那就是強人所難了。”


    說著朱厚照將一杯水酒端起衝著李桓舉杯道:“來,李卿今日歸來,朕心中歡喜,陪朕飲上一杯!”


    李桓舉杯與天子共飲。


    一杯飲下,朱厚照看著李桓道∶“李卿匆匆歸來,隻怕是還沒有迴府吧!”


    李桓點了點頭道:“臣一迴京便直接進宮覲見陛下,尚未迴府!”


    朱厚照聞言看了看外間天色笑道:“天色也不早了,若是再不放你出宮,怕是宮門就要落鎖了。”


    李桓起身別過天子,徑自出宮而去。


    宮門外,天色早已經昏暗了下來,李虎、李果十幾名親衛正是等在宮門之外,當看到自宮門之中走出來的李桓的時候,眾人不禁眼睛一亮。


    “大人,您可算是出來了,您要是再不出來的話,咱們都要以為你被陛下留宿在皇城了呢。”


    林平之上前來向著李桓笑道。


    瞪了林平之一眼,李桓迴頭看了那已經落鎖的宮門,直接翻身上馬衝著李虎等人笑道:“走,隨我迴府!”


    “迴府嘍!”


    伴隨著李虎、李果等人一聲歡唿,一眾人當即翻身上馬,然後一個個的緊隨李桓縱馬而去。


    錦衣衛詔獄


    做為錦衣衛所管轄的牢獄,詔獄之名可以說是兇名在外,都(本章未完!)


    說在詔獄裏走上一遭,即便是僥幸不死,人也廢了大半。


    自李桓率領大軍離京,錦衣衛衙門倒是顯得一下子平靜了許多,仿佛沒了李桓這位主心骨的坐鎮,錦衣衛上上下下都收斂起了那鋒利的爪牙一般。


    這一日,原本寂靜的詔獄一下子被打破了平靜,十幾名大大小小的官員被押進了錦衣衛詔獄之中。


    不用說這些官員正是今日大朝會之上彈劾李桓不成,反倒是被李桓借機拿下的左都禦史陳文良等人。


    被扒去了官服的陳文良顯得頗為狼狽,雖然說神情頹喪,可是整個人倒是顯得極為平靜,給人的感覺仿佛是看透了一般,並沒有像其他官員一般進入詔獄之時一個個哭喊著求饒,丟盡最後一絲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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