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抓人?曉陽,這都抓了多少了,人心惶惶的。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次抓的人是科委主任魏勝貴。


    魏勝貴,真的把他給抓了?之前就聽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說魏勝貴這次的調整不正常,從勞動人事局一下調整到科委,說上麵就是要動他,沒想到啊是真的。


    曉陽躺在沙發上,十分的享受,也是略微惋惜地道:“魏叔這個人,可惜了,我和他兒子,還是同學,隻是聽說這次他被抓實屬意外,是建築公司的人把他給交代了。”


    和我二叔有啥關係?


    我隻是聽說,別人以給二叔送錢的名義,取了財務上五千塊錢,然後三千給了二叔,兩千給了魏勝貴,看吧,你二叔的地位可是比勞動人事局的局長都高。他們這樣幹,就是想著出事的時候,把你二叔拉下水,有了二叔墊背,想著爸不好下手。


    曉陽說得十分平淡,我卻聽得直冒冷汗,心裏暗道,曉陽,你說的都是猜測吧,你不是也說了是轉讓費?


    條子那?收據那?你看到寫了在轉讓費了。三傻子,空口白牙,到時候二叔說得清楚嗎?幸虧我們知道得早,及時把錢給了一中。我告訴監察局的人已經去了一中調查了幾次,建築公司的幾個人是心服口服啊。不然這事人家就要拿出來說道說道,雖然二叔到最後可能落不下什麽個罪名,但是說出去可就不好聽了,會有人做文章的。


    看完了三集《大俠霍元甲》,十分過癮。曉陽並不喜歡這一類的電視劇,相比之下,曉陽則更喜歡《上海灘》這類的偶像劇。不知不覺中曉陽已經睡著,曉陽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夢到了什麽讓她思考的問題。唿吸均勻而寧靜,給人一種安詳的感覺。


    燈光灑在曉陽的臉上,俊俏白皙的臉龐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曉陽的睫毛長長的,像蝴蝶的翅膀一樣輕輕地顫動。嘴唇微微張開,唇紅齒白十分可人。


    夜深人靜,家屬院裏不像農村,偶爾還會傳來陣陣狗吠,家屬院要安靜得多,隻是早上的時候,一些一樓的住戶還是隨便圍了圍欄養了些雞,天還沒有亮就會發出陣陣啼叫。


    我小心翼翼地雙手抱起曉陽,準備將曉陽放在床上去睡,剛一抱起曉陽就睜開了眼,含情脈脈地道:“三傻子,你也知道抱媳婦了?”


    我抱著曉陽到了臥室,道:“困了,睡覺”。


    曉陽倒好像精神了些,慢慢地起了身,一手勾住了我的脖子,道“領導,你看這天,不冷不熱的,多好。睡覺之前,咱們還是複習一下基本國策吧……”。


    事實證明了,曉陽才是家裏的領導,我說了根本不算。


    第二天一早,向波就來接了曉陽,自是又帶了早餐,這個時候的向波,總是發揮叔叔的作用,就抱著豈露到樓下遛彎去了。


    接連幾天,曉陽忙著推動群眾積極投身於收購頭發的行業中去,環美公司每天給一塊錢的交通補貼,招收五百人去各地收購頭發,但大多數人並不認同這是一個正當行業。群眾的擔憂倒也正常,一個女同誌去外地收購頭發,家裏人不放心,一個男同誌去外地收頭發,外麵的人不放心。雖然環美公司給的待遇不錯,但是響應的人卻是不多。


    為了這事,縣裏農業局、縣計委。外經委先是聯合發了文件,見效果不大,接著又以縣政府的名義給各鄉鎮發文,直接將名額分到了鄉鎮。


    吳香梅直接簽了文件,將名額分配到各村,但是效果甚微,畢竟這事能不能掙錢先不說,出門在外的就必須購置一輛自行車,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一塊錢的補貼吃喝拉撒在住個旅社,根本不夠。相當於還沒有掙錢就要先投資,還不如在家裏幹建築工人來得實在。


    家林看五百個人的名額,如今才不到五十人出去收頭發,這樣下去,別說二期,一期的項目都得停產。


    晚上家林讓我約了張叔和友福,張叔是工業園區的書記,友福是分管工業的副縣長,都有著為企業解決困難的責任。


    對於群眾的這個局麵,友福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幾人推杯換盞,不時討論著各種方法,但在實際中,鄉裏把能試的方法都試了。


    家林為難地道:孫縣,如果我們完不成年初確定的銷售任務,這稅收就不好交啊。


    友福道:“已經發了兩個文件了,大家都不相信,去外麵能收到頭發,畢竟大家都不會啊”。


    家林抽出了煙,給友福和我都發了一支,道:“從現在的情況看,我們的南方公司采取的這種模式還是很成功的,實現了地方政府、企業和群眾的三贏,咱們這邊的群眾,思想上還是偏保守啊。掙錢這種事,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張叔搓著自己的眼鏡片子,稍作思索道:“我看這樣,幹脆縣裏和鄉裏都出補貼,縣裏一天補貼一元,各鄉鎮每天補貼一元,加上環美公司的一元,一個月就是九十塊錢的收入。相當於就是政府給了群眾啟動資金”。


    友福道:萬一有人拿了錢,不去收頭發咋整?


    我馬上道:“我看可以這樣,企業的錢馬上給,鄉裏的錢由鄉裏去村裏核實,人出發了再給,縣裏的補貼嘛,我看就等到交頭發的時候給。”


    友福掐著指頭算著,九十塊錢一個人,比剛參加工作的大學生都高,虞總,這一個月,財政就要補貼出去三萬塊錢,縣裏和鄉裏的工作不好做啊,我看這樣,你們要拿出一個大概數據,五百人的情況下,能收迴來多少頭發,你們可以創造多少價值,能交多少稅,這樣我才可以給紅旗縣長報告要錢。


    當晚結束,家林就連夜組織人加班,算出了銷售額和交稅額,友福作為分管工業的副縣長,對於數據十分的敏感,拿著環美公司的結論,大致心裏也就有了譜。需要補貼的事,並無先例,友福並不著急去匯報,而是又在辦公室翻了不少的幫扶企業的資料。


    鄭紅旗每天的安排都很緊湊,友福做好了準備,就主動去找了紅旗縣長,鄭紅旗聽到要補貼,頭上就覺得一陣發麻。


    平日裏的鄭紅旗較為嚴肅,聽完了匯報,依然是正襟危坐,歎了口氣道:“友福同誌,你這個收益和稅收計算隻是理論上的計算,但縣裏和各鄉鎮要先期支付三萬塊錢,這筆錢對縣裏來講確實不多,但一年下來三十多萬。可不是小數目。環美公司是民營企業,民營企業最主要的特點就是自負盈虧,咱們的國有企業都沒有這樣補貼的。這樣不妥啊。”


    鄭縣,我倒是認為,現在企業上的困難咱們伸個手,幫一把,等到形成了良性循環,這批收頭發的人嚐到了好處,就不需要咱們補貼,他們也就有了積極性。


    友福啊,他們要補貼就讓他們自己補貼嘛,錢也不多,對他們這麽大體量的企業來講,那裏擠一擠不是幾十萬的資金,不能啥事都找政府伸手要錢嘛。


    倆人對補貼的事討論到了中午吃飯,仍沒有一個能夠充分說服對方的理由,甚至孫友福的態度上還有了些許的鬆動,鄭紅旗說得有道理,縣裏就算補貼了,鄉裏也不一定補貼,畢竟這稅收是交到了縣裏,受益的則是工業園區和縣裏。


    臨近下樓的時候,鄭紅旗停下了腳步,在友福旁邊輕聲道:友福,我看這樣嘛,工業園區財大氣粗的,這筆錢,就由工業園區先墊付兩個月,等到環美公司渡過了難關,縣裏收了稅,再補給他們嘛,你看,除了工業園區暫時受點委屈,這不就實現了多贏。你告訴老張,犧牲他一個,幸福一大家,縣裏不會虧待他的。


    說著鄭紅旗就繼續走了,孫友福在後麵暗道,這鄭縣長,官是越來越會當了。


    吃了午飯,孫友福就找了張叔,自然是把情況做了交流。


    張叔一聽,眼睛就瞪圓了,道:“友福啊,這是誰的主意,不能按著我們工業園區一號坑啊,你們城關鎮,我們工業園區,咋說也是兄弟單位啊”


    孫友福嘿嘿一笑,道:“兄弟歸兄弟,利益歸利益,張叔,我羨慕你啊,到時候縣裏的稅收返還補貼,全部給你們一家。”


    我不同意,這不明擺著欺負老實人。


    哎,張叔,你可是常委兼任工業園區的書記,可是要講政治講覺悟的,再說,補貼這事也是你提出來的,你都信不過,這方案發下去也執行不了啊。


    張叔搓了搓臉,道:“咋會那,咱老張失算了那”。


    本來想著分擔風險,就成了工業園區一家的事,但張叔還是堅決進行了落實。但把補貼的範圍僅限於工業園區的群眾。這下工業園區周邊幾個村,一下就出動了幾百人外出收購頭發。


    環美公司的危機解除了,而工業園區卻迎來了最新的指導意見。縣裏開完了常委會,專題研究討論了省政府和行署關於工業園區建設的指導意見。近段時間以來,各地區上馬了大量工業園區,但工業園區的規劃和定位不清不楚,工業園區和鄉鎮之間職能重疊,功能不突出,成效不明顯,下一步,各地在規劃企業建設、產業布局的同時,必須合理規劃、依法報批,力爭形成一批具有集聚效應和示範帶動作用的工業園區。


    散了會,鄭紅旗專程找吳香梅談話道:“香梅縣長,高粱紅酒廠的建設,必須暫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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