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之上自百年前再也沒有人能夠突破聖階成就神階,而神羽就包含著成神的秘密。”沒有人能抵擋成神的誘惑,因為一旦成神,就意味著有機會達到神界,從而接觸到光明神一類不死的存在。


    不老不死,無論是在哪一個世界那一處地域都是人們心中的執著,不管人們承不承認。


    “而我父親卻在無意之中把光明神之羽的事透漏給了他的好兄弟,埃克。”提到埃克,藍陵緊緊地攥緊了拳頭,眼中也積聚著一團怒火,像是海底的火山,很好地掩藏,卻又會在某一瞬噴出熾熱的岩漿。


    “那一天我迴到家時,他們就躺在血泊之中,我的父親、我的妹妹在那一天永遠地離開了我,而我自己卻因為外出曆練,完好無損地活著。”藍斯的身體開始再顫抖,他以為一年多的時間他已經慢慢淡忘,但每每想到那個場景,他的心似乎像是被人插了一刀。


    那種痛意就像自己在牢中看著希瑞爾一瘸一拐地離去時一般疼痛,隻不過一個是因為以為長遠卻戛然而止的親情,一個卻是因為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的愛情。


    藍陵粗重地喘了幾口氣,凱爾也不催促,隻是靜靜地等著他平靜下來後繼續講到:“如果不是父親在房中悄悄安置的記憶水晶,我想我會永遠地不知道他們死亡的真相究竟是什麽。”


    “埃克在羅達公爵的授意下對我父親下了毒,得到了光明神之羽,而羅達公爵則蠶食鯨吞了我父親的一部分勢力。”


    凱爾輕輕地拍著凱爾的肩膀,給予他一絲安慰,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什麽冒用了你妹妹的身份?”


    藍陵苦笑了一聲,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哪個男人想整日一身女人的裝扮在帝都走來走去。”


    “我的妹妹一直都喜歡假扮我的樣子到處去闖禍,那一天就是她不小心撞見父親的死亡才被滅的口,死的時候就是一身男人的裝扮,埃克一直以為死去的是我——伯爾勒家族的長子。”


    “況且艾森帝國的法律規定女人繼承爵位是不能再傳給後代的,所以我對羅達公爵構不成任何威脅,而我如果繼我父親、妹妹之後死亡也會引出一些列麻煩,所以他並沒有派人來殺我。”


    “而我也理所應當地冒用了我妹妹的身份,在來帝都接受爵位的路上到了城主府。”


    “是你殺了埃克城主?”凱爾很是疑惑地問出了聲。當時曾把藍斯當成嫌疑犯懷疑過,但隨即否決了這個答案,因為埃克城主的死太過蹊蹺,以當時藍斯的實力應該做不到那麽的無聲無息。


    藍斯搖了搖頭,低下頭,緊握著自己的拳頭,“我怎麽不想殺他,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而後他的眼睛中慢慢蒙上一層迷茫與無助,苦笑了一聲道:“可是當時的我卻沒有那個能力殺他,埃克既然能夠成為一城之主,不僅僅憑借他的陰謀手段,還有他自身的實力,我自認為沒有那個能力下得了手。”


    “我隻是想盜取那根神羽,哪怕賭上我的性命,哪怕毀了它,我也不想讓埃克得到分毫。”


    “但我錯估了埃克的狡猾,他那一天根本就沒有喝醉,我剛剛找到神羽他就出手傷了我,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迴歸□□神的懷抱時,有一個人出現了。”


    “是我父王的人?”凱爾用的雖然是疑問句,但言語中卻透露著一股肯定。


    “你怎麽知道?”藍陵抬起頭震驚地看著凱爾,這件事他可是沒有透露給任何人。


    凱爾微微一笑,聲音緩慢而充滿魅惑,“我不但知道那人是我父王的人,而且我猜測就是他殺了埃克城主。”


    藍陵長大了嘴巴,此時他已經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自己的震驚,“你看到了?”他脫口而出,卻又瞬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搖了搖頭,“不可能,以他的實力不可能沒有發覺有人窺視。”


    凱爾聳了聳肩,“我沒有看到更沒有窺視,我隻是猜測出來的。”


    說著他指了指藍陵的胸口,“我在複活你的時候在你的胸口看到過一個傷口,傷口非常精細,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這道傷口應該就是我父王派人取走你身體中的神羽而留下的。隻有那樣的人才有那種實力悄無聲息地殺死埃克城主並且讓人從他的屍體上發現不了任何蹤跡。”


    藍陵聽他這樣說,無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胸口,他體內的神羽已經被取出來了,他終於脫離了那一道枷鎖。身軀的控製、意識的束縛換取力量的強大,這樣的力量他寧願不要。


    這時,凱爾也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再結合之前你所提到和我父王的交易,我想你們的那場交易也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達成的。”


    點了點頭,藍陵解釋道:“那個人是肯特大帝的聖影衛,我雖然不知道他們一共有幾個人,但是他們每一個卻都是法聖或劍聖的實力。”在聖階如此稀少的今天,擁有這樣強大的下屬,也隻有一個帝國的國王有這個實力。


    聽到法聖與劍聖這幾個字,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亞瑟雙眼一亮,隨後冰藍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迷茫,抬手撫上了自己頭上的那道額印。


    凱爾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轉身看了一眼亞瑟,正巧便看到了撫上額印的動作。凱爾從來到這個異世,見過自信的亞瑟、誘人的亞瑟、真誠的亞瑟,但這般迷茫的他自己還是第一次見。


    心靈通透的他又怎麽會不知道亞瑟究竟在想什麽,轉身走了過去,將他的手從他的額印上拿下,然後用自己的小手慢慢摩挲。


    手上柔軟的觸感讓亞瑟迴過神來,對著那一雙黑色的透著認真的眼睛輕輕笑了一聲,無論自己能不能恢複,隻要能呆在在他的身邊就好。


    藍陵看到凱爾與亞瑟之間的動作停下了自己的講述,玩味地看了他們一眼,在被凱爾的瞪了一眼之後,又開始講到:“他和我的目的一樣,肯特大帝授意他取得神羽。他本來似乎也想把我也殺掉的,但是就是那個時候神羽因為沾到了我的血液飛速地融進了我的身體。”


    “他不知道如果殺了我神羽會不會出現問題,所以就請示了肯特大帝。大帝沒有殺我,在聽到我的故事之後和我做了一筆交易。”


    “他似乎很了解神羽,知道神羽可以讓我的能力增強,而我在他的默許下到帝都進行複仇。我所付出的代價就是那一根羽毛,早已進入我身體之中的光明神之羽。”


    “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控製不了我的身體之前,我要心甘情願地將神羽交給他。”


    “大帝不同意我殺死羅達公爵,因為羅達公爵的勢力與帝都的安定密切相關,況且我自己也沒有殺死一個公爵的實力,所以我隻能從他的繼承人身上下手。”


    “隨後我又對他掌握下的一些勢力下了手,報複的快感讓我欲罷不能,但隨之而來是越來越難以控製的身軀與意識,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殺完人之後發泄著自己的力量,有時候我連自己究竟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應該遵從交易的內容,自願赴死,可是……”說到這裏,凱爾的聲音微頓,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再次開口:“可是我,愛上了希瑞爾。”


    此時,藍陵的眼睛流露出一絲溫情與脆弱,他從一開的推拒到慢慢陷進再到欲罷不能,越想放手卻越讓自己陷入深深泥沼之中。越不想傷害希瑞爾,卻又在自己毫無意識的時候將他傷害的遍體鱗傷,自己,究竟還有沒有機會繼續這段愛情?


    搖了搖頭拋卻了這些想法,凱爾繼續說道:“所以我隻能當了賞金殺手,接下一個個任務,用殺戮壓下我心中的暴躁。”


    “但我沒有濫殺無辜,所有的任務我都是有選擇地接受,我所殺的人都是無惡不作、死有餘辜的人。”


    “我本來以為這樣可以拖延一段時間,但是在希瑞爾帶我去森考特公爵那裏參加宴會後,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做出決斷,便再也難以控製我的身軀與意識,我將會被那根羽毛所控製,直到最後變成一個無情的殺戮者。”


    之後的事情藍陵沒有再繼續說,因為隨後便是凱爾他們所知的自首、認罪直至絞刑。


    這時,凱爾卻開了口,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擔憂,“我現在很擔心我的父王,如果他也像你一樣……”這一年來肯特大帝對他的關心嗬護已經接受這樣一個父親,他真的不希望他因為神羽而又變成另外一個殺戮者。


    凱爾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藍陵卻理解了他的意思,安慰他說道:“我也曾有這樣的疑問,但是大帝告訴我,我這種情況隻是個意外,而這根羽毛將是找到你母親的唯一途徑。”


    “母親?!”凱爾眼中的擔憂被震驚取代,長大了嘴巴,吃驚地說道:“她不是在很多年前就死於黑魔法師之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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