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催人,雨留人,下雪不走糊塗人,天空又飄起了小雪,吃了飯,李老革命道:“還是啊要迴縣裏”。


    臨行之際,鄧叔叔、李老革命與眾人握手之別,上車的時候,給我和吳香梅招了招手,我和吳香梅馬上走了過去。


    鄧叔叔道:“本來應該是滿江來安排到,但我既然來了,就和你們說一聲,董遠印同誌,就不在安平工作了,縣財政局很缺人,董遠印同誌就到財政局工作。”


    吳香梅十分意外,看了我一眼,又道:“鄧書記,我們堅決支持縣委決定,但是啊,我們的黨政班子差了一半,這工作,實在是有些推不動了”。


    恩,全縣幹部現在青黃不接,這樣吧,我請滿江部長研究一下,率先給安平配兩個副職過來。縣裏呀馬上也會從符合身份的工人中組織招幹考試,到時候問題也會解決一部分。你們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解決好孫先生無償捐助的問題,積極和友福同誌溝通匯報,這事一定要辦好。


    上車前,鄧叔叔還是主動與我倆握了握手,算是鼓勵。


    一行三輛車駛去,客走主人安,吳香梅看著我道:“咋迴事,好不容易提拔一個,咋迴去財政局”。


    我不知道呀?


    我看是你用力過猛了吧。你是不是在鄧書記麵前把他誇成了一朵花?


    我沒有啊。梅姐,反過來講,這董遠印如果能去財政局,對咱安平來講也不是壞事。


    這個倒是,吳香梅環顧看了一眼鄉大院,道:“這個安平鄉,風水是真好啊”。


    到了辦公室,芳芳又拿了一遝文件,直接抽出來一份,道:“這個您看看,剛收到的”。


    恩,放下吧,我空了看。


    你別空了看啦,你看這個文件,有問題。


    聽芳芳說文件有問題,我馬上打開了文件,看了看,道:“深入外貿企業調研現狀,發展中遇到的困難和問題,下一步的打算。這文件很正常嘛,韓羽公司已經被確定為了外貿型企業。沒看到什麽問題啊,縣裏轉的地區的,地區的轉的省裏的,按程序請顧誌遠調研上報就是了”。


    你再看看時間。


    我馬上細看了文件時間,道:這文件確實有問題,省裏月初發的文,喊月中報材料,咱們現在才收到文件,我算了算時間,道:“都已經過去了七八天了”。


    我問了外經委,他們說搞忘了咱們安平還有一家外貿型的企業,讓我們抓緊寫。


    現在外經委沒有主任,很多工作都比較滯後,按程序繼續上報吧。


    下午迴了家,曉陽張羅著拜年送禮的事,一套包裝精美的瓷器和幾樣糕點,走了滿江部長家就是友福。


    我看著曉陽道:“友福都要送,這是不是歪風邪氣?”


    曉陽道:“別傻了你,這些東西本身不值錢,我們送的也不隻是領導,身邊的親戚和朋友不都要送。我可告訴你,這才是社會運行的規則。咱們送禮啊並不是讓你得到什麽、獲得什麽,而是溝通感情,拉近距離,隻奢求啊你有事的時候,別人別踹你一腳就對了”。


    不跑不送,原地不動,風氣就是被你們這些人帶壞的。


    曉陽倒也不生氣,道:誰願意花錢給別人送禮,你在這裏還抱怨,我可告訴你,有些人想送禮都送不出去。你就不說現在,古代的那些詩人哪個不比你清高,你聽聽古人的詩寶劍千金買,平生未許人。懷君萬裏別,持贈結交親。還有遊人五陵,寶劍值千金。分手脫相贈,平生一片心。


    好了好了,送就送吧,隻是我覺得這樣幹,咱是跑官要官。


    曉陽扭過頭一臉震驚地看著我,道:“想啥呢三傻子,咱爸是縣委書記,咱在縣裏還跑官要官?你是不知道爸就是怕咱倆進步太快了”。說著拍了拍我的頭道:“你這讀書不多咋就傻了那”。


    下著雪,一晚上跑了四五家,曉陽背後喊李叔馬叔和張叔已經為半仙了。道:“三仙兒這些東西分量不夠,你明天再去弄幾箱子高粱酒”。


    我伸出手道:領導,你總要把預算先批了吧。


    不用,我給春梅說了,你隨便去拿,年底我統一找春梅結賬。


    怎麽?信不過我?


    哪裏話,您這麽大個領導,向來清高,視金錢如糞土,我怎麽好用糞土汙染了您這高尚的手。


    我看向曉陽說得一本正經,道:“我是農村出身,還怕糞土不成,你別給我整高尚的了,我想庸俗”。


    曉陽道:“地位清高,日月每從肩上過;門庭開豁,江山常在掌中看。領導啊,我不能看著您墮落,加油。”


    好吧,一起加油。


    加油門啊,三傻子。


    到了家,阿姨已經哄睡了豈露,洗漱完畢,也就上了床,曉陽火急火燎地要研究了基本國策,也就安穩地睡下了,在柔和的燈光下,曉陽的麵龐顯得更加俊俏別致,唿吸聲輕輕的如同夜晚的風。她的眉頭從未在睡夢中有過皺緊,仿佛所有的事都在進入夢鄉的那一刻煙消雲散。我靜靜地看著曉陽,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看不夠,實在是看不夠。


    房間裏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香味,那是曉陽特有的氣息,混合著常用的香皂和洗發水的味道,如此熟悉,如此令人安心。我不禁想起那些我們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歡笑也好,淚水也罷,一切感覺不那麽真實,又那麽真實。


    在這個世界裏,能有這樣的片刻讓我靜靜地欣賞她的美好,對我來說是一種別樣的幸福。我想,愛一個人或許就是這樣吧,即使是最平凡的瞬間,也能讓人感到無比的美好,也許今晚做夢,都能笑醒。


    我輕輕地把目光從曉陽身上挪開,生怕打破這份寧靜。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夜空。夜色蒼茫,星辰點點,偶爾響起一聲鞭炮,打破夜的寧靜,我的心裏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有曉陽,是真好。


    伴隨著公雞啼鳴,天也亮了,瑞雪兆豐年,窗外的景色變得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路上的行人不多,積雪已經被碾壓成雪水,車開得不快,慢慢悠悠地到了安平。芳芳早已經給煤球爐子通了氣,到了辦公室,先烤了烤。


    老葛進了門,也伸出手開始烤火,煤球爐很小,火苗不大,但卻在這寒冷的冬日裏帶來了些許溫暖。老葛的手凍得通紅,甚至有些僵硬,他不時地拿著煤球鉗子調整煤球的角度,試圖讓火勢更旺一些。


    閑聊了一會,老葛道:“朝陽啊,今年過年老叔給你準備了一隻羊,已經殺好了,這個季節就適合吃羊肉。”


    叔啊,這太貴重了,我可受不起。


    哎,這個是當叔的一片心意,你要是跟我客氣就見外了。


    那行,正好曉陽新買了一套餐具,質地不錯,我明天給你帶過來。


    老葛並未搭話,隻是道:“朝陽啊,你知道,我是安平大集的,上次老衛抓的那個在學校鬧事的人啊,就是殺豬的孫彪,咋說也算是我們一個村裏的人,他家裏人找到了我,你看能不能給活動活動,馬上過年了,把人放了”。


    我繼續烤著火,並未搭話。


    老葛又道:“朝陽啊,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親,他也是家裏的頂梁柱。他爹說了,以後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種事。”


    葛叔啊,這人現在什麽情況,我確實不清楚,要不這樣,我晚上找下李叔,看看是什麽情況。


    哎,好好,老葛又低聲說道:“朝陽,人隻要放迴來,他們願意重謝。殺豬的,不差錢。”


    葛叔,你知道,在這些問題上,我從來不產生經濟上的往來,幫忙問一問可以,但是具體做什麽難啊,你知道,我在家做不了主,媳婦管得嚴。


    哎哎,理解理解。


    老葛走了,我還是給李叔打了電話,自是知道沒有好的結果,李叔道:“咋,是老葛讓問的吧?”


    耶,李叔,神機妙算啊。


    老葛這家夥真滑頭,和我這麽熟,還喊你來問,我就知道,整個安平集都是他們家親戚。你告訴他,我說了,那個什麽殺豬的不會受委屈,但人必須按規定扣。現在涉及學校,你鄧大爺和紅旗縣長都做了要求,一律從嚴從重,這事你喊老葛給家屬把話遞到就可以了。


    好,知道了李叔。


    恩,最近啊馬上人代會換屆,你和曉陽身份特殊,少在外麵給我惹事,不該參加的飯局不要參加,聽到沒。


    聽到了,不該參加的飯局不參加。對了李叔,我二叔還給我說了一件事,說他在關著的時候,有一個人透露的,有人要找劍鋒和文靜的麻煩,上次酒駕的事,是有人做的局。


    電話沉默了一會,李叔道:“這事啊,這事關鍵啊,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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