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都城裏,一處偏僻的院子裏,聽到城門大開的消息,朱方整個人怔了一怔。他沒想到,居然玩得這麽大。


    這座百年的堅城,好像真要守不住了。


    “天大的喜事!”朱方握住拳頭。


    “朱都頭,我們現在怎麽做?要不要繼續留在這裏。”


    朱方看著麵前,幾十人的部曲,以及將近三百人的工匠,固然,他想去幫著東楚,再殺一波。


    但不管如何,眼下,還是以安全為主。


    “暫且留在這裏,要不了多久,陳相邊會攻進來了。”


    ……


    “殺入城門!”一聲聲東楚軍參的怒吼,直直刺破了天際。


    兩座城門大開,湧過來的聯軍士卒,怒吼著揮刀殺入。有敢擋路的士卒,皆被很快殺死。


    “魏統領,那些人,為何跪在地上?”


    殺入西門的魏麟,一下子抬起頭,看著跪地痛哭的無數偽秦士卒,深思了番。


    “莫理他們,無非是信仰破碎,沒有了戰意!走,隨我打開陵都城門,恭迎我東楚王師,殺入陵都!”


    “殺!”


    四麵八方,都是殺進來的聯軍,以王祜和魏麟兩人為首,朝著守在城頭,尚有幾萬的偽秦士卒,怒吼著殺了過去。


    “山主去哪了?”秦峰聽到殺聲,急急問了一句。隻可惜,並沒有任何答案。


    這位追隨了白慶龍七八年的長老,最終咬著牙,英雄了一把,帶著為數不多的偽秦士卒,朝著殺過來的聯軍,迎戰而去。


    結果可以預見。


    秦峰的頭顱被砍下,作了軍功。


    一個個尚在死守的偽秦士卒,亦有不少人,被當場殺死。


    “開城門!”魏麟舉刀怒吼。


    轟隆隆。


    兩扇巨大的陵都城門,並沒有多久,便被緩緩推開。這時,越來越多的聯軍士卒,如漲潮一般,湧入了整座陵都。


    陳九州騎著馬,在諸多親衛的保護下,也緩緩入了城。


    抬起頭,看著那座巨大的天母像,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已然猜到,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朱方那一哨人,當真是破城的首功。


    “陳相,白慶龍不在這裏!”魏麟抹了抹臉上的血跡,有些急切地開口。


    聽著,陳九州也皺住眉頭。


    他是不想讓白慶龍活下去的,這樣的人,留在世上會很可怕。所以,白慶龍這一次,一定要死。


    “魏麟,控製住場麵之後,你立即分兵,搜尋白慶龍的蹤跡。”


    “王祜,傳令下去,讓大軍繼續圍著陵都,守住城門,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


    “陳相放心!”王祜和魏麟二人,皆是穩穩抱拳。


    陳九州皺了皺眉,他能想到。白慶龍這老狐狸,肯定是看到戰事不利,一下子動了逃跑的心思。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沒水準了。先前的那個長老,尚且敢臨時一拚。而白慶龍呢,居然是夾著尾巴,想要逃走。


    陳九州怎能如他所願。


    “陳相,這些跪著的人,怎麽辦?”裴峰走來,指著前方。


    陳九州抬頭看見,心底震撼,而又悲哀。約莫是天母像崩塌,這些被蠱惑的士卒和百姓,站在高處,一眼看不到盡頭,皆是長哭不起。


    “取走武器,先讓他們跪著。記住,大軍入城之後,立即緊閉城門。”


    讓這些人繼續出城,指不定還要鬧出什麽禍事。索性,到時候想個辦法,讓這些人迷途知返。


    裴峰也領了命令,急急往前走去。


    陳九州唿出一口氣,伐秦之戰打到現在,好像是要大勝了。白慶龍的蜀地三州,近三百萬的兵甲,這時候,幾乎是崩潰殆盡。


    但不管如何,按著陳九州的意思,還是想找出白慶龍,然後殺死。


    “我等拜見陳相!”


    這時,陳九州忽然聽到,後方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他轉過頭,發現是朱方帶著本哨人馬,以及許多工匠模樣的人,齊齊走了過來。


    陳九州臉色大喜,走過去,拍了拍朱方的肩膀。


    “朱方,你這一迴,立了不世之功!若非是你,我楚魏聯軍,根本不會這麽快,能打下陵都。”


    “便在此地,本相代陛下做主,封你為正五品的封號將,封號為,破陵,稱破陵將軍!”


    “其餘人等,皆有封賞,不過,要等到班師迴朝,本相再酌情赦封。”


    在此赦封朱方,乃是為了在三軍之前表功,大概意思是,隻要打下功勞,東楚絕不會吝嗇封賞。


    聽到陳九州的話,朱方已經泣不成聲。他當初最大的念想,不過是帶著本哨的人,平平安安地入南陲,好好活下去。


    卻哪裏想到,陳九州當真敢封。


    “朱方,還不快謝陳相。”在旁的左龍,笑著提醒了一句。


    “朱方謝過陳相!”朱方跪地,在後的數十人,以及那些工匠,也都齊齊跪地。


    “起來吧。”陳九州扶著朱方,緩緩起身。


    “朱方,可曾看到白慶龍,去了何處?”


    朱方揉了揉眼睛,想了想後搖頭,“燒毀天母像後,怕被圍剿,我帶著人,藏在了隱蔽的地方。直到聽說陳相殺入陵都,才走了出來。”


    陳九州歎了口氣,白慶龍這頭老狐狸,當真是狡猾無比。


    “陳、陳相,先前是我值守,我好像是看見了。”


    這時,在朱方的身後,一個大漢抬起手,有些急促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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