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我去城關鎮接曉陽,看到曉陽匆匆地從辦公室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搓衣板,我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心裏暗道:“這樣下去,非得起了老繭不可,以後在老少爺們麵前咋抬得起來頭。不過還好,在公開場合,曉陽還是處處維護著我,對我是畢恭畢敬,我在曉陽麵前也是不亢不卑。”


    曉陽一臉欣喜地上了車,隨手就把搓衣板丟在了後座上。成為鎮長的曉陽,看起來又少了一分可愛,多了一分成熟。


    我看著曉陽道:“你都這麽大個領導了,怎麽能親手拿著一個小小的搓衣板,這多不合適,你吩咐一聲,我不就下去幫你拿了嘛。”


    曉陽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道:“怎麽,我現在丟下去,你去撿迴來?”


    曉陽啊,咱不是都說好了,以後不用這個玩意了,這要是傳出去多不好呀。


    曉陽白了我一眼,道:“小李啊,你說咱們的原子彈用過沒有?”


    沒有。


    對啊,有沒有是一迴事,用不用是一迴事,你放心,我宣布絕對不首先使用搓衣板,我給你劃定三條紅線,第一,不能在卡拉ok裏胡來。記下沒。


    我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在卡拉ok從來不胡來,第二、第三是什麽?


    曉陽俏皮一笑,對著我說道:“第二第三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好不好。”


    不是吧曉陽,你這樣的話標準不明確啊,你不是隨時可以用。


    曉陽歎了口氣道:“沒辦法啊,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官大我也很無奈,畢竟咱倆都是靠實力說話,從目前來看,我的實力好像比你強這麽一點點”。說著給自己比了一個大拇指。


    晚上的時候,我們迴到了阿姨家裏,本想著會有一個四菜一湯,卻沒想到是高粱餅子、紅薯窩頭和辣椒炒老鹹菜。


    曉陽瞪大了雙眼,撒嬌道:“媽,不是吧,又是憶苦思甜,您這些高粱哪裏買的,你看這窩頭,粘的,抓都抓不住。這是了,再苦也沒有你用心良苦啊”。


    阿姨輕笑了一聲道:“咋,吃不下?”


    曉陽委屈地道:“媽,我有啥吃不下,隻是我這肚子裏的可能會不習慣”。


    阿姨笑著說道:“這個你不擔心,我懷你們的時候,天天吃這個,你看你們三個,哪一個不是活蹦亂跳的。”


    鄧叔叔開了門,自己一個人迴了家,看樣子如同變了一個人,曬得黝黑。


    曉陽走了過去,道:“爸,咋你一個人,盧主任咋沒送你?”


    鄧叔叔道:“在工地上那,他的一米責任段還要平整一下,祝賀你啊,曉陽,工作五年就成了城關鎮的一把手,應該是最年輕的正科了吧。”


    曉陽道:“爸,我可不算,李劍鋒比我早”。


    鄧叔叔道:“李劍鋒是在企業,和你沒法比,你現在可是位高權重啊。”


    阿姨聽到之後,敲了敲手裏拿的搪瓷盆子,道:“老鄧啊,我看你是在工地上待的時間短了,什麽位高權重、早了晚了,高處不勝寒,讓你迴來是給孩子上課的,不是在這裏彈冠相慶的。”


    鄧叔叔笑著說,對對,這是責任,是重托,城關鎮七萬群眾的吃喝拉撒,以後你都有責任。


    曉陽道:“爸媽,我知道了。”


    坐在了桌子上,阿姨主動拿了一瓶酒,說道:“今天不是慶祝,這瓶酒開了,是給朝陽你們解解乏。”


    鄧叔叔看著高粱紅道:“這次修路啊,與大家交流得不少,群眾對高粱紅是認可的,你們要抓緊擴大生產,打開銷售渠道”。


    鄧叔叔,現在鄉裏都準備好了,就是等您和鍾書記出席自動化生產的慶典儀式。


    鄧叔叔喝了一口,表情之中有著酒精對味蕾的強力衝擊,道:“鍾書記今天給香梅同誌說了,現在太忙,沒時間參加,慶典儀式我看沒必要,抓緊時間開足馬力,把酒生產出來。”


    曉陽道:“爸,朝陽為這個活動準備了幾天,鍾叔叔不去,您還是去吧,您是不知道,我們基層可是盼著您和鍾叔叔去給我們鼓鼓勁,打打氣了。”


    鄧叔叔並沒有搭話,隻是慢慢起了身,走向了廚房。


    曉陽馬上湊到阿姨身邊,小聲祈求道:“媽,您要給爸做工作,喊他必須去,朝陽好不容易有這麽一次爭表現的機會,下一次才好進步。”


    阿姨架起了一根鹹菜,吃了之後,笑著看了看我倆,道:需要你爸和鍾書記出麵站台,你們就自己爭取,我一個退休老太太,不能“幹政”,工作上的事,我不過問。


    曉陽又道:“媽,朝陽,事關朝陽,這是家事。”


    阿姨又道:“我告訴你們,搞慶典是搞形式沒啥意義,這鍾書記和你爸現在這麽忙,實在是沒時間參加,你們要是把慶典搞得有意義,他們一定會參加。”企業啊,要迴報社會,我聽舒陽說,這次上大學,他們班裏的,有幾個路費都還是借的。現在啊雖說上大學沒有學費,還給錢,但是農村孩子從家門口到校門口,這一步就很難啊。


    曉陽點了點頭,道,媽我懂了。


    我點了點頭,道:阿姨,我也懂了。


    鄧叔叔從廚房裏端出來一盤子醃黃瓜,笑著道:“思君啊,我給孩子整盤醃黃瓜,這個不算鋪張浪費吧。”


    阿姨道:“你那個時候能吃上醃黃瓜?”


    鄧叔叔道:“我們那個時候在西南,那邊蔬菜多,水果也多,泡菜還是能夠保證。曉陽啊,聽說你中午的時候去買了一個搓衣板?”


    曉陽一臉震驚地看著鄧叔叔,道:“爸,你咋知道?”


    鄧叔叔與我碰了杯,喝了一口酒,道:“城關鎮的女鎮長,鄧牧為的閨女,上班第一天買了一個搓衣板,這事大院裏的人明天就都知道了。”


    媽,你看出去買個搓衣板,大家怎麽都傳來傳去的,這工作咋幹,這飯咋吃。


    阿姨笑著道:為人低調,謙虛謹慎這個倒是要注意,但是我看呀你們也不能全部把精力放在這個上麵,隻要你們行得正走得端,為咱群眾辦實事,人說幾句罵幾句倒都無所謂,再說大家隻是好奇,難道鎮長也要洗衣服,你們呀千萬不能因為這個睡不著覺吃不下飯,那就太脆弱了。特殊年代,你姥爺白天被打,晚上一樣繼續上課。有時候思想和認識並不相同,但尊重就好了,三觀不一致的時候,笑笑也就過去了。你們現在官雖不大,但也是關乎幾萬人吃喝拉撒的父母官,肚量要大,眼光要遠,不要和重要的人計較不重要的事,不要和不重要的人計較重要的事。我們你們的核心隻有一件事,讓群眾的腰包鼓起來,一切都得圍著這個轉。


    鄧叔叔點了點頭,道:“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這個中心找到準啊,等到輪到你們帶隊到工地修路的時候,你們好好看看,你們就懂為啥曹河的人寧願和我們拚命,也想把機械設備留下了。”


    曉陽道:“明天我也去工地看看,看看我們城關鎮的包段進行得怎麽樣。”


    鄧叔叔道:“曉陽啊,修路是可以去看看,但是城關鎮的工業企業才是最為核心的,現在城關鎮除了地毯總公司之外,沒有新增的企業,你要把招商這個點抓準。趁你現在還能活動,多到企業和村裏看看。”


    曉陽點了點頭,作為迴應。


    晚上到家,曉陽一把將搓衣板丟在了沙發上,道:“好渴呀,我要喝水。”


    我馬上去了廚房,燒了熱水。


    曉陽在沙發上看著我忙裏忙外,十分癡情地看著我說道:“朝陽,要不咱們還是和媽一起住算了,你看咱倆到了家,連個熱水都沒有。”


    我心裏一緊,道:“曉陽,你放心,就是阿姨不在,我也能把你照顧好。沒有熱水的情況不會出現。再說,如果搬過去,你的搓衣板不是白買了,多可惜。”


    曉陽笑著道:“不會啊,關上臥室門,還是我說了算。”


    我也坐到了沙發上,給曉陽按起了頭,按著按著曉陽也就躺在了沙發上,枕著我的腿,滿意地看著電視,雖然電視上的雪花不少,但不影響曉陽看電視的心情。


    我給曉陽輕撓後背,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蟬鳴,在寂靜的夜晚,曉陽輕輕地鼾聲伴隨著電視片尾曲的交織,電視的亮光灑在了曉陽的臉上,讓人感受到一種無比的寧靜和溫馨。看著曉陽嬌小的身材,讓人總想把她攬入懷中。剛把曉陽抱起,又看到了曉陽腳底下的搓衣板,這是懸在我頭上的核威懾,算了,不攬了。


    這一動,曉陽倒是醒了,往我的懷裏一鑽,撒嬌說道:“抱抱,去睡覺”。


    哎呀,這好聽,抱!走,咱去睡覺。


    第二天,曉陽去了地毯廠,我去了磚廠。根據吳鄉長的安排,要我去磚廠找芳芳談話,希望芳芳能夠到黨政辦負責。


    磚廠以前是一處農田,周邊的玉米已經長了起來,玉米長高之後,就成了青紗帳。如果不是煙筒高高聳立,還不好確定磚廠的位置。靠近磚廠,還是那段爛泥巴路,雖然沒有下雨,但依然難行,深深的車轍之中,滿是馬糞。


    來到門口,從磚廠出來的拉磚的馬車一行七八輛。這馬車是周邊農戶專門給磚廠送磚的磚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就相當於磚廠把運輸的業務外包給了這批農戶。


    他們就靠著磚廠,養了馬,也有人喂了騾子。


    幾位趕車人人手一個長鞭,老馬識途,在過這段車轍路的時候,兩個輪子是不偏不倚地進了車轍深坑之中。馬脖子上的鈴鐺晃得鐺鐺響,還是有零散的紅磚滾落在地。


    到了磚廠,工人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勞作,賈叔和二哥正陽一人一個草帽正在磚廠裏轉。見我過來,兩人就把我喊到了磚窯的上方,磚窯的上麵是一個個小腿一般粗的填煤孔,橫成行,豎成列。填煤孔上方有鑄鐵的蓋子。打開蓋子之後下麵就是熊熊烈火,磚坯排列在下方,被燒得遍體通紅。待得久了,上麵是酷熱難耐。


    下了窯,就去了辦公室,二哥招唿芳芳殺了西瓜。這西瓜是芳芳買的,沙甜沙甜的。


    吃完了西瓜,擦了嘴,我就讓二哥把芳芳叫了過來,和芳芳倒是沒有客氣。問道,芳芳,要祝賀你了,現在咱吳鄉長把你看起了,想讓你去黨政辦幫忙。


    沒等芳芳說話,賈叔起了身道:“可不行,芳芳是廠裏唯一的會計,工人工資、收賬買土方,我們都搞不來,芳芳走了,我們磚廠就關門了。”


    芳芳看著賈叔和二哥,倒是沒有說話。


    二哥將桌子上的瓜皮丟進了桌子上的一個破桶裏,道:“芳芳過去了,身份怎麽算?能不能當主任。”


    芳芳看了一眼二哥,那眼神之中似乎透露著一絲感激。


    芳芳去了是副主任,主任肯定是留給這批大學生。


    二哥道:“不去,工資不漲一分,就是去打雜。”


    芳芳略顯尷尬地道:“李書記,你給吳鄉長說,就說我從來沒幹過黨政辦,就不去了。”


    說完就又看向了二哥。


    我心裏想著,難道芳芳對二哥有些意思,看芳芳的眼神,似乎對二哥有些意思。


    我點了點頭,說道:“芳芳,你不用著急迴答,這事對你來說是大事,賈叔和我二哥的意見是一方麵,你自己和家人的意見,你也要考慮。”


    芳芳接過二哥手中的破舊水桶,道:“不考慮了李書記,我覺得在磚廠挺好的。”說完之後,就提了水桶,出了門。


    看著芳芳就這樣走了,我也覺得強扭的瓜不甜,就想起了磚廠門口爛路的事。賈叔道這條路磚廠倒是可以修,畢竟路不長,磚廠的勞力自己也能解決了。


    二哥說道:“修路基可以,但是修路麵需要買碎石和瀝青,鄉裏能不能支持一下。”


    我算著鄉裏的錢,確實賬上應該還有一些,畢竟磚廠和高粱紅每天都有現金進賬,但是怎麽安排使用,這個要吳香梅點頭。


    我給賈叔說道,這樣。我迴去看下賬上還有多少錢,能不能給些支持。但是這事還是要以磚廠為主,畢竟這條路算是磚廠的生產路,平時群眾走得不多。


    二哥道:“我們磚廠全修了,就應該隻允許磚廠的車走,其他車走,要收費。”


    我看著二哥,不像是開玩笑,道:“磚廠是鄉裏的磚廠,又不是咱們的磚廠,收費這個思路行不通。”


    賈叔道:“正陽隻是隨口一說,那還能真的收費,我看這段路也該修,實在不行,咱們就用水泥鋪,我看縣城裏,不少地方也是水泥路。”


    二哥道:“賈叔啊,鄉裏財大氣粗的,他們多拿一毛,咱們就少出十分。”


    芳芳拎了空桶進了門,道:“正陽說得有道理”。


    我看著倆人一唱一和的,也就出了門。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二勝,二勝看到我,滿臉堆笑道:“朝陽朝陽,今天晚上村裏放電影,你要不要迴去?”


    今天迴不去,你曉陽嫂子現在去了城關鎮,我下午要去接她。


    二勝悄聲說道:“三哥啊,你別看我沒結婚,但是我懂得多,媳婦不能慣著,要不你這結婚多沒勁啊。我們可都聽說了,說三嫂對你管得可是有點嚴啊,說你現在買煙的錢都拿不出來。”


    我看著二勝,故作生氣道:“胡說八道,我在家地位可不低,誰在亂說?”


    二勝撓了撓頭,道:“我說聽我家魯河大爺說的,說我三嫂,那小個子,厲害著哪。”


    我尷尬一笑道:“還好吧。”


    二勝道:“你看你,三哥,迴答得勉強吧。”


    我看著二勝道:“你不上幹活,到這裏幹啥?”


    二勝傲嬌地一笑,說道:“你忘了,我現在被二哥正陽官複原職了,我去找芳芳,問她晚上要不要去我們村看電影。”


    我疑惑額度看著二勝,那神態和表情已經按捺不住對芳芳的愛慕,心裏暗道:芳芳在這磚廠真是稀缺資源啊,這磚廠一百多人,男大當婚的少說也有二三十個,而芳芳自然成了眾人愛慕的對象。畢竟磚廠裏麵的女同誌,除了食堂做飯的兩個大嬸,就是芳芳了。但是芳芳要是能看上磚廠的工人,怎麽會單身到現在那。


    我點了點頭道:那行,你去吧,我迴鄉裏還有事。


    到了鄉大院,吳香梅氣衝衝正在打電話,見我進來,揮了揮手讓我進了門,又指了指座位,示意我坐下。


    電話打了幾分鍾,我也沒搞清楚什麽事,吳香梅就掛了電話。


    吳香梅怒氣未消,道:“朝陽,真是太過分了,我們發到地區供銷社的高粱紅,第一車酒啊,在咱們縣被罰一次,到了臨縣罰了兩次;進了地區,這下好了車都被扣了,你說咋整?”


    車被扣了,什麽原因啊?


    還需要原因嗎?這汽運公司的司機說現在修路不好跑,一次多裝點,得了,各路神仙是各顯神通了,你說咱們以後要是把貨賣到全省去,這怎麽得了。


    要不我給劍鋒說一聲,請他出麵找學武主任,協調下地區交通,畢竟他以前是地區交通的副局。


    吳香梅揮了揮手,道:“算了,我給我愛人打了電話,在地區他也認識人,隻是我就搞不懂了,難道以後咱倆以後就天天協調這個事啊。”


    我看著吳香梅,道:“大不了以後路修好了,咱們少裝一點。”


    吳香梅歎了一口氣,道:“也隻有這樣了,找我啥事?”


    哦,梅姐,我今天去了磚廠,磚廠門口那條生產路,實在是該修了,一到下雨的時候,磚廠的貨都送不出去,把路修通了,磚廠也就突破了瓶頸,縣裏修兩高路,咱們修生產路,也是不等不靠。


    吳香梅道,那條路是該修了,也不長,應該不到二裏,你喊老賈做個預算,有錢他們自己修,多少錢就從年底上繳的錢裏麵扣,朝陽,這事是你的主意?不是咱鄧縣指示或者曉陽的提示?


    我看著吳香梅,心裏暗道,路爛了修個路,難道也需要指示和提醒,我以前到底是有多笨呐?我沒有直接迴答這個問題。笑了笑道:“這事是受兩高路的啟發。”


    吳香梅聽後,沉默了一會,也是心裏想著,李朝陽的身後,資源太多了,鄧縣自不必說,孫友福、馬軍、李尚武、張慶合、廖自文再加上鄧曉陽,這些人看問題,那個不是一看一個準,李朝陽就是在笨,也該出師了。自己雖然是本地人,但主要還是依仗自己愛人的關係,如果自己和愛人不在中專相遇,不是自己的愛人家裏的背景,自己怎麽能領導李朝陽。


    吳香梅笑道:“朝陽,畢竟慶合才是書記,這事還是要他拍個板,這樣,這事我來匯報,但估計張書記修兩高路,顧不上咱們這裏,但咱該走的禮數要走到。還有,昨天我去請示了鍾書記,高粱紅慶典的事,鍾書記說放一放,讓咱們抓緊生產,我看這事還是搞,畢竟咱們幹了這麽多工作,全部依賴縣裏的領導和支持。”


    我點了點頭,說道:“梅姐,我看單純地搞儀式,領導可能覺得都是走形式,可不可以這樣,新學期馬上開學了,咱們手裏也有些流動資金,可不可以以扶貧助學的方式發放補助,以迴報家鄉迴報社會的名義把兩個事結合在一起,然後咱們再通過省報把這兩件事一起做個宣傳。又或者為什麽不把老賈磚廠那條路一起做個宣傳,我看可以把磚廠修路和高粱紅酒廠與扶貧助學的事一起搞了。”


    吳香梅起了身,說道:“朝陽,您這個讓我很受啟發啊,這樣的話活動的內容就會很豐富,讓領導也覺得到咱們這裏來一趟。不是單純地看個熱鬧。我看抓緊時間開個會,把三個事合成一個事辦,抓緊落實。”吳香梅打開了筆記本,道,朝陽,這事還是我親自牽頭,酒廠的事已經差不多了,你盯著老家修路的事,領導起碼要去現場看一看,學生的事,喊教委辦的洪軍負責。說著就在筆記本上認真地記著。看著吳香梅伏案而坐,鋼筆在本子上沙沙地響,苗條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吳香梅寫完,看我看得出神,臉馬上紅了,道:“還不去幹活。”


    哎哎,還有事還有事,老賈他們離不開芳芳,說芳芳是廠裏唯一的會計,芳芳走了,磚廠的事推行不下去,工人工資,買賣土方,都需要會計。


    吳香梅道:“不行,沒得商量,哪有什麽討價還價。這次新來的大學生時間不到,時間到了就喊大學生上來了。有困難喊老賈克服,直接發通知,讓她來報到,磚廠的賬我看這樣,讓你二哥抓一下,都是流水賬,簡單。”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行,我來安排”


    下午的時候,我給曉陽打了電話,知道李舉人莊要演電影,曉陽很是興奮,說道正好可以和大嫂說說話,順便給舒陽、恩陽買些生活用品。打了電話,我又去了磚廠,今年磚廠的效益確實好,而且老賈當家,一塊磚的利潤都不錯,鄉裏財政都喘了一口氣。


    下午的時候,曉陽直接到了李舉人莊,二哥並未迴家吃飯,不知道是否迴來。豈同吃慣了百家飯,就在幾個鄰居大嫂家裏照顧,大嫂也不虧了人家,母雞每周殺一隻,雞蛋是敞開供應。


    爹在桌子上問道:“老三家的,你這代理鎮長是個啥官呀,我聽過真的副的,咋從沒聽說代理的,是不是和你二叔那個供銷社的代銷點一樣,交點錢就可以搞批發。老三,老三家的,你倆現在到底誰大啊。”


    曉陽道:“爹,我是代理的,不是正式的,朝陽是如假包換的副書記,肯定是朝陽大啊”。


    爹笑著說道:“好好,那就好,老三家的,我也是上過掃盲班的,不能算是文化人,但也不算文盲。戲文裏自古以來就是,女子無才就是德,你呀婦道人家當官不合適,掙個公糧就行了。”


    大嫂故作生氣道:“爹,你啥意思,你是說我無才,還是說曉陽無德。”


    爹端著的杯子愣在了半空,尷尬地道:“老大家的,你這說的,我這酒喝還是不喝呀。”


    娘說道:“你呀,人家曉陽給你客氣你都聽不出來,代理鎮長是四個字,副書記三個字,你說說四個字的能比三個字的小。”


    爹聽完之後,直接一口悶了酒,歎了口氣道:“趕明我也交點錢,去代理個村長算了,省得天天在家受你們的氣”。


    大嫂道:“拿錢,把錢給我,明天你就上任。”


    爹尷尬一笑,道:“找你媽要。”


    曉陽現在說道:“爹啊,你這在家裏地位不行啊。”


    曉陽說完,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我懂了:“同病相憐”。


    天黑了,二哥才迴了家,一起進了家門的,還有芳芳。


    看到芳芳,爹和娘忙起了身,曉陽看清是芳芳之後,笑開了花,走了過去道:“芳芳呀,你們吃飯沒有。”


    芳芳道:“我們在鄉大集上吃了,這不知道今天要演電影,我就跟著迴來了。”


    二哥道:“是二勝叫你看電影,你跟著我幹啥。”


    曉陽上去一個巴掌,打在二哥身上,白了二哥一眼,道:“芳芳,快休息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爹,這是娘,這是……”


    芳芳道:“我知道,這是李大書記”。


    聽到李大書記幾個字,爹馬上就笑得咧開了嘴,笑著道:“快坐、快坐”。


    娘忙接過了車子,把車子支架一腳勾了下來。


    芳芳從車子裏拿過一個布兜,道:“大叔大嬸,我第一次來,帶了點吃的”。


    曉陽忙接了過來,道,麻花和糖糕,芳芳,你真的有心了。大嫂,來,吃好吃的,哎,朝陽,大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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