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躺在我的懷裏,使出了最後一股子力氣說道:替我,照顧好,咱爹,咱娘,替我照顧好孩子,讓秀霞,讓秀霞改……


    大哥的話沒說完,抓著我的手就鬆開了,垂了下去……


    大——哥!大——哥!我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喊著大哥,但是大哥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曉陽大哭著開著車,直接衝到了鄉衛生院。


    顧不上大雨傾盆,曉陽大哭著就衝進了衛生院,不一會就來了幾個鄉衛生院的醫生!


    我把大哥牢牢地抱在懷裏,醫生上車做了檢查,曉陽大哭著說,求求你們,想想辦法,一定要把我大哥給救迴來,一定要把我大哥給救迴來!求求你們啦!看到醫生,我心裏的希望又燃了起來!


    兩三個醫生慌忙把大哥抬向了檢查室,我和曉陽大哭著跟著跑進去,醫院的院長硬生生地把我和曉陽攔住了,說道:“你倆不能進,你倆情緒太激動了,醫生還怎麽救人?”


    曉陽咧嘴哭著,一身的泥水順著衣服往下滴。院長說道:“咱們這條件不行,我要去給縣裏打電話,你倆別進去”!


    說著唐院長就去打電話,曉陽哭著說,對,對,打電話,打電話,我給我爸打電話,他有辦法,他有辦法!也跟著去打電話去了。


    沒過一分鍾,裏麵的門開了,這些醫生都是經常和我們一起參與搞計劃生育的,也都十分的熟識!


    唐院長人哪?


    我哭著說道,打,打電話,給縣醫院打電話去了!


    醫生歎了口氣說道:“李鄉長,你進去吧,人、人、人已經沒了!


    我愣了一下,已經猜出了是這個結局,走進檢查室,醫生已經給大哥擦了雨水,大哥冷冰冰地躺在鐵架床上一動不動,如同睡著一般!


    我慢慢地走了過去,看著大哥的模樣,臉色鐵青,我一下跪在了地上,哭著喊道:“大哥”!


    醫院院長的電話還沒打完,搶救的醫生就給去喊他,朝著唐院長揮了揮手,院長自然懂,對著電話裏說道:“你們、你們不用來了”!


    曉陽抓住唐院長問道:“為什麽不用來了,唐院長,為什麽不用來了”!


    唐院長摘下眼鏡,說道:“鄧鄉長,你給,你給家裏打電話吧,就說,就說人,人已經沒了”!


    曉陽鬆開了唐院長,捂著嘴,流著淚,不願意接受這個已經是事實的事實!


    曉陽調整了情緒,給鄧叔叔打了電話!我和曉陽,自從工作之後,很難得給鄧叔叔打辦公室的電話,因為這鄧叔叔是縣長,我和曉陽還沒有工作上的事情直接越級給縣長匯報!


    喂,哪裏,我是鄧牧為!


    喂,哪裏?


    曉陽流著淚,悲憤到已經失語,渾身哆嗦開不了腔!


    院長見狀,接過了電話,說道:“鄧縣長,我是安平鄉衛生院的唐報恩,鄧縣,曉陽鄉長和朝陽鄉長現在在我這裏,朝陽鄉長的家裏一位,家裏一位”,然後轉頭看向曉陽問道,是,是大哥?曉陽痛哭著蹲在了地上,點了點頭。報告鄧縣,朝陽鄉長的大哥,出了意外,現在,現在人已經沒了!”


    什麽?什麽?唐院長,她倆誰在,喊她倆給我聽電話!


    唐院長把電話遞給了曉陽!電話之中隻有曉陽失語的哭聲。原來人,到了最為痛苦的時候,真的話也說不出來!


    曉陽嗎,曉陽,向陽怎麽迴事?


    曉陽憋出了一句話,委屈地說道:“爸,向陽沒了,你快過來!”


    怎麽沒得?


    曉陽悲憤地說道:“下雨,他救學生,房頂塌了”,說罷,又是大哭了起來!


    唐院長,唐院長,聽電話!


    曉陽把電話遞給了唐院長!


    除了向陽,有幾個學生傷亡?


    唐院長說沒看到學生!


    曉陽說道:學生,都救了,一個也沒傷!


    鄧叔叔說道:“唐院長,你把人照顧好,我安排一下,馬上過來”!


    曉陽來到了檢查室,看著床上的大哥,哭著慢慢地走了過來,蹲在地上,已經失了聲音!


    不到十分鍾,張叔就來到了鄉衛生院!看著大哥,眼圈一下就紅了!


    張叔來到跟前,看著大哥睜著眼,張叔把我慢慢地拉了起來,說道:“朝陽,別哭,吳姐已經去接你大嫂,直接送到曉陽家裏,你,讓你大哥,讓你大哥,閉眼吧”!


    我站了起來看著大哥,慢慢地伸出了手,輕輕地幫大哥閉上了眼睛,唐院長已經準備好了白色床單,張叔和唐院長幫大哥蓋上了床單,從此我們和大哥——陰陽兩隔!


    鄉裏陸續來了幾個人,吳鄉長、財政所的老董、社事辦的霍援朝、計生辦的肖仁都趕了過來,大哥是為了救人而犧牲,張叔已經著手安排著大哥的後事。


    半個小時過後,鄧叔叔和馬叔、李叔一起趕了過來。見鄧叔叔過來,張叔迎了過去,鄧叔叔臉色十分的凝重,走到了床前,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拉開了遮在大哥臉上的白布,兩行熱淚也是流了下來!


    幾人看了情況,就出了門開始商量辦大哥的後事!


    鄧叔叔問道:“老張,家裏哪邊去人了吧?”


    張叔說,大嫂已經安排了,去了兩個婦女幹部,帶著鄉裏的醫生去的,先把人接過來送到縣城!


    鄧叔叔說道:“如果不行,就直接把秀霞拉去縣醫院,防著點吧,隻是不知道,這消息露了沒有。老李,讓你們家的這兩天別上班,秀霞那邊,我怕瞞不住”!


    李叔點了點頭,看了看表說道:“雨也差不多停了,趁著天還早,送向陽迴家吧”!


    鄧叔叔隔著走廊,天空已經放晴,屋簷下的雨水滴滴答答。說道,走!


    進了檢查室,鄧叔叔說道:“曉陽,把朝陽拉起來,咱們走,咱們一起送向陽迴家”!


    我努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心中萬念俱灰,想著大哥為了把上學的機會留給二哥,藏了自己的入學通知書;想著早些年人單勢孤被人欺負;想著大哥大嫂為了賣幾隻雞進了城被城關鎮大雪天被戶外罰站;想著大嫂好不容易懷了孩子,大哥好不容易轉了正,人卻沒了!


    鄧叔叔沒有過多的語言,這個時候任何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曉陽遞過來自己的手絹,說道,咱們送大哥迴——家!


    鄧叔叔和李叔、張叔、馬叔抬著大哥,唐院長小跑了過來,說車是準備好了,隻是,隻是這衛生院被人群圍住了,大家,大家想把李老師,想把李老師抬迴去!


    鄧叔叔說道,去看看!


    鄧叔叔和李叔幾人,穿過了走廊,從門口就看到了鄉衛生院的大院。大院並不小,人滿滿當當,黑壓壓的一片,我們李舉人村的、王家大爺村的,還有隔壁連莊、高莊的鄉鄰們!


    看著滿院子的群眾,應是知道了這大哥就在這鄉衛生院裏搶救,離得不遠,消息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當時的真相,學生們都已經看到,也知道了大哥兇多吉少。大家神色凝重,目光含淚,老的少的,大的小的,每個人都是濕漉漉的。


    張叔說道:“這離得倒是不遠”!


    王家大爺帶著幾個哥哥也趕了過來擠著進了前麵。


    張叔忙給鄧叔叔做了介紹。鄧叔叔握著王家大爺的手,誰也沒有說話。


    王家大爺已經老淚縱橫,幾個哥哥也是眼圈通紅,眼淚啪啪地往下掉。王家大爺來到檢查室的鐵床前,不願意相信床上的就是自己的女婿向陽!


    王家大爺在秀霞大哥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向前,走到跟前,掀開白布,立馬情緒失控地跺著腳,大哭喊道:“眼看著好日子就到了,你這孩子,你這孩子命咋就這麽苦”!


    鄧叔叔說道,老哥,咱讓向陽迴家吧!


    王家大爺含著淚,點點頭,說道:“抬,咱把向陽抬迴去”!


    唐院長已經找好了擔架!幾人把大哥放在了擔架上,蓋上了白布,鄧叔叔、李叔、張叔、馬叔幾個哥哥伸了手。


    王家大爺又給大哥整理了一下說:“孩子,我們,送你迴家”!


    一行人抬著大哥出了門,人群默默地讓出了一個通道,從鄉衛生院、到鄉大街到通往李舉人莊的那條路,我們一行人抬著大哥,人群默默無聲,隊伍延綿不絕,地若有情應有淚,天若有知愧低頭。


    抬著大哥進了村口,村長和村裏的幾個族中長輩已經在村口等待,張叔上前與人做了安排商議。


    鄧叔叔走上來和我說道:“你要挺住,家裏需要你挺住”!


    村裏的叔伯大爺接過了擔架,深一腳淺一腳,踩著大哥走過無數次的那條泥巴路,讓大哥最後走了一次!


    從村口到我們家門口,大家沿著大街分列,皆是頭頂白布,聲淚俱下、涕淚交加!


    父母早已情緒失控,喊著向陽、向陽,我的兒,我的兒。二叔二嬸和幾個本家拚命地拉著,剛下過雨,那時候村裏的路還沒有硬化,父母的腳下滿是一溜溜長的腳印!


    到了家,村裏已經臨時做了準備,把大哥安置了,我們掛念大嫂,二嬸哭著說,秀霞肚子疼,已經被鄉裏直接送去了縣城醫院!


    聽到此話,鄧叔叔仰麵而泣,淚水順著臉頰就往下流!沒等多久,劍鋒和文靜就開著車到了家,拉上曉陽,就去了縣醫院!這車除了前麵玻璃的兩個半圓,全是泥漿包裹!


    縣城醫院裏,何阿姨坐在產房的門口眼睛憋著淚,李嬸、吳姐、高春梅焦急地站在門口,何阿姨時不時地拿手絹擦一擦臉!


    大嫂還沒送到醫院就已經見了紅,何阿姨知道消息,就請了地區醫院的覃主任,覃主任正在手術台上,根本下不來,就安排了地區醫院婦產科的一位姓郭的副主任過來。文靜和劍鋒去接了王家大娘和曉陽。


    李嬸說:“大嫂,這娘家人還來不到咋辦”!


    和阿姨說:“這個時候,還什麽娘家人婆家人的,不管了,當斷則斷吧”!


    正說著,劍鋒和文靜就帶著王家大娘和曉陽趕了過來。


    王家大娘哭喊著,苦命的秀霞,命咋就這麽苦,曉陽眼睛通紅,已經哭幹了眼淚。


    阿姨看到兩人,忙站了起來,曉陽撲在何阿姨的懷裏,已經不能自已。


    李嬸勸了王家大娘,阿姨給曉陽擦了擦臉,看著曉陽一身泥,半身水。


    醫生出來問道,何主任,你們一定沒有,現在大人孩子都很危險,現在必須簽字了,不簽字覃主任不敢動!


    所有人看向了何阿姨和王家大娘。


    王家大娘說道:“簽啥字呀?俺不簽字,俺女婿沒了,俺不能再沒有閨女”!


    曉陽說道:“我簽”!


    醫生說道:“不是直係親屬,不能簽字”!


    何阿姨說道:“什麽時候了,簽什麽字,你告訴郭主任,就說出了問題何思君和鄧牧為擔著”!何阿姨看了看大家,又說道:“這是英雄的家屬,大人要,孩子我們也要,拜托郭主任了,我們一定重謝”!


    又是一個小時焦急地等待,產房的門終於打開了,母子平安,聽到這,總算讓大家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郭副主任說道,孕婦情緒很差,孩子現在也不足月,才四斤多重,我已經交代了醫生護士注意觀察,縣裏和地區醫院條件都不行,如果有問題,你們要直接去省城的醫院。


    何阿姨說道:“謝謝您郭主任,下著雨還把您請過來,今晚咱不走了,明天一早就把您送迴去,文靜、劍鋒,你倆把郭主任安頓好,把咱的心意表示了”。


    文靜和劍鋒說道:“何阿姨,您放心,都準備好了”!


    文靜拍了拍曉陽,算是告別,就去安頓了郭主任。


    孩子抱了出來,太小,連哭都不怎麽會。從沒有見過剛出生的孩子的曉陽,看著孩子,一下又想到了大哥,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所有人都沒有那份應有的喜悅,誰能想到一個孩子剛剛出生,來到人世間就嚐到了最苦滋味。


    不多久,大嫂也被推了出來,眼睛黯淡無光,沒有初為人母的興奮,隻有失去丈夫的悲情。大嫂的眼裏沒有淚,但那一刻誰又比她再傷心!


    到了病房裏,李嬸抱著包裹著的孩子,放在了大嫂的身邊,大嫂看到這個小生命,眼睛裏才有了一絲絲的溫情,大嫂用手撫摸著孩子的臉,眼睛裏豆大的淚花就流了下來。


    安頓了郭主任,文靜又給曉陽送來了一身衣服,曉陽換上衣服,十個指頭八個口子,何阿姨又請人給曉陽做了包紮。吳姐和高春梅想辦法借了鍋,買了雞蛋,又煮了幾個紅糖雞蛋。


    王家大娘把雞蛋端在大嫂跟前,大嫂既不起身,也不說話。


    阿姨說:“秀霞,咱為了孩子,也得把這個雞蛋吃了,把紅糖水喝了,你不吃這寶寶也沒奶喝”!


    大嫂緩慢地仰起頭,看著阿姨和曉陽說道:“阿姨,你給這苦命的孩起個名字吧”!


    阿姨看著大嫂,思索了下說道,《詩經》裏有一篇文章叫《秦風·無衣》,這是秦朝軍隊的一首戰歌,寫的是秦軍戰士出征前的高昂士氣,同仇敵愾的勇氣,裏麵第一句是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以後他就是我們大家的孩子,有我們的就會有他的。我看就叫豈同吧!


    秀霞,你放心,這孩子我們不會讓他受苦。


    秀霞大嫂勉強擠出了半絲笑容,說道:“李豈同,咱以後就叫豈同了。”然後,看著王家大娘和阿姨說道:“娘,阿姨,向陽是救學生娃娃沒得,我不能讓向陽自己的娃娃在沒有媽,你們放心,我會把這豈同拉扯大,就算是我一個人,我也能把這個家頂起來。”


    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阿姨,聽到這一句,眼圈一下也紅了,阿姨摸出了兜裏的手絹,擦了擦眼睛,說道:“秀霞,你放心吧,這朝陽和曉陽,就是這孩子的爹娘,我和你鄧叔叔,不會讓孩子受苦。”


    大嫂說道:“媽,阿姨,向陽什麽時候出門,我要帶著他的兒子,去送他”!


    王家大娘說:“霞兒,孩子太小,不好,咱不去,等孩子滿月,咱去看向陽”!


    大嫂說道:“媽,咋說也要讓豈同見向陽最後一麵”!


    大嫂沒有奶水,奶粉也喝不下去,隻是醫院裏不缺產婦,阿姨一家一家地問,曉陽抱著一床一床地吃。


    三天後,大哥向陽出門,父母哭得撕心裂肺,被本家的幾個叔伯大爺按住,就把大哥抬出了門,從出生就不會哭的三天大豈同也哭了。他的人生第一麵見自己的父親,卻也是這樣的一麵,卻也是最令人心痛過的場景。大家看著繈褓中的豈同,無不落淚。李舉人莊從來沒有那麽多人去送一個人。


    送走了大哥,不少嫂子大娘都圍著大嫂,看著大嫂懷裏的豈同。下午的時候,四五個抱孩子的嫂子就來到了家裏。也沒說話,抱起豈同就開始喂,她們抱著豈同如同抱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她們說,有自己的娃一口吃的,就少不了豈同那一口,如果就有一口吃的,也先給豈同吃。


    大哥出門的時候,鄧叔叔去地區參加地毯技術推廣會,並做了交流發言,會上就已經決定,全地區各縣的鄉鎮都要組織到安平和柳集學習地毯推廣技術。會議結束,鄧叔叔匆匆趕來,也是送了大哥最後一程!我和曉陽都請了一周的假,我主要是陪父母,曉陽主要是陪大嫂,因為舒陽正在讀高三,怕影響舒陽的情緒,這事就沒有給舒陽說。父母兩人是以淚洗麵,老年喪子,人生最大的悲哀。


    一周後,又到了舒陽休息的日子,當時的升學率很低,作為縣一中,就隻有抓緊學生的時間,高三的學生是每周休息星期天的半天,每月的最後一周,可以休息兩天。我和曉陽商量,在高考前不能讓舒陽知道大哥的事,周五下午,把大嫂送迴了王莊,讓二叔二嬸照顧父母,我和曉陽就去了縣一中接舒陽。


    舒陽也不奇怪,這偶爾周末時間曉陽也會接舒陽到家裏住,因為我們沒有開火,隻是吃飯的時候會帶著舒陽去阿姨家或者在外麵吃。那時候吃飯非常便宜,素菜也才三四毛錢,一般的葷菜最多也是一兩塊錢,舒陽臨開學,曉陽還會幫舒陽裝一個鋁製飯盒,帶上一些好吃的!


    現在的舒陽,自從我和曉陽結婚後,被曉陽打扮得漂亮不少,以前的補丁衣服全部都丟了,每個季節不等舒陽和恩陽開口,就把衣服買了迴來。這舒陽就比之前開朗大方了不少,加上又經常去鄧叔叔家,也算同學裏麵見過大世麵的!


    晚上的時候,我們又去了鄧叔叔家裏吃飯,阿姨做了五六個菜,這幾天我和曉陽也沒有好好吃飯,舒陽見到我們還說,我倆一個月不見,咋又瘦又憔悴,其實,我們是一周時間瘦下來的。


    飯桌上,我們四人都盡量保持往日的狀態,避免讓舒陽看出端倪。這次破天荒地阿姨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放的是西遊記。這電視劇老少皆宜,演得正是這取經成功的一段,舒陽沒怎麽看過電視,自然是看得入迷。


    鄧叔叔說道:“現在地區各縣都在組織到咱們縣來學習考察地毯織造的技術,這縣城被命名了地毯縣,縣裏打算命名地毯鄉,命名的鄉縣裏會給一些補貼,雖然安平和柳集起步早,但這地毯鄉比的還有規模,你們兩個有沒有信心呀”!


    我和曉陽都還沉浸在悲痛之中,自然沒有太多的興趣討論工作。曉陽說道:“我們柳集問題不大,但是這個安平不好說,畢竟安平地毯廠被撤走了,影響了規模”。


    按到以前,自然該我搭話,但是我在想這父母在家有沒有吃飯,大嫂的孩子有沒有找到母乳,沒有接上話。


    曉陽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腳,說道,你們安平有沒有信心。


    我說道:“啊,有信心,有信心,畢竟我們起步最早”!


    阿姨自然是知道我的心思。說道:“舒陽,我考考你,你看過西遊記沒有?”


    舒陽笑著說道,電視還沒看完過,但小說之前是看了的!


    阿姨說道:“那不錯呀,這小說比電視要深刻,那你說說,這師徒四人取經,這誰的本事最大,誰的本事最小”!


    舒陽咬著筷子,思考了下說道:“要說這本事最大,應當是孫悟空本事最大,要說這本事最小,這唐僧雖然是師傅,但是他的本事應該是最小的”!


    阿姨笑著說道:“不錯,真聰明,那你說說,這唐僧的本事最小,為何這本事大的徒弟三個,還要堅持跟著唐僧取經那?”


    舒陽說道:“那是因為唐僧是十世的好人,又是金蟬子”!


    阿姨說道:說得對,但不夠深刻,我也看了這西遊記,也有一些體會,你看這唐僧取經八十一難,這遇到了困難,這悟空有時候耍性子要迴花果山,這八戒呀要分行李迴高老莊,這沙和尚那要迴流沙河,隻有這唐僧從來沒有說過要折返迴東土大唐,我覺得唐僧這個人堅持信仰,他知道取經是辦正事,幹實事、他呀一旦樹立了自己的目標,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難,也不改初心,不打退堂鼓,不氣急敗壞,更不耍性子,換句話說,他當領導管住了方向,堅持了下去。人這一輩子一定要有目標有誌向,誰不遇到點事。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遇到事不可怕,隻要我們堅持目標和誌向,就知道自己該幹啥。舒陽,你說是不是?


    舒陽說道:阿姨,最愛聽您說話了,您說得對,我的目標就是考試,我會好好考的。


    阿姨笑著說道:這就對了,但這考試不是最終的目標,你還要考慮立大誌,將來,怎麽能夠為社會做貢獻,踏踏實實地辦實事,這才是最終的目標。朝陽,曉陽,你倆說是不是。


    我認真地聽了阿姨的話,說道“阿姨,我明白了,您放心,我和曉陽周一就去好好上班,爭取把這地毯鄉的榮譽爭取迴來。”


    鄧叔叔說道:“這次各縣的鄉鎮到安平來,你們不能隻把文章做在地毯上,特別是你們安平,我給你出個主意,讓你們高粱紅酒廠把知名度打出去”!


    我說道:“鄧叔叔,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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