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著火了?鄧牧為聽到紀委書記施偉強大晚上打來電話報告,心中也是一驚。


    鄧牧為馬上將起火原因與縣裏派調查組進入教育局查檔案的事聯係起來,心裏暗道,難道,這夥人膽大包天,喪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教育之前已經整頓過一次,現在人事科長還在地區監獄服刑,這是要前赴後繼啊。


    起火原因是什麽?火滅了沒有?有沒有人員受傷。


    鄧書記啊,沒有人員受傷,燒了三間辦公室,現在火勢已經得到控製。至於起火原因現在不好判斷,下麵的人也沒有匯報,我懷疑和我們昨天安排到教育局查檔案有關。


    施偉強說的這一點,鄧牧為也已經料到了,但是作為縣委書記,這事沒有經過調查,就不能認定與教師招考的事存在關係。就道:“偉強書記啊,可以懷疑,但不能下定論,起火原因啊馬上調查。”


    那教師招考的事還繼續調查嗎?


    按計劃進行。


    倆人又交代了一些細節,就掛斷了電話。


    鄧牧為自言自語道:“真是跳梁小醜,慌不擇路了”。


    李尚武道:“什麽事情啊?”


    調查教師招考的事,是鄧牧為專程給紀委書記施偉強交代的,這件事的動機和背景隻有專案組幾個人知道,公安機關現在並不是專案組成員單位,所以具體調查的事鄧牧為並未透露,隻是道:“老李,縣教育局起火了,起火的原因十分蹊蹺,你安排刑偵的同誌聯合相關部門介入,迅速查明原因,另外啊,這個學校的事,既然是兩兄弟,沒有審判就死了一個,這事從維護社會穩定的大局出發,我建議另外一個啊,你們酌情考慮他的認罪態度和社會影響,達到教育和懲戒的效果。啊,這是我的個人看法,最終啊,還是以公安機關和司法機關的意見為準”。


    李尚武道:“知道了,明天我就安排人過去”。


    曉陽被當眾批了一頓,麵子上多多少少地有些掛不住。吃飯的時候,就悶悶不樂的。知道曉陽愛吃紅薯,晚上迴家我就用小鍋蒸了紅薯,紅薯的香氣透過蒸鍋傳了出來。


    曉陽生氣地道:“當著那麽多人,批的我眼睛都睜不開,從小到大,我還沒有見過爸發這麽大火,二中是縣管高中,並不是城關鎮的學校,再者說,平日裏都是各個局直接管,你說我委屈不委屈。”


    我安慰道:“鄧叔叔不批評你,誰還能批評你,畢竟這事是事關一個女學生嘛”。


    我心裏也難受啊, 那個挨千刀的,真的是,槍斃了都不多。


    我拿起一個紅薯,道:“吃吧,這是我煮的”。


    曉陽瞥了一眼,道:“這麽小的紅薯,都是小時候喂狗的”。


    恩,這不是來喂你了。


    曉陽裝作生氣地道:“滾你的,這不是罵我是狗?”


    曉陽張開了嘴,輕輕地咬了一口紅薯,紅薯的甜糯瞬間在口中化開。曉陽一邊點頭一邊笑,說道:“小時候真是紅薯吃多了,想著還是烤得好吃,這種蒸的現在吃起來,也不錯”。


    聽到這話,我不禁笑了。曉陽從來沒有什麽大脾氣,但小脾氣卻是常有,這小脾氣也好哄,隻要給點好吃的,也就哄好了。有時候,一頓簡單的晚餐和一顆願意傾聽的心,就能讓人感到無比的寬慰。而在這個忙碌的世界裏,或許我們都需要更多的,就是這樣的陪伴和理解。


    豈露鬧了,曉陽放下筷子和紅薯,就要去喂孩子,周日的時間,孩子都是我們自己在帶,但在鄉鎮工作,隨著臨近過年,這一天的休息日也無法得到保證。安平的高粱紅酒廠擴建方案,資金還沒有著落,對於此,我和吳香梅的意見並未統一。


    在縣裏,縣委書記和縣長在權力結構中往往可以平分秋色,各自負責不同的方麵,相互製衡。然而,一旦到了鄉鎮層級,權力結構會發生變化,鄉黨委書記通常擁有更大的權威和決策權。這是因為鄉鎮一級的行政工作更加集中,所有的大事小情,隻要吳香梅願意管,都可以以吳香梅的意見為最終決定,安平如此,柳集如此,灘區也是如此。


    高粱紅酒廠的方案拿不準,就和曉陽商量,曉陽道:“董遠印不是寫了文章,你們可以找信用社貸款嘛。”


    哎呀,這條路試了,信用社和銀行都沒有向鄉鎮企業發放過如此規模的貸款,貸下來,估計很難。而且貸款的話利息太高了,貸七八十萬,鄉裏有顧慮,萬一高粱紅酒廠經營不善,這筆錢怎麽還?對於高粱紅酒廠這家鄉鎮企業來講,雖然企業的經營在前景上比較廣闊,特別是現在臨近過年,要酒的車在安平一等就要五六天,外地人沒辦法,隻有住下來,為此鄉裏還新開了兩家小旅館。二哥正陽雖然是酒廠的書記,但更多的是為了掛個名來應付紅旗縣長,真正的經營還是高春梅和孫向東,二哥的主要任務就是陪各地來進酒的客商,所謂的市場銷售,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跑業務。但就是這樣,銀行仍然不願意提供貸款,在銀行看來,一家破破爛爛的鄉鎮企業,實在是值不了七八十萬。那新買的自動化灌裝設備,也根本看不上眼。


    曉陽道:我倒覺得風險可控吧,韓羽公司的錢你們不敢用,銀行的錢你們用不成,縣城你們也不想來,我看你們安平也真是太難伺候了。要不這樣,這錢我和文靜出麵,由工業園區和城關鎮給你們聯合出資,我們像汽車聯營公司和第六建築公司那樣,咱們談股權。


    哎哎,算了算了,你不要打我們高粱紅酒廠的主意,這事要是可以幹,在張叔當書記的時候就合作了,這可是我們安平的搖錢樹,你說要是高粱紅能像曹河大曲那樣的規模,我估計我們安平會超越城關鎮的。


    曉陽道:“美得你,還超越我們城關鎮,要是洗衣粉廠明年順利建設,我們城關鎮就可以和光明縣的城關鎮掰掰手腕了。”曉陽歎了口氣又道,說起這洗衣粉廠就來氣,正式合同都簽了,竟然想著我們城關鎮出麵擔保貸款支付土地租金,這事我和友福還沒商量好,你說土地租金給了實地農民,但是土地是洗衣粉廠在用,萬一經營出現問題,群眾和銀行不到時候都來找我們城關鎮。


    友福什麽意見?


    友福的意見是核心利益不動搖,但縣裏的想法是什麽還沒統一,估計年後要派人去上海與他們對接了。如今啊,一些企業就是利用地方政府急切招商引資的想法,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招商引資本來就應該是實現雙贏才對,如果答應了這些條件,利益全部被企業拿走了,風險全部由地方政府承擔了,得不償失,賠本賺吆喝的事我們城關鎮可不幹。


    為了確保公平合理的合作關係,地方政府需要進行謹慎的談判和評估。我覺得,這個東西就像是談戀愛,不僅是企業考察我們,我們也要考察企業,企業的財務狀況、經營能力、市場前景以及過往的商業信譽我們都要了解。你看現在的資料,不少地方都已經出現了企業打著投資的旗號,圈上一塊地,蓋上幾間廠房,然後就說沒錢了,讓地方政府擔保貸款,最後錢一到手卷鋪蓋走人了,留下一堆爛攤子,讓地方政府收拾。


    曉陽思考的問題,很是深入,看來曉陽是做了深入的思考,聽到洗衣粉廠讓城關鎮擔保,我也有一些擔心,那天對於招商引資聊了很晚,從企業的業績目標、違約責任到群眾利益的保護都有涉及,以至於耽誤了研究基本國策。


    第二天一早,阿姨就帶來了教育局起火的消息,一大早教育局的領導就來給鄧叔叔匯報,臨近過年,教育局家屬院的幾個熊孩子在辦公區烤火,不小心引燃了幾間辦公室,經過教育局家屬院幹部職工的艱辛努力,終是沒有釀成大禍,教育局黨委書記,局長朱家春為了救火,頭發都被燒掉了一些,其他幾位領導幹部也是身先士卒,逆行而上,最終受損最為嚴重的是教育局的辦公室和檔案室。


    曉陽對於教育局起火,並沒有想太多,而我的心中劃了一個不小的問號。教育局的檔案室,存放資料的地方,會不會和招考教師有關,畢竟招考教師的第一手資料,全部在檔案室,如果是這樣,這些人的膽子也太大了,為了掩蓋事實的真相,竟然膽敢故意縱火。


    北方的冬天顯得落寞一些,大街上不少人都戴著厚厚的棉帽子,裹著臃腫的棉衣,不少年輕人臉上都紅紅的,特別是小孩尤為明顯。鄉鎮大院裏,老王正在掃地,這是蔣笑笑給老王安置的工作,除了看門,還要把大院裏的衛生每天都要清掃一遍,老王掃地的時候並不顯得特別用心,也許是因為天氣太冷,老王的動作緩慢而有節奏,他偶爾停下來,似乎是想讓自己的唿吸適應這寒冷的空氣。他的唿吸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團團白色的霧氣。


    鄉裏今天開會,吳愛枝調整到了社事辦任主任,計生辦的副主任陸正榮轉正成為大權在握的計生辦主任。


    正在辦公室裏寫著十點鍾的會要布置的工作,既然教育局著了火,那防滅火工作肯定是要講一講,訪貧問苦的事也該動起來了。正在寫著,吳香梅直接推門而入。


    朝陽,十點鍾的會開不成了。


    咋啦,不是通知都發下去了?


    縣裏馬上要來人。


    縣裏,是不是考察董遠印來了。


    吳香梅搖了搖頭,道:“是紀委和監察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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