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常雲超出了門,羅騰龍十分不滿的地道:媽的,要不是咱爸,他能當上縣長?不要以為爸走了,我羅騰龍就要指望著他生活,我在地委大院,還是有不少朋友。


    羅騰雲看著自己這不省事的弟弟,又看了看頭也不迴的常雲超,就道:小龍,你少說幾句吧,讓爸媽,我姐都省省心。


    羅騰龍從兜裏抽出了一支煙,很是瀟灑的拿出了煤油打火機點燃了,眯著眼一個甩手的動作,煤油打火機就蓋上了蓋。淡淡的道:姐,他走了還不是要迴來。離開了我們羅家,他那縣長的位置能坐的住。別忘了,老周去了省城,老周的兒子可還是在地區關鍵崗位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迎賓樓和騰龍公司,我不過是一個經理,我後麵那些,那個的父輩不是地廳級幹部?


    羅騰雲搖了搖頭,就道: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鍾毅就是專門衝著你們這些人來的。你看人家那些人都是躲在後麵,就你命大衝在前麵啊。


    羅騰龍道:誰讓我就不喜歡當官來者,不然我早就是縣委書記了。


    羅騰雲雖然喜歡數落常雲超,但並不喜歡自己的弟弟數落自己的丈夫,就道:你以為縣委書記這麽好當?小說看多了吧你,你看周鴻基都副省長了,他兒子不還是一個企業幹部。小龍啊,如今世道變了,你要理解你姐夫。


    我理解他,誰理解我,這麽多車扣了這麽多天,背後的股東早就不樂意了,我要是沒有平事的本事還怎麽當這經理,股東不就是看中了咱爸以前是政法委書記,公檢法都說得上話嘛。他常雲超要是沒有幫家裏人的能力,還當什麽縣長。你就不該選他當對象。


    羅騰雲搖了搖頭道:滿嘴的胡說八道,就是爸太溺愛你了,你說說三十多了離了婚,也不找個媳婦好好過日子,整天就是掙這個錢那個錢的,連個孩子都沒有,掙那麽多錢又有什麽用。


    而旁邊的老夫人緊閉雙眼,念念有詞,不時嘴上還念著什麽姐弟聽不懂的咒語。


    羅騰龍不解的道:媽,你這是幹啥呢?


    老太太念完了咒語,才睜開眼道:我這是在發功,用氣功給你爸爸注入點力量。


    羅騰龍哼笑了兩聲,就道:哎,要是有效果,你把我這腰也給我治治,我最近感覺腰疼的很。


    老太太起了身,兩手輕輕下按,掌心向下,同時唿氣。兩肩下沉,兩肘下垂,手指自然微曲,重心落在兩腿之間,算是發完了功,看了一眼兩兄妹,就感歎道:姑爺永遠不是兒啊!


    正說著,過來了一個小護士手裏端著一個金屬的托盤,上麵零零散散的放了些藥,看著抽煙的羅騰龍,白了一眼,就道:把煙熄了,你不識字啊,這不是寫著禁止吸煙的嗎!


    羅騰龍本想迴懟幾句,但心裏想著自己的老爹還在他們手裏,猛的抽了一口,就透著窗戶彈了出去。


    出了門的常雲超,本想著一走了之,但出門之後就覺得,自己走到今天,確實是全部仰仗自己的老嶽父,雖然已經退了下來,但是多一個人衷心為自己說話,也不是壞事,想通了這一點,常雲超就去醫院辦公樓找了院長高邵強。


    地區醫院身在光明縣,醫院雖然是救死扶傷,但人多了是非也多,醫療糾紛、醫療事故、治安案件按照屬地管理的原則,地區人民醫院自然少不了光明縣政府支持。看常雲超親自登門,患病的又是地區老領導,高邵強沒有一絲猶豫,就和常雲超一起在幾個院領導和專家的陪同下到了手術室門口。


    高邵強擔任院長多年,察言觀色自然是水平一流,看老太太衣著打扮就斷定了這是常雲超的嶽母,應當也是一個退了休的老幹部,就主動上前一步握住雙手,安慰道:老領導啊,請放心,我們已經派出了醫院裏的專家,羅老他一定會沒事的。


    常雲超忙在旁介紹道:媽,這是咱地區醫院的高院長,按照你們練氣功的老人說法,這才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薩啊。


    老太太忙起了身,說了些場麵上的感激的話。


    看到醫院院長和院領導都圍著常雲超轉,羅騰龍雖然生意做的大,但在裏麵說話的資格也沒有,緊接著不久,縣裏的幾個副縣長也過來了,又是幾個局的局長,不知不覺的手術室門口竟然圍了二十多人。縣政府辦公室的主任,為來人發起了煙。


    羅騰龍,這個病人的親兒子,陪著笑,不知不覺就被擠到了角落裏,也沒有人和自己說話,所有人都在寬慰常雲超。羅騰龍還略帶委屈的暗道:裏麵躺的到底是不是我爹。扭頭一看,旁邊還有剛剛的小護士被堵在了角落裏。羅騰龍看了一眼滿臉無奈的小護士,就小聲道:哎,這裏不是不讓抽煙,你咋不去管管。


    小護士看了看滿臉愁容正在抽煙的高邵強,就道:領導幹部除外。


    這句話說者有意,聽者也有意,羅騰龍暗道,要是比有錢,這裏麵誰又能有自己有錢,但是在大家眼裏,有錢沒權,啥也不是,難道老爺子走了,真要仰仗自己這當七品小官的姐夫了?


    不多會,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眾人眼睛裏都充滿了期待,七嘴八舌的道,怎麽樣,怎麽樣,老爺子沒事吧。


    一位年齡稍大的醫生道:人送來的比較及時,手術比較成功,我們想辦法把血管通了,現在病人還沒有蘇醒,不過從經驗來判斷,應該能夠恢複的不錯。


    在一片道謝聲中和注視中,羅屹賓就被幾個年輕的護士推了出來,直接推到了幹部病房。安頓好之後,常雲超和羅騰雲就將大家送到了門口,待大家都離開之後,辦公室主任將一個檔案袋就遞給了羅騰雲,頗為關心的道;嫂子,老爺子為革命工作操勞一生,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羅騰雲推脫客氣了幾句,就收了起來。


    待眾人走了,常雲超道:小雲,這些你都收好,拿個本子記下來,將來這人情我們還要還迴去。


    羅騰龍在旁看著,心裏暗暗的道:臭顯擺什麽,能有幾個錢,還不如我的車隊幾天掙得多。


    而在平安縣,縣公安局由刑警大隊組建了7.19專案組,專門針對堵路事件開展調查。公安局在現場就做了充分準備,不僅對參與的人拍了照,而且還記錄下了所有曾參與堵車的車牌號。


    一天時間,縣公安局就梳理了線索,縣政法委書記、副縣長、公安局長李尚武和縣委副書記、縣政府黨組書記孫友福就來到了縣委書記鄭紅旗的辦公室。


    見倆人進來,鄭紅旗喝了口水,指了指沙發,就道:那邊寬敞,那邊說那邊說。


    三人落座之後,李尚武雙手呈過一份材料,就道:書記,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摸排清楚了,我們也通過車牌號,鎖定了所有參與人員的信息,照片也拍得很清楚。說罷,又遞上去厚厚的一遝照片。三個人都很認真,因為這件事的背後,就是光明縣龍騰公司。這個龍騰公司背景十分複雜,孫茂豐為人強勢,甚至有些飛揚跋扈,在擔任光明縣委書記的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倒不僅僅是因為孫茂豐怕羅屹賓和常雲超,而是作為本地幹部的孫茂豐,清楚知道龍騰公司的背後是地委大院的一些子弟。


    如今做為外地幹部的縣委書記劉乾坤,雖然有地委的支持,但缺少了本地幹部的配合,工作就很被動。按照縣委大院裏老板凳的說法,沒有本地幹部的支持,縣委大院裏食堂補個鍋,新書記說了都不作數。


    劉乾坤明白如果再不找一兩件事立威打開局麵,那麽自己這個縣委書記以後就成了裹腳的小媳婦。待接到鄭紅旗的電話,知道了龍騰公司的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就給鍾毅打了電話。


    鍾毅本就對這些不守規矩、與民爭利、亂鑽空子的幹部子弟有所厭惡。隨口說了句,王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嘛,何況在現在這個時代,就不允許有人淩駕於法律之上,總不能隻抓群眾的孩子吧。沒有太多的猶豫,也就結合兩個縣裏的意見,與王忠強配合,由平安縣牽頭,算是異地用警。為了讓大家信服,還專門囑咐,安排政法委對扣車的整個過程進行調查。做好這所有的準備,就是要殺一殺地委大院個別不法子弟的威風,動一動這個沒人敢碰的特殊群體。


    鄭紅旗大致翻看了幾下,就道:人數不少啊,這麽多人全抓了?


    書記,這些人我們主要是找到他們核實情況,對於一般的參與者,也就是批評教育,但要通過他們的口供,理清這次事件的幕後指使者和幾個骨幹。


    恩,思路我讚同,隻是這次估計壓力不小,還沒動手,縣委接到了不少電話。但這次鍾毅書記的批示很明確,嚴懲首要分子,達到查處一案、警示一批、教育一片、治理一域的目的,這個羅騰龍頂住壓力也要把他辦了。看了看倆人,就道:我們這邊壓力大了,地委和光明縣委壓力自然也就小了,也算是為組織分憂,為乾坤同誌站台了。


    鄭紅旗道:尚武啊,這次辦案情況特殊,一定要證據確鑿、事實充分。還有就是程序,程序上一定要合法合規。隻有這樣,到時候在領導麵前打官司的時候,我們才說得起硬話。友福,你要把好關,我們這次把尖刀捅進去,這次是要見血的。


    孫友福道:明天早上,我就和尚武書記一起,去地區政法委匯報工作,請地區政法委、公安處對我們的方案進行指導。涉及的人員不少,到時候,還需要光明縣公安局進行支持。


    鄭紅旗點了點頭道:明天上午,我要去安平開幹部大會,中午要在安平吃午飯,下午的時候我們碰麵再交換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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